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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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茹這才笑了：“倒也沒別的意思，只是聽說四妹等會回去後山涼亭，大表哥才剛上山，走累了進去歇一歇腳，偶然撞見，旁人也不敢說三道四。”
秦之琰聽了，臉上有些恍然的神色，看了看面前美麗的沈婉茹，狠了狠心，道：“好，我就親自去後山走上一遭。”
雖然沈玉兮是嫡出，然而她身後無依仗，即便父親會生氣，可卻不會真的怎麽樣。就算她進了國公府，可有姨母在，即便是正經兒媳，那也有她受的！
更何況嵐表妹恨她入骨，就算姨母不會對她怎麽樣，可那日子也夠她嗆的。
看她還怎麽樣跟她搶！
沈婉茹看著他，面上的笑容愈發明艷，看得秦之琰一顆心砰砰砰直跳，差點都要忘記自己姓什麽了。
……
回到自己的房間，沈玉兮拿出佛經，在桌上一點一點的抄寫著。
上一世裏，沈婉茹從小就被讚聰明，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會，無一不精，加之容貌出色，才藝雙絕，一直是京城裏眾多世家交頭稱讚的存在。
那時的沈玉兮才剛剛進京，認識最多的字也不過是自己的名字，還是她救下的那人看她懵懂教了她一些。
後來，二夫人雖然也請了女先生來教導，可到底比別人遲了那麽多年，勉勉強強也不過是能寫能讀，暗地裏不知被多少人笑話過。
盡管她拼盡全力，可這些東西並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除了技巧，還有時間的浸淫。
於是，她慢慢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再急於求成，慢慢的竟也能養成平心靜氣的心神——就如現在。
窗外，四周開始慢慢的沈寂下來。
忙累了一日的人們逐漸回了自己的院子，喧囂聲也漸漸的隱沒在這寂靜之中，只餘那禪音繚繞的晚課聲，伴隨著女子抄寫的身影，竟如歲月靜好般，令人心神俱暢。
瓔珞看看她，又看看外面的晚霞，忍不住的皺眉道：“這晚霞怎的看著這麽令人不舒服，像血似的，太不吉利了。”
她說著，起身將窗戶關了：“真是怪了，以前也沒見有過這樣的，怎今兒竟是邪乎……”
沈玉兮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只來得及看到那一抹似血般嫣紅的煙霞。
她想了想，放下筆，緩緩走到窗戶邊：“推開吧，我想看看。”
瓔珞一怔，卻有些猶豫：“這彩霞看著怪滲人的，小姐不看也罷。”
沈玉兮卻搖搖頭，瓔珞無法，只得重新打開窗戶。
心裏總是不安，唯恐夜裏太暗看不清，又道：“看這燈油怕也不夠用，奴婢再去問何嬤嬤要些來。”
沈玉兮點點頭，沒有回頭，只看著外面。
天邊，彩霞如煙，嫣紅似血，讓她忍不住的就有點發怔。
人都說雲霞絢麗，如夢似幻，是最為吉利的顏色，她曾經也是最喜歡的。
後來……
後來，煜兒死的那一天，也是這樣一個煙霞漫天的時節。
那一夜，她抱著他的身體，看著他一寸一寸的冰涼下去。
從那時候起，她便不再喜歡，因為這能勾起她記憶裏那最黑暗沈痛的過去。
啪地一聲，她猛地關上窗戶。
紫蘇端著齋飯進門，有些受驚，看著她急道：“小姐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沈玉兮搖搖頭，離開窗邊走到桌子邊坐下：“我沒事。”
紫蘇這才有些擔憂的看了她一眼，一邊將吃食自盒子裏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一邊道：“小姐沒事，奴婢倒是有事說，提飯的時候奴婢碰見表小姐身邊的煙兒姐，說表小姐思來想去食不下咽，想約小姐再戰一局。若是這次小姐解開了，她就心服口服，再也不尋小姐的氣了。”
再戰一局？
沈玉兮接過紫蘇遞過來的紙條，看著上面的字：後山涼亭，不見不散。
沈玉兮看著手中的紙條，忍不住的抿了抿唇：“嗯，你在哪裏遇到她的？”
紫蘇倒也沒多想，只是道：“在門口，奴婢正提著回來，差點就撞個正著。”
沈玉兮頓了頓，看著裊裊升高的熱氣，沈聲道：“是嗎？門口啊……”
“興許是不敢親自來見小姐——”紫蘇也是個聰明的，聞言頓時有些警惕起來：“小姐的意思？”
