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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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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的後半部分有bug重寫了,記得先去刷新看一下呀。

53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案情都沒有什麽進展。

韓松派人去找另一只貓但沒有找到, 受傷的貓被瘦猴抱走,陳不周和諸彎彎被“請”出房間。

因為人手不足, 韓松他們還沒來得及檢查這幾個嫌疑人的房間,所以一開始就禁止了所有人的回房。這次讓他們進來也是因為貓的原因才破了例,貓的事情處理完, 當然就不允許他們再待在裏面。

出門前,陳不周看著被他丟在床頭卻拿不到手的那包煙, 煩躁地嘖了一聲。

諸彎彎站在臥室門口, 看著緊關的房門,跟陳不周說:“他們連鑰匙都收走了。”

她的聲音有點不對,陳不周側頭看了她一眼。

她正少見地板著臉, 咬著後牙,目光沈沈。

陳不周輕輕搖了下頭。

“這算什麽啊, ”他聊地插兜踢了踢門板, 沒所謂, “我們連小黑屋都蹲過了。”

說著,他扭頭瞥她,隨手用手指挑了下她的下巴, “又什麽呆呢。”

看到她被他的動作嚇得眼睛圓起來, 他收回手、靠著墻嘆氣, “幸虧劉敘不在這兒,要是親眼看到我被趕出門連包煙都拿不到,他能把肚子笑炸了。”

想到他說的, 諸彎彎的眼睛頓時彎起來,低著頭腳尖對腳尖,抿著嘴角偷偷忍笑。

陳不周一看她笑,眉頭馬上就皺起來。

他脾氣壞著伸手捏住她的臉:“笑什麽笑?!你哪來的臉笑?!

諸彎彎:Σ( ° △°|||)︴?!!!!!!!!

沒等諸彎彎反應過來,陳不周就不耐煩地開始訓她,手都不松:“本來每個組的配合方式就是不一樣。咱們組是每個人做每個人的事兒,到時候信息匯總、再一起做討論,但他們是以組長為中心,所有人都按組長的吩咐做,所以韓松這麽嚴謹、不敢有一點兒疏忽再正常不過了。何況你提的那點發現……你還覺得你說得挺重要的是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你還以為我們在熊貓市總局裏?”

雖然對韓松有了抵觸,但陳不周的話,她還是能聽進去的。

諸彎彎的腦袋越發耷拉了下去。

看她這樣,陳不周的語氣也稍微放緩了點。他松開手,變回了原來懶洋洋的腔調。

“海鷗市分局的破案率不比我們差多少,韓松對線索的敏感度也絕對比你高,他不會憑自己的喜好做判斷。這你也知道吧?”

她當然知道,所以她幾小時前向陳不周介紹韓松的時候就說了,作為重案組的組長,韓松非常優秀。真的非常優秀。

鐵面、嚴謹、雷厲風行,手下的部下也都與他高度配合,如果說陳程率領的熊貓市刑偵總局重案一組是最鋒銳的出鞘利劍,那韓松所率領的海鷗市刑偵分局重案組就是最堅硬的磐石巨盾,他們共同守護著國家。

是啊,他們的目的明明一樣,都只是抓住兇手、讓死者瞑目,有什麽可置氣的呢?

想到這些,諸彎彎心裏的煩悶開始慢慢消失了。

靜下心想想,就像陳不周說的,韓松不重視她的發現,也不是沒有道理。她的發現雖然是真的,但是確實不夠嚴謹,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場,很有可能就是在給韓松添麻煩。

這個毛病跟了她好久了。

以前在一組,就算她說出的發現不嚴謹或沒有用,但所有人都相信她說的是真的,所以不僅不會對她提意見,而且還會認真地就她提出的發現進行調查,如果她的發現不嚴謹、那就把它查得嚴謹,如果她的發現沒有用、那就不去用。

甚至當其他組的人提到這點時,還被陸渺用“管它有用沒用,至少她能記起來,你有本事你也記一個啊”懟了……

被他們這樣保護著,慢慢地,她就更加不註意。

這種情況愈演愈烈,直到今天,她遇到了並不那麽相信她記憶的韓松,她的這個毛病才終於暴露了出來。也就是今天,她才意識到,她的這個毛病究竟有多大可怕,她竟然在說出她記憶的同時,還加進了自己的想法。

在她的記憶裏,有的明明只是“8點48分賀雨晴抱走晴那只貓”和“10點03分那只已經受傷的貓進了我的房間”,可在她過度想證明自己想法的時候,卻變成了“這只貓從8點48分被賀雨晴抱走後,直到10點03分才受著傷跑到我們的房間”。

她竟然用了“直到”!

