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焦急地下車，大聲吼：“住手！你們住手！”

這番劇烈的動靜已經引起了門口下班的同事的註意。她能猜到，明天上班，必然又是一個八卦。

她下意識地拉住王思齊，可下一秒，葉澤雲的拳頭直面王思齊的臉！

千鈞一刻之際，蘇雅望直接上前一步擋在了王思齊身前。

拳頭越來越近。

她閉上眼，卻沒感覺到被揍的疼痛。

睜開眼睛，只見葉澤雲的拳頭就停在眼前幾厘米的地方。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頹然下垂。

“你……你們……”葉澤雲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而後定在了蘇雅望抓著王思齊胳膊的手上。

蘇雅望會意，手指動了動，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身子湊近王思齊，雙手交叉著抱住他的胳膊，脆聲道：“不許對我男朋友動手！”

聞言，葉澤雲痛苦地皺緊了眉。

而王思齊卻是雙眼一亮。

他知道蘇雅望說的只是臨時起意的借口，但若是假戲真做呢？

“葉澤雲，蘇雅望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希望你以後不要打擾她了。”王思齊堅定地說。

“所以，”葉澤雲一字一頓地對蘇雅望說，“你愛上他了？”

19 噩夢來襲

“對！”蘇雅望攥緊手。王思齊體貼地拍拍她的手，無聲地支持她。

葉澤雲忽然笑了：“好，很好……”是他醒悟得太遲了麽？他笑聲悲涼。

不知為什麽，明明是張笑臉，蘇雅望卻莫名地覺得難過。

她剛上車便軟了身子。

心裏空落落的，腦海裏卻滿滿都是葉澤雲的笑聲。

“你沒事吧？”王思齊關切地問。

“沒事，謝謝你。”蘇雅望輕輕搖頭。

她的臉上神情疲憊，王思齊心疼，揉了揉她的腦袋，玩笑道：“我可是我們醫院的外科一把刀，有誰敢欺負你，就讓他嘗嘗我手下的手術刀！”

蘇雅望聞言終於露出笑容。

“還是王大醫生厲害。”她推了一把王思齊，“快開車，餓死了。”

沒想到，王思齊突然發疼地“嘶”了一聲。

“你怎麽了？”蘇雅望被嚇到，小心翼翼地伸手卷起了王思齊的袖子。

那手肘處，竟有一片淤青。

“你……” 她眼眶泛紅，頓時說不出話來。

反倒是王思齊淡定地安慰道：“只是看著嚇人，塗一塗化瘀膏就好了。”

“嗯，我幫你塗。”

後備箱裏就有醫藥箱。蘇雅望下車去拿，轉頭看見葉澤雲倚著門口的柱子，垂頭捂著膝蓋，久久沒有動。

他也受傷了麽？她心裏一抽，又立刻搖走了擔憂與痛，快步拿到醫藥箱上了車。

……

因為王思齊受傷，蘇雅望在他家簡單地做了三菜一湯。兩人一起吃了飯，她才上樓。

樓道裏的燈是聲控的暖色調黃光，她慢慢走向房間，燈亮起來，照出門口擺著的一個方方正正的紙箱。

紙箱不過十厘米大小，沒有寄件人，只在最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蘇雅望收”這四個字。

