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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彼之蜜糖,汝之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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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妙看著咳嗽的獨孤寒,本不想說。

但如果她不把話說清楚,這貨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到時候,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想到這兒走上前,蹲在炕沿兒看著他,繼續說道:

“因為從一而終的男人,才是我想要的。即便位高權重,即便財大氣粗,可他有很多女人,終究不會只屬於我一人。”

獨孤寒聽到如此叛逆的話,咳嗽緩解許多之後,說:

“你這是善妒。我朝最忌諱的,就是女人善妒。”

我草,善妒?!

齊妙好笑的搖頭,單手托腮看著他挑眉問道:

“那憑什麽你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可以呢?”

“自古男尊女卑,男人在外、頂天立地、養家糊口,自然不同於女人。”獨孤寒沈穩的開口解釋。

不過他的解釋,顯然不能說服於齊妙。小妮子不甘示弱,開口反駁,道:

“把如果按照你這麽說的話,我能養活自己,能賺錢養家,是不是我也可以有三個男人?”

“你敢——咳咳……咳咳咳……”

獨孤寒氣急,沒想到她能說出如此話語。猛烈的咳嗽,讓他俊臉通紅。

齊妙瞅著實在揪心,趕緊把人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

替他舒氣、幫他緩解。

真是作孽啊。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說的冠冕堂皇,因為養家糊口、頂天立地。

換做女人,就是水性楊花,招蜂引蝶,恬不知恥。

什麽世道呢!

黑子還沒有回來,外屋地的大鍋已經開了。

齊妙著急看鍋,可又無可奈何。

等他穩定的差不多了,繼續又道:

“這就是咱們倆最本質的區別。你認為男主外、女主內,男人可以左擁右抱。可在農家,男人也養家糊口,可卻沒有三妻四妾。”

“那不一樣,那怎麽可能會一樣呢?”獨孤寒有些無語。

農夫跟大戶人家的老爺、少爺,根本就不是一個出身。

“沒什麽不一樣的。只不過投胎的時候,你們好命,投了大戶人家而已。”

齊妙說完起身,側身坐在炕上,看著他繼續又道:

“我明白,以我一個村姑出身,你給我‘側妃’之位,是你能給的最大誠意。可是,彼之蜜糖,汝之砒霜。我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三個字,打在獨孤寒的心坎兒上,那麽的難受、憋屈。

齊妙見他面色不好,起身趕緊把他扶著躺下。雙手拄在他頭兩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認真又道:

“我能自己賺錢,自己養活自己,根本不用靠任何人來生活。所以,這就是我跟那些女人,最大的不同。好好養傷,你的事情多,別在這兒浪費不必要的時間。”

齊妙說完,轉身去到外屋地,繼續做晚飯。

他們都是聰明人,齊妙話說的含蓄,但表達的意思很透徹。

獨孤寒靜靜地躺在炕上,久久都沒有任何動作。

齊妙的一番說辭,對於獨孤寒來說,另類、叛逆、不合禮數。

可莫名的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

男尊女卑,男人養家糊口,女人相夫教子。

可若是女人能養家糊口呢?

一番折騰,獨孤寒疲憊不堪,想來想去,最後昏沈沈的睡了過去。

晚飯做好沒多久,黑子從鎮上回來。手裏拿著齊妙吩咐的東西,看著她道:

“齊姑娘,德濟堂的熊河谷不多,就只有二錢左右,您看看夠不?”

齊妙沒看,指著鍋臺,說道:“飯好了,你先吃。”

說著,從他手裏把藥接過來,去白渺的屋子開始熬。

薄荷泡水,一會兒給他擦身子。

其他的東西主要是熬制散熱膏用。

灼燒跟燙傷不一樣,但《齊家醫書》上曾經記錄過散熱膏。

專門針對灼傷、烘烤受傷時所用。

這會兒,她都開始懷疑那本老祖宗的醫書,是不是曾經闖蕩江湖的人所著。

怎麽上面記錄的那些膏脂,都能用到江湖人身上。

散熱膏不像粘合膏那麽費勁,基本上不需要什麽藥物比例,而且這幾味藥也沒有任何犯沖。

扔進鍋裏,大火熬煮別幹鍋就行。

塗抹、外用,不像粘合膏跟肉質內側接觸。

黑子回來,那她也就可以不用跟獨孤寒一間屋子獨處。

這邊火燒上,把屋子烘一烘,正好晚上可以睡覺。

也不知道白渺,到底多久能回來。抻了個懶腰,齊妙又往竈膛內添柴。

門開,黑子走進來,看著忙活的齊妙,問:

“姑娘,您還有多久能好?”

