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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下來,等快到湖心亭,人已經沒了一半……

林妤沁早就就看到兩列秀女緩緩向這邊走來,她已經挑好位置了,是一個離皇上遠又能夠直線命中亭中人的絕佳方位,只要等林子朔上前行禮的時候,她一顆石子射過去,直接打在他腿上,到時候,她就不信以她家小朔那身子,還能穩得住?

她低頭看了看,得挑顆圓潤點的,免得把人打傷。

只是……

為什麽這地這麽整潔?

連顆石子都沒有?

林妤沁懵了,那邊秀女已經開始走上木橋,緩緩向皇上走去。

趕緊找找有什麽可以替的,地上就別想了,她在一旁侍衛怪異的眼神中,渾身上下死命的又摸又掏。

不遠處的禦前侍衛長看了,有種想把她一腳踹進湖裏的沖動,那麽多天的禮儀,全部白交了?還在這種場合動來動去?

回去禮儀加倍!

林妤沁摸了半天,終於在腰間找到合適的替代品,她掛在腰上的侍衛牌下,因她等級比較高,墜了顆紅紅的珠子。她一把扯下那顆珠子,頭頭微微往後一轉,下一對,就輪到林子朔。

她估算了下距離以及林子朔能承受的力道,趁著他要行常禮的時候,立即射了出去。

本來,她這麽一打,林子朔頂多將常禮形成了跪禮,事後膝蓋痛點,但就在這時,位於他右手邊的秀女莫名其妙的向他倒了過去,林子朔以不正常的弧度,居然向皇上撲了過去,直接撲進皇上懷裏……

那一刻風輕輕的吹著,湖面蕩起了漣漪。

林妤沁:“……”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皇上占了小朔的便宜……

那麽,如果皇上這頭豬要拱他們家辛辛苦苦養得大白菜,她能揍皇上嗎?

涼亭內,林子朔撲進皇上懷裏,一股墨香撲鼻而來,熏得他,徹底懵了……

有見過自家親姐連著旁人同時坑自己的嗎?

她們隨便一個,都是可以破壞他這次的禮儀考察的,但偏偏同時發力,是要鬧哪樣?

剛剛他正打算行禮的時候,右邊膝蓋突然被什麽東西砸到,他立即反應過來是林妤沁幹的,偏偏此刻,右邊的秀女打算犧牲自己來撞他,本來是撞到左邊去的,但此刻右膝蓋被砸,身體已經前傾,這麽一來,相當於直接撞到他後背,這樣,他能不向前撲嗎?

華帝看著兩個倒成一團的秀女,其中一個還倒到自個懷裏來,臉瞬間就黑了。

“還楞著幹嘛,還不起來!”容雲回過神,立馬吼道。

林子朔立即起身,下跪磕頭,聲音不帶著一絲慌亂,道:“請皇上恕罪!”

一旁的秀女顯然沒意識到會出這樣的事故,完全嚇傻了,拼命的磕著頭,道:“請皇上恕罪!”

“請皇上恕罪!”

“請皇上恕罪!”

“……”

林子朔:他是不是太冷靜了?

“夠了!”華帝起身,怒視著兩個人,視線又掃向岸邊站著的一排侍衛,最後揮袖而去。

秀女的禮儀考核,就這麽被打亂了。

☆、死不承認

禦書房內,華帝對著柳州宴怒道:“去告訴他,近司衛的腰牌不容一點損傷,否則按宮規處置!”

柳州宴:“……”

這是生氣了?

於是,當柳州宴委婉的告訴林妤沁,明日將對侍衛的腰牌進行檢驗,以防有刺客假造腰牌,所以腰牌不能有一點損傷,掉顆珠子都不行。

林妤沁聽到這個“特別”告知她的消息時,直接傻掉。

完了,她剛丟了顆珠子……

她連忙找陳冬換班,她得回去找找那顆小紅珠。

等她回去的時候,秀女們早就回去了。只剩兩個打掃的宮女還在那收拾,她連忙上去,問道:“兩位姐姐,請問有看到一顆紅色的珠子嗎?小小的那種?”

