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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了胸前大片嫩白的肌膚。

她沒有越過不該的範圍,和他保持著半米的距離。

可方煜還是清晰地聞到了她衣服上散發出淡香的藍風鈴尾調。

那味道在方煜鼻子裏不安分地縈繞著,帶著股淳淳木木的甜。

就像是面前這個緊張的小女人。

明明長了一張明艷動人的臉蛋,卻包了一攤傻裏傻氣的餡。

飯桌上坐了一圈男人,目光全都聚集在二人身上。

鄢慈略顯局促,尷尬地一只手捂在胸前,不讓自己走光。

方煜本來想就著手裏正在抽的這支煙,慢慢考慮怎麽拒絕。

此刻心裏卻騰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煩躁。

包廂的燈光調得太亮、空調溫度開得太低、指間夾著的他最喜歡的小熊貓今晚味道也說不出的怪異,烙的他嗓子一陣泛疼。

看什麽都不順眼。

方煜淡淡擡起手,把煙按滅在賀禹舉著的紅酒裏,英挺的眉翹了翹,轉頭看著陳越之。

“你什麽意思?”

陳越之溫溫一笑,眼裏流出來的卻是冷光:“賀禹怎麽說也是我爸的人,給個面子。”

方煜側過臉,瞥了鄢慈一眼。

他不碰酒杯,陳越之毫無讓她回去的打算。

陳越之註意到了他的眼神,吩咐道:“給方少說幾句好聽的。”

鄢慈垂著濃密睫毛,盈著水光的眼睛眨了眨,正要開口。

方煜拿起酒杯在她杯子上重重碰了一下,冷聲道:“不必。”

他與鄢慈碰杯後,隨手碰了碰賀禹架在半空的杯子,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我給陳總一個面子,但你記著,只此一次。”

賀禹臉色鍋底灰一樣暗沈,他手裏端的是溶著煙灰的酒,動作踟躇。

“不喝?”方煜把紅酒一飲而盡,沖他亮了亮杯底。

“賀禹。”陳越之叫他一聲,警告之意再明顯不過。

“我喝,謝謝方少。”賀禹勉強一笑,咬著牙,把酒灌進了嘴裏。

☆☆☆

酒過三巡。

桌上眾人都是微醺,薛凡提議去酒吧下半場,陳越之欣然同意,轉身征求方煜的意見。

方煜不想和這群人鬼混,隨口推掉。

他剛起身走到門口,忽然聽見陳越之在身後說了一句:“鄢鄢,你扶著薛少。”

鄢慈今晚被灌了很多酒,更是為陳越之擋下了不少,此刻腳步有點浮,臉頰紅通通的一片。

薛凡很自覺地走過來把手搭在鄢慈肩膀上,手不安分地摸了摸她的脖子。

鄢慈臉色一變,向旁邊挪了幾步。

方煜“砰砰砰”敲了三下包廂的大門,表情陰鶩:“明早有戲喝個屁,過來,跟我回去。”

“方煜,你掃興了啊。”陳越之眼睛瞇著,呼吸間都是酒氣。

方煜不理會他,望著鄢慈,聲音發冷,問道:“你他媽走不走?不走明早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鄢慈趁機擺開薛凡,站在中間,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方煜心裏一股子氣,寒著臉問陳越之:“剛把男主救回來,你就想換女主?”

☆☆☆

鄢慈還是醉了。

她出酒樓的時候忘記帶口罩和墨鏡,一路跌跌撞撞跟著方煜來到停車場。

方煜臉上陰雲密布。

他步子很大,根本不管後面跟了一個喝醉酒踉蹌的女人,徑直去取車。

鄢慈被臺階絆了一下,楞楞地摔在地上,她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的景物和天上的月亮,一灘稀泥似的趴在地上不動了。

方煜停住腳,不耐煩地回身拉她。

鄢慈喝醉後很乖巧,不吵也不鬧,像只軟綿的小貓。

她突然抓住方煜的領子,把他一起拖到地上,聲音細細地說:“你喝酒了,不能開車。”

