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3：「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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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沒再多嘴跟秦璐搭話，一個人坐著打盹。
秦璐中途接到個電話，知道中心局把人帶走的消息不禁深深地看了泰山一眼，老大——最終還是沒能攔住麽，想到泰山剛剛的那幾句說辭，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猶如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事情不便在電話裏多說，她也只能回去再問個究竟。
泰山低著頭，假寐的遮掩下看著自己沾了點點泥巴的腳尖目光越顯深沈，秦璐接電話離了他有十來米遠，但是從她那一怔的動作，黯然的表情——他知道，那小子肯定出了什麽問題。
他早就練到那種屬於能夠跟一條牛單打獨鬥的體格，在剛剛被那個女人拔出一根東西之後，卻是坐著就不想起來，眼睛花的能把地板看成柔軟的床鋪，眼看著就快要撐不下去了。
周蒙這一晚上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她把周紀送到位又及時地回到泰山面前，雖然他看起來很不可理喻的樣子，但是黃醫生後來又特意交代了她“出骨病人”需要註意的事項。
“泰山先生，我們給您準備了一間病房，如果現在有身體不舒服的癥狀的話……”
“我沒事……”泰山坐正身子，提了下領子擺出了一個規矩的微笑。這家醫院的人性程度算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可是小鬼頭的事情還沒解決，還有就是——他不希望十幾米距離之外的那個女人看到他弱不禁風的模樣。
然而身體似乎他想做什麽就越是要反著來，擡個頭的功夫都已經覺得累到不行。
周蒙才剛剛看清他的臉色，神情就變得超級無語：“泰山先生，您這不是沒有事吧？我看……”她用腳點了點光潔的地板：“您自己可以看看……”
都說“印堂發黑”的人是要開始走黴運了，那麽整個額頭都發黑的話，是不是就代表這個人的人生基本就到此結束了呢？
周蒙對這種小說裏常見的形容詞不敢茍同，但她可以確定的是，如果泰山再這麽頑固不肯接受幫助，執意要死撐的話，那真就離結束不遠了。
如果黃醫生的測斷沒錯，這個人這段時間應該是有著用不盡的精神勁兒，這是那根“白骨”的作用，身體提前透支了力量，現在被岑川靈拔出來了，身體為了恢覆到原來的狀態，從大腦開始，就不停地在傳達著休息的指令。
周蒙搖了搖手上的一張診斷紙：“我沒說錯吧？藥水都準備好了，泰山先生，別強撐了吧。”
秦璐走過來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
這人真是——秦璐顯然不相信他說的話，暴力地揪著泰山的頭發把他的臉擡起來，“怎麽會這樣？”
周蒙不得不再重新解釋一遍：“一直被插著發條運作的玩具等發條被外力弄斷了之後是沒辦法再繼續動下去的，泰山先生現在的體力……再不趕緊補補就真的得歇上好久才能動了。”
秦璐把他扶起來：“是不是那孩子幹的？”
他沒再說話了，周蒙推開泰山的眼皮看了下：“我去叫人吧，他已經完全‘休眠’過去了。”
“不用，”
秦璐右腳往後站了一下步彎下腰撈了個手就完整地把泰山抱了起來：“要把他帶去哪裏？”
周蒙：“……你可真厲害。”
她連忙往一邊指路，聽見周蒙在後面嘟囔著什麽：現在還輕了這麽多，以前更重，跟豬一樣。
“……”
一個對岑川靈和周紀來說都有些“避風港”意味的老地方，兩邊的竹葉已經開始呈現枯黃狀態，青黃相接的燈影也被換成了純白光，連是不是在草叢裏玩“跳躍游戲”的小蟲子也看不到它們頑皮的身影。
“你在想什麽？”
周紀走到她身邊坐下。
“上次，”岑川靈沒有轉頭，目光凝在了一個不特定的地方，“陸成景在這裏跟我說了一些話。”
“嗯，”
“他說謝怡蕓是個壞人。”
壞人兩個字聽起來就像是小孩子對於社會上的善惡尚且還分不清楚，受著課本、老師、家人、甚至電視上一段浮誇戲的影響，隨手都能對一個身邊目的尚還不明確的人伸出那大膽的手指：壞人。
