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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和平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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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本章讀者需滿18周歲。

愛情不是讓人變美好的嗎,為什麽我變得如此醜陋。

——2011.01.20 許知瑞

許知瑞這幾天也不全是在覆習功課,只是窩在了房間而已,她辦了圖書館的卡,借了好多小說,每天都沈浸在小說的愛恨情仇、虐戀情深、你儂我儂裏。她空間自由了許多,丁和華每次進來都敲門,不會突然闖入,她都有空把小說藏好,繼續扮演好學生的角色。

費朗生日那天她穿了白色新毛衣,戴上新的眼鏡,頭發也已經齊肩,本來許郁齡說期末結束就去剪短的,幸好,許知瑞內心想要留長發。雖然自己沒有長發過,但是田蜜長發很好看,每次風吹過的時候,陽光穿過發絲拂過她的臉,她自然地輕撩開甚至撓的許知瑞這樣的女孩子都心癢。

她出門前吸了口氣照了下鏡子,有點不可思議,覺得自己居然和好看有些搭邊。

費朗會多看她幾眼嗎?

佟博文帶她出門打了車,直奔約定的星瀚KTV。

許知瑞初中畢業吃散夥飯的時候來過,這是第二次。

許知瑞跟著佟博文走進了418包廂,喧鬧的音樂配上絢麗俗氣的燈光,男男女女懶散地坐在沙發上,但沒有電視裏那種輕浮的暧昧。許知瑞在角落坐了下來,看到田蜜正在點歌。

田蜜看到佟博文來了趕緊張羅:“佟仔,你來晚了!”她指了指桌上的就,“自罰三杯先。”

佟博文咕嘟咕嘟就把飲料喝了,許知瑞想阻攔一看,是可樂,還冒著氣泡……

她心裏翻白眼,真是幼稚的江湖氣。

這時費朗進來了,一眼看到角落裏的許知瑞,笑著說:“知知來了啊,來坐坐,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前同桌許知瑞,哈哈。”

田蜜跟她笑笑,露出可愛的梨渦,那一刻許知瑞突然意識到自己怎麽打扮都不如田蜜耀眼,一是沒人看她,二是天資所限。

許知瑞點點頭,默默坐回角落,看他們唱歌,有個臉熟的男生好像也是省中的來問她唱不唱歌,她搖了搖頭,端起杯子喝起可樂,是她愛的可樂可惜沒有了氣泡,食之無味跟喝著冷紅糖水似的。

佟博文跟陸稷玩兒骰子還要教她,她玩不明白就拒絕了。

一個不認識的短發女孩在上面唱一首叫《人質》的歌,她沒有聽過,只是覺得歌詞很別致:在我心上用力地開一槍,讓一切歸零在這聲巨響……

費朗田蜜沒怎麽唱歌,兩個人在角落說話,音樂聲很大,費朗的嘴幾乎直接貼到田蜜耳朵上了,許知瑞偷偷看著他們,忍著心裏的難受並沒有轉開目光,不知道是不是耳邊的情歌在作祟,她的感情好像被放大了,有些膨脹,她覺得自己好想跑過去把他們分開,可是膽怯把她的屁股黏在了沙發上動彈不得。

她有點想哭,不知道催淚的是眼前的人還是耳邊的歌。

旁邊那個叫秦朝陽的男孩湊過來問她:“成年了嗎?”

“快了。”

“什麽星座?”

“好像是雙魚。”唐夏跟她這麽說的,許知瑞不確定,餘光還是在鎖定兩個人。

“單身嗎?”他話音剛落直接被佟博文拍了下頭。

“你別亂打主意。”佟博文擠到他兩中間,不讓他繼續騷擾。

“不是說是親戚嗎?”

“是啊,親戚啊。”

“哦,我懂了,白天表哥表妹,晚上死鬼寶貝。”秦朝陽好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容。

“去死!你急著找女人解悶別找到我這兒。”佟博文沒理他,怕許知瑞無聊,可又沒什麽好玩的,還不死心繼續教她搖骰子。

其實規則聽起來並不難,但是許知瑞心思不在這裏。

她耳朵裏是歌,眼睛裏是情,心裏卻都是戲。

又唱了一會,大家開始張羅著拿出了蛋糕唱了生日歌,費朗摟著田蜜一起吹的蠟燭,大家起哄說怎麽能這麽多年還這麽膩,兩個主角毫不害羞,笑得好不甜蜜。

許知瑞有些麻木地看著這一幕,是啊,費朗怎麽能這麽多年從來目不斜視他人,只獨把她寵成公主呢。

大家切了蛋糕邊吃邊聊,許知瑞剛剛可樂喝多了,起身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她感覺少了人,默默觀察了一下,發現費朗田蜜兩個人都不見了,許知瑞問秦朝陽是不是有人提前走了?

