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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白水邊夜築臺 南陽城盡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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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城中,跑來這裏做什麽?”

“本姑娘前來督軍,看你是否偷懶。”劉思平鬼魅般來到張杳身邊,說著話便哈哈笑了起來。

“大戰將即,不可胡鬧。”張杳怕耽擱了時間,影響軍務。

“誰和你胡鬧了,我看你在城外備戰,便來看看,不想你卻如此冷漠,罔我從新野來此。”思平撅起了小嘴。

“此時軍務正忙,並非我欲慢待思平姑娘,還望體諒。”

“如此說來,你忙你的軍務,我回城便是了。”

“此處距敵更近,不如城中安全,你還是速速回城,我讓李直送你回去。”說罷,張杳就叫來李直,要送思平回城。

“不用送,我自己能回去。”思平沒想到來這碰了一鼻子灰,憤憤然自顧自地往回走。

“少爺,我看你還是好好和思平姑娘說道說道,別回去再吵鬧一番,對誰都不好。”李直趕忙跟張杳說。

“你去送她一程,我需在此把師父的交代妥當完成方可,沒些功夫去管他事。”

“可是思平姑娘……”

“軍事要緊,此系我軍存亡,不得有失,勿要多言。”

“是,少爺,那我去送她回城,再回來跟少爺築臺。”

張杳繼續督促著軍士燒土、挖土……

李直追上剛走不遠的思平,趕忙喊到:“思平姑娘慢些走,我來送姑娘一程。”

“你回去幫你那大少爺吧。”

“看姑娘這話說的,我家少爺也是為了咱們舂陵軍啊,你不想軍令如山,耽誤戰事,不僅是他要掉腦袋的小事,我軍與綠林軍全軍於此,戰備不成,敵軍來襲,恐有所失,身為軍人,怎可兒戲?”

“我軍數萬人馬,豈會怕南陽新軍?”

“前日,我軍設伏圍剿岑彭,近十萬兵馬仍不能取勝,今日我軍兵力尚不能與前日相比,南陽又多了嚴尤大軍,我軍便更是劣勢占盡。姑娘不知各路軍馬已推劉玄為主,一切調令全由他人來辦。況且我軍新敗,士卒士氣不足,人心不一。新軍新勝,氣勢正盛,不可掉以輕心。此戰若勝,我舂陵便可在聯軍之中有一席之位,若敗,後果不堪設想。”

“如此說來,我便回城等待消息,不擾你們了,你也不用送我回城,還是去幫張杳吧。”思平這下也知道了軍情緊急,不得怠慢,自己也就不再添麻煩了。

“我還是送姑娘回去吧,免得生出意外,我家少爺又該埋怨與我。”

“真是啰嗦,我說不用了,如何來得,我便如何回去,你勿要跟著我。”說著話,思平翻身上馬就踏上了回棘陽之路。

李直也不再跟著,看著思平遠去後就回到了張杳身邊告知了剛才所說之話。

張杳簡單誇了李直一下就又投入到挖土的行列中去了。

轉眼到了黃昏,嚴道長也來到了河邊,看看土方準備得如何。當見到張杳帶人挖出來的泥土時,臉上洋溢出了一種很滿意的微笑。

“師父來此視察,可否足夠築臺?”

“好徒兒,這些土方可按照我所畫方位進行堆放,依次擺開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

“今晚定當築好。”張杳回到。

“早些完成,杳兒也早些休息,這數日以來,未嘗睡上一頓安穩覺,後日還將面臨大戰,今夜定要好好休息。”

“謝師父惦念,徒兒不累。”

“哪有不累的,必須好好養精蓄銳,不然大軍來襲,頭功你可是要讓出?”

“師父說的是,我這就安排將士築臺,築好之後就帶眾將士回營休養,換一批軍士再來守臺”

“杳兒此戰定要奮勇,不可遲疑,我軍須在號令之後爭得頭功。”

“有師父在此坐鎮,定會大破敵軍,徒兒自當奮力殺敵。”

嚴光也只是說了此戰的表面,誰也不知道兩軍交戰之時又會是何等模樣。

張杳也不敢懈怠,馬上就下令讓士卒築臺,築好了臺好讓大家回營吃些東西,趕緊休息。自己也跟著士卒又投入到了築臺之中去了。

經過一個晚上的忙碌,七座土臺都已按照嚴道長的指示修築妥當。劉玄親自帶著眾家頭領來此觀摩,大讚築臺之速。

王鳳依然不屑一顧地說:“如此便能戰勝敵軍,我等便要看看這老道是如何辦到。今日還請諸將共聚於此,如此看他做法也是無聊,不如由劉將軍擺開酒席,我等飲酒為樂,看道長作法如何?”