方煜頭痛,鄢慈身板看著瘦削,卻十足像個口香糖,黏在地上,他拉不動,只好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今晚月色很美,月光一張薄紗似的籠在她身上,手腳修長,肌膚瑩潤,顯得更嬌俏動人。

方煜手觸碰著的是她裙子下豆腐一樣軟白的小腿。

那觸感又膩又滑,他嗓子眼一陣淡淡的幹。

“不能開車。”鄢慈又強調了一遍,“被交警逮到,我會上熱搜,會挨罵。”

“誰罵你?”

她表情楚楚可憐,眼眸濕潤:“經紀人、黑子,路人和粉絲也會罵。”

方煜毫不走心地騙她:“不開……”

然後下一秒動作迅速把她丟到副駕駛,自己鉆進駕駛室。

“不開你個頭,管得著嗎你?”

鄢慈:“……”

她把頭扭過去,臉貼著玻璃像小孩賭氣,不理方煜:“壞人。”

“慫逼。”方煜順口回了一句。

鄢慈聞言轉身,正好方煜在側身給她寄安全帶,她柔軟的嘴唇輕輕擦著方煜的額角過去,最終停在他溫熱的眉心。

方煜指尖一顫,片刻後穩住,他將安全帶系好,若無其事地坐直身體。

醉酒的人是不會尷尬的,鄢慈眼神迷離,仔細思想了想方煜剛才的話,輕聲抱怨:“你罵我。”

“罵的就是你。”

方煜發動車子,一路沿著空曠的高速公路駛回橫店。

鄢慈錯怪方煜了,他不只是想罵她,他其實更想打她。

想把她的頭按在地上、按到土裏、按到糞坑裏。

可面對一個喝醉的人,他有多少暴力都得收一收。

如果不是陳越之讓鄢慈給他敬酒,他今晚壓根就不打算接受賀禹的道歉。

鄢慈的性子說硬不算硬,說軟是真軟,她往那一杵,像只受人欺負了的小包子,白凈松軟的面皮,奶油一樣甜膩的餡。

他也想晾著賀禹一樣晾著她。

可真這麽做了不到一會,心裏就說不出的堵塞。

他暫且把這種心情歸結於自己品性太過善良,內心太過柔軟。

我如果生在古代,一定是個懲惡揚善、扶危助困的大俠。

方煜挺不要臉地想。

夜晚寂靜無聲,只有路邊灌木叢裏揚出隱隱約約的蟲鳴。

鄢慈偏頭看著方煜開車,眼睛睜得大大的。

“陳越之你男朋友?”方煜敲了敲方向盤,明知故問。

鄢慈果斷地搖頭,她離方煜有點近,張口時吐出甜甜的葡萄味:“男朋友不會讓我陪酒。”

方煜嘲道:“你不想陪,他敢勉強你?”

以鄢慈現在的咖位,只有資源上門找她,沒有她需要去陪酒求資源的道理,更別說是陳越之私交的朋友。

公司把她捧在嘴裏含著都怕化,陪酒這種事如果她不同意,他們怎麽敢讓她去?

惹怒了鄢慈,約滿不續又或是賠錢解約,那耀星可是人財兩失。

她紅得發紫,願意簽她並為她支付解約金的新東家還不是比比皆是?

鄢慈雖然醉了,可還是能聽出方煜話裏諷刺的語氣。

喝醉酒的人情緒容易波動,鄢慈此刻心裏冒了一棵憋悶委屈的小芽,在方煜冷漠臉色的陽光雨露下瘋狂生長起來。

那可能是一株爬山虎,用張狂的藤蔓把她的心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方煜覺得她是自願的,她有點難過。

“我……”鄢慈閉了閉眼,聲音低低的,“我和耀星簽了二十年。”

“我也想過解約啊,可二十年的解約金,誰來付?誰付得起?”