兩個宮女擡起頭,臉瞬間就紅了,林妤沁長得雖然不如林子朔漂亮,但也屬於粉雕玉琢,漂漂亮亮那型,尤其是她還很禮貌,還是皇上身邊的貼身侍衛,在兩宮女眼中就是妥妥的鄰家漂亮小弟弟一枚。

“小紅珠嗎?我們沒看到,不過可以幫林侍衛找找。”

“這樣……”她看了眼她們手中的掃把,為難道,“不會打擾你們工作嗎?”

又乖又貼心還萌萌的小侍衛。兩宮女只覺得今天運氣真好,連忙道:“不會不會,費不了多久時間的。”

“那謝謝二位姐姐了。”

不遠處,一襲黃衣站在不遠處,臉色不佳……

“他?人緣很好?”

柳州宴:“……”

“在侍衛中因誤傷陳澤,所以人緣不怎麽好。但聽說不少宮女和太監,都很喜歡他……”

“把附近的侍衛宮女太監全撤了!”

柳州宴:“……”

他知道華帝有意訓練林子朔,畢竟林子朔是個難得的好苗子,年紀還小,正處於可正可歪的年紀,否則,按他那行事作風,早就挨了幾大板子然後丟出宮了。

但皇上,您確定他會按您訓練的方向走?

柳州宴看著涼亭上,正彎腰找珠子的林妤沁,直覺告訴他,可能不會……

林妤沁找了半天,都沒看到個珠子的影子,有點慌了,難道那珠子是什麽貴重物品,被人撿走了?還是說……她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不會掉下去了吧?

那可就麻煩了……

“你們兩個怎麽還在這?”一宮女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春夏姐姐,怎麽了?”

“還怎麽了?剛剛突然下令,說要人手去打掃幾個宮殿。”

“可……”兩宮女轉過頭,看著林妤沁一臉為難。

林妤沁立馬就明白了,連忙道:“今天辛苦二位姐姐了,我自己再找找就好了。”

“那林侍衛,我們先走了。”

宮女們都走光了,林妤沁又找了一圈,還是什麽都沒有,能找的地方,就只剩下……

她盯著湖面發呆。

樹叢間,華帝看著獨自坐著,還很大可能正在一臉發愁的林妤沁,心裏滿意了不少。再過會,等他找不到,就該過來請罪了,到時候,一些道理,就可以讓他好好懂懂。

“走吧。”華帝道。

“撲通”一聲,華帝他們剛剛轉身走了兩步,落水的聲音就從他們身後傳來。

兩人相視一眼,立即往回跑。

找東西,還能掉進水裏?

這才華,整個宮裏恐怕都找不到第二個。

華帝看著已經平靜的湖面,對著柳州宴道:“還楞著幹嘛,還不救人!”

柳州宴:“皇上忘了,臣不熟水性……”

華帝:“……”

“那快叫人!”

“皇上,人被你撤走了!”

華帝:“……”

他們只是偷偷過來看看,符公公和陳冬及其他一幹人等,全沒帶過來……

華帝看了眼湖,這湖當初雖說挖的不深,但淹死人,那綽綽有餘。

他怎麽就找了個這麽不省心的侍衛!

“皇上!”

華帝在柳州宴的驚呼中跳進了水裏。

一個帝王去救一個侍衛,歷朝歷代都找不出一個來!

華帝跳進去沒多久,就看到沈在湖底的林妤沁,立馬游了過去,翻起她的身子一看。

好家夥,一雙眼睛又大又亮,還炯炯有神!

還有那舉起的手,看樣子還準備打他?

這叫溺水?

一口氣被氣得上不來。

“唔”。

他自個嗆到了。

林妤沁的表情只能說是驚悚,她好好的下來找珠子,找到一半,突然有只手搭上來,她嚇得以為是什麽女鬼或男鬼,正準備一手揮過去。

結果居然是皇上?

皇上不好好的在禦書房待著,沒事下水嚇她做什麽?

而且,好像還溺水了?

“唔,唔。”

華帝覺得他是瘋了才以為這混蛋溺水了,現在居然還要搭上自己?他自個調整了下,終於把氣憋住了,他得趕緊走。

人還沒向上游,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胸前。

這是幹什麽?

他有點迷茫,然後一個人就這麽竄了上來。

華帝:“?”

“唔!”

華帝雙眼陡然增大,見鬼般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唇上被貼了東西……這混蛋,居然給他渡氣?

林妤沁渡完氣,想著應該沒事了吧?

手指了指上面,意思是咱們走?

等了會,發現皇上還那麽又驚又呆的看著她。

林妤沁:該不會在水裏待太久,腦子進水了?

