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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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南接到楊舒婧媽媽的電話時, 喻茉剛剛離席。他一邊安撫楊媽媽，一邊等喻茉從洗手間回來。
“您先冷靜。我剛剛還見到過她, 應該不會有事。”
楊媽媽：“懷南，阿姨現在真的沒辦法冷靜。小婧剛剛跟我講電話，說著說著突然就沒聲音了, 電話也沒掛，就是不回應我。她說剛和你一起吃完飯，正準備去超市買點東西。我以為她和你在一起, 才給你打電話, 想不到……”
楊媽媽的聲音開始顫抖：“想不到她是一個人……我好擔心她是病發了……萬一是癲癇發作……”
癲癇？
沈懷南的神色頓時沈了幾分。
楊舒婧從小就患有癲癇, 他見到過幾次。每次病發時都是毫無征兆的突然暈倒，四肢痙攣。
如果這次真的是癲癇發作，那楊舒婧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了。
“懷南, 你能幫阿姨去找找小婧嗎？你們剛見過面, 她應該還沒有走遠。”楊媽媽拜托道。
“阿姨您放心, 我現在就去找。”說話間, 沈懷南一直看著洗手間的方向, 遲遲沒有看到喻茉出來, 無奈之下他只好托服務員轉達：“麻煩幫忙轉告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女生, 我有急事要先走，晚點再聯系她。”
說完便快步出了餐廳, 問電話裏的楊媽媽：“您剛才說她準備去超市？學校附近有兩個超市，她有沒有說要去哪一個？”
“她好像說要去家樂福…………我……我當初就不該同意她去鷺市讀大學。我應該把她留在身邊照顧……”
楊媽媽的情緒開始崩潰。好在還能說清楚楊舒婧要去的超市名。
沈懷南沿著從東北菜館去家樂福的路邊跑邊找，同時繼續安撫電話裏的楊媽媽：“你別太擔心。我已經在去找她的路……”
話說到一半, 突然看見前方不遠處圍了一群人。
他立刻快步跑過去，擠進人群，果然看見楊舒婧倒在路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
另一邊，喻茉有氣無力地回到宿舍，毫不意外地，一進門就被舍友們圍著調侃。
“和男神的約會怎麽樣？你們有沒有……嗯？”
“茉茉那麽單純的人，怎麽可能第一次約會就‘嗯’嘛。茉茉，你告白了嗎？”
“就她那慫樣，還用問嗎？肯定沒有啊。”
“哎——”喻茉長長地嘆一口氣，將書包扔到桌上，說：“吃到一半，他有急事先走了。”
“啊？”舍友們跟她一起洩氣了。
喻茉撇撇嘴，不再多說，想起欠謝遠錢的事，對秦甜甜說：“甜甜，你能幫我個忙嗎？”
秦甜甜此時正在看小說，沒有參與剛才的調侃，她聞言擡起頭問：“什麽事？”
“幫我把錢還給謝遠。”
喻茉一邊掏錢，一邊解釋在餐館的事。然而秦甜甜並沒有接她遞過去的錢。
秦甜甜：“你自己還吧。我跟他……我們的關系其實很一般。”
“你們不是……”
喻茉很驚訝，前幾天在火鍋店，秦甜甜還言之鑿鑿地說謝遠特意為她多取了一張號，怎麽今天就變成‘關系一般’了？
看出了喻茉的不解，秦甜甜解釋道：“以前是我會錯意了。他其實喜歡……”她原想說‘他喜歡你’，但轉念一想，這只是她自己的猜測，不一定是真的，於是改口道：“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雖然謝遠發來的那條短信不能說明他喜歡喻茉，但足夠說明他對她沒有想法了。
“這樣啊……”
喻茉忽然意識到，秦甜甜這兩天的情緒確實有點低落，一向話最多的她，這幾天竟出奇的安靜。
原來是這麽回事。
喻茉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舍友，難過地看向趙文敏和林璐瑤。
宿舍裏安靜了一會兒。
林璐瑤‘哎呀’一聲挽起秦甜甜的胳膊，說：“甜甜，歡迎加入失戀陣營。來和我一起玩王者榮耀吧！很快你就會發現，游戲比男人好玩。”
“……”秦甜甜把手抽出來，說：“我可沒失戀。我對謝遠，那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就跟追星一樣，追了幾天發現沒意思了，就不追了。談不上什麽失戀。更何況——”
她語氣一頓，神秘兮兮地說：“我現在已經有新歡了。”
“不是吧！”林趙喻三人異口同聲。
“嘿嘿。”
秦甜甜笑得有點刻意。其實她並沒有找到新歡，她只是不想被舍友們同情，才編造謊言。林璐瑤好歹還戀過，稱得上是失戀，說出來不丟人，畢竟誰都有遇人不淑的時候。
