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這個清晨，許佑暖來學校格外的早。

封左從遠處就看到了許佑暖筆直地站在校門口東張西望，發現自己以後，她就不四處亂看了，註視著自己走過來，雙眼放光。

封左低頭難掩笑意，禁不住加快步伐。

“生日快樂。”許佑暖見他過來，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他，“摩羯天蠍是一家。”

封左定睛一看，是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子，他接過去隨意地翻了幾下。

“日記本啊。”封左嘴角一勾，合上本子。

“你回去再看，現在看我害羞。”許佑暖笑著挑了下眉毛。

“我不過生日的，怎麽知道日期的？”封左聽話地把本子放到風衣兜裏，摸了摸許佑暖的頭發。

“嘁，好歹在一起時間不短了，我還能沒看過你的身份證？”許佑暖不屑地撇了撇嘴。

“什麽時候看上我的。”封左摸了摸口袋裏的本子。

“大一下學期，有次見你打完籃球坐在那裏喝水，看見你的側臉就無法自拔了，主要看氣質，你知不知道你獨自一人時候多麽打動我！”許佑暖臉上止不住的迷妹笑。

“膚淺。”封左雙手插兜，自顧自的地往前走。

“嘁。”許佑暖撇了撇嘴，快步跟上挽住封左的胳膊。

封左低頭瞄了眼臂彎的胳膊，挑了下眉。

“你發現了嗎，我不愛牽手。”許佑暖用力摟了摟他的胳膊。

“是，別的女生都愛牽著對象晃啊晃，你不喜歡。”封左了然地歪了下頭。

“不太喜歡，從小就不習慣別人碰我的手。”

“那就不牽手，多女生啊，不適合咱們帥氣的許哥哥。”封左打趣道，眸光一閃，“這樣挽著挺好的。”

感覺到自己的胸前有只胳膊在輕蹭，許佑暖微微瞇著眼意味深長地盯著若無其事的某人，“是挺好的啊？”

“那當然。”封左暫停調戲的動作，正兒八經地帶著自己的小姑娘往前走。

兩人到教室剛坐下不久，許佑暖隨意地回了下頭，真是有感應。

“呀。”她驚喜得瞪著眼前的人說不出話。

黃河比立冬來得早。

“嘁，今非昔比啊。”黃河搖著頭調侃面前的一對，“我的位置被取代了。”

“大黃來這邊！”賀凡熱情誇張地對著黃河招手然後指了指自己旁邊的空位。

“......”黃河無語地嘴角抽搐，“全是戲，我明明就已經站在你這邊了。而且，我也沒別的地方坐了啊。”

“嘿嘿，我這不是熱烈歡迎嗎，讓你顯得不那麽落魄。”賀凡心滿意足地盯著黃河坐下。

許佑暖回頭，“你的身體沒事了吧。嘿嘿，你就坐那裏吧。”

“沒事沒事全好了。”黃河歪歪頭甜笑，“處的不錯啊。”

封左聞言側頭，向黃河愉悅地挑了挑眉。

中午放學回家，許佑暖剛邁進家門就感覺氣氛不對了。

父母若無其事地坐在飯桌前，見她回來了，開始動筷。

平靜無比，但是感覺空氣都是冷凝的。

到底怎麽了，許佑暖一直在回想哪裏又惹到父母了。

她洗完手，有些心慌地坐下，拿起筷子。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總覺得要發生什麽。

食如嚼蠟，許佑暖埋頭快速地解決著碗裏的米飯，嘴裏的飯菜一點味道都嘗不出來。

等到妹妹吃完回到臥室，許佑暖緩緩放下筷子。

起身，剛要走回臥室。

“許佑暖。”許爸爸在身後叫住她，臉上滿滿的嚴肅。

許佑暖定在原地，慌張地回頭。

“我和你爸爸去學校找你張叔調了監控，還有你桌子上的課本上胡寫的什麽？”許佑暖媽媽臉上的怒氣慢慢湧現。

果然，預感成真，許佑暖認命，暗自咬牙，沈默不語。

“你才多大，腦子裏都在幹什麽，學習沒學，就會瞎搞。”

“你看看別人家的孩子，你凈會給我們丟臉，小女孩家家不自愛。”

“我從小教育你要爭氣要優秀，結果呢，墮落不成器，越來越廢物，破罐子破摔。”

“......我命令你必須和那個男生分開，不許再來往......我會找你張叔把你調到另一個班，再讓我發現你不學無術，我就打斷你的腿......”

