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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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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兒,你那邊下雪了嗎?......哦,雪大麽,你下班開車小心些!”

在十二月末一個飄雪的日子裏,陳溪站在風雪滿天飄飛的小路上,給餘倩打電話。

越是在寒冷的日子裏,越想找一個離心最近的人取暖。

經過上次的談話,他更懂得了餘倩,也更珍惜她,最近一段時間電話也打的多了。

雖然他還和劉芬青梅竹馬,與潘潔勾勾搭搭,但是餘倩她從沒想過要放下。花心從來不因為濫情,而是因為貪婪。

2002年第一場雪,他已經記不清楚了,但這場雪可能是2002年最後一場雪。

下了雪,未來的日子都是嶄新的。

“倩兒,你說潘潔今天把東西都搬過來了,準備以後都和你住在一起麽?那也挺好的,兩個人更熱鬧一些。”

自從上次陳溪在房子裏見過潘潔以後,似乎潘潔就一直住在那裏。聽餘倩說,潘潔最近才和他丈夫交割完財產,只留下一套房子和存款,現在潘潔覺得一個人住太冷清了,就打算搬到外面和她一起住。

陳溪也覺得挺好的,以後去晴州就可以和兩個美女住在一起了。他打算等賺錢了,把現在住的房子買下來,也算作一種紀念。

“嗯,元旦公司放兩天假,你要不要和潘潔來學校看看,27號晚上,我們學校元旦晚會上,我還有節目呢。哦,你要和潘姐參加醫院的年會,哦。那好吧!”

餘倩作為珍品源公司的總經理,也是醫院的供貨商,每年元旦醫院都會舉行一次藥商代表見面會,會審議來年的合作計劃,以及藥材供給的變動,到時候會再進行一次分配,到時候就可以拉到更多的訂單。這個年會聽起來還不錯,如果不是學校裏的事情,他都準備去見識一下。

“該練習譜子了,過幾天就要表演了,”陳溪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六點了。今天是星期五,放學早,他可以有空閑的時間練習橫笛。

雖然在學習橫笛的幾個月裏,他每天都會練習,只是就要表演了,他需要拿出更精彩的演出,來做為初中生活的告別儀式。

陳溪走進鋪子裏,在床上的書包裏拿出一個暫新的本子,這裏面都是他從張老師給他的那本樂譜中抄寫過來的,他把原件還給了張老師。這個本子對張老師的父親,肯定很有紀念意義,是老人家的念想。

花了三天時間,他把這一百多首曲子都抄下來,這裏面的曲子或陽春白雪,有世界級名曲,或下裏巴人,也有鄉間的俚語小調。通過練習這些曲子,陳溪體會到了一種情緒,或覆雜,或簡單;或悲或喜或悲喜交加。

最近一段時間裏,他有時候在吹奏完這其中的一首送葬者的曲子後,會淚流滿面,有時候在吹奏一首迎新娘時喜笑顏開。

他感覺自己在練習這些曲子後,整個人的情感都經受了一次歷練和升華,他覺得自己對於感情的把握更加細膩敏感了。

同樣是我愛你三個字,他會從說話者的語氣節奏中聽出其中的差異,感受到其中有多少的真心和假意。

當然了,這種能力並不是特異功能,只是一種專業演奏者夢寐以求的特質,可以讓演奏者更細膩地把握樂譜創作者心中的情感元素,就像舌頭能夠辨別百味,耳朵也能辨別聲音中更多的內容,就像子期一樣,能夠從琴音中聽到伯牙的心聲。

這種成為音樂家的特質,現在他也擁有了,陳溪不知道這是他新生後聽覺神經系統更發達的緣故,還是自己演奏的水平有了質的飛躍。

雖然成為音樂家並不是他的願望,但是能夠從練習吹笛子中有這樣的意外收獲,還是讓他很高興的。

還有一個周就要開元旦晚會了,並不是在元旦那一天舉行的。今年的元旦在星期二,元旦晚會提前了四天,而是在星期五晚上,後面有可以連續放四天假。

學校的晚會就要開始排練了,學生們準備的節目水平雖然不高,但參入者平時的準備都很認真。學校也很重視此次活動,因為到時候學校會邀請鄉上的幾所小學老師還有家長來參加。

陳溪拿著樂譜準備到河灘上吹奏一番,在飄雪的日子裏,那裏沒有人的活動,顯得寂靜。

他站在河灘上吹奏,可以聽到風雪中大自然的聲音。

‘滴滴答...滴答答...’