可她跟謝遠這事，完全就是自己會錯了意。丟臉至極。她都不好意思讓大家知道。
這兩天她仔細的反省過了。謝遠從一開始就沒有給過她任何暗示，全是她自己想象出來的。就連微信聊天，也大多是她在自說自話，他從來沒有主動跟她說過話，偶爾回覆兩句，她就覺得他對自己有意思了。
現在想來，他可能只是出於禮貌才回覆的吧。
而火鍋店的事——
是她先問他，什麽地方適合聚餐，她想考試之後和舍友們一起去。
他才給她推薦了那家店。
至於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並且多取一張號，顯然是因為喻茉是她的舍友之一。
一切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事到如今確實會有一點難過，但還不至於到失戀的程度。
周洋那家夥說得對，沒有什麽是一頓燒烤解決不了的，如果解決不了，那就兩頓。
秦甜甜想起和周洋約的夜宵，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對大家說：“我晚上約了人去吃燒烤。你們要不要吃？我回來時給你們打包一點。”
林璐瑤：“真有新歡啊？甜甜，你動作可真不是一般的快。”
“這個不是啦。他只是……”
秦甜甜正想解釋，周洋的電話忽然打進來了。
一接通，周洋便在電話裏給她打預防針：“小甜甜，我跟你說個事，你可別生氣啊？”
秦甜甜：“別告訴我你要放我鴿子。”
“機智啊！”
“……”
“跟你開玩笑。放鴿子還不至於，就是會晚一點。我要先去醫院一趟，沈懷南還等著我。”
“沈懷南進醫院了？”秦甜甜一驚，望向喻茉。
喻茉聽到這話，立時緊張起來，湊到秦甜甜的手機旁邊一起聽。
周洋：“不是他進醫院了。是我們的一個朋友。先不跟你說了。你千萬別生氣啊，我一會兒給你電話。”
然後就掛了電話。
聽到周洋的解釋，喻茉緊繃的心弦松了幾分。
不是沈懷南進醫院就好。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註意到另一句重點——‘我們的一個朋友’。
不知道為什麽，她想到了楊舒婧。
心裏悶悶的。
·
東大附屬第一醫院，急診病房。
經過醫生的搶救，楊舒婧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
“幸好送來的及時。再晚幾分鐘，可能就要進手術室了。”醫生幫楊舒婧做完例行檢查後，又叮囑道：“雖然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但還是需要按時服藥，定期到醫院做檢查。”
“謝謝醫生。”周洋送走醫生，然後對著病床上的楊舒婧感慨道：“幸好沒事。真嚇死我了。”
楊舒婧的臉色還有些蒼白，氣色不太好，語氣懨懨地：“是你送我來醫院的？”
周洋撓撓後腦，支支吾吾幾下，還是說了實話：“老沈。”
楊舒婧頓時面露喜色，在病房裏尋了一圈，卻沒看到沈懷南的人：“他人呢？”
“走了。”
“你怎麽讓他走了？！”
“……”
不然您還指望他留在這裏噓寒問暖？
以他的個性，能把你送來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當然，這些話周洋只敢在心裏吐槽，不敢說出來。他怕楊舒婧發火。因為楊舒婧這個人不僅脾氣大，還蠻不講理，發起火來根本沒辦法交流。
“他還有事。”他含糊其辭。
“有什麽事？”楊舒婧眼一瞪，想起發病前在東北菜館偶遇的事，臉立即沈了下來，說：“他去找喻茉了？”
“不知道啊！”周洋再撓撓後腦，嘀咕道：“就算去找，也很正常吧。雖然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他不辭而別總歸是理虧的，是該去好好解釋一下。”
“你——你到底幫誰？！”楊舒婧氣急。
周洋勸道：“哎，你啊，我勸你別太執著。有些事情是強求不得的。”
同為男人，他雖然不確定沈懷南對喻茉是個什麽想法，但他很確定沈懷南對楊舒婧肯定沒有半點想法。不然也不會做得這麽絕。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周洋說。
楊舒婧賭氣：“不用你送！”
“我說大小姐啊，你現在可是病人，萬一一會兒又在路上暈倒了，誰來救你？趕緊的。我送完你之後，還有個約要赴。”
“你——”楊舒婧死死地瞪他：“你們怎麽都一個德行？！重色輕友！”
“……”
他為了來醫院陪護，連飯約都推遲了，還重色輕友？
