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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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錦擡起頭來，由著他看。她握著劍的手微微用力，骨節發白。
蕭浩的視線停留在了她額間，好奇道：“你為何佩戴抹額？”
連錦微微晃神，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那個午後。
那是前世，連沁如的生辰宴。她在府中如同透明人，不受人待見，自然無人請她前去。
閑來無事，便找了處僻靜處練劍，誰知竟遇上了隨太子一同來連府赴生辰宴的蕭浩。
正巧抹額松散，一陣風起，被吹落在地，露出額上的傷疤。
蕭浩將那抹額撿起，似乎是覺得有些眼熟，細細查看了一番，直到在內側面看到了那朵繡工精致的牡丹。他猛地擡頭，看見了連錦額上的傷，偏過頭去思索片刻，驚喜道：“你是當年被打的那個丫頭？”
記憶戛然而止，蕭浩的問話猶在耳畔，“你為何佩戴抹額？”
連錦垂眸道：“回二皇子殿下，小人額上有疤，相貌醜陋，故以抹額遮擋一二。”
蕭浩一楞，隱約覺得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還待問些什麽，蕭楚白忽然道：“不醜。”
連錦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似乎聽見蕭楚白說……不醜？
尚待確認，蕭楚白卻已越過她，留下一句清冷的“今日便到此為止，明日再來。”
這是……下逐客令？
連錦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蕭浩見蕭楚白走了，立刻忘了她這回事，連忙跟了上去。
沈秀榮走到她身旁，道：“方才可謂驚險，若不是偏了那麽點，傷了二皇子殿下，今日你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連錦立刻回神，道：“我知錯了。”
沈秀榮深吸了一口氣，嚴厲道：“今日不早了，回吧。”
說罷，轉身就走。
連錦想，沈秀榮自然不會是真心提點她，不過今日她是與連沁如一同來的宮裏，若是傷了蕭浩，怕禍及自己的外孫女吧？
她唇角上勾，勾出一個冰冷的笑。
只是實在有些疑惑，方才那幾招過下來，蕭楚白的武功絕不在她之下，那麽，在自己沒拿穩劍的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剛才這樣的情況的。除非……除非，是蕭楚白故意為之。
借她的手，要蕭浩的命？她心中的疑惑越發的深，蕭楚白貴為太子，此時應該還沒有出現能威脅到他地位的事件出現才對。若是故意為之，又為何這麽正好，堪堪將劍停在蕭浩身前？
她腦中漸漸浮現出蕭楚白方才清冷的臉，他似乎有太多面，囂張的，肆無忌憚的，算計的。連錦覺得自己如同掉入了謎團中，本來一眼便可望到底的覆仇之路，因為蕭楚白的出現而變得模糊。她閉了閉眼，無論蕭楚白究竟如何，她必須讓蕭楚白變成她的助力。
至於蕭浩，她冷冷一笑，他必須死。
回去的路上，連沁如意外地邀她一同入轎。
寬敞的車廂內，兩人相對而坐，連沁如握著連錦的手道：“方才我可差點被嚇死，妹妹武藝不是很高強麽。怎會如此？”
連錦不動聲色地道：“或許是與太子殿下過了太多招，失了力氣，故而失誤。”
連沁如又是唏噓了一番，似無意道：“方才，我見那二皇子殿下待你十分寬容，可見他有容人之量。”
見她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木訥模樣，連沁如試探道：“妹妹覺得二皇子如何？”
連錦垂眸道：“便如同姐姐說的，有容人之量……”
“呆子！”連沁如嬌嗔一聲，連錦聽出了幾分放松之意，想來是認定她是個榆木腦袋了。
接下來的路途中，連錦便聽著連沁如說了一路的二皇子殿下，幾乎要將她誇到了天上。
連錦心道：態度反差如此之大，看來連沁如是被沈秀榮教導過了。只是，想撮合她與蕭浩？她配合著連沁如笑了一笑，眼中冷清一片。
她受了一世的苦，又怎會再踏入那牢籠？
臨下轎前，連沁如道：“今日之事，便只當沒有發生過，若是母親知道了，定然要責罰於你。你不說，我不說，便不會有人知道。”
連錦感激地看著她，道了多聲謝。
她自然沒有忽略，方才自己轉頭看向窗外時，連沁如眼中驟然閃過的一抹陰狠。
這一夜，風平浪靜。
第二日中午時分，還是昨日那張公公來道，近幾日不必入宮，讓她等待宣召。
連錦越發的疑惑。
但為今之計，唯有等。
在府中等了兩日，沒有等來蕭楚白，卻等來了蕭浩。
這日難得地不太熱。連錦正在房中擦拭佩劍，素素忽然進來道：“大小姐來了。”
連錦挑眉，她心知連沁如絕不會輕易死心，今日忽然來訪，不知又要作什麽妖。
連沁如跨進門，她面上帶著一如既往溫婉的笑。見著連錦桌上的劍，道：“妹妹在做什麽？”
連錦揚了揚手中的絹帕，道：“佩劍每日都要擦拭兩遍，晨起一遍，午後一遍。”
“倒不曾料到妹妹是個講究人。”
連錦笑笑，將劍插回劍鞘中掛好，問道：“姐姐今日來可是有什麽事？”
連沁如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直看得連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對連沁如前世的印象太過深刻，實在見不得她此般作態。便聽連沁如道：“我看今日天氣有些涼爽，想去蓮湖上摘蓮子，想著妹妹整日悶在府中必然也無趣，來喊你一起。”
連錦微微挑眉，道：“好啊。”
蓮湖是上京最大的一處湖泊。遠處水天相接，看不到盡頭，臨岸處卻栽種了不少荷花，因栽種面積廣，遠遠望去甚是壯觀。時常有人來此泛舟，或采摘新鮮蓮子吃。連錦倒是不知，連沁如竟還有此等雅致。
連沁如說，女子便該好好裝扮，特意囑她換了女裝，又在額頭那傷疤之上貼了一塊花鈿。
坐在轎中晃晃悠悠，不多時便到了蓮湖旁。不遠處有一處涼亭，緊鄰岸邊而建，時常有人在此休息遠眺。連錦甫一下轎，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
她心道：原來是這般。