方煜的目光穿過車前玻璃,落在遠處月光下黛色連片的山影上,今晚的月色有多明亮,那片影子就有多黢黑。

“入圈前也想著,我得幹幹凈凈的,好好演戲,努力工作。可真進來以後才發現,這種事,誰說了算呢?”

鄢慈眼神微微朦著,縹緲地落到一個位置上,便不再移動了。

“他現在能讓你陪酒,以後就能讓你陪.睡。”

方煜啞著嗓子,轉頭看她:“到時候呢?你也睡?”

鄢慈聽到這話眼神一下子變了。

那種茫然無措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小小的清明。

酒醒了?

方煜看了看冷氣,明明開得也不大。

他還在恍神,鄢慈突然從座位上直起身子,“咣”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

方煜:“……”

敢打他,看來是沒醒了。

“說什麽呢你!”

鄢慈看起來有點生氣,她拍了一巴掌還不解氣,又接連著“咣咣咣”在方煜頭上打了四五下。

“我底線雖然不高,但還是有的。”

她挺著胸脯,撅著嘴唇,一臉你怎麽能這麽想我的表情。

方煜被她突如其來的襲擊打懵了,還沒來的及還嘴還手,就又聽她聲調高揚道:“不過都像你這麽帥的話,睡睡也沒關系。”

說著,鄢慈從副駕駛爬起來,按著駕駛的座椅,頭一橫,擋住方煜的視線。

“坐著,你擋我……操!”

鄢慈小嘴一張,白瓷似的門牙“嗷嗚”一下咬在方煜右臉上。

“我到時候第一個睡你!你等著吧!”

方煜:“………………”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堅持貫徹一個瑪麗蘇主旨不動搖!

鄢鄢和炮灰陳之間不會有xx的xx交易,請放心閱讀。

原因我慢慢寫,仙女們慢慢看。

給不知道哪個投餵我營養液的仙女筆芯。

也給這幾天文下留評的仙女們一萬個麽麽噠!=3=

☆、神經

“當紅小花旦攜手盛世美顏小鮮肉共譜一曲亂世戀歌,賀禹新人出道挑大梁風頭更壓鄢慈一籌,公司稱只因其太優秀!”

“爆!《浮萍》鮮為人知的背後秘密,原來他才是最努力的人!”

“論演員的自我修養——揭秘新人男主劇組蹲地吃飯,同組女主多位助理跟隨,派頭堪比國際影後。”

拍戲間隙趁著工作人員調試設備,林晴晴和鄢慈擠在一張板凳上,給她讀今日更新的媒體通稿。

“這賀禹真不要臉啊。”林晴晴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指著手機給鄢慈看,“好家夥,作品都還沒有,先開始炒作,炒作就不說了,還踩你上位。你看這——男主劇組蹲地吃飯。”

“蹲在地上吃飯的人明明是姐你吧?昨天組裏丟了幾條凳子,賀禹助理,就姓劉那丫頭片子,招呼都不打一聲,過來抱著你的凳子就走。我要不是看她小身板弱風扶柳似的,我肯定捋袖子咣咣咣三大嘴巴子就上去……”

鄢慈頭耷拉著,一直蔫蔫的沒有反應。

“姐,你最近怎麽這麽不帶勁啊?”林晴晴五指張開在她眼前晃了晃,“病了?病了你得告訴我,咱早點去醫院。”

鄢慈本來在神游天外,突然聽到林晴晴嘴裏“咣咣咣”的擬聲詞,身體一抖,一臉菜色,那天晚上自己喝醉了幹的蠢事又一齊湧上腦海。

咣——咣——咣——

嘴巴撅起,舌頭縮起,而後嘴角覆平,歸於平靜。

多麽美麗的唇形,多麽美好的音調,像極了她扇方煜的那幾下子。

她能帶勁才有鬼。

“姐,我跟你說個帶勁的。”

林晴晴以為她心情不好,變著法子哄她開心。

“賀禹被方老師扔的那個愛馬仕皮箱,他助理昨天屁顛屁顛翻垃圾堆撿回來了,劇組小張問起來她還說是新買的同款。”

林晴晴吐沫星子滿天飛:“你說有意思不?賀禹怎麽說也是有金主的人,他至於差那幾個箱子?還跑去垃圾堆裏撿,真的太惡心了。”

鄢慈大眼睛眨了眨,默默問了一句:“你嫌臟啊?”

