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溪賣完包子，進教室的時候，有些同學就會指著他，嘰嘰喳喳地說悄悄話。

也有幾個親近的同學，過來問問原因。陳溪也沒有隱瞞，稱自己搞勤工儉學，想賣包子掙點生活費。

只是，劉健和李爽不行，還經常反覆地問，搞得陳溪都有些頭痛，好像他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要接受組織的審查。

對於他賣包子的事情，同桌劉芬也很好奇，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撅著紅嫩的小嘴，對陳溪幽幽地說道，“臭小溪！你變了，你最近真的變了，變得都不像你了！”

“你也變了，變漂亮了，”陳溪細長的眉毛動了動，睜開不大的眼睛，盯著劉芬看，直到小女孩被看的不好意思，低下頭。

此刻的劉芬十分可愛，圓圓的大眼睛，紅潤的小嘴，只是她在嘟嘴的時候，塌鼻子就更塌了，就變成了個窩。

“你就是變了，變得油嘴滑舌，像個流氓一樣，臭小溪！”劉芬紅著臉氣哼哼地說道。

“油嘴滑舌，你怎麽知道的，你嘗過了麽？”陳溪說完這句話，就感覺說順嘴了，把後來與異性朋友間，相互開玩笑的話，現在說出來，對象是一個青澀的小姑娘，真是罪過啊。

小姑娘臉皮薄，受不了他這樣露骨的**，低著頭不敢看他，只是狠狠地在他肩膀上打一下，表示不滿。

“流氓！”她趴在桌子好一會，才敢擡起頭來，滿含羞憤地道。

只是圓圓的臉蛋布滿了紅暈，充滿了異樣的氣息，讓陳溪的心，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動幾下。陳溪趕緊拍了拍胸口，低聲說了幾句‘罪過啊罪過’。

......

第二天，陳溪做了兩次包子，拿到學校，一共賣出了兩百零四個包子，不過芙蓉中學一共也就六百多人，這個成績還是不錯的。

漸漸地學校的老師也來光顧他的生意。他們買完包子，回到辦公室裏一傳，被班主任老張知道了。

於是，陳溪被老張叫進辦公室約談。

“陳溪啊，你咋在學校裏面賣包子呢，這多麽耽誤學習啊！”張老師用溫和的語氣勸慰道。

老師們都喜歡乖孩子，以前的陳溪也是乖孩子。張老師希望他能夠浪子回頭，懸崖勒馬，認真學習。只是，陳溪知道乖孩子常常都沒什麽出息。

“張老師，你放心，這次期末考試我一定考班級前十，不會耽誤學習的”，陳溪知道老師是喜歡乖孩子，但也更喜歡學習成績優秀的學生。唯成績論，在當下的校園裏，正當其時。

這次談話不了了之，張老師只是叮囑他，小心些，不要被教導處抓住了，最好到學校外面去買。

第三天，第四天都安全過去了，包子的生意越來越好，陳溪一個人都忙不過來，他每天要蒸兩三次包子，早上三點多就要起床，包子數量大了，需要的時間就多。

後來陳嶺就主動過來幫忙剁餡，燒火，可惜陳嶺包包子不好看，容易破裂，就放棄了這項技術活，只是早上會一起賣包子，但他還是有點放不開，不敢大聲吆喝，就幫著收錢。包子也有賣不完的時候，最後剩下了十幾個，都被兄弟兩吃了。果然賣包子的不喜歡吃包子。

不過，陳溪擔心哥哥會耽誤學習，就延長了晚上一起看書練毛筆字的時間。

第五天早上的時候，剛好星期五。

像往常那樣，陳溪帶著兩個大紙箱子，準備進入學校。不料，剛走到門口，他就被一個老師攔住了。那老師略胖的臉上，滿是嚴肅，眼睛瞇著，眼睛很有銳利。他詢問了陳溪的情況，然後不讓陳溪再進去賣包子。

“老師，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在學校裏賣包子，包子就要涼了，裏面還有同學等著呢，請老師通融一下，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經過陳溪的軟磨硬泡，再三保證，最後那老師還不錯，放過了陳溪。最後趕到時，大家都在等著。陳溪向同學們解釋了一下，然後開始和哥哥賣包子。

