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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這姑娘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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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能想到的,若是人死後還對生前的愛人念念不忘,他哪會那麽輕易的變心啊!

甚至她還看過,據說,男人的下半身和腦子是分開的,他們可以很愛一個人,也可以在別的女人身上單純的發洩欲望。

是真是假,她不懂,可她如今,只能用這個來讓自己清醒了。

身上有個地方,流過了暧昧,疼的火辣!

就像她此時的心,剛對他有了懵懂的愛意,卻也明白這愛意中,會有殘忍。

而閉著眼睛的他,兩道渾濁的血淚從眼角滑向了他下巴,當腦海中的兩個女人重合後,他竟然是又恨又愛又無奈。

他早該想到,縱然剛解開封印他毫無記憶,可他卻對安兒的身體,根本不排斥。

為什麽會這樣?

明明這張臉,送了他去死,可他竟然無恥低下的,完全把控不了自己的獸性,在她身上馳騁。

看不到安兒那張臉後,他竟然那麽血脈噴漲!

如果真如單軼所說,無怨不成夫妻,那究竟是那個雅水在怨他,還是他在怨她?

雖然記憶還未完全記起,他甚至還憶不起他們口中的皇帝和蔚悼王的長相,但他卻能明白。

他當初似乎是想死的,就像……

死後,他這個人才會完整一般。

而他,究竟是被什麽人封印的?

記憶中,他為何要說那句話:不愧是你,力道夠強。

她究竟是什麽人。

藍冰兒的前世,朱汐,當真就是他所愛之人?

可又是因為什麽,他到死都沒和她成親?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陸以川終於停下動作。

欲望釋放,理性回歸後,看著白安安那張蒼白擰巴的小臉,那張一直冷峻如霜露出了惶恐。

白安安擡起手趕緊抹去了眼角的淚。

陸以川剛準備說些什麽,可她卻淡淡的搶先道:

“叔……這一次的術,比以往幾次都疼,如果我的高燒不能趕緊退下,我會恨你的。”

當她把這話說出口後,她才知道,其實自己真的一直挺堅強。

以前,別人說她災星,拿她父母的死開完笑,她都不會哭,如今區區一件被陸以川洩欲的事情,她更是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於是,在陸以川恍惚之時,她還鼓起腮幫子做了個鬼臉,笑了笑。

“安兒我……”

“下不為例,以後我會努力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她打斷了他的話。

言外之意,不會給他第二次這麽讓她委屈的機會了。

第一次看到白安安時,他記得,她坐在地上,捂著腳上的傷口在哭。

可之後,她或許是察覺到了一些陰氣,她哭喪的小臉能在頃刻變了模樣。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他那時還不知她家庭是何情況,卻從她的衣著,知道她大概算窮苦。

接著,他就看到她不拘小節的,在地上挖了一把新土,朝著自己的傷口狠狠就是一抹。

隨著她小口呲開,泥土倏然堵上了她的傷口。

之後她擦著臉上的眼淚,一瘸一拐的走去一顆小樹前,從上摘下幾片葉子,硬生生的讓葉子的濃綠把她鞋襪上的血跡染的渾濁,直到看不出來。

後來,她便那麽一瘸一拐的下山了。

走的那一路,她一直在舉著腦袋做鬼臉,偶爾還會指著天空那變化莫測的雲,比個形狀。

等她回了家後,家裏只有一個年過六旬的爺爺,爺孫倆相依為命。

被蛇咬,她挨了頓訓,可她卻一直在嬉皮笑臉,還問她生氣的爺爺,啥時候可以吃到很甜的杏子。

那時候他覺得,這個姑娘,有點意思。

明明心裏委屈,卻在重要的人面前,裝出一種粗枝大葉的模樣。

她與他記憶裏突現的女子,千差萬別。

他有些排斥記憶,卻不排斥她。

當現在,他又看到她的鬼臉後,他卻不知該作何表情。

他知道,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的難過。

許是他的表情太過糾結了,白安安癱在床上,兩只手悄悄的遮住了隱私的地方,可嘴裏卻在說:

“不愧是叔,現在我覺得我腦袋清醒了不少,您幫我再量下體溫好嗎?”

陸以川沈下了眸,緊蹙的眉擰成了死結,他語氣帶著抱歉:“怪我就怪出來,別藏著。”

但陸以川這麽說後,她覺得自己裝不下去了。

陸以川,太可怕。

盼著他猜測她心思的時候,他卻刻意逃避,裝做不明不白。

而她很想掩藏自己情緒之時,他往往總是一針見血。

她讓他幫她量體溫,無非是想給自己一個安慰。

若是體溫低了,那她就要在睡覺前,讓剛才的事情過去,她就要自我告誡,那只是以陰化陽,幫她調理身體的禁術,對她有了好處……

心裏,或多或少會平衡一點吧。

陸以川這麽犀利,簡直掐死了她所有的想法。

她一切全靠猜,他什麽都不說,她從哪裏怪?

還有,應該要怎麽怪?

打還是罵?有用嗎?

