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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千)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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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有廁所。”協和設有少量VIP獨立病房,剛好鐘逸辰現在住的就是。

“我喜歡去外面上,我就想呼吸下新鮮空氣不行嗎?”做下放下過去,只看將來的決定,任嘉禾現在對他開朗很多。

多到都可以像以前那樣對他展示自己的壞情緒了。

鐘逸辰聞言松口氣,停止要起身下床的動作,囑咐她,“行,但你別出去太久,我一個人悶。”

主要是,待太久,他會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不打招呼的拋下自己走了。

任嘉禾沒應聲,伸手拉開門就走出去。

關上門後,她又靠在門上,抿著嘴,忍不住的偷笑。

還是覺得,這種狀態下的自己比較輕松。

她收斂起楊在臉上的淺淺笑意,帶著輕松愉悅的心情,邁開腿,可才剛走兩步,她就頓住了,楞楞地看著一早出現在醫院,朝著自己走來的哥哥嫂子。

“小禾,逸辰醒了嗎?”隔著兩米左右的距離,舒若爾微笑著跟她打招呼。

想到自己剛跟裏面那人確立關系,任嘉禾心裏有些虛,但面上她還是平淡無奇的,“醒了,你們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夏季天亮得快,現在不過七多,陽光已沖破層層雲障,照射大地。

“你哥他不放心,一早醒來就催我起床來醫院給你們送早餐。”還是舒若爾回話。

任嘉禾隨著她的話轉眸,是有看到哥哥手上提著保溫盒。

而這麽一會的時間,兩人已走到她面前。

任嘉致目光沈沈地打量她,可沒忘記剛走過來時看到的,她靠門抿唇淺笑的模樣。

他問,“你要幹嘛去?”

“我本來想下去買點早餐,現在看你們帶了,那我就不去了。”措辭是看到保溫壺時忽然想到的。

雖然只有幾秒的時間準備,但足夠讓她做到有條不紊地不應對。

任嘉致緊盯著她,什麽都沒再說的,繞過她,推開病房門。

“不是說.....”要去上廁所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聞聲脫口而出的鐘逸辰一句話沒說完就卡主,頓了會轉換,“二哥,二嫂。”

“醒來後自明怎麽說的,不嚴重吧?”任嘉致直進去,絲毫不顯山露水。

“就腦震蕩再加點外傷,多休息就行,不算嚴重。”鐘逸辰面上是一如往常的自然,但心裏卻是緊張,心虛的。

因為眼前這個情同手足的兄弟好友已經不單單是好友了,還是自己大舅子,最最最關鍵的是,自己悶悄悄搞大大舅子妹妹的肚子,還不負責任的讓小姑娘一個人在外面生養孩子。

不用懷疑,等待欣寶公開時,他肯定免不了一頓打。

他也不怕打,但求打完了別亂拆他姻緣。

既已答應做他女朋友,又對他坦白了女兒的身世,那女兒就沒必要再繼續像之前那樣被躲躲藏藏的養,對家人,也該盡快坦白。

任嘉禾心裏做了決定,也很有註意,但此時此刻,她內心的緊張一點都不比鐘逸辰差。

以至於,她站在門口,遲遲不動。

還是舒若爾拉她一把,提醒她,“小禾,進去了。”

她才又穩住,隨著嫂子進門。

舒若爾進病房後,跟鐘逸辰打聲招呼,就接過任嘉致手裏的保溫壺,邊拿到一邊桌上打開盛人碗中,一邊介紹,“給你們三帶了早餐,是嘉致一起床就讓管家熬的骨頭粥,蒸餃,包子,我們今早也吃的這個,是一點都不膩的。”

隨即又想到豐自明不在病房,吩咐自家男人,“嘉致,你給自明打個電話,如果他現在不忙的話,就叫他先過來吃。”

她的話,任嘉致自是立即響應的。

任嘉禾默默地幫著嫂子鋪設。

豐自明過來時,還貼心地帶了個放在病床/上的小桌子,方便鐘逸辰用餐。

吃早餐時,他觀察到,兩個小的似乎還沒跟任嘉致坦白,作為卡在中間,可能是目前唯一一個知情者,他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只口不提。

只是匆匆吃飽,就借口,“我晚點還要查房,就先過去了,謝謝二哥嫂子的早餐。”

