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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我劫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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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個問題,陸以川有些狐疑。

蕭止墨雖是妖,可他卻極其了解人的心性,之前他明明把他與藍冰兒、白安安的事情都看在了眼裏,如今這麽問,是何用意?

他還沒回答,下一秒,在蕭止墨身上卻傳來了手機震動的聲音。

他褲兜裏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一看是護送白安安的司機,他便先接了起來。

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總裁,白安安小姐托我問您,您在什麽地方,會不會耽誤很久。”

“不會太久,讓她先去。”

說罷,他掛斷了電話。

但他把手機剛放進兜裏後,便察覺到不對勁,白安安為什麽不自己打給他呢?

難不成是他因心事,一路上極少與她搭話,她放心上了?

但他沒有馬上回過電話去解釋,而是看向了陸以川,等著他回答。

看他接完了電話,陸以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問我個人的私事,可妥當?”

“哦?私事?”蕭止墨真沒想到,陸以川竟然對他戒備如此之強。

但看面前的男人,永遠著一身脫俗的白,雖是鬼,若是讓什麽女人看到,還真會把他當成從天而降的俊美男神。

他這種化形後,旁人見了不是誅殺便是竄逃的蛇,自然是無法比。

這麽想,雖然心有怒火,但他深呼口氣,沖他勾唇一笑,“那好,我不問這個,我問你旁的。”

“你對小安子,抱有何種心思?”

他們能有交集,無非是因為白安安,可半月沒見過安兒,如今蕭止墨突然提起她,只是這麽一聽,陸以川便悸動不已。

但是……

蕭止墨突然過來,問他這些感情問題,究竟是為什麽?

即便他對安兒很好,但陸以川還是不能忽略他是妖的事實,或許他對安兒懂了情,可對於他,怕是不會那麽寬容。

何況如今,他們實力懸殊。

如此一想,陸以川還是沒直接回答:“我對安兒有什麽心思,和你有什麽關系,和她現在在一起的人,是你。”

問了好幾個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蕭止墨瞬間來了脾氣,他眼皮一壓,聲音也沈下了幾分:“我告訴你陸以川,別挑戰我的耐心,我問你,你就答!”

“若我不想回答呢?”

陸以川絲毫沒被他的模樣嚇到。

此時蕭止墨更加著急不已,他擡起拳頭,本想朝著陸以川狠狠砸去,可就在碰到他臉的時候,他剎住了動作,冷聲道:“枉我相信你,而你卻這麽不信我。”

“若是如此,當我看錯了你陸大將軍,我另尋別人。”

說罷,他還是沒忍住,伸出了食指,狠狠在陸以川的胸口戳了戳,“你可真叫我失望。”

這時,陸以川才從蕭止墨的臉上,看出了別的感情。

他過來,不是想威脅他,那舉手投足裏,帶著的是急切和無助。

陸以川這才回答:“若是你有事拜托於我,看在安兒的份上,我也會竭盡全力。”

可隨後是蕭止墨垂頭對自己的嘟囔:“大丈夫,能屈能伸……”

隨後他才又擡起頭,憤恨道:“我再問你一次,你對安兒是什麽感情,請好好回答我。”

話聲一落,蕭止墨眸光裏隱含殺意,在陸以川那張臉上肆虐掃視,恨不得從他臉上就能看到答案。

可陸以川,在此時去想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時,他渾身竟然戰栗起來。

不是難以回答,那是一種羞於說出口的笨拙感。

他在心裏組織了很久很久的語言,久到旁邊的樹枝被風吹的搖晃又停了下來。

之後他才回答:“若輪回之前還能有機會,想盡最大之責,給她末將靈魂深處的所有。”

他終於憋出了一句話,而這話讓蕭止墨一怔,隨後噗呲一聲笑彎了腰。

一時間,這風聲飄動的公園裏,都是蕭止墨爽朗的笑。

他笑的越來越過分,而陸以川的臉也拉的極長。

等蕭止墨終於不笑了,他雙手按在了陸以川的肩上,語氣裏依舊噙著笑意說:“真想不到,馳聘沙場的男人,也有這麽羞澀不老實的一天!”

