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連串的應答都是環環相扣，毫無破綻，楚亦南心裏也是不得不服。

“哈哈，季總氣度翩翩，再加上這麽能言善道，又是我們A市公認的傑出的人物，就連我家的地址也能輕松的就知道了，這番本領也是很大的，你這樣的人能來到我楚亦南的家，我當然市高興還來不及了，何談唐突呢？”

季東成只是笑笑沒有說話，看過了剛才從他踏進出家大門之後的一切，楚軼男他們剛開始完全裝作沒有看見他的樣子，看到之後也沒有任何的驚訝之情流露出來，他也早就猜到了自己買來的這個地址不過就是楚亦南賣給他的而已。

原來自己在一開始就已經被楚亦南又套了一招罷了。

“你看，都怪我，光顧著說話了，不知道季總吃飯了沒有，我們一家剛好在吃飯，雞樅不嫌棄的話就先吃點東西。”

楚亦南側了一下身子，剛好露出了方沐雪，季東成嘴角扯了一下，“真是多謝楚總的好意，不過我已經吃過了，打擾了楚總吃飯實在市抱歉。”

“誒，沒事的，那季總若是不吃了，就先到客廳等我一下吧，我雖說是吃完了吧，但是還是要陪著沐雪把飯吃完得，不喜歡讓她一個人吃飯，哈哈。”楚亦南笑著，話語裏面處處都是挑釁得意味。

季東成看了他一眼，將心裏的火氣壓了下去。

“哦，對了，季總應該也是認識的，沐雪，方沐雪，”他笑著，“沐雪，來打個招呼吧，都是老朋友。”他叫了一聲沐雪。

“好，”沒想到方沐雪也積極的就配合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自從季東成一進門，楚亦南的火藥味就已經很重了，楚亦南也知道自己這樣做的有一點點過分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一想起這個男人曾經欺騙過方沐雪，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甚至也知道，自己叫方沐雪來這件事也是會讓沐雪覺得難受，可還是就忍不住做了。

也許，說到底，面對感情的時候，他也是一個失去了理智的傻子吧。

季東成眼看著方沐雪走向這邊，卻是一下子牽起了楚亦南的手，她沒有微笑，只是依然冷峻的表情，和冷的有冰一樣的眼睛。

“你好，好久不見。“方沐雪說了這麽一句，就沒有再多看他一眼了。

“嗯，“季東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冷笑著看了他們一眼，他們這樣，未免做的太過分了，竟然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沒有發生過一樣，或者就是故意在裝傻，不過都是為了給他難看罷了。

季東成也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自己本來就處於不利的地位，如果要是連這一點都忍不了的話，後面的東西也都沒有一點兒要談的可能了，他做好了被羞辱的準備才來的，如果他真的害怕被羞辱，怎麽會貿然的就前來呢？

楚亦南看著季東成的表現，心裏暗暗的覺得過癮，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變成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在面對自己情敵的時候，卻是參雜了很多的個人感情，口口聲聲要公事公辦的他，原本應該完全不接受這次見面的，直接走法律程序就好了。

他現在幾乎是促成這次見面的主使，還想要在看看季東成能有什麽拿來談條件的時候還在漫不經心有不遺餘力的羞辱著他，他也快要看不清自己了。

季東成去了客廳等待著，楚楚亦南拉著方沐雪回到了餐桌前，她的臉色很難看，坐在呢裏只是一聲不發。

“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方沐雪依然是什麽都沒有說，只是一樣沒有表情用一張看不出情緒的臉看著他，好幾秒之後，“我好像不認識你了。”

留下了這麽一句，她就起身了。

“張姨，我先收桌子，麻煩你給呢個人倒一杯水。”

“好的好的。”張姨看著這兩個人回到餐桌之後就一直都壓抑的氣氛，就知道來的呢個人和這兩個人都有關系，而且剛才少爺真的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像是被誰點炸了一樣，長滿了刺。

張姨連忙就去倒水了。

方沐雪站著，久久都沒有動，她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卻覺得心軟了很多，“南。”

楚亦南聽到沐雪這麽叫自己，埋著的腦袋擡了起來，他也很奇怪自己剛才的舉動到底是在幹什麽。

“南，你不要這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請你就做你自己，要和他談什麽就快去談吧，公事公辦，這是對他最起碼的尊重。”

說完，她就端著桌上的盤子進了廚房，沒有回頭看他一眼，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她瘦弱的肩膀卻好像承擔了很多很多，楚亦南看著走進去的這個女熱，心裏難免覺得委屈。

這些都不是他能夠控制的，只是想要好好的愛一個人，做的時候永遠都要比看起來艱難的多的多，在這樣的感情裏面，他不在乎是不是會迷失自己，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徹底淪陷和迷失了，沒有一點點的預兆。