那得趕緊走!

於是,林妤沁帶著一臉懵的華帝,死命往上游。直到遇到了可親可愛的空氣。

她大呼了一口氣,然後看向身旁的華帝。

怎麽還是那副表情?

“皇上,您沒事吧?”她問道。

華帝:“……”

他有事才怪!

“皇上,林侍衛,你們都沒事吧?”柳州宴看著好像跟想象中有點不一樣的結局,問道。

華帝冷著一張臉道:“拉朕上去!”

柳州宴立馬伸手。

底下,林妤沁泡在水裏,仰著腦袋問道:“皇上跟柳侍衛跑這來做什麽?”

柳侍衛:總不能說專門來看你吃癟,然後等你發現錯誤回去認錯吧?

他看向皇上,意思是臣想不出借口,皇上您來吧……

華帝瞥了他一眼,有點無恥的直接岔開話題:“這句話應該是朕來問你吧?沒事跑水裏做什麽!”

最後這問的還有點咬牙切齒。

“找……東西。”林妤沁差點把“珠子”兩個字吐了出來,幸虧即使止住。

“哦?是嗎?那你找什麽?”華帝引誘道,只要她現在肯乖乖承認錯誤,他現在就可以什麽都不罰他。

林妤沁看著濕答答的皇上,那表情,像及了陸明珠發現她做錯事後,引誘她說實話的樣子,所以……

打死也不能說!

“微臣前兩天經過這裏的時候,不小心掉了娘親給的東西。”

柳州宴:“……”

很好!

死不承認,外加說謊!

慢慢在水裏待著吧!

就算事後來承認錯誤了,那也等著打板子吧!

“那林侍衛慢慢找吧!”華帝拂袖而去。

沒走兩步,又聽見“撲通”一聲。

兩人轉頭,果然湖面又沒影了……

“州宴。”

柳州宴:“嗯?”

“老地方,去把東西挖出來。”

柳州宴:“……”

您至於跟個十四歲的孩子置氣嗎?

柳州宴走回涼亭,蹲下身,在石桌根部摸了摸,摸到塊不平整的凸起,然後輕輕一挖,裏面赫然出現一個小窟窿,一顆小小的珠子,臟兮兮的躺著……

這個窟窿,是華帝當初年幼剛進宮時,自個動手挖的,為的就是藏些不被允許的東西,沒想到多年後,它還有開封的一天?

過了很久,林妤沁趴在欄桿邊上,渾身濕答答的,夜風輕輕的刮著,找了這麽久,還是沒找到,怎麽辦?為什麽之前沒人告訴她,這顆珠子這麽重要?早知道的話,她就……

小心點扔了,至少能扔個找到的地方。

華帝知道她在想什麽的話,大概會被氣瘋……

她擡起頭,看了眼天色,該換班了。只能值班結束後,再找了。

她走回住所,正好碰到在寢殿門口的柳州宴,他大概是奇怪,到時間了,她怎麽還沒來?

林妤沁趕忙上去,小聲說道:“柳侍衛,你在等我會,我換個衣服就來。”

柳州宴看著他濕答答的衣服,又看了看天色,用種見鬼般的眼神盯著拐回自個房間的人。他果然沒按皇上的訓練方向走!

林妤沁換了陳冬,看向屋內伏案工作的人影,猶豫著是要請罪還是等天亮接著找。

然後想著想著,不知過了多久,符公公就來了,他在跟著皇上說些什麽,按往常來說,大概就是在勸皇上休息了。

不過,今天怎麽說話那麽小聲,她都沒聽到?

而且,今天的燈怎麽這麽晃眼?晃的她好暈……

“林子朔!”柳州宴突然大叫道,趕忙接住快倒地的人兒。

“怎麽回事?”華帝連忙起身走了過去,此時林妤沁正神志不清的躺在柳州宴懷裏,一只手突然放到她額頭,好涼。

“怎麽這麽燙?”華帝表情驚悚,手挪到他手腕,本想粗略的把個脈,一觸,“這皮怎麽還是皺的?”

柳州宴:“……”

符公公:“……”

“快去叫太醫過來!”

“是,皇上!”

華帝從柳州宴懷裏接過人,就準備抱床上去,一抱?掂了掂?有點輕?十四歲的少年,原來這麽輕?