“你是沒見過那垃圾堆多臭,飯店的泔水桶都往那裏運,臟水流滿地,上面還爬著蒼蠅和蛆。”

林晴晴表情誇張,鼻頭緊縮小臉皺巴巴的,一臉嫌棄。

“那你得趕緊克服一下。”鄢慈說。

林晴晴一頭問號。

“因為過幾天你可能就要去垃圾堆撿我了。”

☆☆☆

林晴晴說的沒錯,鄢慈大概是病了。

那可能是一種叫做被害妄想癥的絕癥。

那晚以後,方煜整整一個星期沒來劇組。

而她關於那天“最後的記憶”是喝醉酒之後,她罵了方煜、打了方煜、咬了方煜。

這些都不緊要。

最可怕的是,那晚她可能是腳底綁了幾個竄天猴漫天飛翔,頭腦一時迷糊向天借了幾萬個膽子,竟然敢揚言要睡了方煜。

不說方煜會不會打死她,光說要睡了方煜這個想法。

這是心裏得多畸形多變態才能想對方煜下手?

事後鄢慈想起來怪後怕的,以方煜那怒起來堪比火山噴發的暴躁性子,竟然沒當場打死她。

賀禹自從上次酒局被方煜整過之後,就像變了個人。

初來劇組那天的囂張氣焰全都收斂了,每天按時開工收工,對導演尊重有加,偶爾拍戲的間隙也會抽空和鄢慈聊天。

如果不是第一天見過那的跋扈樣子,鄢慈都要以為他是個謙虛有禮的上進新人了。

賀禹認真配合拍戲以後,劇組就沒出過什麽亂子。

雖然他還是會在沒他戲份的時候趕去同在橫店另一個劇組,但方煜不在,導演忌憚他的背景,也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

今晚有夜戲,賀禹一到晚上就開始犯困,狀態不對NG了十幾次,一場簡單的戲一直拍到十一點才收工。

鄢慈趕回酒店已經快十二點了,渾身酸軟,眼皮子千斤重。

她搓著紅通通的眼睛站在房門口掏門卡。

今天下午換了衣服,早上穿的那身被林晴晴帶去幹洗了,門卡不在身上。

她給林晴晴打了個電話讓她快點回來,自己站在門口百無聊賴刷起了微博。

粉絲還是一如既往的打call讚美。

黑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低端高端各種黑。

“咦?”

鄢慈小聲驚呼,手指動了動,發現兩個小時前自己被頂上了熱搜。

【心疼鄢慈】

微博熱搜上赫然出現了這樣一個話題。

“我擦愷撒又給我亂買熱搜!好端端的心疼我幹啥?”

雖然每天吃不飽睡不夠還要被人罵但這標題也買的太尷尬了!

愷撒以前給她買過類似的熱搜,比如她因為拍戲受了點小傷,愷撒則會大張旗鼓地把【鄢慈受傷】到處宣揚。

明明是吊威壓身上勒出了一道淤青,直把它炒成了鄢慈從威壓上掉了下來。

誇大事實不說,看著評論裏一片心疼她關心她傷情的回覆,鄢慈心裏也不好受,總覺得是在欺騙粉絲的感情。

鄢慈為這件事和愷撒吵過幾次,但都無功而返。

愷撒是不僅是圈裏手腕強勢的王牌經紀人,更是耀星的高層,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變他的想法。

可當鄢慈點開微博內容後才發現,這次的熱搜還真不是愷撒買的。

她一個周前錄制的那期真人秀節目“來吧勇士”今晚開播。

九點半播完之後,看過節目的網友自發把鄢慈頂上了熱搜。

【我的媽!鄢慈也太可愛了吧,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純路人,不太明白為什麽總有人黑她,這麽蠢萌的一個姑娘,笑起來還那麽甜,我都要要路轉粉了。】