至於沈懷南，那就更沒得說了。那可是在約會中趕過來的。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友情的極限了。
要不是大家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的媽媽又親如姐妹，她對於他們來說跟姐姐差不多，誰會容忍她的大小姐脾氣啊？
周洋懶得跟這個作天作地的小公主多費口舌，他做個‘舉手投降’的手勢，說：“行。你慢慢走。不管你走多慢，我都一定把你護送回去。”
·
經院女生宿舍。
“茉茉，你的手機剛才響過。”
喻茉剛從浴室出來，就聽到秦甜甜這樣說。她心事重重地‘哦’了一聲，邊吹頭發邊查看手機。
目光觸及到屏幕上的未接來電時，情緒頓時一振，心情莫名地好了幾分。
她等這個電話等了一晚上。
未接來電的下方還有一條短信，她連忙點開——
沈懷南：我在你宿舍樓下。
他在樓下？！
喻茉心下大喜，來不及思考，護膚，換衣服，吹頭發，拿手機，換鞋出門，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全程只花了五分鐘不到。
關門的剎那聽到秦甜甜喊：
“趕著去投胎啊？”
“……”
投胎可沒必要這麽積極。
喻茉穿著碎花連衣裙，頂著半幹的頭發，一步兩臺階，風也似地奔到樓下。
——卻沒有看到沈懷南的身影。
難道是她弄錯了？
喻茉奇怪地皺了皺眉，重新查看短信，這才註意到信息是半個多小時前發過來的。
“……”
她居然沒註意看時間。
他應該已經走了吧。
畢竟已經過了這麽久。正常人都不會在沒有回應的情況下傻等這麽久吧？
哎。
為什麽偏偏在她洗澡的時候來電話呢？
喻茉垂頭喪氣地打道回府，不料才剛上了兩個臺階，就聽到熟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喻茉。”
這聲輕喚如一道光劈開喻茉心中的陰霾。
她驚詫回頭，一眼看見沈懷南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
他眉目微斂，神情冷清如常，單手抄在褲兜裏，另一只手裏拎著一個購物袋。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註意到他似乎松了一口氣，一抹淡笑從嘴角爬上眉梢，好看得讓人什麽情緒都沒了。
他……一直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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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先冷靜。我剛剛還見到過她, 應該不會有事。”
楊媽媽：“懷南，阿姨現在真的沒辦法冷靜。小婧剛剛跟我講電話，說著說著突然就沒聲音了, 電話也沒掛，就是不回應我。她說剛和你一起吃完飯，正準備去超市買點東西。我以為她和你在一起, 才給你打電話, 想不到……”
楊媽媽的聲音開始顫抖：“想不到她是一個人……我好擔心她是病發了……萬一是癲癇發作……”
癲癇？
沈懷南的神色頓時沈了幾分。
楊舒婧從小就患有癲癇, 他見到過幾次。每次病發時都是毫無征兆的突然暈倒，四肢痙攣。
如果這次真的是癲癇發作，那楊舒婧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了。
“懷南, 你能幫阿姨去找找小婧嗎？你們剛見過面, 她應該還沒有走遠。”楊媽媽拜托道。
“阿姨您放心, 我現在就去找。”說話間, 沈懷南一直看著洗手間的方向, 遲遲沒有看到喻茉出來, 無奈之下他只好托服務員轉達：“麻煩幫忙轉告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女生, 我有急事要先走，晚點再聯系她。”
說完便快步出了餐廳, 問電話裏的楊媽媽：“您剛才說她準備去超市？學校附近有兩個超市，她有沒有說要去哪一個？”
“她好像說要去家樂福…………我……我當初就不該同意她去鷺市讀大學。我應該把她留在身邊照顧……”
楊媽媽的情緒開始崩潰。好在還能說清楚楊舒婧要去的超市名。
沈懷南沿著從東北菜館去家樂福的路邊跑邊找，同時繼續安撫電話裏的楊媽媽：“你別太擔心。我已經在去找她的路……”
話說到一半, 突然看見前方不遠處圍了一群人。
他立刻快步跑過去，擠進人群，果然看見楊舒婧倒在路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
另一邊，喻茉有氣無力地回到宿舍，毫不意外地，一進門就被舍友們圍著調侃。
