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蓉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手掌心傳來了陣陣的疼痛，如果不是這樣壓制住自己，她有可能真的救活拋棄自己慣有的高貴優雅，要破口大罵了。

生氣的不只是方沐雪身後的人，都不知道是什麽身份，一個一個都高傲的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去了，也不是方沐雪神一樣的逆轉，這個方沐雪本來就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人，自己早就已經知道了，讓她更加可氣的是，就連抱著骨灰盒子的小丫頭片子，看著自己的眼神竟然都是一種鄙夷和不屑，一副壓根就沒有懷疑過結局的樣子。

方思雅拉著已經呆住了的秦婉蓉上了車。

回去的路上，秦婉蓉一句話都沒有說，連連想到剛才最後的時候那個抱著骨灰盒子的小丫頭的眼神和臉，總感覺有些什麽熟悉的感覺，說不上來的難受。

“剛才的呢個孩子你註意到了麽？你知不知道她是誰？怎麽跟在方沐雪身邊？”

“媽，你到底讓我說你什麽好？”方思雅真心是無語了，看著自己的母親，聽到了夏玲去世的消息之後就開心的不知道幹什麽了，還非要跑到人家的地盤上說要看一看，“我就說了不要來這種地方，你看看現在都變成什麽了，我們除了被嘲諷和恥笑之外還有什麽啊？我真是搞不明白了，都是成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我們知道了高興一下就好了，為什麽非要跑到這裏來遭人羞辱？”

一說起來方思雅就停不下來了，自己跟著丟人，就連已經鋪好的接近方沐雪的第一步棋也是差一點就被打亂了，她現在是不能給方沐雪留下不好印象的人！

“呵呵，夏玲死我怎麽能不來呢？”秦婉蓉冷笑了幾聲，就算是羞辱又怎麽樣，比起夏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加令人興奮的消息麽？“怎麽了，你現在是嫌我丟人了是不是？你可不要忘記了，你嫁給一個糟老頭子的時候我又是多麽的丟人，出門都不敢擡頭！這些，你怎麽就不覺得丟人了？”

“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聽到了夏玲又開始掰扯這些事情，方思雅就開始害怕，自己又不能說出實情，怎麽說哈不都是自己錯，她趕緊轉移了話題，“上次不是說思安會回來麽？為什麽後面有沒有回來啊？”

“呵呵，你倒是還知道惦記你弟弟，真是稀奇了，他臨時有個課程設計有一點點問題，說是要玩幾天才回來，”秦婉蓉的神色緩和了一些，想到了自己的兒子，還好將他早早的就送了出去，不然的話還不知道在這個家裏面看到多少齷齪的事情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麽問題？”

方思雅轉頭就忘記了，其實是剛才跟本就沒有聽秦婉蓉說什麽。

“我說，剛才呢個抱著骨灰盒，跟在方沐雪身後的小丫頭是誰，看著她好像和楚亦南方沐雪的關系都非常的不錯的。”

“那是自然，”方思雅回答道，“呢是夏玲的二女兒，方沐雪的妹妹，叫什麽我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哦，對了，他們同母異父，更好玩的是，這個小丫頭的父親正是……黃海。”

說到了黃海，方思雅就覺得是觸了黴頭，就連眼神也變了，不由自主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將這個人渣的名字從自己的嘴巴裏面說出來，真的反胃。

“你說什麽？”秦婉蓉的反應要比想象中的大得多了，“你說那個小丫頭也是夏玲的女兒！”

秦婉蓉突然好想是想到了什麽，那雙眼睛，簡直就是和夏玲一模一樣，這個小丫頭可是長的要比方沐雪更加的像夏玲了一些，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就算了，關鍵是那眼神和氣質，都讓秦婉蓉不得不相信，自己剛才為什麽沒有想到的呢？分明就像是同一個人一樣。

記憶裏面，她第一次見到夏玲的時候，是抓住了方振徳和他通奸的時候，就是呢個時候，夏玲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眼睛看著秦婉蓉，更像是一種嘲笑！

秦婉蓉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感覺到了自己的後背慢慢的發涼了，剛才的二女兒，可是抱著夏玲的骨灰盒，一個小丫頭怎麽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呢，一定是……

“你怎麽了媽媽，”方思雅的話其實還沒有說完，只是停留在了一半，從剛才說完之後母親就震驚的臉都是煞白的，一陣又一陣的找不到自己了。

“沒事，我沒事，”方思雅感覺到了母親有一些不舒服的，但是秦婉蓉硬要是說自己沒什麽事情，只是不由自主的就裹緊了眼前的衣服，又像後蜷縮了一些，心口一直涼的感覺不到溫度了。