也不完全算是借口,他既已留下值了夜班,就要盡心盡責的做完所有工作。

即便他現在的主要工作已經不是醫生。

豐自明走後,任嘉禾偷偷看眼腕表,估摸著再過一會,鐘大哥也該帶著伯母過來了接/班了,所以,她就不動聲色的細嚼慢咽,小口小口的吃,盡可能地拖延點時間。

就目前這個成員組合,待在一塊是很有壓力的。

她自小話少,但自認看人還是蠻準,只要願意用心,是可以把察言觀色這項技能發揮到自我擁有的極致。

而她暗暗觀察了哥哥好幾次,感覺是很不好。

盡管,他並沒有明確表現出什麽問題,但感覺怎麽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但殊不知,她在偷偷觀察哥哥時,任嘉致也不動聲色地將兩人各種細微表情,反應盡收眼底,讓他對兩人的懷疑越來越深,心情越來越沈重。

眼看著鐘逸辰一個傷患都吃完了,自家妹妹還在那邊磨磨蹭蹭,吃個早餐跟繡花似的仔細,入微。

他不陪她耗著玩了,放下翹/起的腿,還故意放出聲響,他左右看看兩人,直接開門見山,“你們兩現在是什麽關系?”

這事不弄清楚,他心神難安。

“叮.....”任嘉禾手裏的勺子,一個不慎碰到碗,發出清脆的聲音。

鐘逸辰也心口一緊。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坐在兩人中間,穩如泰山似的兄長,互換了個眼神,誰都沒有立即出聲。

眼角餘光看眼妹妹,任嘉致最終選定目標的直面鐘逸辰,目光如炬地緊盯著他,“你最好是掂量下,考慮清楚要不要在我面前撒謊。”

威脅是從心撒發而出的,整個氣場都很有壓迫力。

鐘逸辰也是久居高位,本身氣場是不弱的,但在親近人面前,他是跟安子墨不相上下的歡脫,從來都不端架子的,尤其現在還是在自知理虧的情況下,面對突然從好友升級為大舅子的任嘉致。

他都不知道什麽是氣場。

248:兩小疑猜,做好隨時拉住自己男人的準備(3千+)

他只知道,若是想姻緣進行的順利些,大舅子現在問的這個問題,萬萬不能說謊。

可若說真話......

他沒意見,那她呢?

鐘逸辰瞄了眼任嘉禾,見她安靜的跟個面癱似的,半點提示都不給自己。

無奈,他只好按照自己意願,坦言,“小禾是我女朋友,我們現在是戀人。”

以前沒看明白自己的心意,沒能給她一個名分,現在看清了,關系也確定了,那無論任何人問起,他都想大大方方地告訴對方,這個姑娘是我的。

事實果真跟自己擔心的一樣。

任嘉致臉色暮地一沈,“什麽時候的事?”

“今早上。”這聲是任嘉禾應的。

今早上剛確定,希望還來得及挽回。

任嘉致倏地起身,擺明態度,“我不看好,爸媽也不會同意的。”

“為什麽?”早就知道他不會同意,但真聽到,鐘逸辰還是不樂意了,“我知道自己以前不好,但對小禾,我情出真心,一旦確定就不會再變,也絕不會辜負她。”

“你對感情是什麽態度,不用我提醒,你們兩應該都心知肚明,你怎麽敢讓我相信,你現在對小禾不是三分鐘熱度?”如果此時做他女朋友的是別人,任嘉致不會有任何意見,但換做自己妹妹,他是真的覺得兩人非常不合適。

要知道,過去,鐘逸辰交過的女朋友裏,最長的都沒超過三個月,但在交往期間,他對哪個不是大方,熱情的不得了?

人總要為自己的荒唐付出點代價的。

除去任嘉禾之前對他的態度,現在來自家人的不信任,不支持,也是鐘逸辰需要承受的代價。

這都是他自己種的因果。

對過去他無法辯解,但對任嘉禾,他不許任何人質疑,“我對小禾怎麽樣,相信你也清楚,在這個世上,她是跟我至親一樣的,是我最舍不得傷害的人,現在我既然跟她走到這一步,那就是死,我也不會再去做那些讓她傷心,難過的事,只要她提,我什麽都可以為她改,也什麽都願意為她做。”

