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君念出桑雅之名，不慎驚動鏡門陣裏的幻影狼。它們察覺到他的方位，一時危機加劇。

幸虧他靈機一動，又用心念靈宣洛的名字，才安撫下它們，也喚出了真正的雪狼桑雅。

桑雅的狼爪，搭上他肩頭，看似準備動進攻，實際卻是為壓制他，以防他乍見自己時，制造太大響動，驚動南宮向。

她言辭誠懇，不似有詐，江南君疑問雖重，語氣裏的生硬，卻逐漸緩和，答道：“我願意信你，可我得知道，現在和我交談之人，到底是你自己，還是那具被南宮向控制的木偶。我不希望談到最後，依然是中你們的圈套，其實和我對話的，是南宮向本人！”

桑雅料他不會再亂動，收回狼爪，哀嘆一聲，不直接回答，而是問：“你可聽過腦波之說？”

江南君一楞，點頭道：“當然聽過。簡言之，腦波是指我們的思維，以連續的波紋狀在腦海裏運行。這種波紋肉眼難見，可卷成任何形狀。有的人腦波覆雜，但大多數人的比較簡單，這全由人們天生的智慧決定。但無論覆雜還是簡單，人的大腦，都為自由而生，從出生到死亡，腦波可任意運行。但若遭異人用心術控制，情況就會不同。被控之人，將喪失自我，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完全按操縱者的想法行事。你這樣問，莫非是暗指南宮向……”

“是！”

一個字，桑雅就肯定答覆了他，“你曾闖過幻鏡迷宮，破過鏡門陣，肯定早就猜出，南宮向用的是哪種心術。這種栓心**，源自韓虛子，屬於邪神的邪術。但栓心**具體有多邪，恐怕你還不曾領教。”

聽完這幾句話，無需再問，江南君就已知曉，栓心**的核心要術之一，就是控人腦波，頓時如墜冰窟。

他難過得一時開不了口，許久後，才沈重地問：“他……這栓心術，是怎樣做到控你腦波的？”

雖不能轉身與她對視，他卻覺出，這問題讓她苦笑，“怎樣控制？很簡單，他有一把骨哨，材料是他自己的腦骨，連著他的腦波。從孩提時代起，他就用那把骨哨訓練我。五百年來日積月累，我腦波的頻段，已完全與他的吻合。只要吹響骨哨，他的腦波，就會被輸入我的大腦，與我的腦波重疊，那時的我，就是一個被覆制的南宮向。”

江南君無法再忍，猛然想轉身，背脊卻又被抵住，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這一次，狼爪換成了纖手。

他無奈地保持姿勢，繼續問：“他既已控制你，此時在這更天儀基地，卻又為何放松監視？”

桑雅出輕笑，道：“這得多謝你們，在幻鏡迷宮的青銅大門前，傷了我。我正處在療傷階段，若要盡快康覆，他就不能再與我腦波相連。並且……”她欲言又止。

“並且什麽？”他等不及地問。

“並且就算我的腦波已被他扭曲，變得和他頻段一致，我們也是不同的兩個人。如果一直控制我，一點喘息時間都不給，我的腦脈，就會因疲憊而變脆。一旦斷去，他就永遠失去了我這把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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