謝怡蕓，雲璣的前老板，周紀抿了下嘴，她真是跟這幾個人脫離不開了。
“關鍵不是別人說，而是你自己怎麽判斷。”
“如果我也開始相信這個話呢？”
“周紀，”忽然她的眼睛閃了一道危險的光：“如果說我才是雲璣，病房裏躺著的那個人是個冒牌貨，你信嗎？”
“……”周紀來的路上那些想的話全堵在了喉嚨口：“……目前來說，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你給我一些時間，然後，答應我也別刻意去證明什麽。”
“嗯，”她微點了下頭，“我只希望，以後都不要再給任何人添麻煩了。”
“周紀，”她又叫了他一聲。
“你說，”
“幫幫我吧。”
她側著頭，眼神就像被白色燈光映照出來的那些“浮塵”一般不定又無助。
“黃醫生說，雲璣受到的迫害不是只在短時間內才有的，以前，我還是我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周紀剛剛去找她的時候，就被抓了一個正著，黃醫生又委婉地把事情都說了一遍，力求他能夠出手幫幫那個雲璣。
一只手往前伸了一點距離忽然又頓住，她總算能對他真正的“請求”什麽了，對於之前一直被當成“局外人”的事情周紀一直耿耿於懷，而現實也每次都在他認為能夠接受她帶來的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之後又來那麽“新鮮的一擊”。
如此關心雲璣的原因，原來因為她就是雲璣。
“還有誰知道這個秘密嗎？”
“還有，”周紀站起身坐到她側目的另一邊，“我不認為你是一個冒牌貨。”
岑川靈咽了下口水，可她確實就是。“江南。”
周紀轉正身子：“是因為他你才變成這樣的吧……”
“不，是我太固執了，才害了這麽多……”
不針對任何人的說，他並不喜歡這種態度，這個世界從來就只是選擇偏差與否，“你有沒有想過，老是想著因為自己造成了多壞多不好的後果，懷著這種心情，能逆轉的了什麽？”
“幫我，我要見謝怡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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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璐中途接到個電話，知道中心局把人帶走的消息不禁深深地看了泰山一眼，老大——最終還是沒能攔住麽，想到泰山剛剛的那幾句說辭，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猶如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事情不便在電話裏多說，她也只能回去再問個究竟。
泰山低著頭，假寐的遮掩下看著自己沾了點點泥巴的腳尖目光越顯深沈，秦璐接電話離了他有十來米遠，但是從她那一怔的動作，黯然的表情——他知道，那小子肯定出了什麽問題。
他早就練到那種屬於能夠跟一條牛單打獨鬥的體格，在剛剛被那個女人拔出一根東西之後，卻是坐著就不想起來，眼睛花的能把地板看成柔軟的床鋪，眼看著就快要撐不下去了。
周蒙這一晚上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她把周紀送到位又及時地回到泰山面前，雖然他看起來很不可理喻的樣子，但是黃醫生後來又特意交代了她“出骨病人”需要註意的事項。
“泰山先生，我們給您準備了一間病房，如果現在有身體不舒服的癥狀的話……”
“我沒事……”泰山坐正身子，提了下領子擺出了一個規矩的微笑。這家醫院的人性程度算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可是小鬼頭的事情還沒解決，還有就是——他不希望十幾米距離之外的那個女人看到他弱不禁風的模樣。
然而身體似乎他想做什麽就越是要反著來，擡個頭的功夫都已經覺得累到不行。
周蒙才剛剛看清他的臉色，神情就變得超級無語：“泰山先生，您這不是沒有事吧？我看……”她用腳點了點光潔的地板：“您自己可以看看……”
都說“印堂發黑”的人是要開始走黴運了，那麽整個額頭都發黑的話，是不是就代表這個人的人生基本就到此結束了呢？