不是說大話,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只要她提出的,他都會努力幫她實現。

任嘉致從不懷疑,他對自家妹妹的好,但對一個深知他過往的人,他是怎麽都不放心把妹妹交給他。

忽然,任嘉致對岳父對自己的態度,有了感同身受的體會,理解。

“哥,他剛做手術,需要靜養,有些話,我想出去再跟你說好嗎?”擔心兩人說著說著會起大沖突,任嘉禾想把自己哥哥支走。

不過,也確實是想跟他好好談談。

任嘉致側身,看向側身看向自己妹妹,臉沈的不太好看。

“小禾。”猜到她可能要說的話,鐘逸辰試圖阻止她,“要麽就在這談,要麽等我傷好後,跟你回家,負荊請罪。”

她已為他的錯誤受了那麽多苦,他怎麽還能忍心讓她一人承受,那些完全可能的,來自家人的怒火?

聽聞這話,任嘉致更覺事情不簡單,他沈冷地看著兩人,“到底還有什麽事瞞著沒說?”

看兩人態度,那還瞞著沒說的事,定比兩人戀愛更為嚴重。

“等回去再說吧。”任嘉禾堅持不再這講,她說著望向鐘逸辰,“熬一夜,我也困了,現在要回去睡覺,等晚上再來看你。”

“小禾......”鐘逸辰還想阻止她。

任嘉禾截住,“放心,我有分寸的。”

“我放不了,就現在.......”

“你剛跟我哥說,什麽都願意為我做,那我現在就要求你,老老實實在醫院待著,管住嘴,管住情緒。”他現在管不住,她不敢肯定,哥哥會不會不顧及他是傷患的揍他。

鐘逸辰沒說話,但態度擺明的還是不願。

沒有辦法,任嘉禾只能放下狠話,“第一天就言而無信,我是會反悔不跟你在一起的。”

她很好的捏住鐘逸辰七寸。

“嫂子,我們先回去吧。”任嘉禾主動上去挽住舒若爾,又走到任嘉致身邊,拉他胳膊,“哥,我困了,先回家好嗎?”

聽兩人打啞語似的對話,感受著兩人遮遮掩掩的態度,任嘉致心裏七上八下,預感自己即將聽到的會是大事。

他看看病床上,臉色很不好看的摯友,又看看一心想要帶自己離開的妹妹,再看看被妹妹挽著的妻子。

“回去吧,先聽聽小禾怎麽說。”作為旁觀者,舒若爾相較於他,要理智些。

就現在,硬留在這裏,他可能待到晚上都聽不到真話。

任嘉禾是擺明了,不想當著鐘逸辰面的跟他談,而鐘逸辰.......

看他現在跟個妻管嚴似的,沒任嘉禾松口,他即使不撒謊也不見得會坦白。

最終,任嘉致還是是不甘不願地,隨兩人走出病房。

在他們開門時,鐘逸辰還是沒忍住叫住他,“二哥,我長這麽大還沒求過人,但我現在求你一次,等會不管聽到小禾說什麽,我都希望你不要沖她發脾氣,有氣你就回來對著我撒。”

肯定自己會發火,甚至不惜用上求這個字,任嘉致懸著的心繃得越發緊。

未知實情前無法判斷,不好表態,他什麽也沒應,直走出病房。

任嘉禾關門時,沖裏面緊張不已的男人回了抹代表安心的笑。

那扇門關後,鐘逸辰惱恨的恨不得錘死自己,頭一次覺得自己毫無用處。

窩囊的連自己女人都護不住。

他想要下床追出去,又想起她的話,想起自己的身體狀態,別說追,能獨立走出醫院都是不可能。

怎麽能護得了她?

而他又是何德何能,得以讓她這麽護著?

......

走出病房,沒走多遠,任嘉致就沈冷著臉出聲,“現在可以說了。”

“你們先送我回家,等到家我再告訴你們。”任嘉禾叫不停。

在這說,他轉身回病房連一分鐘都不要,那她費心把他帶出來還有什麽意義?

別說任嘉致這個親哥的感受,就是舒若爾這個沒怎麽相處的嫂子,都感覺很不妙。

由任嘉致開車,三人來到任嘉禾租住的小區。

等電梯時,任嘉禾想了想,覺得很有必要先給他打聲招呼,提個醒,故而鼓起勇氣開口,“哥,等下不管你看到什麽,我都希望你能保留份理智,冷靜,不要太激動。”

太激動,會嚇到孩子,於他自己也不好。

因為,氣大傷身。

她這話,讓任嘉致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要上刑場的人。

他低頭,狠狠瞪她,“聽這話,你家裏是藏了見不得人的東西?”