柳州宴:皇上,您在做什麽……

“皇上,您趕緊把他放下吧……”柳州宴提醒道。

華帝立即將他放到了自個的床上,順手將被子給蓋了上去。

柳州宴:“……”

符公公:“……”

他們的存在還有到底是幹什麽的?皇上,您何必親自動手?

史上頭一個伺候侍衛的皇上就此誕生……

華帝看著床上已經明顯神志不清的人兒,詫異萬分。

“不過泡個水而已,就成這樣了?”

他都沒事!

柳州宴上前提醒道:“微臣剛剛換陳澤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濕透了回來。”

華帝語氣驚悚:“他找了一天?”

“看樣子是。”

“他是……傻……嗎?”

柳州宴:“……”

“東西找不到,不會過來認錯?他不知道,朕的意思是讓他過來認錯?”

一個十四歲長在邊塞的孩子,可能不懂您的彎彎繞繞……

“可能……林侍衛比較耿直……”

華帝:“……”

“你確定他不是缺根筋?”

柳州宴:“……”

“對,他不缺,還知道撒謊!”

柳州宴:“……”

“太醫怎麽還沒來?”華帝有點煩躁,莫名的有種自己在欺負人的感覺……

“太醫在路上了,皇上您先……。”符公公想說休息,眼角瞥到那張床,床被占了……

於是,就變成:“您先坐著休息會吧。”

華帝想了想,就準備轉身離開。

結果……

被拽住了……

他回頭一看,只見那神志不清的“小孩”此刻正伸出他慘白的手,死死拽住他腰間玉佩下方的墜珠,那眼神執著到不行,可憐到不行……

華帝:“……”

他伸出手拽了拽。

居然還拽不動……

華帝:“拿剪刀來……”

他怎麽就這麽死腦筋呢?他不認錯,也可以找顆假的代替。現在這一副,“這是我的”的表情,是要幹嘛?這明明是他的!

“皇上,剪刀。”符公公遞過來一把剪刀,然後,親眼看著華帝“哢嚓”一聲,將那小珠剪了下來……

那小珠剛剪下,林妤沁手立馬就縮了回去,大概潛意識裏知道這顆珠是搶來的……

華帝:“……”

太醫急急忙忙的趕過來,以為是皇上出事了,一來還來了三。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皇上泛困的坐在椅子上。

太醫們:“?”

不是說病了嗎?

“還楞著幹嘛?還不過去看看!”華帝擡眸看著三個楞著不幹活的太醫。

三人:“微臣遵旨!”

但過去看誰啊?三人面面相覷。

“三位太醫,這邊請。”符公公出來指點迷津道。

三個人往龍床走去,這才發現,上面躺著個侍衛?

什麽時候,龍床誰都可以躺了?

三人抖著看向符公公。

符公公笑了笑,指了指,意思是快請吧,別的別問了,因為他也不知道皇上在想什麽了……

三人看了看,一個侍衛而已,完全用不著三個人……

最後,最年輕的秦太醫,準備上去把脈。

“等……等等,秦太醫,還是我來吧?”一旁的許太醫,突然出聲道。

“一個侍衛而已……輪不到許太醫……”

“咳咳!”符公公咳了兩聲,眼神示意外面。

秦太醫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能躺龍床的,肯定是皇上心腹。他立馬給許太醫讓了路。

許太醫看著床上的人,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差點就讓她露餡了。還好還好,即使認出來了。回頭得趕緊告訴陸太師一聲,他家女娃可能成心腹了,讓他趕緊做打算!

許太醫看完,對著華帝道:“稟皇上,這位侍衛,可能是在水裏泡久了,又被風吹久了,才導致高熱的。微臣開點藥就好。”

華帝點了點頭,他可以安心休息了。

等等,他睡哪?

他看向占他床的人……

“州宴,把他搬回去!”

柳州宴:“……”

才想起來嗎?

☆、第 17 章

第二日,華帝忙完所有的事物,手摸到腰間的玉佩,雖然平常不會註意到下面墜著的玉珠,但此刻沒了,就是覺得怪怪的,感覺少了什麽。

而且……

他打開抽屜,裏面一顆小紅珠赫然躺在一塊黃絹布上。

這顆東西,還不回去了……

他本來打算,等林妤沁找不到珠子回來認錯時,丟到她身上,告誡她以後別自作聰明。

現在……

“去看看林秀女吧。”他突然道。

陳澤:“……”

昨天發生的事,他大概聽說了,很有林妤沁的風格,只是……

林妤沁,你這是把林子朔往寵妃的路上坑的節奏啊。本來皇上都不會想到去看林子朔的!