在滿天飛雪的河灘上,響起了一陣愉快的橫笛聲。笛聲穿過風雪,在山間中回蕩。當笛聲飛揚,在河岸不遠出的人家,也能夠聽出這是一首非常耳熟的調子,只是叫不起名字來。

陳溪準備的這首曲子,那就是華夏人年年幾乎都會聽上幾遍的春節聯歡晚會的開場曲《春節序曲》。這首曲子曲調歡快,可以從中感受到人們新年的熱鬧景象。它是我國著名作曲家、音樂理論家李煥之的一首膾炙人口的作品。

這首樂曲是采用來自民間的秧歌音調、節奏為素材創作的管弦樂曲。可以將人們在新年時熱烈歡騰的場面以及團結友愛、互慶互賀的動人圖景展現出來。

陳溪在晚會上準備演奏的是《春節序曲》的引子和第一部分,這部分比較熱鬧,可以用橫笛單獨地表現出歡欣鼓舞的場景。至於中間和後面的部分是抒情的中板,需要許多樂器的配合,而在鄉村中學卻不具備這種條件。

“餵,小溪,再吹一個,剛才那個我聽的太多了,都不想聽了。”

河壩裏的田裏,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嫂,正在用鋤頭扒開地裏的泥土,然後挖出埋在地裏的大白蘿蔔還有埋在玉米桿子下面的大白菜。

在農村裏,蔬菜的儲存保險只能用一些‘土’辦法。家裏有地窖的更好,蔬菜直接放在地窖裏,放上幾個月都不會腐爛變質。陳溪家裏就有一個三米多深的土窖,裏面放滿了紅薯蘿蔔白菜等等,每要到過年的時候,母親都會提上一筐子,作為年夜飯的食料。

家裏沒有土窖的,可以在收獲白菜的時候,在自己菜地裏挖一個坑,采用土埋的方法,把白菜放到坑裏,用玉米桿或者稻禾蓋住,保持坑裏的溫度不會太低,這樣還可以保持通風,白菜就不會再冬天裏凍壞。

蘿蔔的儲藏方式和白菜有些不同,蘿蔔的儲存方法更簡單。在蘿蔔收獲後,可以直接在地裏挖好坑,把蘿蔔放到坑裏直接用土把蘿蔔埋住就可以了。

“紅姐,你想聽什麽?”

他口中的‘紅姐’,是河岸邊上劉家的大兒媳婦,為人有些開朗潑辣,和陳溪熟悉後,也經常一起說笑。

這紅姐所嫁的劉家,與劉芬還算是一家人,爺爺輩的時候還在一個鍋裏吃飯,只是後來分家了,關系也不如原來親近了。按理說,他應該叫嫂子,只是這個地方,大都會把嫂子稱作‘某姐’之類的,顯得親近。

陳溪在河灘上吹橫笛,在她家就可以聽到,時間長了就搭上話了,每次他吹笛子的時候,有時間了,河岸上的人還會站在家門口的空地上聽聽。

紅姐正在剝掉白菜外面的爛葉子,聽到他問就說:“什麽調子,我也不懂這個啊,你就吹個讓人高興點的。你不要再吹那個什麽調子,像辦喪事吹的調子,聽得人心裏難受,又不吉利。前一段時間你吹那個調子,我聽到隔壁的都罵你呢。這都快過年了,在門口吹那個調子有些不好。”

陳溪知道她說的是上一次他練習吹送葬禮的調子,只是當時他沒有想得太多,看來以後要註意了,眼睛練得不到家啊。

‘滴滴嘟...滴滴嗒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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