許佑暖騎著電動車飛快地穿梭在寒風中，她媽媽尖銳地責罵聲還回蕩在耳朵和腦海裏，連犀利地風聲都驅趕不走那些雜亂。

大腦一片空白，怎麽辦？

剛到學校停下車，轉身就看到封左正往這邊走過來。

她想假裝什麽事都沒有，但是慌亂和難過怎麽都壓不住。

“怎麽了？”

封左清朗的聲音響起，大手蓋在她的頭上。

“封左。”許佑暖可憐巴巴擡眼，糾結地咬著下唇。

“乖，說吧。”封左摸了摸她的下巴，示意她松開嘴唇。

許佑暖抱住封左，在他懷裏悶聲說：“我們被我爸媽發現了......”

“嗯。”封左眼光一頓，鎮定地拍了拍她的背，等她說下去。

懷裏人並沒有說下去，過了一會，她的身體開始微微顫動。

封左心疼地皺眉，安慰的話全部哽在喉嚨。

“我不想和你分開......怎麽辦......”許佑暖無助地低喃，聲音哽咽。

早戀這回事真的不是什麽好事，在一起不算對，分開也不算對，怎麽處理都不會對到哪裏去。

封左內心也是亂成一團麻。

封左摟著許佑暖站在停車的地方，安靜地等待許佑暖平定情緒。

“乖，先聽爸媽的，咱們先把高考搞定。”他看著許佑暖慢慢探出頭來，眼睛紅紅的。

“他們要讓我調班和你分開。”許佑暖說完又要垂眸欲哭，剎不住閘的感覺。

“不會的，我會處理好的，你不會調走的。”封左摟著許佑暖往教學樓走去。

“我知道他們有多激進。”許佑暖想起監控，後怕地脫離封左的懷抱。

“我會處理好的，你要做的就是安心學習，什麽都別想了。”封左目視前方，“要記住，我們不是什麽言情劇的男女主，我們也不可能為了愛情抗爭什麽，我們只能先好好努力。”

封左極力地穩定許佑暖的情緒，加強她努力的決心，現在這個時候是關鍵的時刻了，距離高考沒有幾個月了。

不能讓紛紛擾擾的意外阻撓許佑暖學習的情緒和信心。

這天晚上放學之後，封左直接回家了。

“封左。”封諶拿起亡妻生前放到玻璃架上的鐲子，拇指摩挲著仿佛可以再感受到紀橙的溫度，“從你出生，你媽媽就說過我們不會決定你所有的選擇。”

封左把目光放到白潤的玉鐲上，微微失神，媽媽把玉鐲放到那個地方以後在無人挪動過。

“你上高中我就利用所有關系給你一個好學校，即將高考了，我給你想辦法調到了一個好的班級裏。”封諶小心翼翼地把玉鐲放下，認真地看著封左。

“你這次的決定，我依然不幹涉，爸爸會一直在背後支持你的。”兒子那雙深邃的眼睛是整張臉最出彩的，也是最像紀橙的，封諶的聲音厚重有力，“只要你敢擔當，只要你越來越強大。”

“我會的。”封左低垂著眼，不好意思把感動之情溢出眼睛，“雖然從小你就說我們很鐵，但是我還是想說一聲，謝謝。”

“呵。”封諶大氣地笑了一聲，踱著步子走回沙發坐下，“我最了解自己兒子的實力，你的路由你決定，我相信你能走好。”

“那你直接給幹爸打個電話，然後就不用麻煩去學校了，我自己辦理就好。”封左走過去，給父親倒茶。

“好。”封諶端起茶喝了一口，頓了頓，“你要和那個姑娘說好啊。”

“她叫許佑暖，以後永遠不會變。”封左鄭重地說出姑娘的名字，站起身。

封諶看著兒子挺拔有力的身姿，心中倍感欣慰。

“封左，‘封紀’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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