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服務員瞪大了雙眼，用手捂住了嘴，也是十分驚訝，但是更多的應該是興奮，畢竟賣出去這一條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裙子，她的提成應該會特別多吧，“這條裙子，真是太合身了！”

張婷婷在旁邊站了很久，完全沒有說一句話，眼神淡漠，神情恍惚，完全就是一個在狀態外的人，我拎著裙子，踱步過去，問張婷婷：“婷婷，你是有什麽，心事嗎？”

“沒有啊，”張婷婷馬上就矢口否認了，而後笑著看著我，又看了看我的裙子，說了兩遍：“好看……好看……”

縱然都是笑，我看完張婷婷的總覺得有什麽我看不透的部分，讓我好生難受，只覺得心裏堵得慌，但還是對著張婷婷笑笑說：“我也覺得。”

“這件衣裳多少錢呀。”趙嘉率先開口了。

“這個數。”服務員比了比手指，五根。

“五千。”

服務員無奈地搖搖頭。

“五……五萬？”我顫抖著嘴唇，我滴媽呀，五萬！我一年的開銷，不對兩年！

可是就在我覺得要砍價的時候，服務員還是微笑著搖搖頭，她依舊是不說話，簡直恐怖。

“五……五……十萬？”趙嘉手上的冰淇淩都差點掉了，嘴唇微張。我都擔心她的下巴會不會掉，想了想我直接來到趙嘉身邊。

“那個，啥……”我剛要開口，服務員就仿佛知道了我要說什麽，很直接地給我回了句——

“小姐，我們是有緣人！但是，我們不接受還價！謝謝！唯一定制，全世界只有一件的珍藏品。”

“我知道。”這我都知道啊！如果我有錢，我二話不說就直接買了！問題是我沒錢啊。那可是五十萬啊！賣了我都不一定有五十萬。

“你看看這顏色，是不是感覺特別吸引人？”服務人客氣不失親切的笑著向我推銷。

“是的。”

“你看看你面料，是不是感覺涼涼的，卻又不刺骨？穿上是不是特別舒服？”

“是的。”

“你看看這刺繡，是不是獨一無二？而且技術高超？”

“是的。”

“你看看……”

我終於聽不下去了，忍著心痛去了換衣間穿上原來的衣服，把這件衣服放在旁邊的衣架上。洩了氣一般地說了句：“我……沒錢。”

說完，我就拉著張婷婷和趙嘉灰溜溜地走了。

我沒回頭，太喜歡那件衣服了，我怕我再看下去真的控制不住買了它。

氣氛有點尷尬，我還在想著那條裙子。趙嘉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開口。這時候打破的凝固的氣氛的話來了“我們去吃飯吧。”張婷婷提議。

我吐了一口氣，連忙說道:“逛了半天了，吃點飯也好。我們就去前面吃吧！看起來不錯哦！”

我指著前面的一家餐館。

趙嘉“啊”了一聲，點點頭:“好啊。”

於是我們一起去了這家餐館。

坐下來以後，我們隨意了點過幾個菜之後趙嘉就開始問我：“寧寧，蘇哲西給了你多少錢啊。”

我也學著服務員比劃了五根指頭。

“五萬？”

我搖搖頭，太少了。

“媽呀，五十萬！”趙嘉驚訝地叫了一聲，引得旁邊的人都投來了異樣的目光，倒是張婷婷沈著冷靜。但是她也很驚訝不過她倒是對其他的事情感興趣。

“你跟蘇哲西到底什麽關系呀？”張婷婷喝著奶茶，一雙眼睛看著我，帶著一種貌似打趣的味道的語氣問我。

“當然是……”趙嘉拍案而起，就大聲說道，一邊看著我，一邊拖著長音，最後小聲地說了句，“我也不知道。”

