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沈玉兮還一臉的為難樣，他就更加篤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沈玉兮的確是為難的，眾所周知，她的確是沒學過什麽琴棋書畫，上一次的棋之所以能出風頭，也不過是因了上一世的便利，加之她事先準備好。

這一次可是不同，尤其是那些或好奇或幸災樂禍的目光，更讓她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琴棋書畫，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當中的每一樣全都是需要從小教養，經過時間的浸淫才能有所學成。

這裏的每一個千金小姐，無一例外全都是這方面的高手。前一世的她就已經因為這些吃了虧，不知被多少人嘲笑過。

後來雖然她也曾用心努力學習，甚至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可任是她再怎麽努力，加之天賦不高，依然是無法與這些小姐們匹敵。

後來，她為了討好趙景曄，甚至暗中去學了舞，只因為她得知他喜歡看女子跳舞。

可無論她再怎麽學習，比起那些千金小姐，卻依舊無法企及。

傷心失意之下，她另辟蹊徑，倒也讓趙景曄對她刮目。

只是啊……

她微微擡了頭，掩去眼中星星點點的歷芒。

然而還沒等她起身，身邊的楊清歡卻依舊站起來撅著嘴道：“怎麽，五皇子這是覺得清歡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技藝了？”

眾人的目光紛紛朝著她看了過去，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這個永陵鄉君素來與五皇子便不對付，但凡見面一定要對掐，前一段時間永陵鄉君多禁足不出，如今這才出來多久，便又開始了。

果然，五皇子趙景睿十分不屑的哼了一聲：“我倒也想看看你的技藝呢，可你除了那鞭子難不成還能拿出什麽來？”

一個女孩子，整天鞭不離手，動不動就用來抽人，一點女孩子該有的溫柔樣都沒有，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他漏了她。

什麽叫漏？

他那是給她面子，免得她等會貽笑大方。她可好，一點不承情就算了，竟然還蠢得當場質問。

“我就會個鞭怎麽了？最起碼本鄉君沒人敢欺負，且還是獨一份的，你倒是給本鄉君找一個出來看看？”楊清歡嗤了一聲。

哪個閨中小姐似她這樣粗鄙無知了？趙景睿冷哼一聲：“狡辯！”

楊清歡嘖了一聲：“什麽狡辯，不過是說不過我。”

她說著目光斜斜的朝著沈婉茹而去：“再說，我可不像有些人，只想著討好人，卻不知成了笑話。”

“你——”趙景睿面色發漲，氣得指著她的手指發著抖。

“怎麽，我說錯了嗎？自以為自己是全世界的目光，只以為這世上就她最了不得，結果不過是個笑話。”楊清歡撅起嘴，看向趙景睿：“偏生還有人聞臭當香，將糞當寶，丟了那珠玉還沾沾自喜。”

這簡直就差指名道姓的直白罵了，沈婉茹面色煞白的看著她，緊咬著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二夫人心中憋著一口氣，雖然楊清歡沒有指名道姓，可任是誰都知道她說的是誰。

趙景曄忍不住也皺了眉，不讚同的看了楊清歡一眼。

真是胡鬧。

趙景睿就更是氣得面色漲紅，你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嗤……”楊清歡再次笑了起來：“唯蠢笨與豬無救也。”

“楊清歡！”趙景睿再也忍不住了，陡然站了起來，面色憋得發紫，胸口更是起伏不定，顯然是被氣的：“你太過分了！”

楊清歡撅了撅嘴，十分不屑：“喲，這就過分了？”

“楊清歡，你你你——”趙景睿是真的快被她氣死了，感情他一片好心還換來一身氣了。

“在呢，叫那麽大聲做什麽，我又不是聾子。”楊清歡哼了哼：“可不比有些人，又聾又瞎，將糞當成寶還覺得香，恨不能捂在嘴裏了。”

“噗……咳咳咳……”

席中不知是誰終於忍不住的噴出了口中的水，引起一片咳嗽聲。

眾人朝著聲音處望去，卻見沈玉兮正抽出帕子輕輕的沾了沾唇角。

見眾人看了過來，她十分無辜的笑了笑：“公主見諒，我就是覺得鄉君的話有趣，一時失態了，還請公主恕罪。”

她這算是為自己解了圍，安陽公主也忍不住笑了笑，擺擺手道：“罷了。”

說完又看向楊清歡，板著臉道：“說什麽呢，女孩子家家的，不能露出粗鄙，什麽就是糞啊蠢啊豬的掛嘴邊，討打。”

她說得一本正經，甚至還呵斥楊清歡不能口出汙言。

可是下一刻，她便又緊跟著點點頭，板著臉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該是這麽說——見過吃糞的，沒見過這麽喜歡吃糞的。”

“噗嗤……咳咳咳……咳咳……”

這一下，不光是沈玉兮了，許多猝不及防端著茶水的公子小姐差點就被口水嗆了，咳嗽聲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

便是沒有被嗆著的，那面上卻也是憋得通紅。

更有甚者，想笑而不敢笑的，只低低的捂了唇，垂下頭，卻掩不住發抖的肩膀，顯然是忍笑忍得很辛苦。

緊接著便是死一般的寂靜，全都不敢置信的望著安陽公主，深怕一個呼吸間出了什麽差錯。

沒聽錯吧？

這是安陽公主說的話？

怎麽好好的就豬啊糞的去了？端莊呢？嫻雅呢？這還是那個溫柔典雅的安陽公主嗎？

眾人面面相覷，震驚的看著依舊嫻靜一片，似漫不經心般的安陽公主，忍不住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嘶，疼！

會疼，那就不是夢。不是夢，那就是真的。

那這被比喻為糞的就是——所有人機械般的紛紛朝著沈婉茹看去，有些人更是忍不住的低低笑了起來。

這沈家大小姐竟然被比作糞，遭到公主厭棄至此！

沈婉茹一張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紫，紫了又青，幾番輪回，身子更是搖搖欲墜，倚在丫環的身上如弱柳扶風，仿似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一雙蝶翅更是輕輕的顫動著，如同沾濕了的羽蝶，柔弱無助，泫然垂著頭，仿似不堪打擊般。

趙景睿緊緊的捏住了拳頭，暴怒的看著安陽公主：“皇姐！”

“嗯？”安陽公主淡淡瞥了他一眼：“怎麽，本宮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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