她知道的只是兩個時間點的事情,她卻為了爭一口氣,為了讓自己的猜想成立,硬生生把它扭曲成了整個時段的事!

諸彎彎背脊發涼。

這是她絕對不能做的事,唯獨她、絕對不能做。

她怎麽能這麽說?

這比她平時在一組時還要不負責!

因為韓松不相信她、所以她著急了?口不擇言?

不是這樣……

諸彎彎閉上眼。

她會這麽輕率而反常,只是因為韓松他們是分局的人。

而她,她是刑偵總局重案一組的特聘顧問。

刑偵總局、重案一組、特聘顧問,隨便一個頭銜拿出去,都鍍著金光。

哪怕她羞於承認,但在面對分局的人時,她的心底難道就沒有一點虛榮嗎?

我是總局的人,總局的人是可以直接插手分局案件的。

我比你們都要強。

你們應該認真調查我說的發現啊。

你們怎麽能不聽我的說的呢?

……

差勁透了。

在韓松的眼裏,甚至在分局的這些探員眼裏,她也一直擺著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吧。

因為有著超出常人的能力而驕傲,因為自己從不犯錯而自滿,這些不易察覺的毛病像病菌一樣在暗處滋生,讓她整個人都變得膨脹。

還好,今天,警鐘敲響。

正是因為她的記憶力比平常人更強,正是因為一組的夥伴相信她的記憶,她才更要嚴謹,說出的每一個發現、每一條線索都必須要是現實。

而作為刑偵局的一員,在破案時,更不應該混進個人的情緒。

更何況,她發現的這些碎片確實用處不大。它們只是碎片,根本拼湊不起來,也得不出任何一條對案情有幫助的準確線索。韓松他所做的事情,並沒有任何的錯誤。

想到這裏,諸彎彎心裏的不舒服徹底沒有了。

她眼神清亮地看向扭頭望著外面的陳不周。

陳不周註意到了她的目光,懶洋洋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別不服氣,光賭氣想著要證實自己才是破案的大忌。”

諸彎彎又想笑了。

如果現在在她旁邊的是陸渺,他肯定會安慰她“你別理老韓,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我罩著你”。

而陳不周卻絕對不會這麽說。

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因為她從出生就沒了媽媽,她身邊的所有人都盡量遷就她、哄著她,只有陳不周不一樣。他會不動聲色地幫她出氣,也會暗地裏幫她做很多事情,但對卻從來都不告訴她,藏著掖著,好像被她發現自己在對她好是件很丟人的事情。但等到該嘲笑她的時候、該教訓她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會對她留情。

所以才會被討厭啊。

笨、蛋。

陳不周被諸彎彎笑得不自在,轉過身背對著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打了個哈欠。

“啊……好想抽煙……”

……

“別想抽煙了。”

諸彎彎扯著他的衣服轉到他面前:“有件事我還沒找到機會跟韓松說……”

她把她對賀雨晴與劉政婚外關系的事向陳不周說了。

“動機、兇器上的指紋,現場沒有鬥爭痕跡……”

陳不周把她從自己的衣服上揪掉,“光是這幾點,也不差不多能把兇手釘死在賀雨晴的身上了。”

——

下午16點05分,分局的第二批探員到了。

人手充足,他們開始檢查每個嫌疑人的房間。

在他們檢查期間,嫌疑人可以在現場監督探員的檢查,但在檢查結束前,還是只能看、不能碰。

所以,陳不周還是摸不著他的煙,他幹脆眼不見心不煩、走到陽臺去吹風。

諸彎彎也跟了出來。

“你覺得他們能在這些房間找到線索嗎?”她問。

“誰知道。”

陳不周還惦記著他的煙,心情要多差有多差。

諸彎彎的心情也很沈:“兇器留在現場、沒有其他指紋,從淩晨2、3點到今早7點多,兇手有四五個小時的時間可以處理痕跡,就算有什麽證據,等到現在,恐怕也沒有了。”

