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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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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吳哥窟。

安以心坐在酒店的飄窗上,看著窗外的燈火。

中國大地正沈浸在過年的歡樂中時,這座城市卻顯得安安靜靜。雖然有些酒店會為中國游客搞一些活動,可是也沒有國內熱鬧。

她不想去參見什麽活動,因此簡單地吃了晚飯後就回房間了,拿了一瓶酒,坐在飄窗上慢慢地喝。

這時候,清江市應該已經很冷了吧,而這邊呢,依然是夏天的節奏,她身上只穿著一件短袖的黑色T恤,一條牛仔短褲,看起來很年輕。

這段時間在東南亞旅行,甚至有人認為她是大學生,還有很多男人來找她搭訕,聽說她已經結婚了,並且還有了一個五歲的孩子時,他們都表示驚訝。

雖然這幾天,她已經知道龍勝集團對外宣布了她和吳世襄離婚的消息,可是她還是騙人家說她有老公,因為不喜歡被人追著要電話。

自從出國後,她就沒有剪過頭發,頭發有些長了,尤其腦後那一簇,趴在脖子上實在悶得難受,她便拿根皮筋綁了起來,小小的一簇,看起來倒更顯年輕了。

過完年後,她打算繼續旅游,去南美洲吧,近來看了一檔旅游節目,秘魯境內的馬丘比丘,實在是一個適合逃避、適合療傷,也適合感動自己的地方。

喝了半瓶酒,她才拿出手機翻出樂樂的照片來看。

照片中的樂樂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帶著黃色毛線帽,露出圓乎乎的小臉,實在可愛極了。那張臉,和吳世襄那麽像,恍惚之間,讓她覺得自己看到了吳世襄。

看了一會兒,她的眼眶不覺就紅了,有淚水從眼中滑落,落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樂樂的小臉。

她真的、真的好想他們啊……

抹去淚水,把手機扔到床上,她才拿起酒杯來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了一杯。

……

第二天早上是大年初一,吳世襄一直睡到九點多才被孫啟揚的電話吵醒。

他揉了揉隱隱發漲的太陽穴,覺得腦袋有些沈,掙紮了半晌才接起電話來。

孫啟揚在電話那頭嚷道,“你搞什麽啊?怎麽這麽久都不接電話?”

“有什麽事嗎?”他帶著些微的起床氣道。

“不會吧?你還沒起床啊?”孫啟揚皺眉道,“我和傅可迪、王堅和程景瑄都快到你家了。”

每年大年初一,他們這夥人都會來給吳老爺子拜年,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吳世襄這才扔了手機從床上爬起來,進衛生間洗漱了一番,然後隨便挑了一套衣服穿了,這才往主樓去。

到了主樓,只見孫啟揚一行人已經坐在客廳裏嘻嘻哈哈了。

看到他們來,吳老爺子很高興,給他們每個人包了個大紅包,他們也不推辭,高高興興地收了——在吳老爺子眼中,他們都是孩子。

看到吳世襄來,華姨連忙去廚房給他盛了一碗小米粥,看著他喝了粥,這才走了。

吳世襄在沙發上坐下,看到他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程景瑄忍不住問,“你怎麽了?臉色這不好?昨天晚上沒睡嗎?”

“沒怎麽睡。”吳世襄淡淡道。

“不會吧?”坐在吳世襄身邊的孫啟揚連忙捂住鼻子,“你昨天晚上喝酒啦?一開口我都聞到酒味了。”

吳世襄不悅地瞟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

幾個人聊了幾句,又有客人來給吳老爺子拜年了,孫啟揚一行人便連忙起身走了。

臨走之前,孫啟揚自然不放過吳世襄,硬要拉著他一起走。

吳世襄最討厭這種走門串戶的拜年了,便說不想出門,孫啟揚聽了,笑嘻嘻道,“不去哪裏,我們幾個單身漢去找個地方樂樂。”

吳世襄一聽,眉頭頓時擰了起來,臉上有些嫌惡的樣子。

孫啟揚見了,切了一聲道,“你想哪裏去了,就是像往年一樣找個地方打牌、聊天,順便也躲躲那些三姑六婆。”

原來,過年的時候都要走親戚,而孫啟揚最怕的就是那些姑姑嬸嬸了,一看到他要麽就問有沒有對象?什麽時候結婚?要麽就是要給他介紹對象,他一看就頭疼。

不止孫啟揚頭疼,他們幾個現可都是黃金單身漢——王堅和吳世襄都離婚了嘛。想起那群三姑六婆,他們自然也都頭疼,因此便決定像往年那樣,抱團躲起來。

吳世襄拿了件外套後就和他們一起走了。

既然要躲,那就要躲得遠遠的,因此他們特意選了離市中心比較遠的“蘭季”。

到了蘭季,經理已經把冬蘭整個院子騰了出來,他們幾個便進去了,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

吳世襄先是和他們打了一輪牌,誰知道他和王堅兩個人手氣都很好,幾圈下來就迎了十幾萬。

程景瑄情商比較低,經常說話不經大腦,見了這情形便笑嘻嘻道,“我說,你們兩個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啊,手氣這麽好!”