林妤沁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自己的住所,太陽已經升得挺高,陽光透過窗,透過門,就這麽撒了進來,她盯著亮堂堂的地,腦袋還有點暈乎乎的。

陳冬見她醒了過來,立馬端了碗粥過來,道:“子朔,你終於醒了,來先喝點粥墊墊胃。”

林妤沁伸手接粥,這才發現自己手裏居然握著東西,攤開一看,一顆白玉圓珠靜靜的躺著,上面還墜著一根線?

她拿近看了看,她不記得自己有找到那顆珠子,而且,她那顆好像是紅的?

怎麽變白了?

褪色?

“噢,這顆啊?是你從皇上那拽下來的。”陳冬繼續捧著粥解釋道,那語氣輕松的像是在說他今早吃了五個肉包。

林妤沁小嘴微張,一臉的驚恐,她昏睡的時候到底幹嘛了?

陳冬心有靈犀的又解釋道:“其實也不算你拽的。”

林妤沁松了口氣,就說嗎,她怎麽可能搶別人的東西,更何況那別人還是九五之尊。

“聽說是因為你死死拽著不放手,還楚楚可憐的看著皇上,皇上沒辦法,才命人剪下給你。”

林妤沁:“……”

她就這麽燒死該多好……

“好了,快喝粥,喝完好喝藥。”

林妤沁捧著那碗又白又燙的粥,感嘆著自己在宮中還能活多久?連皇上的東西都敢覬覦……

“你下次啊,別惹皇上生氣了。”陳冬看著他小口小口的喝著粥,像及了他養的小花貓。

“嗯?”

她擡頭一臉不解的看向他。

“皇上其實很煩後宮勾心鬥角的。”

林妤沁雙眼閃著光,意外得到了指點,連忙點了點頭。

下次告訴小朔去!

“但後宮從古至今都是如此,皇上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林妤沁:“……”

消息好像沒啥用?

“但你就不同了。”

林妤沁:“?”

後宮勾心鬥角,幹她什麽事?

“你身為皇上的貼身侍衛,禦前近司衛,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影響到皇上,你參和進後宮的是非,那就是絕對不允許的!”

林妤沁吃驚的嘴巴張得老大,皇上果然知道自己對小朔下手的事了?

“念你是初犯,這次皇上只是小懲大誡。”

“皇上說要罰我什麽?”林妤沁認命了。

陳冬:“……”

“你該不會以為……腰牌上的那顆墜珠真那麽重要吧?”陳冬嘴角抽了抽。

林妤沁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皇上會親臨,原來是檢查來了!居然還跳水裏檢查!

“不過,也算因禍得福。”

林妤沁:“?”

“皇上大概看你昨晚的樣子,太可憐,所以準備去看看你那被禁閉的姐姐!”

什麽?

她辛辛苦苦帶病給他守衛,他居然趁她生病,想去染指她家獨苗?

她立馬放下粥,起床,陳冬見了,趕緊攔下,“你燒剛退,起來幹嘛?再開心,也得把病養好啊。”

開心毛啊,皇上要動他們家養了十四年的大白菜,她還有空生病?更何況,這大白菜被拱了以後,他還可能要斬了大白菜一家!經過昨天一事以後,林妤沁終於反應過來,一直以來被她忽視的事,那就是皇上也是男的啊!而且是最有權利斷她家香火的!

不知道是不是周圍都是男子的緣故,沒人給他脫衣服,就這麽把她放在那,讓她自個睡。

這到剩了她穿衣服的時間。

林妤沁從床上爬起來就往外跑。

“子朔!”陳冬追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沒了她的影子。

開心成這樣?

另一邊,林子朔是崩潰的,因為昨天的事他被允許不必參加這段時間的舞技訓練,本來很開心,但也因此一大早的,他接收到了一眾秀女“親切”的問候,滿滿當當的六十多人,把這間小破屋差點給擠破了。

最後,還是他寒著一張臉,對著任何人都愛搭不理的,這才將這群“熱情”的秀女歡歡喜喜的給送走。

她們能不歡喜嗎?