“和男神的約會怎麽樣？你們有沒有……嗯？”
“茉茉那麽單純的人，怎麽可能第一次約會就‘嗯’嘛。茉茉，你告白了嗎？”
“就她那慫樣，還用問嗎？肯定沒有啊。”
“哎——”喻茉長長地嘆一口氣，將書包扔到桌上，說：“吃到一半，他有急事先走了。”
“啊？”舍友們跟她一起洩氣了。
喻茉撇撇嘴，不再多說，想起欠謝遠錢的事，對秦甜甜說：“甜甜，你能幫我個忙嗎？”
秦甜甜此時正在看小說，沒有參與剛才的調侃，她聞言擡起頭問：“什麽事？”
“幫我把錢還給謝遠。”
喻茉一邊掏錢，一邊解釋在餐館的事。然而秦甜甜並沒有接她遞過去的錢。
秦甜甜：“你自己還吧。我跟他……我們的關系其實很一般。”
“你們不是……”
喻茉很驚訝，前幾天在火鍋店，秦甜甜還言之鑿鑿地說謝遠特意為她多取了一張號，怎麽今天就變成‘關系一般’了？
看出了喻茉的不解，秦甜甜解釋道：“以前是我會錯意了。他其實喜歡……”她原想說‘他喜歡你’，但轉念一想，這只是她自己的猜測，不一定是真的，於是改口道：“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雖然謝遠發來的那條短信不能說明他喜歡喻茉，但足夠說明他對她沒有想法了。
“這樣啊……”
喻茉忽然意識到，秦甜甜這兩天的情緒確實有點低落，一向話最多的她，這幾天竟出奇的安靜。
原來是這麽回事。
喻茉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舍友，難過地看向趙文敏和林璐瑤。
宿舍裏安靜了一會兒。
林璐瑤‘哎呀’一聲挽起秦甜甜的胳膊，說：“甜甜，歡迎加入失戀陣營。來和我一起玩王者榮耀吧！很快你就會發現，游戲比男人好玩。”
“……”秦甜甜把手抽出來，說：“我可沒失戀。我對謝遠，那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就跟追星一樣，追了幾天發現沒意思了，就不追了。談不上什麽失戀。更何況——”
她語氣一頓，神秘兮兮地說：“我現在已經有新歡了。”
“不是吧！”林趙喻三人異口同聲。
“嘿嘿。”
秦甜甜笑得有點刻意。其實她並沒有找到新歡，她只是不想被舍友們同情，才編造謊言。林璐瑤好歹還戀過，稱得上是失戀，說出來不丟人，畢竟誰都有遇人不淑的時候。
可她跟謝遠這事，完全就是自己會錯了意。丟臉至極。她都不好意思讓大家知道。
這兩天她仔細的反省過了。謝遠從一開始就沒有給過她任何暗示，全是她自己想象出來的。就連微信聊天，也大多是她在自說自話，他從來沒有主動跟她說過話，偶爾回覆兩句，她就覺得他對自己有意思了。
現在想來，他可能只是出於禮貌才回覆的吧。
而火鍋店的事——
是她先問他，什麽地方適合聚餐，她想考試之後和舍友們一起去。
他才給她推薦了那家店。
至於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並且多取一張號，顯然是因為喻茉是她的舍友之一。
一切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事到如今確實會有一點難過，但還不至於到失戀的程度。
周洋那家夥說得對，沒有什麽是一頓燒烤解決不了的，如果解決不了，那就兩頓。
秦甜甜想起和周洋約的夜宵，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對大家說：“我晚上約了人去吃燒烤。你們要不要吃？我回來時給你們打包一點。”
林璐瑤：“真有新歡啊？甜甜，你動作可真不是一般的快。”
“這個不是啦。他只是……”
秦甜甜正想解釋，周洋的電話忽然打進來了。
一接通，周洋便在電話裏給她打預防針：“小甜甜，我跟你說個事，你可別生氣啊？”
秦甜甜：“別告訴我你要放我鴿子。”
“機智啊！”
“……”
“跟你開玩笑。放鴿子還不至於，就是會晚一點。我要先去醫院一趟，沈懷南還等著我。”
“沈懷南進醫院了？”秦甜甜一驚，望向喻茉。
喻茉聽到這話，立時緊張起來，湊到秦甜甜的手機旁邊一起聽。
周洋：“不是他進醫院了。是我們的一個朋友。先不跟你說了。你千萬別生氣啊，我一會兒給你電話。”
然後就掛了電話。
聽到周洋的解釋，喻茉緊繃的心弦松了幾分。
不是沈懷南進醫院就好。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註意到另一句重點——‘我們的一個朋友’。
不知道為什麽，她想到了楊舒婧。
心裏悶悶的。
·
東大附屬第一醫院，急診病房。
經過醫生的搶救，楊舒婧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