“沒有見不得人,只是之前沒告訴你們。”任嘉禾可不喜歡人家說她女兒見不得人,即便是親哥也不行。

她雖沒告訴家裏,但平時也沒帶孩子出去溜達,堂堂正正的出去,怎麽就見不得人了?

舒若爾站在邊上,看著電梯避免裏的兄妹兩,沒有貿然追問,但心裏對任嘉禾家裏的秘密,越發好奇。

她也做好,等會隨時拉住自己男人,不讓他大發雷霆的準備。

心裏也不由的變得緊張。

終於進了電梯,抵達樓層,到了任嘉禾居住的出租屋門口。

任嘉禾掏鑰匙,回頭看來看身後的哥哥嫂子,深深地呼吸後,才豁出去將門打開。

任可欣雖有起床氣,但生物鐘還是很準時,這個時間,她已經起床,吃早餐了。

一聽到開門聲,她就知道是媽媽回來了,立刻縮下椅子,轉身跑向門口,歡歡喜喜的大叫著迎接,“媽媽......”

看到跟在媽媽身後的兩個不算陌生人的陌生人,小姑娘立刻停止奔跑的腳步,睜大眼睛看著。

為讓她以後更好的接受,任嘉禾有經常給她看家裏人的照片。

小姑娘知道,這是舅舅,舅媽。

248:兩小疑猜,

絞盡腦汁想了一路,怎麽都沒想到,被兩人隱藏的秘密會是孩子。

任嘉致震驚地猶如被雷劈中。

還是任嘉禾進去抱起孩子,返身走到哥哥嫂子面前,柔聲教孩子,“欣欣快叫舅舅,舅媽。”

“舅舅,舅媽。”初次與鐘逸辰打交道前,任可欣暗地裏見過多次,又加上是“一見鐘情”的想要他做自己爸爸,所以那個早上,在鐘逸辰沒發火前,小姑娘見到他是非常欣喜,但這次見舅舅舅媽卻是除照片以外的第一次,她難免有些怯怯。

尤其這個舅舅看起來兇兇的,很嚇人。

小姑娘叫完人,沒等哥哥嫂子從震驚中回過神,任嘉禾又緊接著開口,“哥,嫂子,這是我女兒欣欣。

“跟鐘二的?”無疑,任嘉致是氣憤。

任嘉禾不否認,“哥,剛說了讓你不要激動,生氣,像這樣兇巴巴是會嚇到孩子,影響孩子對你的印象的。”

這是親妹,不是撿的,現在突然發現這麽大件事,他怎麽可能不激動?怎麽可能不生氣?

舒若爾緊緊挽著他胳膊,免得他情急之下做出後悔的沖動之事,反應過來的她看著母女兩,“這孩子......”

頭一次碰見這種事,她發現自己有些詞窮,不知道該問什麽,不知道該怎麽問,感覺都不太合適。

“她叫任可欣,現在三歲半,是我去米蘭第一年時生的。”任嘉禾自主介紹,完了又連忙哄著孩子,“寶寶,抱抱舅舅好嗎?舅舅可喜歡媽媽跟寶寶了。”

她就不給任嘉致發脾氣的機會,說話間,已抱著孩子湊近他,還將孩子送到他身上。

任嘉致被氣得腦仁都疼。

但被送到自己懷裏的孩子,聽從妹妹的話,怯怯的抱住自己脖子,軟萌萌地叫,“舅舅,抱抱。”

他能怎麽辦?

總不至於當著孩子的面大發雷霆,更不至於把孩子扔出去。

任嘉禾見這招有用,就松開手,“哥,你抱緊別讓她掉了,你這麽高她這麽小,這麽軟,掉下來是會受傷的。”

綁\架,這絕對是綁\架!

