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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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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會來了。

陳溪家的小餐館門前,吳長慧、李小藍、劉芬等人圍著陳溪和張開朝老師坐著。

“滴滴答...噠噠滴...”,“汙汙汙...汙汙汙...”

陳溪收起笛子,慢慢地平靜有些微喘的氣息,看著站在前面的拿著簫的張老師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靜靜坐著的幾人問道,“媽媽,你們聽完這首曲子覺得怎麽樣?”

“我聽不出來,就是覺得挺好聽的,感覺像是兩個人在念詩,”吳長慧知道自己的欣賞那個水平不高,只是把自己聽出來的都說出來了。

晚上就要上臺表演了,陳溪把張老師拉到小餐館來,說是為上臺做準備,來一場預演。他也想讓幾個親近的人參與進來,檢查一下這一段時間他的勞動成果。

這幾天來,他從小本子上找了一段很有地方特色的曲子。

據本子上記載,這個曲子在原來的時候,是每年陰歷三月初三,祭拜鬼神的時候吹奏,相當於一種讚禮,像是對神的讚美和詠嘆。

農村裏的老人常說,‘三月三,鬼下山’。

在農村裏對待鬼神,都是很敬畏的。陳溪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每年到三月三,家裏的鞋子都要扣著放,害怕小鬼在裏面借宿呢。

村子裏遇見奇異的事情,人們首先想到的事情就是祭拜,而不是去廟裏找道士,去道觀找和尚。

每次村裏面祭拜鬼神時,都會吹奏一些讓鬼神愉悅的調子,好讓鬼神走得快一些,走得愉快一些。雖然這和聊齋一樣,都是虛構的,但是就是這首曲子有故事性,才讓陳溪註意到的。

陳溪找到這首《聖靈祭》曲,就是因為它的故事好,來歷有些離奇。

結果陳溪試著吹了一遍,就覺得這首曲子不錯,給人一種空靈的感覺,還有一種愉悅的溫暖。

每次演奏完畢,都能感覺讓人很放松,越是投入地演奏,這種輕松感越強。

如果真的有人的演奏水平超越了凡人,他吹奏這首曲子的時候,可能會睡著,然後在夢裏繼續演奏。

這樣的曲子一般人都欣賞不了,但是大家都是一般人,大家就是聽個熱鬧就好了。

陳溪又看了看劉芬和李小藍,兩人看起來懵懵懂懂的,像是要睡著了一般。

他心裏有些驚喜,難道自己的知音,一次性出現兩位,他的曲子就是為了能讓人感受到輕松愉悅的。看著兩姑娘的表現,就像是要在自己笛音中安然入睡,這種表現不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效果嗎?

陳溪有些激動地問道:“你能聽得懂?”

劉芬看到陳溪問對她說話,立即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見大家也都看著她,就有些發窘,剛才沒有仔細聽,看到陳溪問,又不知道說什麽,害怕讓陳溪失望,實話實說道:“小溪,對不起,昨天晚上看書看的太晚了,所以,有些瞌睡,沒聽完。”

陳溪又立即看向李小藍緊緊地盯著,想問問她的想法。

“哦啊!”李小藍這時才反應過來,剛要張口,就打了的呵欠,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最近幾天都在跟你學做包子,每天都練習的很晚,你是知道的。”

陳溪無語問蒼天,作仰天長嘆狀,高呼道,“知音難覓啊!”

大家看到陳溪耍寶,都大聲笑了起來。

......

晚上六點半,外面的天空已經陰暗了,學校的活動室裏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學校裏的校長等幾個領導已經來了,帶著幾個人在坐在前面,另外坐在一起的還有幾個心裏面小學的校長。安排晚會的老師,看到領導的都坐了,就喊幾聲‘安靜’,大家就都慢慢地安靜下來。

這個活動室不大,是平時學校老師開會的地方,也只能坐下五六百號人。現在有本校的學生,有外校的老師,還有學校外面的人,例如吳長慧,還有李小藍和李小紅,差不多都是附近的人來湊個熱鬧。

大概有七八百人,沒有坐的地方,有很多都站著。

‘滴滴噠...滴噠噠...’

一段熟悉的笛音,從一張簡易的幕布後面響起,不過並沒有見到人,大家都以為是放的伴奏,只有熟悉的幾個人知道陳溪在吹奏開場曲。

開場曲響起了,就上來一男一女,都是初三的學生,男的身著正裝,五官端正,身材高大,算是一表人才,是原來的班長黃勇。

女的是二班的學生,聽說是學習畫畫的,聽說是班花。

劉健分到二班後,看到此女,就移情別戀,放棄了李爽,因為這件事,陳溪好好地奚落了他一段時間。

“親愛的老師們,同學們大家晚上好!又是一季雪飄過!...又是一年人增歲!...轉瞬間2002年已邁著堅定的腳步離我們遠去......”

兩個主持人在上面說了一大段對白開場詞,挺多的,能記得住也真不容易,記得老師讓黃勇背誦一首古詩都沒背過,能記下這麽多開場白,看來和美女在一起學習他還是很有動力的。

怪不得美女多的班級,學生們的學習成績就會好一些,看來許多學校按照顏值招生,按照顏值加分,還是很有道理的。

陳溪和張老師的節目是在第四個,在一首詩歌朗誦之後。前面兩個第一個是舞蹈,一個身材挺好的女老師,穿著一身民族在舞臺上歡快地跳著。

看了一會兒,許是他孤陋寡聞,真看不出來這是哪個民族的舞蹈,也許是幾個名族的大融合,看起來挺和諧的,也挺美的,看著臺下的幾個領導,在快速地擦完眼睛,立即帶上向舞臺看,就知道這老師的舞姿挺動人的,就是有些破壞家庭和諧。

正站在窗子邊上看著,陳溪就聽見窗子外面幾個婦女看著舞臺上的舞姿,開始說女老師的過去,反正是名聲不怎麽好,或許事實如此,或許是羨慕嫉妒。如果說誹謗有罪,鄉村裏的家庭婦女差不多都會被抓去。

農村婦女們坐在一起時,就會說些別人的家長裏短,想要加入這個圈子,就要交個投名狀,也說說別人家裏的新鮮私事,如果閉嘴不言語,那就沒人帶你玩了。

舞臺上面的女人還在跳,裙角飛揚,汗濕鬢角,卻不知道她已經被窗外的幾個同類剝光了。舞蹈結束了,人們熱情地鼓掌目送女人的背影,然後又迎接下一個節目。

一聲激昂的愛國歌曲之後,上來了一個白白胖胖的老師,聽說是初一的老師,才來學校的,算是個新人,來首詩朗誦。

‘啊,海燕...’

‘噗’,聽到這個開頭,陳溪就忍不住笑了,這是一首被東北黑小夥玩壞了的詩歌,每次聽到有人朗誦這首詩歌,他的耳朵裏就自然會響起那種怪異腔調的詠嘆。高雅文學被鄉村文化帶到了溝裏,然後一起娛樂至死。

當‘海燕’就要飛走時,陳溪和張老師就站在舞臺的邊緣,準備著自己的樂器,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準備閃亮登場。

‘哄’的一聲,教室裏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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