“幸好送來的及時。再晚幾分鐘，可能就要進手術室了。”醫生幫楊舒婧做完例行檢查後，又叮囑道：“雖然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但還是需要按時服藥，定期到醫院做檢查。”
“謝謝醫生。”周洋送走醫生，然後對著病床上的楊舒婧感慨道：“幸好沒事。真嚇死我了。”
楊舒婧的臉色還有些蒼白，氣色不太好，語氣懨懨地：“是你送我來醫院的？”
周洋撓撓後腦，支支吾吾幾下，還是說了實話：“老沈。”
楊舒婧頓時面露喜色，在病房裏尋了一圈，卻沒看到沈懷南的人：“他人呢？”
“走了。”
“你怎麽讓他走了？！”
“……”
不然您還指望他留在這裏噓寒問暖？
以他的個性，能把你送來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當然，這些話周洋只敢在心裏吐槽，不敢說出來。他怕楊舒婧發火。因為楊舒婧這個人不僅脾氣大，還蠻不講理，發起火來根本沒辦法交流。
“他還有事。”他含糊其辭。
“有什麽事？”楊舒婧眼一瞪，想起發病前在東北菜館偶遇的事，臉立即沈了下來，說：“他去找喻茉了？”
“不知道啊！”周洋再撓撓後腦，嘀咕道：“就算去找，也很正常吧。雖然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他不辭而別總歸是理虧的，是該去好好解釋一下。”
“你——你到底幫誰？！”楊舒婧氣急。
周洋勸道：“哎，你啊，我勸你別太執著。有些事情是強求不得的。”
同為男人，他雖然不確定沈懷南對喻茉是個什麽想法，但他很確定沈懷南對楊舒婧肯定沒有半點想法。不然也不會做得這麽絕。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周洋說。
楊舒婧賭氣：“不用你送！”
“我說大小姐啊，你現在可是病人，萬一一會兒又在路上暈倒了，誰來救你？趕緊的。我送完你之後，還有個約要赴。”
“你——”楊舒婧死死地瞪他：“你們怎麽都一個德行？！重色輕友！”
“……”
他為了來醫院陪護，連飯約都推遲了，還重色輕友？
至於沈懷南，那就更沒得說了。那可是在約會中趕過來的。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友情的極限了。
要不是大家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的媽媽又親如姐妹，她對於他們來說跟姐姐差不多，誰會容忍她的大小姐脾氣啊？
周洋懶得跟這個作天作地的小公主多費口舌，他做個‘舉手投降’的手勢，說：“行。你慢慢走。不管你走多慢，我都一定把你護送回去。”
·
經院女生宿舍。
“茉茉，你的手機剛才響過。”
喻茉剛從浴室出來，就聽到秦甜甜這樣說。她心事重重地‘哦’了一聲，邊吹頭發邊查看手機。
目光觸及到屏幕上的未接來電時，情緒頓時一振，心情莫名地好了幾分。
她等這個電話等了一晚上。
未接來電的下方還有一條短信，她連忙點開——
沈懷南：我在你宿舍樓下。
他在樓下？！
喻茉心下大喜，來不及思考，護膚，換衣服，吹頭發，拿手機，換鞋出門，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全程只花了五分鐘不到。
關門的剎那聽到秦甜甜喊：
“趕著去投胎啊？”
“……”
投胎可沒必要這麽積極。
喻茉穿著碎花連衣裙，頂著半幹的頭發，一步兩臺階，風也似地奔到樓下。
——卻沒有看到沈懷南的身影。
難道是她弄錯了？
喻茉奇怪地皺了皺眉，重新查看短信，這才註意到信息是半個多小時前發過來的。
“……”
她居然沒註意看時間。
他應該已經走了吧。
畢竟已經過了這麽久。正常人都不會在沒有回應的情況下傻等這麽久吧？
哎。
為什麽偏偏在她洗澡的時候來電話呢？
喻茉垂頭喪氣地打道回府，不料才剛上了兩個臺階，就聽到熟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喻茉。”
這聲輕喚如一道光劈開喻茉心中的陰霾。
她驚詫回頭，一眼看見沈懷南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
他眉目微斂，神情冷清如常，單手抄在褲兜裏，另一只手裏拎著一個購物袋。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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