連舒若爾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實在是沒想到,這平素看起來沈默寡言到經常讓人忽略的小姑子,竟可以把套路玩得這麽溜。

完全把自己吃的死死的霸道男人,給套得被氣冒煙都沒機會說句重話。

她心裏不由多了份佩服,也覺得自己前面想的要隨時準備勸架,隨時準備拉住自家老公的想法有些多餘。

於是,她默默的松開挽著任嘉致的手,讓他好好抱孩子。

“任嘉禾,你別以為這樣我就不追究你兩的責!”被氣憋得心肝脾肺疼得任嘉致放出狠話,手上卻又不得不接住掛在自己身上的,突然冒出來的外甥女。

毫不懷疑,從看到這孩子第一眼,他就知道,這是自己妹妹的孩子,長得實在是太像她幼兒時期。

任嘉禾也知道,這事不可能就這麽翻篇,但現在,能消減些他的怒氣,就盡量消解,於是她跳過狠話,又拉住舒若爾,“我在醫院熬了一夜,現在要先進去洗個澡,還得辛苦哥哥嫂子幫我帶會孩子,因為歡歡吃完早餐就要去上班了。”

她就是要制造機會,借孩子先軟化哥哥怒氣,這樣談起來會比較順利。

秦歡早在三人進門時,就驚得站起身,這會聽任嘉禾這麽說,猛地反應過來,走到沙發,拿起自己包包就小跑向門口,經過三人時先是對任嘉禾說道,“看到你回來,我也就放心的出去上班了。”後跟夫妻兩打聲招呼,就急沖沖地出門離開。

她的使命到這算是完成了,後面大約不會再有多少需要她幫帶孩子的時候了,而當下,她能做的就是騰出空間,讓他們一家人自行解決。

任嘉禾由衷地,對急匆匆出門的秦歡的背影,道了謝,待看到她進電梯,才又關上門,又回到哥哥嫂子面前,“欣欣交給你們,我就先去洗澡了,寶寶你要乖乖聽舅舅,舅媽的話哦。”

“知道的媽媽。”任可欣乖乖的應聲,若問她心裏怕不怕這陌生的舅舅,舅媽,她肯定是怕的。

只是,媽媽之前跟她說過很多次,外公外婆,舅舅舅媽都是家人,親人,見到了要勇敢跟他們接觸,這樣他們才不會生媽媽的氣。

因為媽媽犯了個在他們看來非常嚴重的錯誤。

所以,她再害怕都還是緊緊地抱著舅舅脖子,不讓他把自己放到地上。

任嘉禾看著女兒給力的配合,心裏既欣慰,又愧疚,但她最終還是沒有改變計劃的,回房拿衣服洗澡。

她從沒利用過女兒,幫自己達到某種目的,但這次,她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

幾聲開門,關門的砰砰聲後,客廳裏就剩下發懵的夫妻兩,跟一滿懷怯意好奇的孩子。

“走吧,到沙發那坐回,我幫你揉揉頭,放松下。”舒若爾體貼的挽上他,領他坐到沙發。

有氣不能發,任嘉致是真憋得腦袋疼得似要爆。

他在妻子的帶領下坐下,剛想把小姑娘放下來,小姑娘就更緊的抱住他,還軟綿綿,怯生生地問他,“舅舅是不喜歡欣欣嗎?”

這讓他怎麽回答?

說不喜歡,她又是自己妹妹的女兒,即便他現在氣得想打人,也清楚,到後面,他肯定是會接受這個外甥女的,可要說喜歡,那不就是變相的在支持妹妹未婚先孕了麽?

還是瞞著全家人的未婚先孕。

人生頭一次,被個孩子弄得有口難言。

“舅舅沒有不喜歡欣欣,舅舅是剛見到欣欣,太驚喜了,還沒反應過來。”還是舒若爾接下小姑娘的話。

她拍戲時接觸過小朋友,對怎麽跟小朋友接觸,對話,有一點點淺薄的了解。

任可欣見這個舅媽跟媽媽一樣,很好說話,很溫柔,所以就將臉轉向舒若爾,膽子也比對著任嘉致時大了一些,她說,“我爸爸剛見到我的時候也是這樣。”

聽她提起爸爸,任嘉致臉色暮然變得越發沈冷。

不過,面向舅媽的任可欣沒有看見。

“那欣欣知道自己爸爸的名字嗎?”舒若爾望眼自家男人,就開始套小姑娘的話。

任嘉禾毫不設防,“知道啊,我爸爸叫鐘逸辰,除了他,我還知道你們的名字哦。”