沈玉兮卻是緩緩的摩挲著紙條，這是在提示只她獨自前往嗎？
還是說怕到時候人多了面子過不去，讓別聲張？
不管是什麽，總歸是讓她獨自前往。
沈玉兮慢慢的將紙條拽在手裏，淡淡的道：“你等半個時辰後，將消息送給魏國公夫人，說請她看一出戲。”
紫蘇有些遲疑：“可魏國公夫人……”
會相信嗎？
沈玉兮緩緩勾唇笑了：“你只管去。”
紫蘇看著她的笑，心中莫名的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她轉而一想，知道沈玉兮是個有主意的，更知道主子的事情不能多嘴，剛想轉身出去，就見瓔珞拿著燈油回來了。
沈玉兮看著桌子上的齋飯，道：“聽說七弟胃口不好，收拾一下，我帶過去陪著他一起用飯吧。”
瓔珞有些不明所以，想說七公子此時怕是已經用完飯了，動了動嘴唇，到底忍住了：“是。”
對於她的到來，沈澤墨很是歡喜，竟比平常多用了小半碗，若非顧忌著他吃太多會積食，三夫人甚至都不想阻攔他。
等用完飯，三夫人將她送到門口處，二人站在房檐下，周圍的丫環仆婦自覺的退離身邊。
三夫人笑了笑：“好了，你有什麽話盡管說。”
沈玉兮緩緩的笑了，三夫人果真是個聰明人。
她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她，道：“也沒什麽，不過有人約我後山涼亭見。”
三夫人接過紙條一看，忍不住的皺了眉：“你打算去？”
“既然人家有心認錯……”沈玉兮眨巴了下眼睛，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總不能就這麽的失禮不是？”
三夫人凝神看著她：“玉兮，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要與大夫人作對了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三嬸也看到了，我退一步，別人便會踩上十步。有些人，註定這一輩子都無法和平相處。”沈玉兮的神色也慢慢恢覆正常：“有時候，一味的退縮換來的，不過是更加瘋狂的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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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琰聽了，臉上有些恍然的神色，看了看面前美麗的沈婉茹，狠了狠心，道：“好，我就親自去後山走上一遭。”
雖然沈玉兮是嫡出，然而她身後無依仗，即便父親會生氣，可卻不會真的怎麽樣。就算她進了國公府，可有姨母在，即便是正經兒媳，那也有她受的！
更何況嵐表妹恨她入骨，就算姨母不會對她怎麽樣，可那日子也夠她嗆的。
看她還怎麽樣跟她搶！
沈婉茹看著他，面上的笑容愈發明艷，看得秦之琰一顆心砰砰砰直跳，差點都要忘記自己姓什麽了。
……
回到自己的房間，沈玉兮拿出佛經，在桌上一點一點的抄寫著。
上一世裏，沈婉茹從小就被讚聰明，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會，無一不精，加之容貌出色，才藝雙絕，一直是京城裏眾多世家交頭稱讚的存在。
那時的沈玉兮才剛剛進京，認識最多的字也不過是自己的名字，還是她救下的那人看她懵懂教了她一些。
後來，二夫人雖然也請了女先生來教導，可到底比別人遲了那麽多年，勉勉強強也不過是能寫能讀，暗地裏不知被多少人笑話過。
盡管她拼盡全力，可這些東西並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除了技巧，還有時間的浸淫。
於是，她慢慢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再急於求成，慢慢的竟也能養成平心靜氣的心神——就如現在。
窗外，四周開始慢慢的沈寂下來。
忙累了一日的人們逐漸回了自己的院子，喧囂聲也漸漸的隱沒在這寂靜之中，只餘那禪音繚繞的晚課聲，伴隨著女子抄寫的身影，竟如歲月靜好般，令人心神俱暢。
瓔珞看看她，又看看外面的晚霞，忍不住的皺眉道：“這晚霞怎的看著這麽令人不舒服，像血似的，太不吉利了。”
她說著，起身將窗戶關了：“真是怪了，以前也沒見有過這樣的，怎今兒竟是邪乎……”