其實……

她不敢生氣,她很沒用的怕和他生分。

反正以前做也做了,只是這次,出現了些別的狀況罷了。

她選擇,平息情緒,不去計較。

於是她誇張的把臉頰鼓成了包子,眸光暼開,她想要坐起來,收拾收拾自己。

就在她剛挪了挪身子之時,她看到床單上的一些血跡後,整個人都怔住了。

白安安倒還知道,女子第一次經人事會有落紅,如果第一次的春夢是她的第一次,那她並沒見紅。

她本以為陸以川是鬼,還稱這行為是“以陰化陽”,大概她的身子沒破吧。

可後來她在網絡查詢過後,才知道有些女人,第一次也不會見紅。

但現在,看著床單上那星星點點的血,她沒敢去想那是落紅。

床單上的血,自然也嚇了陸以川一跳,他眸光陡然一驚,手下意識搭在了白安安的腿上,“我看看!”

磁性的嗓音帶著顫和驚慌。

她推開了他的手。

“我去上廁所。”

哽著嗓子說了句話,她兩條細腿一撩,便到了床邊,但腳剛挨了地,她發軟的雙腿直接跪下了。

陸以川剛要去扶,白安安卻撐著手掌在地上飛快的爬離了他的附近,還隨手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溫度計,這才站起身朝衛生間走了去。

而他,全身都被恐慌包裹著。

安兒的心思細膩,他知道。

他是傷了她吧……

白安安在衛生間呆了很久。

若是之前,他大可直接進去看看,若她惱怒,他巧舌如簧定讓她啞口無言。

只是現在,他怯了。

死去幾百年後,他又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煎熬。

他以為,白安安從衛生間出現後,定會紅著眼眶,垂著腦袋,邁著小碎步跑去床上,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樣,帶著對他的敬畏,逃避了事情。

卻不料,她出來之後,臉上只是帶著很無謂的笑容。

她看著他,揚了揚手裏的溫度計,主動說道:“叔,退燒了,38度。”

“……”

本想說些什麽,嗓子卻突然被什麽堵的嚴實,半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她也沒指望他回答,放下溫度計,她躺回了床上,迅速拉回被子,遮住了床單上的血跡。

“叔,您能幫我關下燈嗎?”

說罷,她把手擋在了眼前。

他依舊不知該說什麽,只得走過去幫她關了燈。

之後,“晚安。”

她平靜的讓他覺得窒息。

空氣安靜,氣氛沈抑。

陸以川站在床邊,看著床上側過身子的白安安,思緒煩亂。

很久很久之後……

“安兒。”他輕聲喚了一聲。

“嗯……”她迷迷糊糊應道。

他便沒再說了,她這樣子,應該是快睡著了。

……

孔如非回去,便看到黎野竟然一個人坐在床上,目光無神的看著窗外。

經歷過那件事後,她此時沒有一點害怕的後遺癥。

孔如非與淩夢四目相對,對黎野的反應有些詫異。

黎野察覺到孔如非回來了,她回過頭,靜了兩秒鐘後,她微微頷首:“謝謝學長。”

沒問任何原因,也沒問自己怎麽來到了這裏。

只是下意識猜到她出現在這裏,是被他所救,便簡單的道了個謝。

孔如非唏噓,他見過的女人,好奇和八卦心個頂個的,這女孩……她有好奇心麽?

唇角微微抽搐,他答:“不客氣。”

黎野現在沒戴眼鏡,她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失焦,那雙狐貍眸瞇了瞇,她想想又問:“安安是被她叔接走了?”

依舊沒問,直接猜到了結果。

孔如非狠狠倒吸了口涼氣。

這女生,或許不是沒有好奇心,她應該是太聰明了!

“嗯。”他點頭。

黎野唇角淺淺勾了勾:“之前一童在寢室,經常提起學長,有些話還說的很神秘,想來,學長應該有些玄學本事。”

她話說的有些直接。

畢竟之前,她的確看到了一只女鬼。

“你看到了?”

黎野擡起手撥了撥她的劉海,摸了摸腦袋上的紗布,確認自己受了不輕的傷,她呼了口氣:“嗯。”

她淡然的讓孔如非都覺得可怕,他做陰陽師沒幾年,但凡見過鬼的女孩,哪一個不是被嚇破了膽子,哭爹喊娘的要抱抱!

“你不害怕?”

她搖了搖頭,“突然看到還是會被嚇一跳的,不然也不會滾下樓梯去,恐懼,很難左右。”

“但是,自己身邊如果有看不見的東西存在,只要不見,就不會害怕。”

話畢,孔如非下意識看了一眼淩夢。

“你的邏輯挺有意思。”

黎野又搖了搖頭,她垂眸:“我總覺得,如果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出現在我們身邊,應該能構想一個很美的故事吧?”

不等孔如非回答,她擡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信很多東西,我是個寫手,勵志想要當作家,腦袋總會胡思亂想,學長見笑了。”

突然孔如非懂了。

腦海裏天馬行空的人,總會有一個比現實還更廣闊的世界。

“這姑娘不簡單。”

突然,淩夢定定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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