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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現在這裏,我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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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安一行人因為有李明恒的緣故,所以走的相對慢了一些。

兩輛馬車,梁安、曹氏一輛,李嬤嬤、楚婆子一輛。李明恒兩輛馬車隨便竄,想去哪兒都可以。

小嬋沒有跟著上京,留在了作坊。

一來,李朝陽夫婦的墳就在那,她留下方便照顧。

二來,李嬤嬤走了,廚房內的管事沒有,小嬋正好頂空。

三來,也是最重要的。小嬋年紀到了,高威林時刻記著曹氏跟他說過的話,所以在作坊內找了個老實巴交的家生子配婚。

訂親跟婚書都妥當之後,這就算成親了。

沒有儀式,沒有宴請,曹氏、梁安都不知道。

這次去京城發現小嬋沒有跟來,問過之後才知曉。

說來有些遺憾,畢竟小嬋忠心耿耿,她出嫁,他們不到場,有些愧對人家丫頭。

曹氏抱著恒哥兒,靠著梁安,喃喃的道:

“安哥,你說咱們給小嬋的添妝,她能收到不?”

“放心吧,大車隊靠譜,就是慢了點。”梁安心知媳婦兒的擔心。

那一套銀質頭面,還有兩匹錦緞,若真是有人貪心昧下,他們也無從去找。

不過好在找的這個大車隊名聲很高,而且也給寫了收條。一旦那邊真的沒收到,拿著收條去找,他們會照價賠償銀子。

畢竟,運送費可不低呢!

恒哥兒仰頭看著曹氏,奶聲奶氣的說:

“餓了,飯飯。”

小家夥吃的少、消化的快,所以車裏的點心要備的足。

有了這個小東西在身邊,倒是讓曹氏想孩子的心境,消退不少。

從盒子裏拿出一塊雲片糕,李明恒雙手接過來,笑瞇瞇的說:

“謝謝。”

然後,才大大地咬了一口。

梁安看著他嘴巴鼓鼓吃東西的樣子,嘴角上揚。伸手輕摸幾下發頂,喃喃地說:

“這孩子真好,被李嬤嬤養的很有規矩。”

“是啊。”曹氏說完,自然的在他額頭親了一下,又道,“安哥,李嬤嬤這次跟咱們去京城,我想……跟她結成姐妹,這樣她在府內住下,也就不尷尬了。”

梁安聽了點點頭,十分讚同的說:

“行,就按照你說的來辦。以後府內的事情你安排,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曹氏看著丈夫,笑瞇起了眼睛,隨後開口又說:

“安哥,那天殿下在二哥家說的事兒……是真的嗎?”

“應該是吧。”梁安喃喃的回答,隨後輕舒口氣,“這樣也好,不白拿俸祿,我也能隨時進宮,日後見妙兒也方便一些。”

“那倒是。”曹氏點點頭,拿著水杯,小心的餵給恒哥兒。

梁安也倒了一杯,自己喝了之後看著她,說:

“對了,等到了宅子其他的都放放,先讓人把祠堂弄好。李家的家譜跟齊家的家譜咱們都要供奉,而且牌位一定要在梁家前面。”

“嗯,你放心吧安哥,我都知道的。”曹氏點頭應下,親了親李明恒的發頂,開始在心裏盤算著要做多少牌位。

馬車再次“吱喲……吱喲……”的在路上走,算算腳程,咋都得正月初八左右才能到。

就是不知道……家裏那邊,梁廬他們有沒有把東西送過去,梁桂芳他們姐妹倆怎麽樣了……

……

齊妙等人,是在臘月二十八這天晚上,趕到的西南邊境。

此時,正值東陵跟日照第一次正面交鋒的時候。

雖然在後方,可仍舊能隱約聽到“沖呀……”、“殺呀……”的聲音。

如果此刻有吊車,她會覺得在拍電視劇。

翻身下馬,齊妙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直接被廖先生拽去了軍醫處。

獨孤寒都沒顧上她,直接去了軍事帳篷。

那樣凜冽的獨孤寒,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當然,眼前這樣的場面,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一進帳篷,齊妙差點沒吐出來。