沈玉兮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只來得及看到那一抹似血般嫣紅的煙霞。
她想了想，放下筆，緩緩走到窗戶邊：“推開吧，我想看看。”
瓔珞一怔，卻有些猶豫：“這彩霞看著怪滲人的，小姐不看也罷。”
沈玉兮卻搖搖頭，瓔珞無法，只得重新打開窗戶。
心裏總是不安，唯恐夜裏太暗看不清，又道：“看這燈油怕也不夠用，奴婢再去問何嬤嬤要些來。”
沈玉兮點點頭，沒有回頭，只看著外面。
天邊，彩霞如煙，嫣紅似血，讓她忍不住的就有點發怔。
人都說雲霞絢麗，如夢似幻，是最為吉利的顏色，她曾經也是最喜歡的。
後來……
後來，煜兒死的那一天，也是這樣一個煙霞漫天的時節。
那一夜，她抱著他的身體，看著他一寸一寸的冰涼下去。
從那時候起，她便不再喜歡，因為這能勾起她記憶裏那最黑暗沈痛的過去。
啪地一聲，她猛地關上窗戶。
紫蘇端著齋飯進門，有些受驚，看著她急道：“小姐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沈玉兮搖搖頭，離開窗邊走到桌子邊坐下：“我沒事。”
紫蘇這才有些擔憂的看了她一眼，一邊將吃食自盒子裏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一邊道：“小姐沒事，奴婢倒是有事說，提飯的時候奴婢碰見表小姐身邊的煙兒姐，說表小姐思來想去食不下咽，想約小姐再戰一局。若是這次小姐解開了，她就心服口服，再也不尋小姐的氣了。”
再戰一局？
沈玉兮接過紫蘇遞過來的紙條，看著上面的字：後山涼亭，不見不散。
沈玉兮看著手中的紙條，忍不住的抿了抿唇：“嗯，你在哪裏遇到她的？”
紫蘇倒也沒多想，只是道：“在門口，奴婢正提著回來，差點就撞個正著。”
沈玉兮頓了頓，看著裊裊升高的熱氣，沈聲道：“是嗎？門口啊……”
“興許是不敢親自來見小姐——”紫蘇也是個聰明的，聞言頓時有些警惕起來：“小姐的意思？”
沈玉兮卻是緩緩的摩挲著紙條，這是在提示只她獨自前往嗎？
還是說怕到時候人多了面子過不去，讓別聲張？
不管是什麽，總歸是讓她獨自前往。
沈玉兮慢慢的將紙條拽在手裏，淡淡的道：“你等半個時辰後，將消息送給魏國公夫人，說請她看一出戲。”
紫蘇有些遲疑：“可魏國公夫人……”
會相信嗎？
沈玉兮緩緩勾唇笑了：“你只管去。”
紫蘇看著她的笑，心中莫名的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她轉而一想，知道沈玉兮是個有主意的，更知道主子的事情不能多嘴，剛想轉身出去，就見瓔珞拿著燈油回來了。
沈玉兮看著桌子上的齋飯，道：“聽說七弟胃口不好，收拾一下，我帶過去陪著他一起用飯吧。”
瓔珞有些不明所以，想說七公子此時怕是已經用完飯了，動了動嘴唇，到底忍住了：“是。”
對於她的到來，沈澤墨很是歡喜，竟比平常多用了小半碗，若非顧忌著他吃太多會積食，三夫人甚至都不想阻攔他。
等用完飯，三夫人將她送到門口處，二人站在房檐下，周圍的丫環仆婦自覺的退離身邊。
三夫人笑了笑：“好了，你有什麽話盡管說。”
沈玉兮緩緩的笑了，三夫人果真是個聰明人。
她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她，道：“也沒什麽，不過有人約我後山涼亭見。”
三夫人接過紙條一看，忍不住的皺了眉：“你打算去？”
“既然人家有心認錯……”沈玉兮眨巴了下眼睛，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總不能就這麽的失禮不是？”
三夫人凝神看著她：“玉兮，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要與大夫人作對了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三嬸也看到了，我退一步，別人便會踩上十步。有些人，註定這一輩子都無法和平相處。”沈玉兮的神色也慢慢恢覆正常：“有時候，一味的退縮換來的，不過是更加瘋狂的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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