【鄢慈姐姐大聲告訴我你是不是扁平足!這麽平坦的地面你是怎麽能連摔三跤的!太萌了吧也!】

【喜歡鄢慈的人點讚】

……

鄢慈家粉絲多戰鬥力強,但黑粉也多,每次熱搜下面的評論黑子和粉絲各占一片天,她從來沒見過評論區如此和諧得對她清一色的讚美。

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來,圓滾而漂亮的眼睛睜得大而明亮,整個身體暖融融的,一股歡脫的想要跳舞的沖動油然而生。

☆☆☆

方煜平日寫劇本作息經常晝夜顛倒,算是半個夜貓子。

他寫完今天的計劃字數,倚在床頭看書。

房間燈光溫暖,襯得他臉頰的線條也柔軟起來,看到有趣處,他眉毛微微上揚,捏著書頁的指尖停住,回過頭又再三品讀。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歡快的歌聲。

“跟著我左手右手

一個慢動作

右手左手慢動作重播”

“這首歌給你快樂

你有沒有愛上我”

方煜聽得出來這是誰的聲音,他本來不想理會,可外面那傻子唱起來沒完,跑調不說,還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單曲循環。

“這首歌給你快樂

你有沒有愛上我——”

最後一下直接破音。

眼前的字排列組合,剛剛讀起來充滿哲思的句子,此刻在他漆黑如墨眼底卻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耳邊回蕩的全是鄢慈難聽到姥姥家的歌聲。

方煜骨骼分明的指尖一頓,忍無可忍,把書摔到床上。

☆☆☆

鄢慈許久沒有過被路人這樣誇獎,一顆心開心得怦怦亂跳,像在蜜糖罐裏滾過一圈。

這層樓被劇組包了,大家都還沒回來。

她既不用擔心會打擾別人,也不用擔心被人看到在這裏發神經,於是肆無忌憚地在走廊上手舞足蹈。

她嘴裏哼哼為自己配樂,胳膊抻直,身體作大鵬展翅狀向天飛翔。

T恤上翻,露出精致的腰線和小巧的肚臍。

修長的腿揚起,如同一只高貴的天鵝,在半空中勾起一個再完美不過的優雅弧度。

從房門這頭跳到房門那頭。

她如舞臺上偏偏起舞的絕美舞者,舒展身姿,盡態極妍,放飛自我。

“你有沒有愛上我——”

鄢慈乳燕般輕巧落地,正對著自己的房門劈下一個標準的橫叉。

柔韌的腰肢一扭,飄逸的長發一甩。

腦海裏幻想著場下觀眾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

“啊——鄢鄢——我們愛你——”

她回過嬌媚的臉蛋。

蔥白的嫩指沖著對面的房門遙遙一指。

唇邊綻放邪魅誘惑的微笑。

“你有沒有愛上我——”

下一秒。

方煜拉開了門。

他穿著一件破了洞的白色背心,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

右側臉頰帶著一個還未褪去的清晰牙印。

鄢慈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動作僵在了半空。

她坐在地上,高度與方煜的腿根平行,伸出去的手指好死不死,正正指住方煜的褲襠。

作者有話要說: 鄢鄢的神經病潛質要慢慢顯露出來了

☆、青筋

方煜毫不猶豫道:“我愛你奶奶個腿兒。”

他面色陰沈,眸光黝黑,臉臭得像茅坑裏的硬石頭。

“大半夜不睡覺跑我門前K歌,你他媽不怕神經紊亂內分泌失調更年期提早未老先衰?”