周蒙對這種小說裏常見的形容詞不敢茍同，但她可以確定的是，如果泰山再這麽頑固不肯接受幫助，執意要死撐的話，那真就離結束不遠了。
如果黃醫生的測斷沒錯，這個人這段時間應該是有著用不盡的精神勁兒，這是那根“白骨”的作用，身體提前透支了力量，現在被岑川靈拔出來了，身體為了恢覆到原來的狀態，從大腦開始，就不停地在傳達著休息的指令。
周蒙搖了搖手上的一張診斷紙：“我沒說錯吧？藥水都準備好了，泰山先生，別強撐了吧。”
秦璐走過來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
這人真是——秦璐顯然不相信他說的話，暴力地揪著泰山的頭發把他的臉擡起來，“怎麽會這樣？”
周蒙不得不再重新解釋一遍：“一直被插著發條運作的玩具等發條被外力弄斷了之後是沒辦法再繼續動下去的，泰山先生現在的體力……再不趕緊補補就真的得歇上好久才能動了。”
秦璐把他扶起來：“是不是那孩子幹的？”
他沒再說話了，周蒙推開泰山的眼皮看了下：“我去叫人吧，他已經完全‘休眠’過去了。”
“不用，”
秦璐右腳往後站了一下步彎下腰撈了個手就完整地把泰山抱了起來：“要把他帶去哪裏？”
周蒙：“……你可真厲害。”
她連忙往一邊指路，聽見周蒙在後面嘟囔著什麽：現在還輕了這麽多，以前更重，跟豬一樣。
“……”
一個對岑川靈和周紀來說都有些“避風港”意味的老地方，兩邊的竹葉已經開始呈現枯黃狀態，青黃相接的燈影也被換成了純白光，連是不是在草叢裏玩“跳躍游戲”的小蟲子也看不到它們頑皮的身影。
“你在想什麽？”
周紀走到她身邊坐下。
“上次，”岑川靈沒有轉頭，目光凝在了一個不特定的地方，“陸成景在這裏跟我說了一些話。”
“嗯，”
“他說謝怡蕓是個壞人。”
壞人兩個字聽起來就像是小孩子對於社會上的善惡尚且還分不清楚，受著課本、老師、家人、甚至電視上一段浮誇戲的影響，隨手都能對一個身邊目的尚還不明確的人伸出那大膽的手指：壞人。
謝怡蕓，雲璣的前老板，周紀抿了下嘴，她真是跟這幾個人脫離不開了。
“關鍵不是別人說，而是你自己怎麽判斷。”
“如果我也開始相信這個話呢？”
“周紀，”忽然她的眼睛閃了一道危險的光：“如果說我才是雲璣，病房裏躺著的那個人是個冒牌貨，你信嗎？”
“……”周紀來的路上那些想的話全堵在了喉嚨口：“……目前來說，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你給我一些時間，然後，答應我也別刻意去證明什麽。”
“嗯，”她微點了下頭，“我只希望，以後都不要再給任何人添麻煩了。”
“周紀，”她又叫了他一聲。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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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側著頭，眼神就像被白色燈光映照出來的那些“浮塵”一般不定又無助。
“黃醫生說，雲璣受到的迫害不是只在短時間內才有的，以前，我還是我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周紀剛剛去找她的時候，就被抓了一個正著，黃醫生又委婉地把事情都說了一遍，力求他能夠出手幫幫那個雲璣。
一只手往前伸了一點距離忽然又頓住，她總算能對他真正的“請求”什麽了，對於之前一直被當成“局外人”的事情周紀一直耿耿於懷，而現實也每次都在他認為能夠接受她帶來的一些“驚世駭俗”的事情之後又來那麽“新鮮的一擊”。
如此關心雲璣的原因，原來因為她就是雲璣。
“還有誰知道這個秘密嗎？”
“還有，”周紀站起身坐到她側目的另一邊，“我不認為你是一個冒牌貨。”
岑川靈咽了下口水，可她確實就是。“江南。”
周紀轉正身子：“是因為他你才變成這樣的吧……”
“不，是我太固執了，才害了這麽多……”
不針對任何人的說，他並不喜歡這種態度，這個世界從來就只是選擇偏差與否，“你有沒有想過，老是想著因為自己造成了多壞多不好的後果，懷著這種心情，能逆轉的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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