連沁如，竟真的對撮合她與蕭浩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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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浩的視線停留在了她額間，好奇道：“你為何佩戴抹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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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浩將那抹額撿起，似乎是覺得有些眼熟，細細查看了一番，直到在內側面看到了那朵繡工精致的牡丹。他猛地擡頭，看見了連錦額上的傷，偏過頭去思索片刻，驚喜道：“你是當年被打的那個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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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浩一楞，隱約覺得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還待問些什麽，蕭楚白忽然道：“不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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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秀榮走到她身旁，道：“方才可謂驚險，若不是偏了那麽點，傷了二皇子殿下，今日你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連錦立刻回神，道：“我知錯了。”
沈秀榮深吸了一口氣，嚴厲道：“今日不早了，回吧。”
說罷，轉身就走。
連錦想，沈秀榮自然不會是真心提點她，不過今日她是與連沁如一同來的宮裏，若是傷了蕭浩，怕禍及自己的外孫女吧？
她唇角上勾，勾出一個冰冷的笑。
只是實在有些疑惑，方才那幾招過下來，蕭楚白的武功絕不在她之下，那麽，在自己沒拿穩劍的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剛才這樣的情況的。除非……除非，是蕭楚白故意為之。
借她的手，要蕭浩的命？她心中的疑惑越發的深，蕭楚白貴為太子，此時應該還沒有出現能威脅到他地位的事件出現才對。若是故意為之，又為何這麽正好，堪堪將劍停在蕭浩身前？
她腦中漸漸浮現出蕭楚白方才清冷的臉，他似乎有太多面，囂張的，肆無忌憚的，算計的。連錦覺得自己如同掉入了謎團中，本來一眼便可望到底的覆仇之路，因為蕭楚白的出現而變得模糊。她閉了閉眼，無論蕭楚白究竟如何，她必須讓蕭楚白變成她的助力。
至於蕭浩，她冷冷一笑，他必須死。
回去的路上，連沁如意外地邀她一同入轎。
寬敞的車廂內，兩人相對而坐，連沁如握著連錦的手道：“方才我可差點被嚇死，妹妹武藝不是很高強麽。怎會如此？”
連錦不動聲色地道：“或許是與太子殿下過了太多招，失了力氣，故而失誤。”
連沁如又是唏噓了一番，似無意道：“方才，我見那二皇子殿下待你十分寬容，可見他有容人之量。”
見她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木訥模樣，連沁如試探道：“妹妹覺得二皇子如何？”
連錦垂眸道：“便如同姐姐說的，有容人之量……”
“呆子！”連沁如嬌嗔一聲，連錦聽出了幾分放松之意，想來是認定她是個榆木腦袋了。
接下來的路途中，連錦便聽著連沁如說了一路的二皇子殿下，幾乎要將她誇到了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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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了一世的苦，又怎會再踏入那牢籠？
臨下轎前，連沁如道：“今日之事，便只當沒有發生過，若是母親知道了，定然要責罰於你。你不說，我不說，便不會有人知道。”
連錦感激地看著她，道了多聲謝。
她自然沒有忽略，方才自己轉頭看向窗外時，連沁如眼中驟然閃過的一抹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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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難得地不太熱。連錦正在房中擦拭佩劍，素素忽然進來道：“大小姐來了。”
連錦挑眉，她心知連沁如絕不會輕易死心，今日忽然來訪，不知又要作什麽妖。
連沁如跨進門，她面上帶著一如既往溫婉的笑。見著連錦桌上的劍，道：“妹妹在做什麽？”
連錦揚了揚手中的絹帕，道：“佩劍每日都要擦拭兩遍，晨起一遍，午後一遍。”
“倒不曾料到妹妹是個講究人。”
連錦笑笑，將劍插回劍鞘中掛好，問道：“姐姐今日來可是有什麽事？”
連沁如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直看得連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對連沁如前世的印象太過深刻，實在見不得她此般作態。便聽連沁如道：“我看今日天氣有些涼爽，想去蓮湖上摘蓮子，想著妹妹整日悶在府中必然也無趣，來喊你一起。”
連錦微微挑眉，道：“好啊。”
蓮湖是上京最大的一處湖泊。遠處水天相接，看不到盡頭，臨岸處卻栽種了不少荷花，因栽種面積廣，遠遠望去甚是壯觀。時常有人來此泛舟，或采摘新鮮蓮子吃。連錦倒是不知，連沁如竟還有此等雅致。
連沁如說，女子便該好好裝扮，特意囑她換了女裝，又在額頭那傷疤之上貼了一塊花鈿。
坐在轎中晃晃悠悠，不多時便到了蓮湖旁。不遠處有一處涼亭，緊鄰岸邊而建，時常有人在此休息遠眺。連錦甫一下轎，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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