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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賭神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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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吧。

嚴亦疏打開電腦上機,游戲界面彈出來的時候,他都還有些不敢置信。

靳岑在他旁邊坐著,登陸進了自己的游戲賬號。

嚴亦疏通過靳岑的好友申請,兩個人進了游戲房間。嚴亦疏和靳岑的游戲角色都是女的,嚴亦疏的角色穿得一身富貴——之前在川城的時候,他那群把吃雞玩成暖暖的朋友們給他換的,而靳岑則是一個普通的新人游戲裝扮。

“開了?”

嚴亦疏問道。

“開吧。”

靳岑靠著電競椅,一只手拿著鼠標,一只手撐著頭,慵懶地看著電腦屏幕。

看到嚴亦疏上線的提示,徐易平興沖沖地找他發了微信。

難平:疏哥!我看到你在玩吃雞了!來一起啊!

嚴亦疏皺了皺眉。

他側頭問靳岑:“我有一個朋友要來,一起嗎?”

靳岑淡淡地說:“隨便。”

嚴亦疏想了想,如果靳岑這個游戲賬號被徐易平認出來了豈不是完蛋?現在還是小心為上。拒絕了徐易平,嚴亦疏和靳岑加載進游戲。慣例互毆了幾拳以後,他們坐上了飛機。

“跳哪?”嚴亦疏問道。

靳岑說:“機場。”

嚴亦疏沒什麽異議,他跳哪兒都一樣。

剛落地,嚴亦疏就看見一把M416,他頗為滿意,這槍他用的時間最久了,誰知道站在他旁邊的靳岑已經搶先把槍撿了起來。

靳岑手閑閑地搭在鍵盤上,清脆地敲打著,他看著屏幕,砰一聲就開槍了。

戰隊擊殺數加一。

嚴亦疏本來還像爭一爭這把槍,看到這個場景,在心裏想,行吧,這把你來帶飛。

他默默地換了個方向,打算自己先撿一波裝備,誰知道他動了,身邊的靳岑也跟著動了。

嚴亦疏壓下心裏的疑惑,再跑遠了一些,特意又選了一個不一樣的方向,但是那個穿得很樸素的光頭女角色又跟了上來。

嘶……

嚴亦疏瞇了瞇眼睛。

靳岑這是想幹嘛啊?

嚴亦疏跑進房子裏,他看到地上躺了一個醫療包,嚴亦疏趕緊撿起來,靳岑就站在旁邊,一動不動,沒搶。換了間屋子,嚴亦疏又撿起一個三級頭,靳岑跟過去,但還是沒搶。

就像點了自動跟隨一樣。

嚴亦疏被靳岑跟的渾身發毛,他忍不住看了看靳岑那邊。

靳岑看著屏幕,神情專註,也不像是走神的樣子,那他為什麽一直跟著他?還除了一開始搶了他一把槍什麽東西都不撿?嚴亦疏不知道這個人心裏又在打什麽小九九,只好自己小心提防地撿著裝備。

這把嚴亦疏的運氣不錯,又刷了把好槍在他面前,這次靳岑連槍也不搶了,就在他旁邊站著。

嚴亦疏被他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自己先把槍配好。就在他專心配槍的時候,耳邊又傳來砰砰砰幾聲槍響。

嚴亦疏擡眼一看,居然是靳岑又殺人了。

靳岑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窗戶邊,默不作聲地把人狙死了。嚴亦疏看著靳岑的擊殺數,再看看自己還是零蛋,起了些好勝心。他決定先不撿了,打一波再說。

嚴亦疏也進入了作戰狀態。

他找了個不錯的觀察點視角,看到遠處的山坡上有人在動,嚴亦疏下意識地瞇起眼,把瞄準鏡對準那邊,正想開槍。

“砰——”

游戲彈出提示。

“您的隊友jc11111使用M416擊倒了玩家u8u9h89”

……

又是靳岑。

嚴亦疏穩了穩心神,告訴自己沒事,靳岑不過是快他一步,只要把這個人補掉,人頭還是自己的。

他的子彈還沒出膛,又是一聲槍響,那人死了。

3:0

靳岑殺完人,手指松開鍵盤,用拇指壓了壓食指的指節,清脆的一聲響。

他對嚴亦疏說:“去舔包?”

語氣雲淡風輕,好像剛剛只是踩倒了一棵小草。

嚴亦疏張了張嘴,臉上全是一言難盡的神色。

靳岑這是在幹嘛呢?他怎麽覺得靳岑這是故意的啊?