鄢慈的手尷尬地指著方煜的“那裏”,距離他不到十厘米。

方煜眼睛下瞄,嘴角抽搐:“你不放下是想摸?正好老子兩個星期沒擼管,你雖然蠢了點但要打算幫忙我不介意潛你一下。”

這個方煜不僅嘴巴毒,人也太他娘的汙了。

鄢慈撓著頭,“嘻嘻嘻”傻笑兩聲,訕訕把手放下,從地上爬起來。

一個周沒見方煜,他還是那副邋裏邋遢的老樣子,頭上亂蓬蓬一頂雞窩,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背心,大概是因為衣服年代過於久遠,腰上開了兩個大破口子,露著他肚子微微凸起的肌肉。

不知道是不是在屋裏宅了一個周不見日光的原因,他好像更白了。那晚被鄢慈無敵小鋼牙啃出來的印子還在,不僅沒消,周圍那一片皮膚像是受了傷一樣反著淤紫,襯在白凈的皮膚上更顯眼。

鄢慈試探問道:“你這幾天怎麽不去劇組?”

她一張嘴,皎白的皓齒便出現在方煜的眼皮子底下。

方煜一見她和她的牙就來氣,沒好氣道:“關你屁事。”

鄢慈被嗆了也不生氣,她小心翼翼偷看方煜臉上的牙印,又問:“你不去劇組是因為臉上掛彩了嗎?”

方煜太陽穴以肉眼可見的頻率鼓動了兩下,擡眼看她時充滿凜冽的殺氣。

“……對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因為那個酒喝起來挺甜的但是誰知道它後勁那麽……”

大。

鄢慈話還沒說完,方煜“啪”一聲把門板摔上,留給她一個憤怒的背影。

“方煜?”鄢慈探手敲門,“你別生氣呀。”

沒動靜。

“我明天戲份挺重,但我揣摩不好人物的情緒,你給我講講本子怎麽樣?”

還是沒動靜。

“方老師,你真的不去片場監督我?我最近拍戲特別不帶勁,如果把浮萍演砸了,我是花瓶女演員我不怕,可你金牌編劇的名聲真的沒關系嗎?”

依舊沒動靜。

鄢慈隔了好久都沒再說話。

方煜以為她走了,他鋪好床單,把書放回桌子。

就在他脫掉上衣正要睡覺的時候,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音調歡快的鈴聲。

“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方煜:“……”

鄢慈竟然在他門口跳恰恰!

方煜覺得他一定是對這個小女人太仁慈了才使得她敢這麽無法無天地騎在自己頭上拉屎。

他真的有必要重新給她立下威嚴,讓她知道她誰才是老大。

方煜赤腳下床,抄起自己的黑拖鞋沖著門就過去了。

鄢慈手機上放著恰恰舞曲,守株待兔蹲在方煜的門邊,他剛把門拉開一個口子,手裏高舉的拖鞋還沒拍下來,她蹭一下把胳膊擠進去了。

“方煜。”鄢慈笑靨如花。

而方煜只想打她。

方煜沒穿上衣,上身勁瘦,鄢慈伸出去的胳膊好死不死按在方煜的胸口。

好幹凈,好滑,好細膩。

還沒有胸毛。

鄢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方煜靜止了。

就在鄢慈以為他在尷尬的時候,一個鞋底子照著她的手臂拍下來。

方煜把拖鞋一丟,嘴唇動了動,看上去馬上就要火山噴發。

鄢慈趕忙轉移話題,揉著自己被打得很痛的手臂說:“我明天有打戲,很重要的一場,你來指導我吧。”

方煜冷著臉:“哪來的打戲?你自己編的?”

“挨打!浮萍明天要挨打!明天拍她被關窯子那場。”鄢慈連忙解釋,“我看過劇本,你是這麽寫的……”

“浮萍不願意接客,被打手按在地上用鞭子抽。她應該是很疼的,但你不讓她叫也不讓她求饒。不叫就不叫,可是又要讓她哭,哭就哭吧,但你還要讓她額頭和脖子上青筋都跳出來,這我怎麽控制的了,我拿來的青筋啊?”

“你明天去片場吧,我怕我演不好。”

“不去。”方煜直接拒絕。

“你不去是因為臉上有……”

鄢慈本來想說是因為你臉上我咬的牙印嗎,但是看到方煜吃人的眼神又不敢說了。

方煜要關門,鄢慈又把腿伸進門縫:“等一下!等一下!”