她忍不住嘆氣:“我們知道的情報太少了。”

他們不是毫無頭緒,現在嫌疑人已經圈定在了黃宇、黃宗、魏文薈、譚笑和賀雨晴這5個人裏,如果能知道得更多一點……

“沙灘上有個地方……”

突然,諸彎彎睜大眼睛,朝著沙灘,使勁去望。

“那裏不對。”她指向沙灘一處,頓了頓,然後懊惱地塌了肩,“那裏今天早上就不對了,但我沒留意。”

她看向陳不周,有點為難地蹙著眉:“我想過去看看。”

如果這是重案一組在辦案,在諸彎彎說完這句話以後,陸三水肯定已經毫不猶豫往她指的方向跑了。

但現在辦案的是韓松的隊伍,而諸彎彎則是還沒洗清嫌疑的嫌疑人,雖然韓松沒有明確限制他們在旅店內的行動,可卻連諸彎彎的鑰匙都沒收了,提防的態度顯而易見。

這種時候,他是不會輕易讓他們出門的,尤其出門的理由還只是諸彎彎的一句“那裏不對勁,我要去看看”。

但提還是要提。

“哪兒不對?”

聽到她的話,韓松立刻跟她走進了她房間的陽臺。

此時的諸彎彎對他已經沒有敵對的情緒了。

如果她還沈浸在對抗的意識裏,現在恐怕會拉著陳不周偷跑出去證明自己。

“我沒辦法明確地描述到底哪兒不對,但跟昨天沙灘的樣子的比,其他地方的變化都是自然的,只有那個地方很突兀。”

她認真地問:“能不能讓人帶著我過去看一看?”

韓松回頭看了看,見旅店內現在不缺人,就帶著瘦猴和疤男一起,跟著諸彎彎和陳不周出了旅店。

幾個人沈默地走在沙灘上,突然,在離她發現不對的地方兩步遠,諸彎彎就停下了。

“就是這兒。”

所有人看過去,沙子下,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露出了一個小角。

疤男戴上手套,小心地把塑料袋挖出來。慢慢打開,看清裏面東西的瞬間,他露出驚愕的神情。

“是什麽?”韓松走近。

疤男擡頭:“是死貓。”

諸彎彎走過去,觀察片刻:“就是不見的那只。”

韓松沒有反駁,只是問瘦猴:“死因?”

貓的死因……

瘦猴聽完,頓時就想回去拿pad喊人了。

但他眼神一轉,又看到了陳不周。見韓松沒有反對的意思,他幹脆地拉上了陳不周,兩個人一塊到死貓前研究起來。最後還是在得到陳不周點頭肯定後,才跑會來跟隊長匯報:“摔死的。”

他掄起胳膊做了個猛甩的動作,“被人反覆用力往墻壁或者地板上……”

他欲言又止沒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陳不周也走回來,低頭摘著手套:“賀雨晴房間衛生間的血跡,應該也是這樣造成的。”

“為了埋它……”

諸彎彎看向陳不周:“你問我‘現場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如果兇手是第三方,要怎麽做到?’”

她鎮定地思考著,“如果兇手真的是房間裏的第三個人,確實不可能沒有打鬥痕跡,但如果劉政被殺時,賀雨晴不在房間呢?”

“賀雨晴在12日淩晨出門,是為了埋它。她要避人耳目,不想被其他人發現,所以只能在半夜偷偷地出門。而當時外面正在下雨……”

她扭頭,問疤男:“她的衣服沒有濕嗎?”

賀雨晴屍體上穿的是一條黑色的睡裙,還粘上了不少血,表面上判斷不出有沒有被雨水打濕過。

疤男和瘦猴相視一望。

瘦猴轉身就想回去。但他還是停住,沒有動,看向韓松等命令,見韓松點頭後,才拔腿往回跑。邊跑還邊回頭,沖諸彎彎豎了一個大拇指,正好被韓松看到,嚇得他差點膝蓋一軟栽進沙裏。

下屬這麽丟人,韓松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但他等她看向諸彎彎的時候,眉心卻松了一些,辨不出情緒地抿了下嘴唇,走去過,拍了拍她的肩膀。

“總局的人,幹的漂亮。”

他的聲音很輕,但落在諸彎彎耳裏,卻重勝雷霆。

她如釋重負地閉了下眼睛,然後挺直了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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