傳說中內定的“林妤沁”在皇上那出了那麽大一個醜,雖說沒被趕出宮,但恐怕在皇上心中的印象已經大打折扣了,沒看到皇上昨天臉那麽黑嗎?而且這回還連練舞都沒法參加,十日後的獻舞,大放異彩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再加上,她自個不能練,還捎帶上了同屋那個,一下子幫她們解決了一個競爭對手。或許,那人心有不滿的話,可能就暗中解決了“林妤沁”,簡直省事到了極點。

一想到這,眾秀女再一次覺得自個當初沒讓“林妤沁”進屋是個再明智不過的舉動了。

林子朔送走了人後,終於松了口氣,他看向一旁婷婷站立的女子,道:“對不起,連累你一塊受罰。”

曲清被連坐了。

曲清笑了笑道:“又沒關系,你不也陪我住這破屋了嗎?”

林子朔:“……”

那是因為他沒地住……

“沒關系嗎?十天後的舞,好像挺重要的。”畢竟是美美的出現在皇上面前,是個給皇上留下好印象的絕佳機會。

“沒關系,反正我也沒打算當妃子。”曲清看著窗外,天高雲淡。

“那你進宮做什麽?”林子朔問道,這麽多天相處下來,這個曲清性子淡的真的可以。

“魏穎兒是我表姐,所以你懂了嗎?”她苦笑道。

林子朔一臉驚訝的搖了搖頭,如果魏穎兒是她表姐,那她怎麽可能孤零零的分到這麽個破屋子?

“我跟我娘早年被魏家收留,而娘想讓我出人頭地,背著魏夫人求魏大人將我塞了進來。”

“魏夫人養了兩頭白眼狼,她能高興嗎?”

林子朔不知道怎麽說了,這女子的自嘲、苦笑、無奈都是他跟林妤沁從來不曾有過的。

“妤沁?”曲清突然笑著看向他。

林子朔猛然回神:“怎麽了?”

“我以後當你的貼身宮女,好不好?”曲清笑嘻嘻的蹲在他面前,一臉的……虔誠。

林子朔:“……”

不好意思,過段時間,我可能要“香消玉殞”了……

“皇上駕到!”一聲高唱響起。

林子朔:“……”

曲清:“……”

沒人希望您來,皇上……

“臣女,見過皇上。”

“民女,見過皇上。”

“起來吧。”華帝看了看這屋子,有夠破的……

“不知皇上來此……”林子朔問道。

“林秀女似乎忘了?”

林子朔:“?”

“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秀女核查那天,林秀女不是留字條道,改日為朕撫一曲嗎?正好朕今日有空,林秀女也不必訓練,就把欠的曲子,還了吧。”華帝找了個能坐的地方坐了下來。

一旁符公公已經捧著一把琴到了林子朔面前。

林子朔:“……”

林妤沁,你到底給我挖了什麽坑啊?

你確定你是在讓皇上厭棄我?

林子朔俯身行禮道:“臣女遵旨。”

他有種,他在往寵妃之路奔跑的感覺……

林妤沁趕到的時候,陳澤跟柳州宴正守在外面,畢竟是秀女閨房,他們還是不能進的,與站在門口的禦前侍衛不同,他們則是四處查看。

兩人見到本該臥床休息的林妤沁,一臉的驚訝。

“林侍衛怎麽過來了?病好了嗎?”柳州宴問道。

“是的,已經好了,所以趕來換班。”

“咦,但換我的應該是陳冬吧?”

“哦,陳冬照顧了我那麽久,累了,我來替他。”

“好吧,那交給你了。”

陳澤:“……”

她說的他一句都不信。

柳州宴走後,陳澤拽住虎視眈眈要沖進去的林妤沁道:“你想幹嘛,我們可不能沖進去。”

林妤沁對著他笑了笑:“我知道,我只是四處看看,萬一有賊人藏在某處怎麽辦?”

陳澤明知她在瞎說,偏偏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扔下一句:“你只要別亂來就好!”

