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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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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歷正月初五,紀東行個人微博淩晨發了條長文微博。裏面圖文敘述了他親戚家的一個侄女,除夕夜裏在科技園區的春暉路上受到變態男人尾隨、猥|褻。

程若航年初一陪著程西去轄區派出所報案,春節三天國假過後,那家便利店也重新開店了,警方在店裏調取了當夜犯罪嫌疑人尾隨程西的監控片段。

紀東行直接在微博裏公開了那個男人的半側面樣貌圖,言語間也激進地批判這一行舉,希望發動輿論及粉絲力量,協助警方找到這一犯罪嫌疑人,也希望此類事件能降低發生率。

紀東行畢竟是個公眾人物,幾千萬的粉絲力量也不容小覷,各路大V、網紅競相跟著轉發譴責這類事件,很多粉絲表示心疼東哥的侄女。

也有人表示,其實這類事件在社會裏很多,大多數事件裏,受害者都有回避情緒,嚴重的還有PTSD綜合癥,要始終堅信這類心理犯罪只有0或100的區別,不及時地制止,受害的輻射面只會越來越大,今天這位受害者是正好有公眾人物為她喊冤、應援,要是一般零層面的人呢,所以希望大家一定要端正糾錯的態度,公眾場合的鹹豬手、各種意圖猥褻、職場性騷擾等,都不能姑息。

微博人肉不到兩天,就有了進展,轄區派出所警方接到群眾舉報,他們群租房裏的一個男人疑似微博急尋的一個嫌疑犯。

紀東行與程若航趕到派出所時,沒等警方要求女受害者出面指認嫌疑人,對方就全部都撂了。

罪犯黃某,失業有半年有餘,因沒有錢回老家過年,當日一人在路上閑逛,看到一個落單的姑娘從地鐵口裏出來,失魂落魄狀,他一路尾隨到便利店,女生長得清秀白皙,黃某當時就心生了歹念。

他承認自己一直單身,心裏難免苦悶,從前也只是找過小姐,沒想過傷害那晚那個姑娘,只是對方抗拒得很,他也跟失了瘋似的。

“我妹妹的東西呢,手機、包……”立在一旁的程若航陰惻惻地開口。

對方垂首,交待,手機他托人刷機倒賣了,包裏除了一些零錢他拿出來了,其餘都扔掉了。

“呵,零錢留下了,BVLGARI WOC扔了,也是人才啊。”一旁聽審的紀東行儼然一副吃瓜狀,表示無語,身旁的程若航禁不住地盯他一眼,讓他閉嘴。

“李警官,我能再問他個問題嘛?”程若航右手抄在西褲口袋裏,說著踱步到犯人黃某就坐的折疊椅前,未等到對面做審訊筆錄的李警官首肯,程若航長腿一踹,垂首坐在椅子上的黃某,狼狽地往另一邊一栽,地上的人也不喊,沒有生氣的樣子,像極了一只知道要被宰割的牲畜。

程若航還要重覆他的“惡劣”行徑時,被紀東行拉住了,“我靠,你好歹還是個醫護人員,副高職稱的人,當著人家警察的面打人,是不是也想吃牢飯。”

程若航三十年的光景裏,不是在學校就是在醫院,樣貌雖說沒有紀東行精致,但是他一身的斯文書卷氣是明眼人都瞧得出的,他被紀東行竭力地拖出了審訊室,也漸漸平覆了理智,一把拂開紀東行的手,一路上過來他就沒和紀東行有過言語,此刻依舊無聲怨懟。

紀東行好脾氣地和李警官賠不是,“不好意思,家裏這些天因為侄女的事都沒好好過個年,丫頭也才二十歲,姑娘家經這一遭齷蹉,他做兄長的,也是著急後怕才有些失控的。”

直到程紀二人從派出所出來,程若航依舊一副分道揚鑣的臉色,紀東行光火了,“媽的,這是甩臉色給誰看,我警告你,戲過了,你攏共就是個半路兄長!程西發生這樣的事我也不好過,她本人都沒什麽芥蒂的在家玩耍,你這是膈應給誰看,太把她當回事不是好事,太把自己當回事也不是好事。”

程若航像是沒聽見好友的話,側身坐進車裏,帶上車門的聲音,悶聲帶著風。

再就,絕塵而去。

次日,程西要去桐城開工,盡管程殊再三要求讓她在家歇著,她也不聽,學校那邊二月底就要交論文一稿,她本來打算春節在家閉關忙論文的,現在她也只能先把手頭上在約的壁畫盡快完成,白夜一起猛攻,她跟程殊保證,她沒有任何生理乃至心理上的障礙。

程殊本來按照計劃是要春節結束,就趕回西雅圖的,程西出了這個狀況,她只能改簽機票,中午幾個國內的小姐妹喊她喝茶,年前沒來得及聚首,年後程西的事,她也是寸步不離地陪在家裏。