她在隨身的小包裏翻來翻去,最終掏出一個粉嫩嫩的創可貼塞到方煜手裏。

“我貼腳後跟防磨的,給你用。”

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右臉。

方煜深呼一口氣,突然按著鄢慈的頭:“看我。”

鄢慈擡頭,走廊橘黃色的燈光映在方煜棱角分明的臉上。

他睫毛很長,在眼睛下面投出一道淺淺的陰影。

多麽帥的一張臉!如果方煜去當演員的話,肯定已經紅遍半片天了吧。

她胡思亂想。

方煜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問:“看見什麽是青筋了嗎?”

他額角突突,青筋若隱若現。

“看見了。”

“知道怎麽讓它出來嗎?”

鄢慈傻傻搖頭,諂媚道:“不知道,老大你青筋這麽收放自如真是太厲害了,你不該當編劇你應該去當演員!”

方煜沖她招手:“我教你。”

鄢慈附耳過來,方煜沖著她的耳朵就是一聲怒吼:“貼腳的東西你他媽讓老子貼臉?不想活了吧你!”

方煜把創可貼往地上一扔,掉頭進門。

☆☆☆

淩晨一點。

方煜失眠了,本來好好的睡意被鄢慈一攪和全都沒了。

他正刷著手機,鄢慈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鄢慈:【老大,你明天到底去不去片場?】

方煜高冷回覆:【不去。】

鄢慈沒動靜了。

方煜正打算閉上眼睛屬羊,視頻播放軟件給他推送了一條消息。

【來吧勇士第四期,鄢慈可愛萌翻天爆笑全場!】

“可愛萌翻天?”方煜嘲道,“也就粉絲能把傻子當成萌。”

他把手機一摔,頭埋進枕頭裏屬羊。

☆☆☆

淩晨兩點。

方煜把臉從枕頭裏抽出來,撿回手機打開了那期綜藝節目。

“來吧勇士”是一款戶外真人秀節目,因其完全沒有臺本而具有極高的可看性,因此算是當前國內最紅的綜藝節目。固定六個男藝人,除此之外,每期會邀請一些嘉賓來參與錄制。

而鄢慈則是這期的嘉賓之一。

一開場是歡迎嘉賓環節。

鄢慈穿著一身淺灰色的運動套裝,長發綁成馬尾,幹凈利落紮在腦後。

她畫著淡妝,笑起來讓人覺得世界都是甜的。

“哈L——”

鄢慈揮手向鏡頭前跑過來跟大家打招呼,沒踏出兩步,“哈嘍”的嘍只吐出來一半,“吧唧”一下摔倒了。

還沒等常駐嘉賓過來扶她,鄢慈自己動作迅速地爬了起來,剛往前一邁,左腿把右腿別了一下,又摔了一跤。

方煜:“……”

這女人怕是個智障吧?這麽平坦的草地上,她是怎麽把自己絆倒的?

嘉賓之一當紅小生李喬過來扶她,鄢慈手忙腳亂站起來,不小心踩住了李喬的褲腿,於是這次連著李喬一起,兩個人再次撲到在地上。

方煜打開彈幕,一串刷屏晃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先哈為敬】

【鄢慈是來搞笑的嗎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人啊?】

【心疼你喬,我們鄢鄢不定期犯傻多擔待啊哈哈!】

方煜毒舌神功重出江湖,嗤道:“不定期犯傻?多完美的粉絲濾鏡,她有不傻的時候嗎?”

這期節目是個人戰,鄢慈解謎的提示被之前來過的李喬替換了,整個方向一開始就錯了。

當別人大街小巷跑著找一個賣冰棍的交接人,鄢慈找到一個賣西瓜的老大爺跟人家胡侃大山。

“大爺您能給我下一步的線索嗎?”