秦朝陽給許知瑞使了一個 “你知道的”的眼色:“主角走了,開.苞去了。”

許知瑞:“……”

“開.苞”這個詞具體的意思,許知瑞不懂,但她隱約知道是他們兩個在一起要做的事,。

許知瑞有些心不在焉,跟佟博文說這兒空調太高,她想出去透口氣,佟博文邊搖骰子邊說好,她就開門出去後跑到一樓大廳,正好看到排隊結完賬的費朗,田蜜在旁邊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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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朗結完賬急切地摟過田蜜的纖腰,走出了KTV。

他已經做足了功課,研究了表哥大一的解剖書,各位老師的片子也看得幾乎精力失調,避.孕套品牌尺寸優點他也逛論壇了解了男生們的使用心得,他覺得萬無一失。

他拉著田蜜走到超市簡單地看了一下,挑了論壇裏說的,適合男生第一次使用的套套品牌和適合女生的潤.滑劑,還拿了幾包薯片在結賬的時候掩飾了一下。不過看營業員小哥面不改色目不斜視見怪不怪的樣子,費朗覺得自己真是小看人家了,自己臉皮果然得練練。

酒店是田蜜事先預定的。

剛剛在KTV,費朗問田蜜要禮物,田蜜偷塞了張房卡,激動得他不管旁邊的陸稷和秦朝陽,對田蜜又是親又是抱。

那兩人還調侃他終於要“開.苞”了,他沒理他們,雖然他們確實開的比他早。

費朗上電梯的時候拿著房卡突然想起什麽就對田蜜說:“這種事兒,不是應該男生開房的嗎?”

“想那麽多幹嘛,這是禮物,顯得你跟別的男的都不一樣,懂不!”田蜜捏了捏他的臉,“以後你還可以跟別人吹牛,老子第一次是女朋友出錢的。”

費朗不解她怎麽會這麽想:“誰會拿這種事跟別人吹牛啊?”

“北京的男孩子挺愛拿女朋友這種事兒顯擺的,可能民風不同吧。”田蜜最近參加培訓班,跟一起培訓的室友去了幾個局,聽北京公子哥兒吹牛還挺有意思的,他們講話都很幽默,自帶一種浪蕩不羈的痞子風,比佟博文還要痞,唔,這麽想想佟博文是乖痞,他們是壞痞。

“這不是民風,這是人品了。你這都從哪兒聽來了的?”費朗猜測田蜜是不是在北京認識了愛拿這事兒吹牛的男生才這麽說。

田蜜說:“就去吃飯的時候,室友的朋友講的,我也就聽聽。”

費朗有些較真了:“你讓我以後可以拿這事兒吹牛,說明你認可他的行為,還鼓勵我?你這趟去北京都認識了什麽人啊?”

接下來兩人進了房間就開始爭執,他們從來沒有遇到什麽價值觀沖突的點,所以幾乎沒有吵過架,不過後來兩人也都不願意承認這次是吵架。

田蜜眼圈有點紅,問費朗說:“你是不是不想我去北京藝考?”

費朗急辯解:“怎麽可能,我支持啊,這是你想做的,只是我之前沒有意識到,現在覺得這個圈子好像有點覆雜。”

“怎麽會覆雜,是你想的覆雜了,我只是藝考,吃飯也只是認識新朋友,連電話都沒留。”其實留了,不過對方並沒有聯系過她,所以她把留電話當做禮貌,此刻也沒必要說出來。

費朗看她哭得梨花帶雨,自己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顯得小家子氣,連忙哄:“行行行,是我想覆雜了,寶寶不哭。”說著把田蜜摟在懷裏,田蜜擡腳做了個假踢的勢頭,被他長腿一鉤困在他的腿間,兩個人親了起來,沒一會就滾到了床.上。

費朗覺得這一刻也太莫名了,剛剛還在爭執,但他現在不想管了,他腦子裏記著今天有大事要辦!

兩人吻了好久,舌頭都酸了,田蜜被親得暈頭轉向,只覺得自己的衣服被慢慢地一件件脫下扔到地毯上。

......