以防萬一,任嘉禾不僅告訴孩子他們的姓名,還讓她背下自己跟鐘逸辰電話號碼。

“果真是那混蛋!”自己猜測尚且夠氣,得到確定,任嘉致此時此刻,恨不得沖回醫院,將鐘逸辰拉起來暴打一頓。

想他,因為信任,從不阻止妹妹跟鐘逸辰來往,甚至還多次鼓勵妹妹多跟他來往,可他倒好,悶悶悄悄把人給睡了,還弄出這麽大個孩子。

而弄出孩子還不是最氣人的,最氣人的是,弄出孩子後,他非但沒負起責任,還一個接著一個的換女人。

那些女人,有的連他都見過。

任嘉致忍不住了,又一次要放下孩子,想回醫院找那混蛋算賬。

“舅舅。”擦覺到自己被松開的任可欣,四肢跟八爪魚爪子似的,緊緊纏著他,怎麽都不肯從他身上下來。

這若是個大人,任嘉致鐵定是蠻力將人扯下來,可這是個軟綿綿的小姑娘啊,嫩的跟豆腐似的,他要是扯出個好歹,他那不爭氣的妹妹還不得從浴室裏沖出來跟他拼命?

知道這種時候該嚴肅,但看他被孩子吃的死死的,舒若爾還是忍不住覺得很喜劇,很想笑。

她忍著,朝任可欣伸出手,“過來讓舅媽抱抱好不好?”

“不好。”小姑娘想都不想的搖頭拒絕,還幹脆的將臉也埋進舅舅脖頸,誰都不看。

媽媽說讓她抱抱舅舅,那她就要抱到媽媽出來。

舒若爾聳聳肩,對任嘉致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起身坐到他旁邊,“我還是幫你按摩按摩頭吧,你也消消氣,等小禾出來好好問問她,再做決定,反正鐘二也跑不了。”

249:兩小疑猜,自我剖析對小哥哥多年愛戀的心路歷程

這個澡,任嘉禾洗了一個多小時,才穿戴整齊,姍姍回到客廳。

此時,任可欣已差不多跟舅舅舅媽打成一片了。

“媽媽,看我還跟舅舅抱在一起到哦。”見到媽媽出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向媽媽邀功。

確是抱著,不過已經不是最初那樣,由她緊緊纏著,而是被任嘉致抱著,坐在他腿上。

雙方發生了主被動調換。

任嘉禾看著甚是欣慰,但當著哥哥那張,一看到自己就黑沈黑沈的臉,她也不敢誇獎孩子真棒,只好對女兒笑笑,就又轉向嫂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剛匆匆忙忙的,都忘了給你們接水,弄點吃的。”

“沒關系。”依然是舒若爾回應她。

任嘉致沈冷著臉對她,“到這會就別想再找借口繼續拖延時間了。”

心知,此時繼續拖延只會適得其反,於是任嘉禾開口拜托舒若爾,“嫂子,有些話不好當著孩子的面講,你可以幫我帶欣欣到下面小區玩會嗎?”

“可以。”舒若爾沒有猶豫,起身接下任嘉致遞過來的孩子,柔聲說道,“舅舅跟媽媽有很重要的事要講,欣欣陪舅媽下去走走好嗎?”

“媽媽?”任可欣看向媽媽,征詢她的意見。

任嘉禾點頭,鼓勵她,“去吧,媽媽等會下來找你。”

舒若爾帶著孩子離開家後,任嘉致一秒鐘都不耽擱,直接命令,“說吧,完完整整的,不準再有半句謊言。”

任嘉禾坐到他對面,端杯子,喝幾口水才擡眸看他,緩緩道來,“孩子是我出國一個多月後才發現懷上的,這事他不知情,連我們......在一起的事,他也知道,因為當時只有我一個人是清醒的,你可以理解為是我睡了他。”

除了說到發生關系時有過不好意思的猶豫,改詞,其餘,任嘉禾說的面不改色。

內容又一次顛覆了任嘉致的認知。

“你睡了他?他要是不硬,你能睡得了他?”他可能真是被氣瘋了,連跟妹妹說話都不顧及用詞了。

到底還是臉皮薄,任嘉禾微垂下羞紅的臉,聲低如蚊但又格外篤定的,“不用去追究這件事是怎麽發生的,反正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都是到昨晚接到他出車禍的電話,為了增強他求生意志才告訴他的,他也到今早醒來才向我確定真偽的。”

任嘉致覺得頭更脹了,五臟六腑也更痛了,跟被烈火燒似的。

他咬牙切齒地瞪著她,被氣得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

過了好半天,他才怒極地站起身,劈頭蓋臉地對著她質問,“所以你是為什麽要睡他?現在又是為什麽要答應跟他在一起?就因為有孩子嗎?你知不知道他這些年交了多少女朋友?知不知道他那人對感情從來沒有超過三個月的熱度?你知不知道.......”