不過死都死了,不去舔包可惜了些。雖然人不是自己殺死的,嚴亦疏有些不爽,但還是跟著靳岑去舔包了。搜刮了好幾個醫療包,槍也滿配了以後,嚴亦疏覺得自己這裝備鐵定要吃雞了,他鬥志滿滿地起身,決定去大開殺戒,然後就看見旁邊的光頭女角色蹲在地上,啥都沒撿。

不是來舔包嗎?怎麽只有自己一個人在舔呢?嚴亦疏瞬間覺得自己的裝備拿得變味道了。

靳岑看嚴亦疏起身了,也操縱著自己的角色起身。

光頭穿得很樸素的女角色跟在穿著小裙子戴著紅領巾的嚴亦疏的角色旁邊,好像大小姐身邊的保鏢,亦步亦趨地跟著嚴亦疏,一副保駕護航的模樣。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為嚴亦疏不停開路。

眼見著靳岑的擊殺數不停上漲,嚴亦疏拎著自己無處發揮的槍,有點頭疼。

嚴亦疏覺得自己的游戲技術很不錯了,沒想到在搶人頭方面他真的比不過靳岑

靳岑的人頭數量越來越多,他還依舊是個鴨蛋。

不是靳岑在他沒發現的時候就把人幹掉了,就是在他一槍沒打死的時候給補了一槍,總之,靳岑和嚴亦疏一路殺進了決賽圈,嚴亦疏居然還一個人都沒殺成。

嚴亦疏不爽極了,他嘖了一聲:“靳岑,你能不能不要跟在我旁邊?”

靳岑聲音略帶一些不解地“嗯”了一聲。

他往嚴亦疏的反方向走了幾步。

這個幾步,還真的就是幾步而已。

現在這個毒圈已經縮得很小,他們也沒有往其他地方走的選擇了。在小房子裏,嚴亦疏和靳岑一人守著一個窗口。

從遠處山坡上下來了一隊,嚴亦疏想著自己怎麽樣都要殺人了,他瞄準一個,自信一槍出去,爆頭死了。

擊殺數終於跳到了1。

嚴亦疏玩這個游戲這麽久,什麽時候會為殺一個人而開心?但是這局游戲玩到現在,他居然還真的看著這個擊殺數產生了些淡淡的感動之情。

靳岑不知道跑去哪兒了,居然沒有來和他搶這個人頭,嚴亦疏慶幸地想著,打算把這隊其他幾個人也殺了,他擡起槍,看見山坡的樹後面一陣煙霧,遠處的槍聲密密麻麻,然後他的畫面突然變成了“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吃雞了。

……

等等?

這就吃雞了?

他看著隊伍統計那裏靳岑的擊殺數又飆升了三個。

這局游戲,隊伍總擊殺數十五個,他一個,靳岑十四個。

雖然贏了,還贏得很幹脆、很利落……但是嚴亦疏懵懵地坐在電腦前,感覺自己還是毫無游戲體驗。

他轉頭看向靳岑,靳岑也在看他。

網吧裏的燈光昏暗,電腦屏幕幽幽的熒光照在靳岑的臉上,分割出了明暗的界限,靳岑的睫毛在暗處也能看見,又濃又密,睜眼的時候輕輕掃過眼瞼處,看起來很安靜。

嚴亦疏被膈應的難受,那個“1”數字在他心裏不上不下了半天,最後他忍不住問靳岑。

“你幹嘛搶我人頭?”

靳岑掏出打火機準備點煙,聞言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搶你人頭?”

他語氣自然地說:“沒有啊,我在帶你吃雞。”



嚴亦疏回想了一下游戲過程,確實是除了開局搶了一把槍,剩下的時間靳岑雖然跟在他的旁邊,但是卻沒有去搶其他的資源,只是不停地在殺人……

如果把他的角色換成一個新手妹子,估計誰看了都要說是在帶妹吃雞。

只有嚴亦疏自己知道,靳岑絕對不是在帶他吃雞這麽簡單。明明有好幾個人他都已經打殘了,最後都是靳岑給補掉的——這不是搶他人頭是幹什麽?

可是畢竟已經吃雞了……而且還是這樣幾乎是躺了一路地吃雞。

嚴亦疏迎著靳岑“怎麽,我做錯了什麽嗎”的目光,只好把自己的話憋回了肚子裏。

他一甩鼠標,連吃雞都有點不想玩了。

靳岑這人確實是太陰險了。

嚴亦疏思考了好幾個游戲,都是要團隊合作的,靳岑都有演他的機會。

可是不從哪裏找回一點場子,嚴亦疏又有點說不出的不甘心。

他看著靳岑悠閑抽煙的側影,磨了磨後槽牙。

他心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靳岑,要不然我們來玩鬥地主吧?”