他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轉身的時候發現站在身後的方沐雪了，沐雪已經紅了眼眶，想要說些什麽，嘴唇動了動，卻始終沒能說出什麽來。

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眼眶也是一陣的發酸，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比沐雪好不了多少，他心裏的委屈和難過好像一下子就都釋懷了，他快步走過去，抱住了沐雪。

沐雪將頭埋在他的胸膛，手也從身體的兩側拿了起來，伸出手抱著他，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後背。

“對不起，我不是怪你，我是覺得我們剛才呢樣做並沒有什麽好處，他雖然是壞，但是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我不想你因為我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楚亦南松開她，點點頭，“就這一次，但是我尊重他。”

他堅定的看了看沐雪，吻上了她流淚的眼睛，輕輕的啄下那些眼淚，到了他的嘴巴裏面，有些發酸，鹹味裏面透著苦澀，這比任何的東西都能讓他記住。

這就是方沐雪眼淚的味道。

轉身就離開了，他知道，季東成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這樣的人，假以時日未必是不可以打敗自己的，他的極度隱忍，他卓越的智謀，甚至他覆雜的眼神，淡定的神情，都讓楚亦南感覺到了隱藏的危機。

男人們的世界其實很簡單，他們還是保持著像動物一樣的天性，弱肉強食，因此，不論他摻雜了多少東西，他都很清楚一點，這次機會，就是他斷送季東成的機會。

客廳裏的季東成，他的坦然然他看起來並沒有像一個真的處於一場對抗的不利的一方，不是那些知道自己失敗了就跑到這裏來向勝利的一方搖尾乞憐，乞求原諒和寬大處理。

他從進來還有次額迷茫的售後就沒有低過頭，直到後面，哪怕自己心裏清楚他可能是一步一步的走進了楚亦南設下的圈套了，也已經預料到了這次的主動來找楚亦南的談話有可能是一次潰不成軍的完敗。

但是他依然保持著一個貴族公子哥的外表，這倒真不是他偽裝出來的，只是多年來他地區額就是這麽一個桀驁不馴的人罷了，所以挑戰起楚亦南，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他盡量讓自己坐在沙發上能夠舒服一些，斜著躺在楚亦南家全真皮的沙發上，找了一個好的姿勢開始思考。

思考著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被楚亦南抓住了自己的弱點的呢？是競標的那天呢？還是自己夥同方振徳宣布方沐雪成為自己的未婚妻的那天？或者是更早麽？

他在進楚家之前，還擁有的那種擔心和焦慮，現在坐在這裏好像都煙消雲散了。

他坦然了許多，之前，他先是自信的等著楚亦南來找自己，當等不到了的時候他開始著急了，也只是懊惱自己有些激進的手法，加上沒有遇到一個好的時機，才將自己擁有的又是都變成了劣勢，可是現在，他卻覺得無比的平靜了，看著楚亦南家客廳裏的水晶煙灰缸，一直在發著呆，嘴角噙著苦澀的笑容。

要不是方沐雪這個女人，他大概還是會再多幾分的勝算吧，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是有些晚了，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反而覺得平靜了很多，即使這是一種低落的平靜也罷了。

楚亦南從他的身後來，看到他正翹著二郎腿，西裝褲子上沒有一板一眼的褶皺，代替的反而是他自己穿出來的一些紋路，腳上的皮鞋也看的處是意大利的手工皮鞋，閉著眼睛，手裏拿著桌上他的雪茄。

到了如此地步，楚亦南知道他也已經知道了個七七八八了，這麽坦然的表現讓楚亦南也很認可。

“季東成，其實，拋開你站在我的對立面的這個問題，其實我很欣賞你。”他邊走近季東成邊說到。

“哈哈哈~楚總真是又在說笑了，你欣賞我可是我還不是就著容易的進了你的圈套。”

他睜開了眼睛，吸了一口手裏的煙。

“不好意思，沐雪有寶寶了，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在我家抽煙了。”

就算在這個時候，楚亦南還是能夠想到了沐雪，其實客廳到飯廳的距離還是很遠，加上又有玄關，煙味是很難飄散到那裏去的，但哪怕一點點，楚亦南都不想有。

“哦？”季東成驚訝之餘，還是滅了手裏的煙，“你們都有寶寶了，看起來還真是不把我這個未婚夫放在眼裏，哈哈哈。”

“我和沐雪認識的很早，而且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希望你能祝福。“楚亦南也不惱，原本還想要和季東成爭個什麽的，但是當他看到季東成現在反而像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之後，就全部都消逝了。

“這麽說來，倒是我插足咯？”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用再掩飾什麽了，“我也沒想說些什麽，剛開始還是挺討厭她的，誰知道後來竟然也喜歡上了那個女人。”

“沐雪，值得被愛。”楚亦南緩緩的說了這麽一句，兩個人就陷入了一陣的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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