太氣憤,任嘉致捂著灼痛的心口,暫停下後面的話。

“哥,你還好吧?”任嘉禾看他捂著起伏劇烈的胸口,緊張擔心的臉色發白。

任嘉致恨鐵不成鋼地瞪他,“還死不了,你先好好回答我前面問的話。”

不是他不懷疑她那些話的真偽,是他對鐘逸辰又一定的了解,即便是在這種時候,也確信,不知情更符合鐘逸辰的為人。

不然,若真像前面自己想的,占了小禾便宜,還若無其事的在他面前晃蕩,玩女人,若無其事的在小禾回國後跑去接機,跟她相處,那他這人真的是太混,太裝,太恐怖。

也完全對不起他們這二十幾年的交好。

任嘉禾看他被自己氣得不輕的樣子,咬著唇,幾番猶豫,還是繼續坦言,“我從小就喜歡他,我從十幾歲,知道他交第一個女朋友的時候就知道,我對他的喜歡變了質,當時我以為那只是習慣,不是愛情,但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年齡的增長,我越發確定,感情變質是真的,我就是愛上他了,還愛的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才有了大學畢業後,我不顧你跟爸媽反對,堅持出國的事,我以為時間可以讓我淡化對他的愛,但我沒想到,會有一個意外,讓我在出國前跟他做了不該做的事。”

“當時他高燒到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我是誰,而我也不想讓他知道,就.......清理了現場,換下床上用品並帶走,扔了,他那人對這些生活上的事,向來都是粗心大意的,加上他給自己買的所有床上用品都是一樣的,我一瞞這麽多年,他也真沒懷疑過。”

“哥,你知道嗎?他前段時間發現我未婚生育,比你今天還要氣憤,還要暴跳如雷,跟瘋了似的,非要我說出孩子爸爸是誰,還說要去把那不負責任的男人弄死。”

本就皺著眉的任嘉致聽到這擰得更緊,臉色是從她開始訴說就沒好看過的,他提出質疑,“不說到昨晚才知道的嗎?到底那句是真的?”

這件事,半點都不能含糊。

“都是真的。”任嘉禾解釋,“他發現孩子後,我不僅沒告訴她孩子的父親是誰,我還以死威脅他,不讓他告訴你跟爸媽,他對我的態度你也清楚,即便他心裏明白我不會真的去死,他也不敢冒那個險,他是舍不得讓我發生意外,讓我受到傷害的。哪怕只是一點點。”

他對自己有多好,她心裏一直都跟明鏡似的。

而恰似這種好的不得了,但又不是愛情,才最折磨人心。

“哼,偏偏你長這麽大受到的所有傷害都是來自他。”情傷加未婚先孕,獨自在外生養孩子,他都不敢想象她是這麽過來的。

要知道,她作為整個任家最小的孩子,又是那樣柔柔弱弱的悶性子,從小到大,家裏兄弟姐妹都是讓著她,護著她的,沒讓她吃過什麽苦。

“我知道,但我從沒後悔過。”確實她長這麽大受到的所有委屈都是因鐘逸辰而起,任嘉禾不否認哥哥的話,只是又接著往下講,“我知道他這些年換女朋友的速度很快,知道他是不拿愛情當回事的,所以我在國外幾年沒主動聯系過他,連他去米蘭看我,我都躲著不見人,回國時也沒想過要跟他發展什麽關系,甚至我最初時還想冷處理,逼他遠離我,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只要一看到他,就想要動搖,就想要更多的心。”

“尤其......”任嘉禾說著又暫停下來,端起水杯喝水,而後才又繼續,“尤其是當得知欣欣也很喜歡他,很想要他做自己爸爸的時候,尤其是當他告白說愛我的時候,我心裏好高興,高興的猶如猶如在沙漠行走很久的人忽然看見綠洲,但我又怕他收不住心,怕他還是會跟以前一樣,換來換去。”

“像以前那樣,看著他勾三搭四,真的好累,好難受,我不想讓自己再變成那個樣子,可又舍不得,狠不下心徹底將他踢出自己的世界。”

“我很矛盾,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於是我就稀裏糊塗,反反覆覆地折騰著他,也折騰著我自己,直到昨夜,知道他出車禍,想到他可能會死,我受不了,我根本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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