……

“所以,你們在網吧玩了三個小時鬥地主???”

許青不可思議地在電話裏叫道。

嚴亦疏擡起腳,整個人窩在沙發裏,頗為舒爽地“嗯”了一聲。

“我玩出了兩個春天,讓他輸的血本無歸。”

許青沈默一會兒,讚嘆道:“疏哥,鬼才,你真skr是個鬼才。”

嚴亦疏想起今天下午在網吧裏,靳岑同意打鬥地主的時候,臉色還十分淡定,到最後居然都有點裝不下去,露出了些不常見的菜色,他回憶了下那個場景,心情更加明朗了。

“那哥們到底叫什麽啊?”許青好奇,“能不能給我推個微信?”

“你不想讓他搶你人頭,沒事,我很歡迎,來帶我吃雞也不錯啊?”

嚴亦疏聽到許青那沈溺美色的語氣,頗為不屑地“嘖”了一聲。

“推微信是沒得推的,名字也是不能告訴的。”

“那總得給我個代號吧,我總不能一直那哥們那帥哥的叫。”

嚴亦疏想到靳岑的微信名,說道:“叫大山吧,一座險惡的山。”

許青也不計較叫些什麽,他噢了一聲,問道:“那這個山哥,你對他現在是什麽感覺?要泡嗎?”

嚴亦疏嘆了口氣:“泡他?我有病啊,幹嘛要去自虐。”

他拿起桌上的薯片,扔了一片進嘴裏,嚼吧嚼吧,對未來進行了一下設想。

“混得半熟不熟,當個普通朋友過掉這兩年唄。”

“反正我高二說不定就出國了。”嚴亦疏說。

許青拉長了聲調:“啊——?疏哥,你還想著出國啊,不是嚴叔叔讓你在北城高考嗎?”

……

嚴亦疏想到這茬,眸光暗了暗。

他不想繼續談這個話題,回避道:“再說吧。”

靳岑三人的基地。

靳岑回到房子裏的時候,陳毅和祁楊都在,還準備出門。

陳毅正在鞋架裏像翻牌子一樣選擇今天要穿出門的球鞋,他正糾結著,靳岑推門進來了。

“岑哥,回來啦?和小嚴老師吃飯吃的咋樣,谷雨阿姨又做什麽黑暗料理了?”

他說著說著,發現靳岑的臉色有些不好。

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汁的臉上,寫了四個大字“我不高興”。

陳毅楞住了,選擇球鞋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你們要出門?”靳岑聲音平靜,一點波瀾都沒有。

祁楊和陳毅對視一眼,然後朝靳岑點了點頭:“呃,準備出門去打球……”

靳岑脫掉鞋進屋,用不可推拒的語氣說道:“先別去,過來陪我打鬥地主。”

……

他回頭看了眼滿臉問號的兩人,皺了皺眉。

“一小時一百,過來,打鬥地主,打完你們再去。”

客廳茶幾,沙發上陳毅、祁楊、靳岑分坐三端。

陳毅祁楊兩個人的身前一人放了一張毛爺爺紅鈔票。

他們一臉茫然地拿著牌,看著皺眉對著手上的牌的靳岑。

氣氛有點說不出的沈重。

靳岑是地主,他先出了順子,然後出了飛機,再走了兩個炸。

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春天了。

陳毅和祁楊都沒有機會出牌,他們看著靳岑,被岑哥的運氣給嚇到了。

一人一百讓他們來受幸運女神的羞辱嗎?

靳岑又摸了一把牌。

他面色沈重,像是在思考什麽的樣子。

他手上的牌還是很好,那就說明對面的兩個人牌必定又不好了。

那還打什麽?

靳岑本來是想回來練練牌技的,結果發現對著這兩個人自己的牌技毫無用武之地。

他抿了抿嘴,把牌放到桌上。

看了眼祁楊和陳毅,語帶嫌棄:“你們倆老家非洲的吧?”

說完,拿起手機上樓了。

只留下莫名被攻擊一頓的陳毅和祁楊在客廳面面相覷。

靳岑回到房間,鎖上門。

打開歡樂鬥地主的app,馬化騰送了他三千豆。他抿了抿嘴,腦海中閃過嚴亦疏下午贏牌以後得意的臉,點開了初級場。

但是沒過多久,他就把自己的豆子輸光了。

靳岑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app,看著自己破產的畫面。

游戲提示他,今天再次送他三千豆。

靳岑面色沈重的,再次點進初級場。

直到深夜,鬥地主歡樂的bgm都還在靳岑的房間裏響起,經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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