林妤沁扔給她一個,我才不會亂來的眼神。

陳澤:“……”

於是,陳澤眼睜睜的看著她上了屋頂檢查……

林妤沁在屋頂小心的走著,驚喜的發現,這屋子很破。於是,她仔細的聽著屋裏的琴聲,判斷著他們的位置,挑了個稍微偏一點的地方站立。

底下,陳澤擡頭看向在屋頂裝模作樣的林妤沁,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果不其然,只見屋頂上,那小小的人兒,腿迅速擡高,然後猛的砸了下去,於是……

她就順理成章的“掉”下去了……

陳澤:“……”

屋內,華帝頗具讚賞的看著不遠處正在彈琴的林子朔,他一天煩躁的心情,此刻煙消雲散,正打算誇兩句,稀裏嘩啦一串的聲音就突然冒了出來,一堆瓦片從天而降還夾帶著他的侍衛……

“皇上!”一群侍衛聽到聲音,立馬持刀沖了進來。

門一開,裏面躺著林侍衛……

“微臣告退!”一群侍衛立馬又撤了出去,各個面面相覷,回去乖乖站好……

“林、子、朔!”華帝忍著怒氣,看向一旁不遠處掉下來目前還在地上掙紮著起來的林妤沁。

“你,是否可以告訴朕,你、在、做、什、麽?”

而且,現在不是應該在養病嗎!

林妤沁忍著渾身的痛,爬起來行禮道:“微臣只是上屋頂檢查下有無可疑的人。”

“然後呢?檢查到屋內來了?”華帝忍著廢了他的沖動,食指敲著桌,問道。

“這個……好像是這屋子太破,承受不住微臣的重量,結果臣就莫名其妙的掉下來了……”

華帝:“……”

他的重量他是估算過的,所以這是在提醒他,她們住的地方太破了嗎?

他看了眼舍身成仁的林妤沁,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應該挺痛的?

只是,林子朔,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職責是什麽?

“林子朔,從今天起,當值時間外再加罰掃朝辰殿。”

“微臣遵旨!”

林妤沁歡歡喜喜的接了這個掃罰,不過打掃而已,哪比得上獨苗被覬覦可怕?

皇上起身就準備走,難得聽曲,本來還想多待會的,結果……

他瞥了眼正在揉腰,自作自受的林妤沁,走到門口想了想,道:“符成。”

“奴才在。”

“跟容姑姑說聲,給她們換一間。”

“是,皇上。”

林妤沁:“……”

皇上,其實可以不用換的……

林子朔:“……”

曲清:“……”

榮寵是不是更盛了?

華帝:上哪找他這麽好的皇帝?

☆、可憐的林子朔

林子朔坐在窗邊,望著不存在的月亮,愁到他覺得他頭發都可以白了……

“妤沁,你還不睡嗎?”清清麗麗的聲音突然傳出,嚇得他打了一個寒顫。

“還……還……還不。”作詞作曲向來一氣呵成的林子朔,今日結巴了,因為他從好好的一人間忽的變成了兩人間……

他們被換屋子了,這個屋子原本有三個房間,但走了四個,另兩人神色覆雜的望了他半天後,決定她們一人獨占一間,所以現在是他跟曲清一個房間……他快瘋了……

從今以後,洗澡睡覺都是個大麻煩……

“那正好!”曲清的聲音有點歡快。

“啊?”林子朔不明所以,結果人已經到了他面前,軟軟的手忽然的就拉起了他,他腦子一懵,又被拉走了。

曲清按著他坐到了床上,自己就在那解起衣服來。

“你……你……做……什麽?”林子朔頭一次被一個小姑娘給嚇抖了……

“我們促膝長談啊,我早想這麽幹了,可惜一直沒人可以陪,這下,有你就好,反正我們都不用訓練,今晚聊個通宵!”曲清興致高漲,帶著點少女獨有的俏皮。

“促……促……膝……長談?”

“妤沁,怎麽了?今晚你怎麽一直在……結巴?”曲清一臉疑惑的望著他,那表情天真到不行。

林子朔猛的站起來,連忙道:“我坐椅子上就行,你躺著……就好。”

“那怎麽行?”曲清一把拽回想落跑的林子朔,林子朔“砰”的一聲坐回床上,腦子被震暈了,“妤沁,你該不會是嫌棄我吧?”

林子朔一聽連忙搖頭。

下一刻,他就被推到了,曲清的手在他胸前,暖暖的熱熱的,難得的林公子,臉忽的就紅了。

“妤沁?”

“啊?”

“你胸好像……有點小?”

林子朔:“……”

趁他反應遲鈍之際,曲清彎腰替他脫了鞋,咦?這腳好像也有點大?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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