王堅聽了,轉頭瞪了他一眼,吳世襄依然是淡淡的,仿佛根本沒聽見程景瑄說了什麽。

“餵,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孫啟揚朝程景瑄揚了揚眉,“既然情場失意賭場就能得意,怎麽我的手氣這麽差啊?”

“就你,還情場失意?”王堅嗤笑了一聲,“誰不知道你孫啟揚二十四小時都是得意的啊?”

孫啟揚聽了,不悅地擰了擰眉。

傅可迪見了,忍不住笑了笑,“我說,孫大公子近來好像都沒什麽緋聞啊,怎麽?準備從良了?”

“哈哈哈——”程景瑄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看他不是打算從良,而是受了打擊了。”

王堅這才想起什麽似的,邊磕著瓜子邊轉頭對孫啟揚揚了揚下巴,“餵,我聽說你近來在追一個什麽大學的校花,追了好久都沒到手,是不是真的有這回事?”

孫啟揚不悅地瞪了王堅一眼,“你他|媽|的可不可以閉嘴!”

吳世襄也忍不住笑了,一臉同情地看著王堅,“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怎麽?是真的?!”王堅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一臉激動地盯著孫啟揚,“這世界上竟然還有你孫啟揚搞不定的妞啊!這女的是誰?我倒想見識見識。”

孫啟揚冷冷地掃了吳世襄一眼,“還能是誰啊,就是我們吳大總裁的小姨子。”

“什麽?安以心還有妹妹嗎?”王堅再次驚訝道。

驚訝完才意識到什麽似的,然後更加驚訝地看著孫啟揚,“不、不會吧,你竟然喜歡楚瑾?!”

孫啟揚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一臉邪魅地看著程景瑄,“楚瑾是我們清江第一深情男的,我可不敢和他搶。”

程景瑄擰眉,不悅地瞪了孫啟揚一眼。

說到安以心,孫啟揚才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轉頭看著吳世襄,“怎麽?有嫂子的消息了嗎?”

吳世襄的臉色微微有些沈,起身走到酒櫃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馬爹利,然後走到窗戶旁邊,看著窗外那一叢叢蘭花,全程無話。

王堅給孫啟揚使了個眼色,似乎是在責怪他不該多嘴。畢竟吳世襄這才剛剛離婚沒幾天,不像他,已經離婚大半年了,不怕人家說。

王堅自以為很了解吳世襄的心情,於是走過去站在他身邊,“大哥,不就是離婚嘛,過段時間就好啦!”

吳世襄轉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

王堅聳聳肩,“別愁著一張臉啦,你吳大總裁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信不信,很快就有美女往你身上貼啦,到時候,要什麽的女人,隨你挑……”

“挑你個頭啦!”王堅的話還沒說完,就吃了孫啟揚一個爆栗,“你以為世襄像你啊,他心裏只有嫂子,知道嗎?!”

王堅毫不客氣地踢了他一腳,“臭小子,說話就說話,幹嗎動手動腳的!”

孫啟揚連忙笑嘻嘻地躲開,然後走到酒櫃旁邊倒了一杯酒遞給王堅,“小弟錯了,給王大哥賠罪,希望王大哥不要生氣。”

王堅笑嘻嘻地接了過去,喝了起來。

幾個人又聚在牌桌上打牌,只有吳世襄依然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淺淺地抿著杯子裏的酒,一副神游太虛的模樣。

孫啟揚走了過去,在他身邊站了一會兒才淡淡道,“還沒嫂子的消息嗎?”

吳世襄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仿佛沒有聽到孫啟揚的話似的,依然默默地喝著酒。

孫啟揚又看了他一眼,這才邪邪地笑道,“你為什麽答應和她離婚了?難道真的如傳聞所說,你要娶楚瑾啊?”