自己最近沒有買過東西，而且這箱子看起來也不像是正常的快遞。

蘇雅望遲疑了下，還是彎腰撿起箱子進了門。

她拿出剪刀剪開了裹在外面的膠帶，這時，紙箱裏漏出一張照片。

照片背景暗沈，以黑色和暗黃為主，偶爾露出的一抹白更是顯出一股慘敗的氣息。白色的手術刀，奇形怪狀的胎體，扭曲的黑暗……

蘇雅望手一抖，更多的照片從箱子裏倒出來，紛紛揚揚地灑落在她眼前。無一例外的，十來張照片都是各種各樣的死胎，有些成型了的，有些甚至還沒成型，但都失去了生命。

她終於忍不住幹嘔，跌跌撞撞地沖進了衛生間。

五年前模糊的噩夢突然有了具體的影像。那個在她夢裏看不清臉的孩子長出了空洞的五官，搖著長短不一的手臂踉踉蹌蹌地朝她跑來。

蘇雅望一晚上沒睡。

第二天天剛亮，她起身去廚房倒水，又路過了那疊照片。

它們靜靜地躺在地上，像是蟄伏的怪獸。

蘇雅望忍著惡心，將照片胡亂地塞回箱子裏，回房間披了件外套拿著箱子下樓。

樓下有一個垃圾房。

她直接將箱子拋了進去。

“蘇……雅望？”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20 難得安寧

蘇雅望轉過身，看見葉澤雲從車邊慢吞吞地過來。

她從來沒見過他狼狽的樣子。可是，此時的葉澤雲黑發淩亂，昨天那件手工定制的昂貴西裝，此時卻是皺巴巴的，全身上下帶著一股頹廢。

當年她和葉澤雲結婚，根本沒多少人知道所謂的葉夫人的模樣，也很少有人知道她流產的事。

眼前的人算是知情的一個，但她下意識地確信照片不是葉澤雲寄的。即使他霸道冷漠，傷害了她無數次，卻從不屑做這種暗戳戳的事。

不過，這一切都太巧了。她最近剛剛碰上葉澤雲，就收到了恐怖照片。

而在蘇雅望打量葉澤雲的同時，葉澤雲也在看著她。

“你沒睡好？”她臉上的黑眼圈很重。

蘇雅望原本是應該不理他閃身走人的，可現在她不敢一個人回到靜謐的房間，只想找一個人說說話。而奇怪的，她在他身邊竟感到一陣安寧。

小嘴張了又張，她啞聲道：“做了噩夢。”

葉澤雲抖了抖唇，眼神覆雜：“是因為我麽？”

“不是。”

蘇雅望說。

兩人相對無言。

漸漸的，蘇雅望在他幽深的黑眸中落敗。

“你怎麽會在這裏？”

“想你。”葉澤雲頓了一下，見她並沒有露出明顯的厭惡，接著說，“現在時間還早，我送你回去休息。”

回去？“不……不回去……”蘇雅望一想到昨晚家門口的那個箱子，便覺得渾身發毛。

“那去我車上坐坐吧。”

蘇雅望遲疑幾秒，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她上車之後沒一會兒就靠在背墊上睡著了。

葉澤雲說著“你是不是心裏有事”，轉頭看見她閉眼輕輕呼吸的模樣入了神。她應該是困極了，也累極了，深陷的眼窩裏是青黑的疲倦，眉宇間是不經意便皺起的弧度。

你做了什麽噩夢？你為什麽心煩？葉澤雲動作很輕很輕地撫上蘇雅望的臉，緩緩地摸了摸。柔軟的觸感就像是一塊吸鐵石，讓他的手流連忘返。

從臉頰滑到鼻尖，從鼻尖移到眉心，他頓了頓，兩指在她眉心揉了揉，輕輕地撥開那皺起的眉。

蘇雅望蹭了蹭他的手，似乎有些難受，腦袋一歪靠在他的肩上。

葉澤雲頓時一動都不敢動，她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脖頸上，幾根頭發絲細細地撩動他的皮膚……

“呃……”葉澤雲深深吸一口氣，無奈地發覺自己身下起了反應。

但看著她難得祥和安靜的睡顏，他只能拼命默念著金融市場交易原則。

車裏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葉澤雲皺眉，立刻拿出手機掛了電話。

可是下一刻，手機又響了。蘇雅望被驚醒，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茫然和無措。她的目光悠悠地掃過車裏，停在葉澤雲不悅的神情中。

她不禁難堪地咬了咬下唇，一張小臉變得蒼白。說好要保持距離的，可是對方僅僅是釋放了一點善意，自己就不要臉地貼了上去。

難怪會被他看不起……

“那個……耽誤你了……”蘇雅望濡濡嘴，“是誰的電話？”

“小方打來的，你還困不困？”

剛才她睡時的氣氛有多和諧，現在醒來時就有多尷尬。葉澤雲現在簡直想把方特助扔到某個無信號無wifi的山區，好好的氣氛全讓他的電話毀了。

蘇雅望連連搖頭：“我回去了，你去忙吧。”說完，快速地下車奔回了樓裏。

“你……”

葉澤雲未完的話被拋在身後。他黑沈的眼裏似醞釀著風暴，接通電話冷聲道：“什麽事？”

“葉總，”方特助打了個寒顫，“監獄那邊來電話，安玲跑了。”

21 精神不濟

蘇雅望回房間剛換好衣服，便聽到了門鈴聲。

她動作頓了頓，看見門外是王思齊才放松下來。除了醫院值班，王思齊每天都會接她上班。

“等我下，我洗個臉。”

“你今天起遲了？”王思齊熟稔地在沙發坐下，還頗有些驚訝，“到了時間你還沒下來，所以我上來看看。”

“嗯……嗯嗯！”蘇雅望欲言又止，只得胡亂地點了點頭。

收拾好自己，吃完早餐後出發，時間有些緊了。

王思齊去地下車庫開車，而蘇雅望便去小區門口等。

她走到樓下時特意往剛才葉澤雲停車的車位瞄了眼，見那裏空蕩蕩的，眨眨眼楞了一下。

一時心裏也說不清什麽感覺，有些澀澀的，有些失落，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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