“你清清楚楚說你也喜歡安子,會遭天譴麽?”

蕭止墨明顯的在嘲笑他,陸以川卻有了一種惱羞成怒的模樣,他語氣陰沈:“很好笑?”

“對,很好笑。”蕭止墨突然收住了那誇張的笑,表情陰冷如臘月寒冰,“我雖沒有你們人類靈魂的七情六欲,可我清楚,感情之事,若是不坦誠,會生出極大的誤會。”

“本大爺……”

“最討厭你們人類,口是心非這一點,有時真恨不得撕扯了你們!”

蕭止墨燃著怒火的話,讓陸以川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說沒一點錯。

人世間,多少離別悲劇,都是因為不能傾心交流,造成了很深的誤會。

他自知沒理去辯,便問:“我回答了,你找我過來,為了什麽事?”

又提及了正事,蕭止墨那有神的眼睛裏,肆亂的情緒湧動,“陸以川,我劫數到了。”

當他說出這話後,他整個人身上,都有了一種悲涼。

甚至在那一瞬間,陸以川都恍惚,他曾看到過面前男人的孤單。

“最近?”他問。

“對。”蕭止墨咬著後槽牙應了一聲後,握在陸以川肩膀的手用力了幾分,“我以為可以走足足半月,半月裏,能看到月的圓缺,就像世間,團圓身後,就是離別。”

突然,這些話,他說的哀傷了好多。

“可還是沒撐到,昨日天劫警醒,我必須在今日就去尋找渡劫之所,可我放不下小安子。”

聽了這些話,陸以川桃眸微垂,眉頭擰而成結,表情一如這亂吹的寒風,毫無頭緒。

“劫數會有多少時日。”

“十三日,下元節後五日,我定會出關。”

這言語中,他一字一字說的極為沈重,卻在那“定”一字,嗓音微微抖了抖。

察覺到了蕭止墨的忐忑,陸以川也不禁握緊了拳頭,“那安兒現在在何處?”

“我打發她去醫院看和靜,我交代完此事,你就帶她離開吧。”說罷,蕭止墨又一次直視著陸以川的雙眸,他也不知為何,明明自己比面前的男人強大才對,可他看到他那雙眼睛後,竟然也覺得安心。

“這裏離你與小安子最初的住所很近,你們回那裏吧,安子想要去學校,你還如之前一樣陪著她,可以?”

蕭止墨這話,讓陸以川不止震驚,他也不知該如何去回答。

他著實不敢相信,有一天,蕭止墨竟然會主動找他,把安兒讓出來。

但一想,那裏如今可還能住人麽?只怕那裏,還殘留著安兒的血。

“那處宅子,怕是如今不適合住人,若是安兒要住,還是另尋他地吧。”

“無妨,我之後與你一起過去看看,步下結界,若有什麽,一並收拾掉。”蕭止墨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話畢,不等陸以川回答,他又直言:“還有,若你對小安子存在深情,我希望你好好守護,自古以來,沒有永生永世的感情,我閉關渡劫之時,把小安子讓給你,等我順利飛升,我還會追求我所愛!”

“永生永世的感情,你為何這麽說?”陸以川很明顯抓住了他那話裏,別的隱意。

蕭止墨薄唇揚起,他就知道他要在意這個,而陸以川在意這個,更是說明,他身上有極大的秘密。

雖然這麽想到了,可蕭止墨還是避開所答:

“沒什麽,只是這麽說,更能讓你清楚,感情沒有先來後到,你與小安子是相識的早,可她究竟與誰更適合在一起,那與時間沒關系。”

“不必你教我。”

“那好,就這樣。”說罷,蕭止墨把手從他肩上拿下,伸向了他。

盯著那只大掌,陸以川沈下眼簾,果斷的握了上去,“君子坦蕩,這忙,且是幫你,亦是幫我。”

得到了答案,蕭止墨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松開陸以川,又說一句:“那我去你們住所看看,你是與我過去,還是去接小安子,自己決定。”