“不可,軍務繁忙,我軍需做好萬備,以防新軍來襲,怎可與大戰之前營中飲酒?”朱鮪說。

“朱將軍此話差矣,嚴道長有破敵之計,你我又如何再爭功?”王鳳不冷不熱地說。

“朱將軍回城安排軍事便可,我等於此多向嚴道長討教破敵之策,待明日破敵,定要給道長慶功。”劉玄說到。

“汝等備宴,吾亦不喜飲酒,當與朱將軍共同回城布防。”馬武看不慣這幫人的做法。

“二位將軍多些心思,棘陽有勞將軍費心。”王鳳說。

於是劉玄下令在七星臺東側擺開酒宴,眾軍將於此飲酒作樂,更是想看這道長如何裝神弄鬼,好當面羞辱一番。

而劉演也讓李軼、劉植回城調遣城中舂陵軍布防,畢竟大部隊都帶到了白水河邊等待作戰,城中大小事宜不能都讓朱鮪所管。

土臺周圍已經安排好了衛兵,張杳等夜間忙碌的將士終於可以在臨時營寨之中休息了,而其他舂陵將士都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自己手中的事情。

劉演看了看劉秀說:“三弟,今日道長即將作法,成敗在此一舉,你我定要鼓足精神,多註意新軍動向。只是愚兄有一點不明,嚴道長如何能知明日新軍必來,況且我軍新敗,如何抵得住十萬新軍的進攻?”

“兄長有如此顧慮也是情理之中,依我對師父的了解,這些都會在老人家的掌控之中,不然不會冒如此危險的,你我按照師父的指示行事,定然破軍在即。”劉秀說這話心裏也沒有多少底氣,畢竟現實情況在這擺著,兵力不足、人心不齊、糧草不滿都是硬傷。

“哎,這劉玄不顧軍務,只會內訌,又何嘗不是你我之心病,今日還要設宴飲酒,豈不是擾亂我軍心?明日一戰綠林軍又有何作為?”

“兄長需多忍耐,當前我軍實力不夠,你我最重大之事莫不是推翻王莽,恢覆我漢室江山,不能急於一時得失,此陣若勝,我舂陵軍將獨得大功,天下英雄知道的將是我舂陵軍的名號,大哥的威名更要勝過劉玄,望大哥要謹慎行事,勿要當面與劉玄爭搶,引來殺身之禍。”

“三弟說的是,為兄心急,不免有此感慨,不過這些許功勞又有何用,你我要推翻的是王莽,愚兄不會再爭這一時長短。劉玄怯懦,怎敢殺我?”

“劉玄雖怯懦,但朱鮪、王鳳、王匡都不是手軟之人,大哥還需多加小心,這些日後便知。眼下還是要多把心思放在此戰之上,我再派些斥候去探聽消息。”

“好。”

嚴光巡視了一下土臺,發覺都無問題,便讓文然拿出自己的法器於午時三刻登臺做法。

時至未時,斥候來報:“南陽城中出來大隊人馬,旗號為‘甄’、‘梁丘’、‘嚴’、‘陳’,共計十餘萬人。”

“好。再去打探。”劉演心中一凜,表面卻沒有任何表情。心想聯軍只有六七萬人,其中舂陵軍更是只有一萬來人,綠林軍不做防備,只有自己能夠調遣的這一萬多人能夠真正在戰場上發揮作用,這樣懸殊的軍力對比,心裏很是著急。

“看樣子是甄阜老賊親自帶兵,這梁丘賜倒只是徒有其名打不了仗,而嚴尤和陳茂才是上次大敗我軍的主力,此二人還需多加註意。”劉秀說

“那個叫岑彭的也是一員猛將,此來並沒岑字旗號,定然留守南陽,兩軍交戰之時,三弟帶人直沖甄阜,我來牽制嚴尤、陳茂。”

“好。我讓張杳、李通去迂回進攻甄阜側翼,劉隆、黃宇帶人做疑兵,分散新軍軍力。兄長還需多加小心,不要與嚴尤硬碰。”

“此法甚妙,只待道長法成,我軍共同殺敵!”

天色漸黑,嚴道長也作了一天法,有些疲憊,緩緩走下了土臺,告知大家,明早寅時三刻新軍便會來到白水之上,此時天還未亮,正是熟睡之時,防備最難,所以定要做好準備,聽從號令,轉變戰局就在此一舉。然後稍微吃了點東西,又回到七星臺上去作法。

舂陵軍都牢記於心,安排好軍務事宜,早些休息,等待來日大戰。而綠林軍眾將多有醉態,沒來給嚴道長搗亂已經是一件好事了。劉玄等人也獲知了嚴光的安排,眾人在寒暄中透漏出一絲輕蔑,沒有人真正好好地去做準備。

夜漸去,西方的天空仍然與大地連成一片,看不出任何分界線;東邊的淡墨卻能讓人看到曙光即將到來的希望。戍守河邊的舂陵軍都打起了精神,準備這生死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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