“學校不準賣了咋辦啊，我們還賣不？”哥哥聽了他說的情況，有些緊張地問道。

陳嶺發現賣包子還不錯，既不耽誤時間，還能掙錢，很想繼續做下去。

雖然陳溪沒給陳嶺零花錢，但兩人的夥食變好了許多，豬肉羊肉天天吃，還有趕集時買的一只活雞，被兄弟兩殺掉，燉湯吃肉。這幾天他們幾乎天天都吃肉，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

“賣，當然繼續賣，學校門口有合適的地方。我準備把學校前面的門面租下來，在裏面賣包子，還有饅頭，一天三頓都買，過段時間有錢了，再買一個豆漿機，賣早點”，陳溪堅決地說道，他現在有五百多元的資金，可以租一個地方賣包子，這樣更方便。

星期五下午放假，陳溪沒有回家，就開始在學校門前找房子，問了幾家，都不願意租出去，他們還想賣飯做生意賺錢呢。也有幾家有空房，可是太遠了不劃算。

星期六，陳溪繼續打聽，才聽說學校門口有一個商店準備出手。那個商店離學校不遠，離校門口只有五十多米。

芙蓉中學的大門口就是公路，那個商店就在公路的另一邊。不過老板不準備出租房屋，是想把商店裏的貨物一起出售，賣三千塊錢，房租一個月一百五，一年一付。

陳溪進去看了一下，裏面有二十多個平方大小，安置了三排貨架子，窗子對著公路開著，位置挺好的。然而價格太貴，目前陳溪接受不了。

不得已，陳溪只好暫時擺地攤賣包子。他給學校管後勤的老師塞了一包煙，就從倉庫裏拿出了一張破爛的課桌，還有幾條凳子。趁著放假趕集，他從市場上買回了兩格蒸籠，又補充了一些做包子的材料。

忙忙碌碌地迎來了第二個周。

因為換了地方，陳溪擔心學生們不知道地方，就在原來賣包子的地方墻上，貼上了告示‘美味包子與你相約校門口’。他趁著放學人多的時候，也會高喊幾聲，讓大家知道他換地方了。結果，買的還不錯，第一次賣出五百個包子。

校門口這地方不錯，人來人往，有時候過路的鄉裏人，也回來問問價買上兩個。

星期三，是鄉上的集會，集會十天一次，各村的人都會來轉轉，雖然路遠，但鄉親們卻熱情高漲。大家走路的走路，騎車的騎車，帶著些家裏富裕的農產品，到集市上買進賣出。

剛好這天母親不忙，陳溪就多蒸了一些包子，早上蒸了六百多個，不到八點就賣完了。

後來一直到下午六點，校內校外，一共賣出了一千二百多個包子。零零總總地算了一下，賺了三百多，這個結果讓母親有些驚訝。可是母親依然勸陳溪好好上課，不要再賣包子了，太耽誤學習時間。

陳溪也借著這個不錯的業績，向母親擺事實講道理，想讓母親放下鋤頭，一起到學校買包子。可是母親擔心賺不到錢，沒有答應。

第三個周，第四個周過去了，陳溪的包子生意，也逐漸走上了正軌。許多學校的老師，也成了這裏的常客。只是有兩個下雨的天氣，影響了生意。包子蒸多了，大夏天不能放得太久，兩兄弟吃了兩天才吃完，後來見了包子都想吐了。

這樣慢慢碌碌的日子中，一個月過去了，現在陳溪每天的飲食變好了，每頓都能吃飽，還有葷腥。

平時，他也沒有忘記鍛煉身體，每天都會在蒸包子的時候，他會在對面的盤山公路上跑跑步，身體變好了，他的速度很快，半個小時要跑五六公裏。課間操的休息時間，他就去學校的單雙杠上做上幾組。

陳溪握了握拳頭，感受到胳膊上肌肉群的怒起。

這一個月的鍛煉，讓他的身體健壯了許多。

生命在於運動，運動在於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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