帳篷內,到處充斥著血腥的味道,更有……惡臭的味道。

在北疆做過軍醫,可那會兒畢竟沒有戰爭,她所做的每天都很簡單,根本沒有經歷眼前這番“壯舉”。

真的是壯舉,她都快受不了了。木訥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該幹什麽。

有人碰了她一下,把齊妙撞了個踉蹌。等她回過神來發現,身邊一個接一個的人往裏面走,肩上、背上,或是架著人、或是背著人。

被擡進來的傷員,猶如破布娃娃一般堆在角落,然後那些人再快速跑出去,繼續去戰場背人。

軍醫也不閑著,趕緊走過來,挑人治傷。

眼前的一切,對齊妙的視覺沖擊很大,讓她緊張的咽了下口水,不知所措。

有的人腿受了傷,有的人胸口處插著刀,還有的人腹部血流不止,有些甚至腸子都流了出來。

再看廖先生,包紮、包紮,就是包紮。

齊妙觀察,清楚的發現這些人治療傷員,都是從輕傷入手。

予以何為,她明白。

她不是瑪麗蘇,更不是聖母瑪利亞,這個時候一切都要從實際出發。

戰場上,二打一勝算高,三打一穩著勝。

所以,先救輕傷包紮完過兩天,他們就可以繼續上戰場。

但是重傷患者,則是要多等些時日。

彎腰,在裙擺上扯了一塊布,將腦後的頭發高高吊起,然後挽成個揪。

來到堆放傷員的地方,把所有輕傷的人,全都挑到一旁,讓那些軍醫包紮,節省時間。

剩下的重傷,齊妙瞅著,深吸口氣,然後去藥品處把需要用的東西拿過來。

粘合膏,金瘡藥,消炎散,退熱膏……

齊妙手快,可再快,也架不住傷員多,清理傷口都要費些時候。

果然,所有的衛生防禦知識,在現有的條件下,都只能稀裏糊塗。

軍營不缺水,可打水、換水需要功夫,更需要人。

眼下哪有那麽多人伺候,只能一盆水洗到不能再洗的程度,方可換水。

“哎喲……哎喲……”的呻吟聲綿綿不斷。

齊妙起先聽得還挺煩躁,可到了最後,習慣了,麻木了,不在意了。

一盒粘合膏差不多能給三個人用,齊妙來來回回拿幾次,等她終於能松口氣的時候,帳篷內的蠟燭已經全部滅了,天兒也亮了。

傷員仍舊往這邊送,不過頻率已經不那麽高了,能讓人有松氣兒的機會。

整個軍醫帳篷,完全是人擠人,人挨人,這樣鐵定不行。

交叉感染,病菌滋生。

微瞇了下眼睛,來到廖先生的跟前,問:

“就這一個帳篷嗎?”

“嗯。”廖先生忙完手裏的上前,擡頭看著他,輕嘆口氣,說,“姑娘累了吧。看這架勢,應該不能送了,你快歇會兒,一直都趕路呢。”

齊妙聽了搖頭,這會兒可不是歇息的時候。

環顧一周,重傷的已經睡著了,輕傷的有些在吃東西,有些則是靠著地面發呆。

帳篷內的軍醫一共就四個,還得算上她。

有的時候忙不過來,輕傷的士兵,都是自己傷藥、包紮。

弄多了帳篷忙不過來,可不弄……就會是安全隱患。

齊妙想了一下,看著廖先生,道:

“跟人要帳篷,再支兩個。”

“兩個?!”一個姓品的軍醫怪叫著。

他知道齊妙的身份,早在幾天前鎮南侯就說過,可是……

“文繆郡主,你剛才的意思是……再支兩個帳篷嗎?”

“對,兩個。”齊妙點頭,看著他堅定地又說道,“叫我齊妙或者齊軍醫。在這裏,沒有郡主。”

品軍醫聽到這話,求之不得。既然她不擺架子,那他也就不用客氣了。瞅著她冷笑一下,道:

“齊軍醫,你可知整個軍營一共才幾個軍醫?你再支起兩個帳篷誰能看,誰能管?齊軍醫,這裏是戰場,不是德濟堂。”

轟——

說話很囂張,而且絲毫不留情面。

齊妙微瞇著眼睛,看著他不甘示弱的道:

“即便如此,也要把重傷、輕傷隔離。你看看這帳篷內,到處都是血腥味、屎臭味。霍亂,瘟疫最好的滋生場所,你希望爆發疫情嗎?”

轟轟——

齊妙的話很重,也相當沒給面子。

另外一個姓徐的軍醫,看著齊妙的樣子,咽了下口水,說:

“齊軍醫,帳篷有的是,但就是……”

“有就支起來,現在這裏,我說了算!”

轟轟轟——

齊妙霸氣的一句話,讓品軍醫、徐軍醫都是一怔。廖先生是佩服齊妙的,更是以齊妙的命令馬首是瞻。

見她此刻立棍兒,自然無條件支持,邁步出去,張羅帳篷的事情。

品軍醫看著初生牛犢的齊妙,冷“哼”一聲翻個白眼,說:

“好,既然齊軍醫挑梁,那出了什麽事兒,您擔著?”

“用不著你擔著!”齊妙怒目圓睜。

品軍醫被噎的不行,擰著眉頭看她,說:

“齊軍醫,你搞搞清楚,我在西南邊境呆了好些年,我了解這邊的一切。”

“你了解又如何?”齊妙瞅著眼前有些倚老賣老的品軍醫,心裏不悅。

“正因為我了解,所以齊軍醫這麽做不合宜。您可知道……”

“我不想知道!”齊妙清冷的打斷他的話,睨著他繼續又說,“如果你不想幹直接滾,不用在這兒冷嘲熱諷。少了你這臭雞蛋,我照樣做槽子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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