我真是心驚肉跳啊。這樣想起來，我還沒有把我變成蘇哲西秘書的事情告訴趙嘉，要是告訴她了，趙嘉豈不是要嚇暈過去了。

“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啊。”我一邊躲避目光一邊說。

“那你跟方冬旬呢？”張婷婷又問，眼睛裏閃爍著女人都懂的八卦光芒。我咽了咽口水沒敢說話。

“這個我知道！”趙嘉又搶走了話語權，滿意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他們呢，可單純了，就是學姐，學弟關系。”

張婷婷點點頭，低頭喝奶茶的時候，我總覺的她若有所思。但是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又不敢問，萬一她又問我怎麽辦？

“那蘇哲西為什麽給你那麽多錢。”

“那是因為他怕我去參加那個晚會丟了他的臉面，小嘉嘉啊，你也是知道的，上次我去參加舞會已經，非常非常地丟他的臉了，要是這次我在丟臉，我這個工作也可以不要了。”

趙嘉心疼地抱了抱我，畢竟上次的事情，趙嘉也還在愧疚，她一直在自責為什麽要帶我去逛什麽超市，買什麽衣服。

吃完飯，我們又繼續開始逛。趙嘉拉著我進了一家服裝店，張婷婷跟在我們後面，不時的拿著手機翻看著大概是短信吧之類的東西。

我總覺得張婷婷很奇怪，要麽就是沈默不語，要麽就是問一些很奇怪的問題，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畢竟這些都是我的感覺，我也沒什麽證據，後來我便不想去想了。反正她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懷疑她，也不想為了一些只是我自己的感覺去跟她鬧。

“寧寧，你覺得這個好看嗎？”趙嘉拿起了一套水藍色的衣裳。

確實是賞心悅目的顏色。魚尾裙邊上有著精致的恰到好處的刺繡，而且眼神的線條流暢，剛好能讓我的小蠻腰顯示出曼妙的弧度。

我也覺得看起來很幹凈，服務員走過來，看了看我立刻開始誇我。

清秀的服務員眼神真誠的說著小姐，你的皮膚真好、腿好長之類的話。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張婷婷卻突然說了句：“這個顏色是不是不太好看？顯得不夠成熟，沒有威懾力？”

而後，張婷婷地走到了一套素黑的衣裳面前說：“我看這個就不錯，顯得柳絮寧更加的沈穩。”

“可是，寧寧是在參加晚會，不是參加葬禮啊，這個好醜！”趙嘉有些急的發表自己的意見。

“小姐，你是要參加晚會嗎？那我覺得這個藍色的真的很適合。”服務員看了看開口道。

張婷婷不再說話，有些生氣地放回去了那件黑色的衣裳。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玩著手機，看樣子她是不打算發表意見了。沒再說話，我先去試了趙嘉說的水藍色的裙子。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就像一只美人魚，知識有了雙腿，胸前是一顆純白色的鉆石，閃閃發光，牢牢地鑲嵌在蝴蝶結上，還有裙擺的刺繡，是湘西的經典刺繡，每一針每一線，都是很好的功底。這套衣服很好地突出了我的小蠻腰，也很好地修飾了腿型，可是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總覺得缺少了什麽。

——是缺少了剛才那件紅色衣服的感覺，沒有那種一眼讓人忘不了的感覺，那種看了一眼就特別想要的感覺。

“寧寧，我覺得還不錯。”趙嘉說，看來她這麽覺得這件藍色的裙子適合我，其實這條裙子還不錯，很好的讓我修長的美腿跟脖子顯示出來，讓我看起來純潔美好的像是海的女兒裏的美人魚一樣。

“我不喜歡。”我換下了衣服，跟趙嘉說，“我還是喜歡剛才那件紅色的。”

“我們去買那件吧。”

我承認一開始我是有私心，我想隨便買一件便宜的衣服，蘇哲西給了我五十萬，如果我節約一點，那我就還會有很多很多錢剩下，可是買了那條裙子，就什麽都沒有了。

可是喜歡便是喜歡，認定了，就不會有任何的替代品。

就像你。

二十五年前，我許願有一個人能陪著我奔跑，現在我應該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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