大爺不明就裏:“我得把西瓜賣完了趕緊回家。”

鄢慈沖著攝像機高深莫測道:“我明白了,一定是幫他賣完西瓜才有線索。”

由於節目組沒有臺本,一切全看明星自由發揮,因此鄢慈找錯了人也沒人出來提醒她。一個小時後,當其他嘉賓拿著任務品趕回基地時,鄢慈一手一個提了兩個大爺送的西瓜。

彈幕簡直要被【哈哈哈】刷屏了。

鄢慈在太陽下曬了整整一個小時,賣完了一車西瓜,此刻累得沒力氣坐在地上。

她出汗了,兩額的碎發濕噠噠地黏在臉頰,皮膚白裏透粉,像個剛跑完步的鄰家小妹。李喬給她遞了一張紙巾,笑著道歉,她也不生氣,順手送了他一個西瓜。

……

☆☆☆

淩晨四點。

方煜看完了這期綜藝。

瞪著眼睛躺在床上,腦子裏回放的全是節目最後鄢慈游戲輸了受懲罰掉到游泳池裏的畫面。

鄢慈從水裏鉆出來,臉頰沾著水珠晶瑩剔透,衣服緊緊貼在身上,襯得身型玲瓏有致,凸起的胸脯和窄細的腰線。

她沒急著游上岸邊,雙手捋著頭發站在那裏傻笑。她本來生得就美,牙齒白而整齊,眼神明亮,笑起來感染力十足,像春天最和煦溫暖的那陣風,燙得人心一陣蕩漾。

微信上還有鄢慈兩小時前發來的消息,他看視頻沒註意到。

鄢慈:【老大我覺得你現在非常需要這個。】

下面配著一個蘑菇頭捂嘴嘻嘻嘻的表情包和一條公眾號的文章分享。

【驚!永葆青春美麗容顏居然只需要……】

方煜點開。

【疤愛醫生三周年店慶優惠活動大放送,祛疤除疤不要998不要998,無論您是什麽疤,一律只要98!】

一條微商廣告,配圖是幾個身穿粉色護士服的大胸妹,雙手平舉胸前,托舉起一顆顆大紅的愛心。

方煜:“……”

他強忍著現在出門到對面把鄢慈揪起來暴打一頓的沖動,恨恨地關上手機。

☆☆☆

淩晨五點。

方煜再次爬起來。

他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拉開房門。

鬼鬼祟祟做賊心虛般沖走廊上看了看。

四下無人。

鄢慈那個粉嫩嫩貼腳的創可貼還落在地上。

他不動聲色地撿起來。

出手如電塞入褲兜。

然後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關上房門,繼續睡覺。

☆、靈性

“方編早。”

“方老師吃早飯沒?”

“小方,你這個臉是?”

方煜時隔一個星期再次出現在劇組,右臉貼著一個淡粉色的創可貼。

昨夜睡眠不足,無精打采,眼袋深重。

“今年的流行新趨勢。”方煜面不改色地胡謅,順手從劇組的早餐箱裏掏了一個豬肉大蔥包,一杯豆漿,“怎麽樣了?”

他指指屋裏,鄢慈正在拍挨打那一場戲。

副導演:“天氣太熱了,狀態不怎麽好。”

☆☆☆

“CUT——!”

宋導喊停以後,林晴晴趕忙上前把鄢慈拉起來,從一旁拉過風扇對著她開到最大。

屋內沒有空調,加上工作人員太多擁擠,空氣不流通,溫度差不多有四十度。

因為要挨打鄢慈在衣服裏面套了一身小薄襖,可這天氣就是穿比基尼動也不動都會往外冒汗。

“姐,喝瓶藿香正氣水,別中暑了。”

鄢慈無力道:“讓我喝那種東西你不如殺了我吧!”

宋導走過來:“還行嗎?”

鄢慈搖頭:“李哥他們下手不舍得用力,要不我把襖子脫了?反正鞭子是特制的,打身上不會留疤。”

“那怎麽行?”宋導不同意,“就算打不破,打在身上疼是實打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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