費朗站起來剛想去洗澡,卻透著半黑的光線看到床單上有兩滴糊開的血印。雖然知道彼此的情況,但是看到這麽神聖的血,還是不免激動,他最愛的女孩把自己交給他了。

第二次明顯順利多了,兩人在起伏中淪陷,田蜜忍著痛覺得這就是她愛的男孩,這就是她要的愛情。

滿室春色,無限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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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瑞從KTV大廳就一路跟著費朗田蜜,看著他們進24小時超市,等他們出來又目送他們進了“和平大酒店”。

她不知道自己要幹嘛,但清楚的知道自己跟著別人很無恥。但她那一刻就是想知道他們怎麽“開.苞”,又要去哪裏“開.苞”。

她突然有些胸悶,耳邊回蕩起剛剛那句覺得別致的歌詞:在我心上用力地開一槍,讓一切歸零在這聲巨響。

她站在酒店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開.苞”就是開房啊。

她站在和平大酒店對面等了一個小時,沒有等到他們出來,倒是等到了佟博文問她去哪兒的短信,她回說遇到以前的同學在敘舊,等會自己回家。呵呵,她哪來的以前的同學,家搬了一個又一個,電話號碼換了又換,什麽堅固情誼能守得住呢?

又等了一個小時,天還半黑,路燈亮了,車來車往,尾燈不斷在她面前閃過,她蹲下又站起,站起又蹲下,肚子咕嚕咕嚕,但她有些犟地不願挪動,好像在折磨自己跟自己較勁。

又一個小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她想他們不餓嗎?她很餓啊。可轉念又想到酒店的房間應該有叫餐服務,餓的只有自己。她擡頭看了看筆直堅持的路燈,她想再等等吧。

下一個小時許知瑞已經放棄形象了,她坐在路邊的臺階上,已經把酒店窗戶的形狀和數量都研究了一遍,她想他們今天不回家了嗎?如果他們不出來,自己還要這樣等嗎?自己在等什麽?她不明白,可她還是不想挪動,她縮了縮身子,繼續等。

又一個小時的時候,許知瑞胡思亂想著拿起手機搜索了“□□”這個詞,湧出了一大堆三俗圖片和生理名詞,她第一次認真看這些圖片,雖然都是很簡陋的衣料和布景,人物也很醜,但是她突然有點明白小說裏寫的那些讓她小腹發熱夾緊雙腿的場景是怎麽回事了。

文筆再好的作者也沒有辦法讓不知道男女生理運動怎麽回事的讀者,產生身臨其境的畫面感,所以之前許知瑞不是很明白,而現在隨便一張破圖就把她給點撥了,她先是豁然開朗地開心自己終於明白書裏的畫面,隨之而來是深深的低落和難過。

再一個小時的時候,許知瑞哭了,流下了惡心自己的眼淚,人家在做號稱“男女最美妙的事”,而她呢,在做一個猥瑣的跟蹤者,監視狂,她比小說裏動輒砸錢耍手段的女配還不如,人家至少光明正大。她的理智質問了她幾個小時,你到底在幹嘛,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你這個妖怪在癡心妄想什麽?可感情卻流著淚說,求求你再等等吧,等他們出來,你再走。

路上只有零星行人偶然路過,沒有行人註意過她,她靜靜地呆在原地,路燈好像有些心疼她,灑在她身上光都更柔和了,許知瑞最愛暖光,可這一刻她無心感受它。

她在寒冷的1月吹了這麽久的冷風居然也沒能把自己的癡心給吹醒了。

一排排路燈和一個孤零零的少女,在寒風瑟瑟的季節把和平大酒店前的時間都靜止了。

許知瑞絕望地想:愛情不是讓人變美好的嗎,為什麽我變得如此醜陋。

第七個小時的時候,費朗和田蜜出來了。

可是許知瑞在半個小時前就走了,她沒能等到他們出來,她惡心自己,但還是要維護長輩眼裏乖女孩的形象,理智和情感打了六個多小時的仗,終於獲勝,在零點前許知瑞坐上大概是第五十輛試圖載她的出租車,回了家。

她這輩子都不知道費朗田蜜那天是不是過夜了,所以也不知道半小時後他們就離開了。

因為不重要了,她告訴自己,她也要被人當做公主,她不想再做角落裏給主角捧場的小醜了。

這場魚水之歡於他們,是天堂。

於許知瑞呢,是地獄還是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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