吳世襄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把杯子裏剩下的半杯酒倒進孫啟揚杯中,輕輕揚了揚眉,“以退為進,你懂嗎?若想得到,必須先要失去。”

孫啟揚微微擰眉,似乎是覺得他說得有些玄乎,然而他畢竟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明白吳世襄的意思。

然後,他把自己杯中的酒全數倒進吳世襄杯中,看著他手中滿滿的杯子,微微瞇起一雙桃花眼,“哈,不愧是吳世襄啊,果然聰明。只是——”

吳世襄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有些促狹地看著吳世襄,“你們家老爺子會乖乖把酒倒給你嗎?”

吳世襄抿了抿唇,沒有說什麽,只是眼中仍然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總有一天,老爺子是會死的嘛……

幾個人在“蘭季”呆到天黑才各自回家去,坐在車上,吳世襄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黎初明。

雖然彼此有留電話,可是,黎初明是很少給他打電話的。

他的臉色微微一沈,隨即接了起來,低低地“餵”了一聲。

那邊,黎初明只和他說了句“新年好”就沒有多餘的話,直接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了,“吳先生,今天以心給我爸媽打電話拜年了。”

吳世襄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可是聲音聽起來依然是淡淡的,“哦。”

黎初明微微一怔,隨即有些尷尬道,“你之前不是說過如果有以心的消息要立馬告訴你嗎?所以,我覺得還是和你說一聲比較好。”

說完,黎初明心裏不覺有些忐忑,畢竟那已經是“之前”了,而現在吳世襄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和安以心正式離婚了,他還會想聽到安以心的消息嗎?

果然,吳世襄的語氣依然很淡,言語中雖然沒有不悅,可是也沒有很高興的樣子,“謝謝你。”

黎初明微微擰眉,心裏不悅,可是也不好說什麽,只說了句“不客氣”就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吳世襄就緊緊地捏著手機,心中五味雜陳,臉色也漸漸覆雜起來,眼眸深不可測。

……

回到家,只見客廳裏坐著幾個人。

那些人吳世襄認識,是從茂公司的林總和林夫人,林夫人身邊坐著一個穿著鵝黃色外套的女人,哦不,應該說是女孩子。

那女孩子二十出頭,長得挺清秀的,笑起來很甜美的樣子,聲音也甜甜的。

吳世襄並沒有開口打招呼,只是淡淡漠漠地朝他們點頭,然後就要去抱樂樂回東樓去。

吳老爺子微微擰眉,“這是林總的女兒若語,你們認識一下。”

吳世襄這才轉頭看著那女孩子半晌,那女孩子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臉頰微微發紅。

林泰來的妻子程穎連忙推了林若語一把,“楞著幹什麽啊,趕緊和吳總打招呼啊!”

林若語這才回過神來,對著吳世襄甜甜一笑,“吳總——”

吳世襄這才收回打量的目光,輕輕地點了點頭,“若語長大了啊,我都認不出來了。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還記得嗎?”

林若語微微一怔,隨即輕輕地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原來,吳世襄和林若語的堂哥是初中同學,曾經去林家玩過,那時候林若語還是個蹣跚學步的兒童。

其實,兩個人也就差了十歲而已,可是這麽一說,頓時就搞得好像吳世襄是長輩了。

程穎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才對吳老爺子道,“都這麽多年了,沒想到吳總竟然還認得出我們若語,也算是挺有緣的啊,呵呵。”

吳老爺子笑了笑,對吳世襄道,“你坐下陪客人說說話。”

吳世襄自然知道吳老爺子的用意,乖乖坐下了,只是一坐下就對坐在旁邊玩小汽車的樂樂道,“樂樂,到爹地這裏來!”

樂樂連忙抱著小汽車高興地跑了過來,偎在吳世襄身邊,甜甜地笑了笑,“爹地,今天來了很多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還有漂亮姐姐哦。”

吳世襄低頭一臉憐愛地看著樂樂,“哦?還有漂亮姐姐啊?那樂樂喜不喜歡?”

“喜歡——”樂樂高興地點了點頭。

吳世襄勾了勾唇角,“那樂樂是更喜歡媽咪還是更喜歡漂亮姐姐?”

“當然是喜歡媽咪啦!”樂樂挺著胸脯,說得理所當然,“樂樂最愛媽咪了!”

吳世襄聽了,低低地笑了一聲,俯身在樂樂臉上額上親了一下,樂樂高興地笑了,也親了吳世襄一下,“樂樂也最愛爹地!”

