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什麽感覺？”李建軍對著王宸問道。

話語落下，王宸沈默了起來。

說實話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沒有什麽感覺，因為當時他的報仇執念太強了，在子彈擊中DG雇傭兵的身體時，王宸心中甚至有一抹激動跟欣喜！

第二次，第三次，一直到現在，王宸對殺人幾乎已經麻木了。

“沒什麽感覺。”王宸如實回答。

李建軍聽到王宸的話，皺了皺眉，眼神中閃過幾抹覆雜的情緒。

殺人並不是一件好事，無論殺的是壞人還是好人，因為這是一種對生命的敬畏，當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倒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其痛苦的感覺絕不亞於自殺！

李建軍也殺過人，但他心中卻一直有一道梗！所以他聽到王宸回答“沒感覺”的時候皺眉了，他可以看到王宸沒有說謊，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王宸對生命看的並不是很重！

在王宸此時的想法裏，只要是他認為可以殺的，他都可以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而且心中不會有任何的痛苦跟猶豫！這是一個天生的戰士！

“第一次看到別人被殺是什麽感覺？”李建軍繼續問道。

這句話落下，王宸瞳孔收縮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抹傷感跟自責，雙手握拳，咬牙沈默了下來。

自己殺人跟看著別人被殺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因為殺人死的不是你自己，內心的恐懼擴散的不是很大！但是看著別人被殺，恐懼就會無限的在心中蔓延，甚至可以擊潰你所有的心理防線！

“害怕，恐懼，對死亡的恐懼！”王宸如實說道，沒有人不怕死，他也怕死，特別是一年前的那個時候！看著別人被殺，他的恐懼比他自己被殺都要大的多！

說到這裏，王宸瞥了一眼一旁的M25狙擊步槍，繼續說道：“不過現在沒了，當我拿起槍，感受著拉動槍栓時的金屬摩擦聲，聽著呼嘯的子彈劃過空氣的聲音，聞著子彈炸開後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道，會讓我忘記一切的痛苦！”

李建軍點了點頭，望著王宸說道：“昨天的時候我認為你可以完成‘第七人’計劃的成功率是一半，現在……是百分之八十了！”

“我們可以回去了吧？”王宸沒有回應李建軍的這個問題，反問道。

“不急，明天回去。”李建軍點燃一根香煙，抽了幾口，他沒有給王宸，因為他知道王宸不抽煙。

武警部隊將超市裏的三具罪犯屍體用白布蓋住，然後搬上了車，離開了這裏。

刑警隊跟警察勘察了一下現場後，也都先後離開，封閉的路段解除封閉，街道上再次恢覆了繁華，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夕陽西下，天色已經不早了，李建軍看了一下時間，傍晚五點半。

“走吧，去我那裏喝點兒，這次一走，怕是下次下面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羅父走了過來，瞥了王宸一眼，對著李建軍說道。

“好吧，看在你這麽邀請我的份上，我就給你個面子，勉強答應吧！”李建軍作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嘆氣說道。

王宸笑了笑，心中暗自鄙視了一下李建軍，他知道李建軍今天不離開就是為了等羅父這句話，畢竟他們是戰友，之間的感情也很深厚！這次離開說不定幾年都見不到一次面，然而……他們倆這個年紀了，還有幾個幾年呢？

“你也一起去吧。”李建軍對著王宸說道。

“廢話，我不去的話睡大馬路啊？錢都在你那裏！”王宸白了李建軍一眼，他的身上很幹凈，什麽都沒有。

“走吧，坐我的車。”羅父說完便朝著停在一旁的紅旗車走去。

王宸瞥了一眼M25狙擊槍跟裝備包，對著李建軍問道：“我這麽去真的好嗎？”

“你說呢？”李建軍瞥了王宸一眼，笑著說道：“換衣服，然後槍跟裝備包扔在這裏就可以了，讓車上的武警幫忙送到直升機上，反正明天我們要乘坐那架直升機的。”

“好。”王宸應了一聲，開始脫衣服，他的裝備包裏有訓練服。

處理好一切之後，兩人來到了紅旗車前，紅旗車裏是羅父自己開車，羅蕓坐在後車座，副駕駛位置空著，李建軍坐在了副駕駛，王宸坐到了後車座。

車輛發動，王宸對著羅蕓點頭示意了一下，沒有說什麽，羅蕓笑了笑，有意避開王宸的眼神。

“回家的時候就不要跟你媽說今天的事情了，免得她擔心。”羅父一邊開車，一邊跟羅蕓說道。

“恩，我知道。”羅蕓點頭，應道。

一路上，眾人沒有再言語，二十分鐘之後，紅旗車開進一個小區，停了下來。

羅蕓的家裏很普通，小區是普通的小區，算不上高層，沒有電梯，住在二樓，房間三室一廳，一百一十平。

來到客廳之後，羅母走了出來，當她看到李建軍跟王宸的時候，楞了一下，指著李建軍說道：“這是老李吧？好些年沒見著了呢！現在還在部隊裏嗎？”

羅母也是軍人出身，知道李建軍跟羅父的關系。

“呵呵，是啊，好些年不見了，今天路過這裏，順便來看看你們。”李建軍笑著說道。

“行了，別站著了，快坐吧。”羅父將公文包放在一旁，對著羅母說道：“你去多做幾個菜，然後把我的酒拿出來。”

“好。”羅母點了點頭，拉了拉站在一旁的羅蕓，輕聲說道：“走，幫媽的忙去。”

“哦。”羅蕓應了一聲，跟在羅母的身後朝著廚房走去，羅母的眼界很高，知道羅父跟李建軍好幾年不見了，談的話題她們不宜摻入。

待到羅母跟羅蕓離開之後，羅父站了起來，準備泡茶。

“我來吧。”王宸起身，說道。

“坐下。”羅父瞥了王宸一眼，繼續說道：“外面是外面，家裏是家裏，既然來到了家裏就沒那麽多虛套，今天你們兩個是客人，有主人讓客人忙這忙那的嗎？”

“呃……”王宸點了點頭，又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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