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羅渠半吐出一句話，“你這麽能裝蒜！”

炎朦朧拽緊了自己的袖子，她跟方鵬程都看出來羅渠的腦回路已經被框在審訊室這麽久再加上言語的激將給打亂了，他委身於那山上多年，最在乎的，應該也就只有那一堆的“畜生們”。

林彪的眉毛倏地挑了一下，故作遲鈍地嗚咽了一聲，“這叫跟什麽人辦什麽事。”

羅渠那變態的“較死”情節在這個反應中得到了一點小小的快感，他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說話的方向。“林平那老頭子也是很頑強啊……”

“哦？那你的立場真不妙，我爺爺教會我最厲害的，就是對待你這種人……要頑強地跟萬能膠加狗皮膏藥一樣，死貼著就撕不下來。”

羅渠越看林彪越覺得他裝模作樣的面貌實在可憎，這個空間裏的空氣也一下子變得讓人呼吸不順暢，他想到了那把開門的鑰匙，卻終於是忍不住，關於林彪說的那幾個“蛇類專家”，他的寶貝被這裏的人發現了，還能好好的嗎？

忽的他流出一灘鼻水，羅渠迅速趴到地上平衡了一下身體的狀態，都是被林彪逼得！更嚴重的是身上的藏貨都被收走了。

一個人擁有著極度反社會的人格，且不說過去是曾經怎麽樣的慘，經歷過怎樣的事才造成今天的結果，羅渠早已失去了心裏的那把尺，從加害者的身份自動變化為被害者，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對不起自己、全部都該死這種想法，只不過一瞬而已。

眼前映入一個皮鞋，林彪已經不緊不慢地走到了他面前：“嘖嘖……真是臟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

炎朦朧站在窗前擔心地看了方鵬程一眼，“副隊，他會不會……？”

方鵬程搖搖頭：“先看看再說，你老大心裏有數。”

羅渠忽然使了大力把林彪推翻在地，“我真的是最討厭……你這種這麽能裝蒜的人了！”

那些平時可作為“屏障”也可作為安全感來源的的長發、邋遢的衣物，已經被盡數清理，羅渠橫著眼睛就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穿山甲，一只失去了棱殼的穿山甲。

他頭頂著烈火一般隨手操起剛剛坐過的椅子往林彪身上砸，邊砸邊罵：“你算什麽東西，敢來對我說這些話，穿著身衣服就了不起了嗎，你贏不了我的我告訴你，哈……”

“老大，”炎朦朧喊了一聲就想往裏沖，可是，“副隊！”

方鵬程動了動嘴唇，裏面羅渠一個人把戲進行得正瘋狂，而炎朦朧那雙大眼睛睜圓了瞧著他，裏面好似含了一汪清水，她咬著唇，眨眼就要哭出來的樣子，也是很難嚴肅起來：“再等等，你現在進去，林隊的計劃就完全亂了。”

羅渠嚷嚷著，喪家之犬誰也不怕，完全是一副瘋狗的做派，他動用了審訊室裏面能用的一切“工具”，最後發現還是椅子拿著比較好使，林彪被他打的從桌前躲到桌尾，他真是打上癮了，“你以為你能比你那個爺爺高明到哪裏去，就算我現在把你打死了你也做不了什麽功夫，哦，不對，我把你打死的話，就是直接送你去地府跟林平那老頭子相會了，這麽好的事情，你說我該不該費個勁便宜你一下？啊？”

林彪摸了一把鼻子，血沾得半臉都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也跟著羅渠那般笑：“哈哈，我跟我爺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他老人家德苦功高，但是也認死理，可我不是，我只要能贏你，光這一點就夠了，今天你要是沒辦法在這裏一次性解決我的話，那就做好覺悟吧……額……呵呵……”

方鵬程攔著炎朦朧看到林彪這樣只覺得揪心萬分，別人或許會覺得林彪太過於“冷血”，連自己爺爺的遺體都不能第一時間去現場，反而死磨在案子上。

炎朦朧聽到方鵬程在自己的後腦勺嘆了一口氣，她疑惑地擡起頭看著他的臉：“副隊？”

“沒事。”方鵬程淺淺應了一聲，對著裏面林彪漸漸笑得“喪心病狂”的樣子，別開了眼，隊長這是在懲罰自己，雖然羅渠越瘋越能找到突破點，可這麽真真正正拿自己的身體去抵禦那份瘋的話，他是把打在身上的沒一處痛感，都當成對老爺子的愧疚悔恨。

林彪越笑羅渠越不能自已的激動，剛剛才著地的椅子又被舉起來，直接朝著臉上砸，過後羅渠又把椅子往地上一扔，擰住林彪的領子提起來往地上一摔，幹脆直接動起腳來，惡態全擺在了臉上，邊踹邊嚎：“你算什麽東西，居然敢威脅我？你爺爺就算當年被那老太婆代替了躲過一劫，到今天不還是死了嗎，你也給我下地獄去吧……”

方鵬程豎著的耳朵一跳，終於松開了抓著炎朦朧的動作，他捏了下自己的領子就大步往前跨到審訊室的門前大力把門推開，隨著大喝一聲：“住手！”

激打的過程中灑濺出來的血分布在羅渠的右眼皮上下，看起來實在可憎，可是他本人卻一點也沒因為方鵬程的喊話而停手，又是狠狠一腳踹在了林彪的膝蓋上。

方鵬程扯住羅渠的後衣輕輕一拉整個人就退到了後方，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居然這麽不堪一擊麽，羅渠的身體輕得就跟一空心木柱一樣，可對林彪下的，卻道道都是死手。

他拿出手銬正要上前先把羅渠撈起來，林彪忽然起身推了他一把：“你別管，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

一個人打的停不下來，另一個人怎麽都不還手，就好像一個循環的游戲，方鵬程咽了下自己的幹燥的嗓子，一下子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老大！”

宛如杜鵑啼鳴一般的女聲響徹了整個空間，炎朦朧摸著自己的後腰站在門口，神色嚴峻地盯著對立的幾人：“你是廢物嗎？被他打你能滿足得了什麽？”

要死不活的樣子，真是遜斃了。

沈默的些秒時間裏，羅渠好像發現了一件新有趣的事情，他舔了舔自己臉上的血，望著炎朦朧喃喃出聲：“小金……”

方鵬程緊緊盯著他，“小心點，他已經失常了。”

炎朦朧被那危險的目光盯著心裏有些發怕，可身子還是筆挺著站在門口。

“小金……你這個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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