一旁,林泰來一家靜靜地看著,神色多少有些異樣……

送走客人後,吳老爺子才吩咐昭平道,“準備吃晚飯了,這會兒如果還有客人來,就說我今天累了一天,已經休息了。”

昭平領命,連忙出去給門房傳達吳老爺子的指令了。

龍勝集團是清江市最強的集團,平時都有很多人排著隊想要來攀關系,更何況是過年?因此,今天一整天,來的人那是不計其數。

偏偏吳老爺子又是愛熱鬧的人,再加上大過年的,人家要來拜年,總不能不讓人家進來吧?因此,吳老爺子接了一波又一波的客,確實也是累了。

看到吳老爺子一臉疲憊的樣子,吳世襄不覺暗暗慶幸自己和孫啟揚他們一起“躲”出去了,省得和這些人周旋。

吳老爺子上樓休息後,華姨便吩咐阿姨把飯菜端上來,看到吳世襄坐在沙發上看著樂樂玩,華姨便走過來坐下,“你知道嗎?今天好多父母帶著自家閨女來了。”

吳世襄沒有說什麽,只是輕輕地勾了勾唇角。

華姨也忍不住笑了一下,“這些人,安的什麽心啊。你這才剛離婚……剛和以心分開呢,他們就迫不及待想把女兒送到老爺子跟前了。”

吳世襄想了想,才緩緩道,“爺爺有特別喜歡的嗎?”

華姨輕輕地搖了搖頭,“說特別喜歡也沒有,只不過,剛剛林家那家人,老爺子倒多留他們坐了一會兒。”

吳世襄沒有說什麽,只是眸色漸漸有些幽深。

華姨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才低低道,“怎麽?還是沒有以心的消息嗎?”

吳世襄沒有說什麽,起身走到樂樂身邊,陪樂樂玩變形金剛了。

華姨坐在沙發上看著他有些落寞的背影,沒有說什麽,只是暗暗地嘆了一口氣,眼眶有些發紅。

……

而那邊,黎初明掛了電話後就陷入了沈思。

想了許久,他仍然摸不透吳世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不覺暗暗苦笑——也是,他們這些有錢人的想法,他要是想得透,那他也可以成為有錢人了!

也許,對吳世襄來說,安以心只是他生命中無數女人中的一個,根本就無足輕重。離了婚,他很快就可以再找一個更年輕更漂亮的了,又不會有什麽損失。

想了想,他又掏出手機來給安以心打電話,準確地說,不是給安以心打電話,而是往某個電話號碼打電話。

今天早上,安以心就是用這個電話號碼給他父母打電話拜年的,他知道後就趕緊打了過去,誰知道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就在黎初明幾乎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那電話卻被人接了起來,他心中一陣狂喜,連忙道,“以心,是你嗎?”

電話那頭的人沈吟了半晌,黎初明立馬就更加確定了,“以心,我知道是你。”

又沈吟了半晌,那邊終於傳來安以心低低的聲音,“是我。”

黎初明心裏頓時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可是下一秒就是訓斥了,“你怎麽這麽久都不和我們聯系?你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嗎?!”

“放心吧——”電話那頭,安以心笑了笑,“我玩得很開心呢。”

黎初明低低地嘆了一口氣,這才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沒那麽快——”安以心請笑道,“接下來我打算去南美洲玩。”

“還玩?!”黎初明不覺擰眉,“你已經玩得夠久的了!再不回來,樂樂都快忘記你了。”

安以心又沈默了半晌,聲音益發低沈了起來,“我……”,可是突然又說不出話來了,於是沈默。

沈默了半晌,她才又低低道,“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什麽事?”

“我爸媽留下的那套房子,吳老爺子已經給我了,我想重新裝修一下,可是沒空,你可不可以幫我?”

這種小事,黎初明自然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這才掛斷電話。

第二天,安以心就買了飛往秘魯的機票,先去利馬玩了半個月,然後才去馬丘比丘,就在她準備去帕恰卡馬克遺址的時候,收到了幼兒園艾老師的微信。

艾老師說,樂樂生病了,不是普通的感冒,而是肺炎,已經一連三天沒來幼兒園了,安以心的心不覺拎了起來,連忙讓艾老師幫忙再好好打聽打聽。

第二天,艾老師發信息過來,說樂樂的肺炎加重導致休克,這會兒正在重癥病房裏觀察。

安以心一聽,立馬買了回國的機票。

一路上,她坐立難安,一顆心仿佛被放在火上烤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再加上在飛機上沒有信號,她幾乎沒有崩潰。

二十三個小時,她一直睜著眼睛,不曾閉眼。

一下飛機,她就直奔醫院。到了醫院,她又直奔重癥病房。走到重癥病房門口,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吳世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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