眼下,姐妹團催得緊,程西也一早奔赴桐城趕工期,程殊這才勻出些時間,與幾個老朋友會一會。

剛在咖啡廳裏坐下,就接到了程若航的電話。

程殊的幾個姐妹,本來就是一副如狼似虎的說話腔調,程若航一身黑色單排扣羊絨混紡的大衣,內襯是一件再素不能過的白襯衫,身高腿長地立在程殊跟前,讓姑姑找個地方他們單獨說點事。

姐妹團裏一個女人揚揚眉梢開口了,“阿殊,你有個這麽正的侄子居然沒讓我們知道,我仿佛錯過了一個億。”

“NO,NO,”另一個女人擺一擺食指,“是兩個億。”

這千帆閱盡的女人開起黃腔,是臉不紅心不跳,程若航對她們的玩笑完全沒興趣敷衍。

“小程先生,你是我目前為止看到的,素人穿Burberry最有味道的男人。”

程若航跟著起身離席的程殊往隔壁桌去,他勉強回應了這個讚美,“謝謝。”禮貌,卻毫不走心。

……

“喝什麽?”

“不必了。”程若航鮮少會像一般男人那樣架腿而坐,他兩條腿微微外敞著,兩只手擱在桌幾上,只是左手食指下意識地扣了扣桌案,這樣的潛意識動作,昭示著他此刻很沒耐心。

“除夕那晚,你和紀東行幹了什麽?做|愛?”程若航懶得和程殊繞圈子,光明磊落地問道。

“這個,恐怕你老子都管不著我吧?”程殊面色自若,她還沒退步到連一個小娃娃都耍不過的段數了。

“自然,我作為晚輩,自然管不到你和任何男人的帳帷之事。但是你作為一個母親,起碼的教條是該樹立起來的吧!程西為了給你和紀東行騰地方,一個人大半夜跑出去,你竟然同意了,事後有沒有找她?你是夜夜笙歌的慣了,沒什麽顧忌,你就沒想過她那麽晚不回去,和誰在一起?還是說,你那個時候自顧不暇,根本沒有閑隙管到你的閨女?我的手機給你們倆各去了一通電話,你們在幹什麽我沒興趣,我只想問你,如果那晚程西出了什麽事,或者被那個男人捂死了,你該如何自處?再和別的男人上床的時候,會不會有陰影……”

程若航沒有邊際的一些話,被程殊兜頭的一杯冰水,澆得措手不及。

“滾,誰給你的權利,跑我跟前來撒野,你再多說一個字,信不信我讓程維生打斷你的腿。”程殊把手裏空了的玻璃杯往桌上摜的聲音太刺耳,堂廳裏許多客人不禁側目。

程若航狼狽地抹一抹臉上的水,再聽程殊壓著火警告他,“你的父母是什麽為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你這三十年也一直順著他們的路走,那就老老實實地回到程家繼續當你的孝子仁醫。程家出一個我已經夠了,你要是招惹了程西,讓她為你擔一身罵名,你毀了她,我就毀了你。”

程若航嗤笑一聲,甩一甩一手的水,“姑姑,如果你不能好好地管著程西,那不如讓賢,起碼沒資格隨時隨地地跳出來,反對這個反對那個!”

一時間,姑侄倆,似乎答非所問,又像是各執一詞。

“你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程若航一雙清冽的眼眸對上程殊的審視。

“程若航,你休想。”

程殊這些年來,一直告訴自己她活得很自在,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可是她在世人的眼裏,始終是個淫|娃|蕩|婦,年少的時候沒有任何名分地覬覦一份不屬於她的愛情,之後就一直沒停住腳的各處飛,她不向往那份名正言順,四個字就能拴住女人一輩子,太不值當了。

可是輪到程西,即便程殊是個再不及格的母親,她還是希望西西這個延續,能過得坦蕩點,名正言順點。

偏偏老天爺就是不放過程殊,好像她的前半生與後半生都活該被非議的宿命,她再清楚不過程西的心思,可是如果縱容了她,程家又得陷入口水風波裏去,程維生夫婦前二十年有多看不慣程殊,這後二十年就會加倍地看不順程西。

何必呢?

“我也一直告訴自己,休想,可是我現在已經被程西攪得天翻地覆的。她一直避著我,那拙劣的演技,我配合她,她難受我也難受;我不配合她,就像你說的,也許我會毀了她也毀了自己。”程若航低頭思忖一秒,擡起眼看程殊的時候,眼眶裏有些隱隱的紅,“姑姑,就當我求你,你就權當不知道,讓我們聽天由命吧。”

作者有話要說: 立個flag給自己看,下一個故事一定等完結了再貼文,這每天裸~跑的感覺太糾結了。

(下一個故事,決定寫一個女追男,輕松基調,日常耍流氓,再也不開虐了,傷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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