“這個快,再有一會兒就行了。你吃完了?”齊妙仰頭看他,隨口問著。

黑子頷首,算作回答。

“你主子吃了嗎?吃了的可還好?”齊妙繼續追問。

總要問下進食情況,她好做接下來幾天的飯菜。

黑子搖頭,來到跟前蹲下時很值,說:

“主子還在睡。一會兒醒了,姑娘餵主子吃點兒吧。”

“我餵?你餵唄。”齊妙現在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身份尷尬,他要求的太多,她拒絕的幹脆。

實在不適合湊到一起。

黑子看著她,攤著雙手,道:

“姑娘忘了,我晚上得離開這邊,回去處理事情。”

呃……

齊妙猛然想起,當初的確是這麽說的。

他們人白天照顧,她晚上照顧。

那也就是說,今天晚上,他倆還得一個屋子睡。

小妮子無力扶額,隨後擺擺手,道:

“行,我知道了。你看著點兒鍋,再過一刻鐘就把它盛出來,我先過去。”

說著起身,耷拉著肩頭出屋子。

黑子看著她的背影,一臉懵。不明白為什麽最後是那樣的表情。

主子對她不是很好嗎?從來都不讓女子近身,唯獨對這位姑娘不一樣,可為什麽她會那麽排斥呢?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如果能懂這個道理,或許黑子就不會迷茫了……

……

齊妙送走了黑子,將院門牢牢掛上。

其實,她還挺擔心、害怕的。

梁安會功夫,若是晚上想過來看看,翻墻對於他來說,易如反掌。

要是親爹看到這一幕,估計能瘋吧。

提心吊膽,擔驚受怕。

坐在外屋地的小板凳上,心裏特別突突。

晚飯吃的也不好,因為心裏有事兒,基本就算對付一口罷了。

收拾好了外屋地,又磨蹭了好一會兒,不得不進屋。

屋內地上的窗臺,散熱膏也已經晾涼。

端著來到炕邊,獨孤寒還沒有醒。

搖曳的燭光映照著他的臉,眉頭緊蹙,一臉嚴峻,應該是睡夢中不安寧。

其實算起來,這獨孤寒也就比她大四歲左右。沒有弱冠,也就不足二十,可背負的事情卻……這麽多!

若是放在現代,這個年紀,怕還是象牙塔內的學生,每天追風、追陽、追刺激。

可在這東陵王朝就……

唉!

把藥膏放下,輕柔的掀開被子,要解開衣衫的時候,獨孤寒“猛”地睜眼。

“啊——”

齊妙嚇得驚呼出聲,伸手捂著胸口。

緩解一會兒,心有餘悸的看著他,略微抱怨的道:

“你幹嘛,嚇死人了。”

獨孤寒本想說她幾句,可見她驚魂未定的樣子,便也作罷。

聞到異味,扭頭看著一旁,一碗黑乎乎的東西。

齊妙起身,繼續剛才的動作。

一回生,二回熟。

都解開這麽多次了,她還真不在意再解開幾回。

用小勺舀了一勺,然後塗抹在掌印上。

獨孤寒看著她輕柔的動作,並沒有吱聲。

一覺醒來,很多事情看開了不少。

她要的,他不一定能給,但他肯定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嫁人。

反正還有兩年時間,到時候若真的不依,他不介意強制把人帶走。

這麽有個性的女子,說不感興趣是騙人的。

保持初衷,或許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沈思的功夫,胸前灼熱感消退不少。

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妮子,挑眉問:

“這是什麽?很舒服,很涼快。”

齊妙把勺子放回碗裏,將碗挪到箱蓋。

“這個是散熱膏,專門針對灼傷、烘烤。你現在感覺好點沒?”

獨孤寒點頭,“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齊妙見狀,繼續又道:“就先這麽晾著吧,幹了再把衣服穿上。餓不餓,我做了蒸餅還有汆丸子,吃點兒?”

“好。”

這一次,齊妙明顯感覺他回歸正常了。

不再像那會兒那般冒進,逾越。

或許是他睡前,她說的那番話起作用了。

想到這兒,小妮子開心不已,起身出去給他端飯。

兩個人的相處,又回到了最初的熟悉與陌生。

獨孤寒禮貌,齊妙規矩。

二人都很默契,誰都沒有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臨睡前,齊妙用薄荷水給他擦身子。對於這樣的世子爺來說,每天沐浴應該是他的必備條件。

但在農家,燒水洗澡除了大日子,其他時候根本不可能。

擦身子,已經算是不錯的待遇。

齊妙給他擦完以後,看著他胸前的掌印。

雖然還很清晰,但的確消腫不少。

獨孤寒瞅著效果,緩緩點頭,說:

“你這醫術真的很不錯。”

“是吧,我也這麽覺得。”齊妙十分臭屁的說著。

獨孤寒見她不謙虛,好笑的揚起嘴角,又道:

“如果有朝一日邊境打仗,本世子讓你過去醫治傷員,你可會過去幫忙?”

“這有什麽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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