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平。

楊總知道自己和葉澤雲相識的事，她尷尬地想躲開，特意低著腦袋緊跟上前面的人群。

“小蘇。”結果楊瑞平竟叫住了自己。

蘇雅望躡躡地挪過去：“楊總。”

“你怎麽來了？”楊瑞平驚奇地看著她，怪道：“葉總昨晚給我打電話，給你請了半個月的假。”

什麽？蘇雅望瞪大眼。好像昨天葉澤雲是說過讓她別上班……

“葉總沒告訴你麽？”

蘇雅望咬唇，朝楊瑞平鞠躬道：“謝謝楊總，我不用請假，我去上班了。”

“哎你等等，”楊瑞平急著說，“你今天臉色很差，還是別上班了。”

蘇雅望想了想，才說：“那我請一天吧。”她確實需要好好補眠。

……

早上大家都去上班了，整棟樓都很安靜。

蘇雅望坐電梯升到11層，又慢慢地往家走。“噠噠噠……”燈光隨著腳步聲陸續亮起。

她的目光掃到離她家不遠處的紙箱，整個人頓時僵住。

當她停下來，另一種聲音在靜謐的空間放大。

“你老實交代……”是葉澤雲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來。

蘇雅望走過去，果然看見了葉澤雲。

他拎著洋洋的衣領，而洋洋蹬著腿，在他手下使勁掙紮。

“說，你媽媽人在哪裏？”葉澤雲不耐煩地問。

這是……怎麽回事？

蘇雅望看著洋洋臉色由紅轉白，心裏動了動：“葉澤雲，你別欺負孩子！”

“蘇雅望？”葉澤雲一楞。

洋洋趁機用力咬他的手。

葉澤雲“嘶”了一聲，手松開了。洋洋腳剛沾地，便轉身飛快地往樓下跑。

“他就是放紙箱的人！”葉澤雲立馬追去。

而蘇雅望呆在原地。

“嘭！”樓下忽然傳來重響，似重物落地的聲音。

她往下走了幾步，見到下一層的轉角撒了許多血。洋洋躺在地上，終於不跑了。

24 我不在乎

葉澤雲看起來也被嚇到了，站在樓梯上看著不遠處的洋洋，幾秒後才想到打120。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葉澤雲跟著醫生上了車，剛坐下，卻見蘇雅望也上來了。

“你回去休息！”

蘇雅望搖頭：“萬一洋洋失血過多……”她也是RH陰性血，有她在，至少不用擔心獻血的問題。

“就你現在這精神，抽點血就要暈了。”

明明是句關心的話，可蘇雅望聽了，忽然奇特地扯了扯嘴角。

“葉總大概是忘了，上次我給他獻血的時候，還懷著孕呢。”

“蘇雅望……”葉澤雲僵硬地收回要去拉她的手，放在膝蓋上。那骨節分明的手有些無所適從，手背上因用力凸起一根根青筋。

半晌，他低聲嘆息，“你不是說，你不在乎過去了麽？”

“對啊，我是不那麽在乎，愛錯人而已，不過有時候想起那些事，想起死在我肚子裏的孩子，又覺得不值。”

所以，其實還是在乎的，為以前的蘇雅望不值，也恨當年的葉澤雲絕情。他聽出這一層意思，想辯駁，卻又說不出話來。

最後只有沈默。

到了醫院，見著洋洋進手術室後，葉澤雲便去了抽血室。

蘇雅望已經抽完血出來了。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吸著牛奶，時不時左顧右盼地探頭看走廊，似乎是在等人。

然而葉澤雲一過去，她便立刻將腦袋扭向了另一邊。

“蘇雅望，”葉澤雲柔柔地叫她一聲，坐到她身邊，“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暈不暈？”

蘇雅望往旁邊挪了點位置，淡淡地說：“我沒事，多謝葉總關心。”

葉澤雲被她不冷不熱的態度刺了下，閉閉眼又恢覆了平靜：“你放心，洋洋已經被我控制住，至於安玲，找人的事也有了眉目，以後不會有人給你寄奇怪的東西了。”

“哦。”

“蘇雅望！”葉澤雲有生以來感受到的所有無奈與絕望，都來自於眼前的這個女人。第一次，是得知她死去，第二次便是現在。原來熱臉貼冷屁股就是這種滋味……

而蘇雅望終於回頭正眼看了他幾秒，低聲地笑：“葉總生氣了麽？要打人了麽？”