話聲落下,蕭止墨身邊卷起一陣冷風,一眨眼,他便消失了。

看他來無影去無蹤,陸以川對自己終於有理由接觸安兒感到有一絲興奮之餘,可隨後是鋪天蓋地的傷。

他如今也算是與蕭止墨不打不相識,明知二人是對手,可他竟在心裏祈禱,他能順利飛升。

可蕭止墨真要飛升之後,他與安兒,那自然是再無可能了吧。

甚至,他就這樣去接安兒,安兒肯不肯跟他離開還是個問題。

他們兩個男人在這裏決定了安兒未來的去向,可安兒到底也有她的想法,在此,他不忍霸道。

有時的強行所為,對對方,只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在他不知該去哪裏時,單軼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他聽到了二人的談話,走到陸以川身邊後,他扭扭捏捏了幾下,開口道:“將軍,您想什麽呢?”

“沒什麽。”

這時,單軼打心眼裏認同之前蕭止墨呵斥的那句話,口是心非真是讓別人非常抓狂啊!

知道他家將軍是不好意思對他說心裏話,那他就只能引導了:“將軍啊,我覺得吧……如果那處宅子,能有蕭止墨去處理,以他現在的能耐,肯定數秒就可以恢覆成溫暖氣派嶄新的模樣。”

“我個人認為啊,您去看看白安安,會比較好,如果在蕭止墨離開的時候,又有什麽人盯上了她,那就不好辦了。”

單軼說罷,陸以川劍眉輕蹙,以一種很微妙的表情看著他。

看將軍的愁容消散了一分,單軼就知道,他說對他的想法了。

但看陸以川沒有回答,也不肯動身,他繼續猜,他家將軍一定是找不到理由去面對白安安,畢竟之前白安安都親口說出,不想與他再見的話了。

唉……

單軼沈沈呼了口氣,想了想自己腦海鮮少畫面中很重要的記憶,他又給陸以川找了臺階下:

“但是我又覺得,您貿然出現並不是上選,畢竟那蕭止墨什麽都沒對白安安說,她又心思敏感,指不定會往壞處想。”

果然,陸以川這次接了話:“那你說,該如何做?”

“屬下覺得吧,蕭止墨渡劫之事,是不能隱瞞滴,但我們當下最重要的是,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和辦法,去與白安安會面,讓她能跟您走,將軍,我想到了一個人。”

“雪兒。”陸以川替單軼說了出來。

“啊!真不愧是將軍,果然冰雪聰明啊~!”單軼趕緊拍個馬屁,“對啊,有一句話叫心有靈犀啊,雪兒即便與白安安如今不相認,但她們定會有無形的牽絆存在。”

“但雪兒,我們無從尋找。”

陸以川一句話,否定了這個辦法。

這還真是個問題。

可轉頭一想,單軼又生一計。

“我知道了將軍!”

“說。”

“白安安現在在醫院,若您去接,如果她不跟您走,大可留在醫院過夜,可是她如果來了這裏,深更半夜,她也只有跟您走啊!”

單軼說話之間,還一臉邪惡的搓了搓手,“我是這樣想的,您就在這裏等著,我去醫院,附身蕭止墨的人,找個理由,騙她過來這裏,您覺得如何?”

“咳。”

陸以川冷哼一聲,竟然沒有回答。

單軼能懂他的意思,先是覺得這麽騙白安安,有失他大將之風,可現在,也就只有這個辦法,能讓白安安有極大概率跟他離開。

他家將軍,優點不好,但也有缺點。

死要面子就很明顯。

這就難為了他做家臣的,得顧慮到他的想法,還得端著他的面子。

單軼得意的笑了笑,“那屬下就去了。”

在單軼離開後,陸以川看著天空的勾月,嘴角隱隱有些往上翹起的趨勢,卻被他自己硬生生抿成了一字。

這偌大的森林公園,除了一些鳥蟲外,便是他這個站在明處的陰魂了。

而就在這時——

“咳咳!餵餵!”

在他身後的五十米處,傳來了很清晰的女人聲線,可他卻絲毫沒有聽見。

接著,那道聲線又響起:“我去,這法寶真厲害,果然能把一切全部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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