隔天，楚亦南帶著方沐雪和Grace一起到了江邊。

按照夏玲的遺言，他們要將夏玲最後的物質形態全部都跑撒出去了，只是，想要自私的將她就放在這個繁華的地方，這樣夏玲就不會孤單了，也能一直都陪在他們的身邊，讓大家能夠感受到她的存在。

Grace紅著眼睛，這幾天的眼淚一直在流，大有一種要淹死所有壞人的神態，好像後半生的眼淚都已經全部預知到了今天一樣，只是已經答應了沐雪姐不會再哭了，至少是不在會當著夏玲的面哭了，可是一不下心她還是看到了站在一旁忍不住流眼淚的方沐雪，自己也悄悄的拭去了她的淚水。

方沐雪轉頭看著Grace，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言語才能真正的安慰到她，或者說也是安慰到自己。

兩個人遲遲也沒有什麽動作，Grace更是緊緊的抱著夏玲的骨灰盒子不肯松手，為什麽一個好好的人，現在唯一留下的就只剩下了這麽輕飄飄的骨灰了？

這是夏玲存在的物質形態的最後一點證明了的，要不是真的聽到了夏玲說過這樣的話，她是打死都不願意這麽做的。

楚亦南看著這兩個人，知道他們是沒有辦法做什麽決定的，無奈的搖了搖頭，誰有願意做那個狠心的人呢？

“好了，我們還是送阿姨走吧，這是她的心願。”

楚亦南輕輕的說著，被風一吹，更是飄飄然的在空氣中游蕩了。

方沐雪點點頭，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她不得不振作起來，就算只是為了Grace都不得不做一個堅強的姐姐。

“Grace，”方沐雪低聲叫著。

“我不要，”誰知道她又“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了，自己有太多太多沒有說的話，沒有做的事情，夏玲怎麽可以說離開自己就離開了呢？“媽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怎麽可以？”

方沐雪的心頭早就是酸酸的了，現在更是破碎不堪，一把抱過Grace，“你聽我說，媽不是離開了，她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陪在我們的身邊，你不要這樣子怪她......”

周圍有來來往往的人，看到這樣的景象，再駐足聽兩句，就大概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了，大家都嘆息著離開了。

人的生死，總是最無奈的事情。

方思雅將母親送回去之後自己也先回了家，劉堯和劉小小坐在一起不知道聊著什麽，只見劉堯一臉開心的樣子。

“呀，你回來的正好，小小正說著要給同學過生日，你先把上次的錢取出來和小小一起去吧，兩個人也高興一下。”

劉堯喜笑顏開，本來自己也是不缺什麽錢的，他這麽說也是只想讓方思雅能夠面子上拿出來一點錢，哄的自己的女兒開心就好了，還能促進兩個人的的關系。

什麽！方思雅卻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樣，她後腦勺發涼，看著劉小小得意的樣子，就知道這又是她的主意。

上一次劉小小幾乎是狠狠的敲了方思雅一筆，沒有告訴劉堯什麽，也就是因為還想能和劉小小好好相處的，但是又趕上了捐款，讓方思雅的錢包大大縮水......

她也想不動聲色的拿出錢來，奈何囊中羞澀，只得硬著頭皮向劉堯要錢了。

“我.....我最近不是很寬裕，”她走到了父女兩中間，看著劉堯，一臉無辜。

“嗯？上一次不是給了你一張幾百萬的卡麽？”劉堯也有點疑惑了，要是沒有劉小小在場也就算了，現在這不是誠心給自己下不了臺麽？

“哎呀，爸，阿姨可能就是心疼自己的錢，你別為難她了，我這不是自己還有一點點私房錢麽，給別人買個禮物過個生日還是過得去的......”

劉小小看到這樣的局面心裏早就已經笑開了花了，上次多虧了有方思雅掏錢，自己可是把近三個月的奢侈品都納入囊中了。

劉堯聽女兒這麽說，心裏更不是滋味了，“思雅，你的錢呢？要是花完了我當然是給，但是好幾百萬你都幹嘛了啊？”臉色也有一些不一樣了。

方思雅就將捐款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劉堯。

“什麽？你要幾百萬去給一些毫不相幹的孩子買書了，你可真是善心泛濫得無可救藥。”

還沒等劉堯開口說什麽，劉小小就先跳了腳，對方思雅的善舉並沒有多大的熱情。

“那些天生就窮的孩子，不是有紅十字會嗎？還有那些慈善機構，用得著你操這份兒閑心嗎！我真是沒想到，我爸還娶了這麽有愛心的一個人回來，不過拿著我爸的錢做什麽善事啊，還不是要靠自己才行？”劉小小好一通連環嘴炮，“再說了，你對我怎麽就沒有這一份善心呢？”

方思雅看著劉小小趾高氣昂的樣子，氣的直咬牙，可是卻什麽都做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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