“蘇雅望，我永遠不會再傷害你了！我發誓……”葉澤雲急切道。

“葉澤雲！”蘇雅望打斷他的話，她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似要看進他的心裏，但嘴上說出的話卻是決裂，“你現在想要我，只不過是因為得不到了……這麽多年，愛也愛過，恨也恨過，就到此為止吧。以後，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會有我的人生……”

她說話的語氣平淡，卻沒有像前幾天那樣疏離，而是真真正正的心裏話。

“沒有我的人生，你就會幸福了麽？”葉澤雲喃喃。

蘇雅望不解地眨了下眼睛，他的聲音太輕，她壓根沒聽清，只見到上下兩瓣薄唇動了動。

不過下一秒，她的註意力被走廊上王思齊的聲音給引走。

“雅望！”王思齊向這邊走來，看見葉澤雲時腳步一滯，緊接著更加快了速度。

“思齊。”蘇雅望眼睛一亮。

她等的人是王思齊……

葉澤雲看見她順手將手裏喝完的牛奶盒往垃圾桶一扔，而後彎著的膝蓋挺直，起身朝王思齊走去。

似乎才意識到，他擡手捂著眼睛，擋住裏面浸潤的水珠。他徹底地失去她了……

25 生日快樂

之後，果然如葉澤雲所說，蘇雅望的家門口再沒出現過奇怪的東西。

她也沒看見過葉澤雲。

幾天後聽同事八卦，才知道他已經回了a市。

“小蘇，你不知道葉總回去了麽？”

蘇雅望聳肩，裝作不在意地笑道：“我怎麽會知道這種事？”

“不會吧？小蘇，你和葉總以前不是認識麽？”一個同事問。

“咳咳，總裁辦傳出來的消息，說葉總投資我們公司，全是為了小蘇啊。”另一個激動地誇張道，“小蘇不是和葉總一個城市的麽。”

“那王醫生怎麽辦？我覺得王醫生和小蘇很配啊！”

“……”蘇雅望聽著只覺得無奈，“你們別開玩笑了。”

“一個醫生，一個總裁，小蘇深藏不露啊。”

“我哪有什麽可藏的？”

不過，八卦重要的是新奇和有趣，哪有人破案似的對比著真相。沒人真覺得蘇雅望會和葉總扯上關系，但大家玩笑開的卻是順嘴。

最後蘇雅望含糊其辭，只說以前合作過一次。

至於為了她才投資，怎麽可能？別人不了解葉澤雲，她卻是再知道不過，葉澤雲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商人，商人重利，他當年跟自己結婚，不是因為要對她負責，而是當年的那個緋聞造成了葉氏公司股價的動蕩。

葉澤雲不常來b市，就算公司接洽也都是方特助出面，所以同事們對這個八卦的熱度也慢慢下去了。

生活似乎恢覆了平靜。

不過有一次，王思齊值班，打電話給蘇雅望說路上小心。

蘇雅望正走去車站，笑著搖頭說他太多心，而且自己二十六了，又不是小孩子。

許是立了個flag，她剛收了手機，忽然拐角竄出一個人，飛快地搶了她手裏拎著的包。

“啊，小偷！”

蘇雅望呆楞，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地追上去。那包裏還有錢包呢。

可那小偷早跑遠了。她氣喘籲籲地急跑一段，沒看見小偷的身影，於是停在街口無措地四處轉頭。

這時，一個休閑裝打扮的女人從不遠處跑過來。

“給，你的包。”

“謝謝，謝謝你！”蘇雅望感動。

“沒事，剛好碰上。”女人擡手一指不遠處的廣場，“我哥等我呢，我走了。”

蘇雅望看去，果然那邊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身強力壯，看起來就是練過功夫的。

女人告別蘇雅望離去，蘇雅望又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剛想走，卻見那對兄妹走向廣場邊一輛黑色的車。

那車並不顯眼，大眾化的寶馬，後座的車窗只開了一小半，又加上外面一男一女擋著，她看不見裏面的人，但心裏卻徒然一咯噔。

不知為什麽，總是有些揣測，但不能深思，又覺得只是一廂情願。

後來，又有一次奇怪的事。六月二十四日，是蘇雅望的生日。

一大早，蘇雅望剛進辦公室，就見同事們圍著她的工位在嘰嘰喳喳。

“怎麽了？”她問。

“小蘇，原來今天是你生日啊。”

“生日快樂！”

蘇雅望疑惑，她們怎麽知道自己生日？不過，看著那張張友善的笑臉，她也不禁感動：“謝謝大家。”

結婚之後，她的生日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後來出國後倒是有王思齊每年都會飛過來陪她，但是，終究沒有遇上過這麽多人祝福她的情況。

感覺被很多人在乎，感覺自己是團隊裏的一份子，很溫暖。

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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