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死與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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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賜死與殉情
將軍府
“徐將軍，請吧！”太監總管秦忠一甩手中浮塵，身後的小太監立馬端著托盤上前。
徐翰飛跪在地上，毫不猶豫地拿起托盤中的酒杯。他那雙古井般的漆黑雙眸緊緊地盯著杯中酒，“陛下，緣何沒把我的醜行公諸於眾？”
秦忠搖頭，嘆氣道：“長公主殿下。”
是了，那位寶貝公主還是他名義上的嫡妻，而他犯下的，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徐翰飛嗤笑一聲，仰頭，將杯中鴆酒一飲而盡。
“咣當……”
“不要！”伴隨著酒杯的掉落，門口響起了一道倉惶的女聲。
來人正是當今聖上與妻子最寵愛，也是這大安朝唯一的公主，徐翰飛名義上的妻，淩珍。
淩珍跑到徐翰飛面前，顫抖著跪了下去。她伸手不停地擦他嘴角流下來的血，可那血，卻是像壞掉的水龍頭般，止也止不住，擦也擦不完。
徐翰飛用僅剩不多的力氣，厭惡地拍開她的手，就著跪著的姿勢倒在地上。
淩珍沒再繼續伸手，她痛苦地咬住下唇，就這樣默默地跪在徐翰飛身邊，無聲掉著眼淚。
直到，徐翰飛閉眼的那一刻，淩珍才敢把他的頭抱在懷裏，放聲大哭。
“將軍，將軍……”
“孽緣啊！”秦忠在心裏感嘆一句，便領著小太監退至一邊，不言不語，任淩珍發洩。
徐翰飛也不明白是為什麽，他明明已經死了，可靈魂卻脫離了身體，飄在半空，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毫不掩飾他的厭惡，飄到淩珍身邊，想把她扯開，可他的手卻穿過了她的身體。
他退到一邊，冷眼旁觀淩珍的反應。厭惡，除了厭惡，他發現自己對她沒有別的感情。
眼不見為凈，徐翰飛飄出房間，在整個將軍府游蕩。現下的將軍府，已經成了一座裝滿屍體的宅子。
突然，他聽到西邊的院子裏傳來女子的尖叫聲，他知道，那是他的側室，柳氏。
徐翰飛快速飄到那裏，只見，柳氏不停地對著面前人磕頭求饒，“求求您饒了我吧，那個醜八怪做的事我一點兒都不知道，我是被他強搶來的，我也是被迫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求您饒了小女子性命吧！”
徐翰飛沒有錯過她說醜八怪時眼裏的厭惡，他被她的語氣刺痛，原來在她心裏，他只是一個醜八怪。虧得自己那麽寵她，把整個將軍府都交給她管，任她帶著其他的妾侍欺負那個“尊貴無比”的公主殿下。
隨即，他了然又自嘲地笑了，誰讓臉側有一道猙獰的疤呢，這柳氏看中他的身份權勢，卻又厭他這個人也是正常。如今他都死了，哪還能管得了別人。只可惜他當初瞎了眼，寵錯了人，怨不得任何人。
這樣想著，他的靈魂便自主回到了身體旁。
淩珍至始至終抱著徐翰飛的屍體，他回來時，她的哭聲已經減弱，變成了小聲的啜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小的啜泣聲也終於停止，屋子裏安靜地仿佛能聽到落針的聲音。
秦忠緩緩上前，看著抱著屍體、眼神空洞的淩珍，他心裏泛起了憐惜之情，按說，長公主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了。他彎下腰身，畢恭畢敬地說道，“殿下，隨老奴回宮吧！陛下和娘娘，都在等著您呢！”
聽了他的話，淩珍沒有任何反應。直到他不知說到第幾遍的時候，淩珍才木著一張臉看向他。
秦忠不得不又重覆了一遍：“殿下，隨老奴回宮吧！陛下和娘娘，都在等著您呢！”
淩珍被他的話換回思緒，她痛苦地閉上眼，又睜開。她低頭看著徐翰飛的臉，用手一遍一遍地描摸他英俊的眉眼，挺直的鼻梁，滿是血跡的削薄的唇，以及左臉側那道在旁人眼裏猙獰可怖的疤。
徐翰飛眼神暗了暗，她居然摸他的疤，帶著迷戀與珍視，仿佛他是什麽寶貝一般。難道她不害怕嗎？不覺得他是醜八怪嗎？
“秦公公，能否幫本宮個忙。”淩珍出口的聲音啞的不像話，沒有半點往日的靈動好聽。
“公主請吩咐。”秦忠還是那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
在秦忠和小太監的幫助下，淩珍把徐翰飛的身體和臉擦拭幹凈，放到床上，又給他換了身幹凈的衣裳。仿佛他並沒有死，而是靜靜地躺在床上睡著了。
到此，徐翰飛觸動很大，他曾經那麽羞辱這個女人，可這個女人卻還能為他做這些。
“秦公公，你們出去等我吧！”淩珍開口。
秦忠擔憂地看著她，“殿下，您……”
“放心，”淩珍打斷他的話，“本宮只是想和徐將軍告別！”
不是做傻事就好。
“那，老奴在門外候著您。”秦忠領著小太監退了出去。
淩珍坐在床邊，深深地凝視著徐翰飛。大約過了兩分鐘，淩珍俯下身，在他薄唇上輕輕印上一吻，“將軍，請你等等我！”言罷，她把他枕下的匕首收進袖子裏，出了門。
徐翰飛不解，她的那句“等等我”是什麽意思，又為什麽帶著他的匕首離開。
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自己已經跟隨淩珍來到皇宮。
禦書房。
秦忠悄無聲息地來到皇帝淩肅身邊，“陛下，公主殿下在外面候著呢。”
淩肅頭也不擡，“讓她進來吧！”
“是。”秦忠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領著淩珍進來。
淩珍低著頭，恭恭敬敬跪地請安，“不孝女淩珍，拜見父皇。”
這沙啞的聲音，淩肅皺眉放下手中筆，看著眼前跪地的淩珍，嘆了口氣，到底是自己疼愛的女兒，“珍兒，徐翰飛並不是你的良人，就此忘了他吧！這段時間，你好好在宮裏陪你母後，別再讓她擔心了，等過陣子，父皇會給你重新挑選駙馬。”
“多謝父皇，” 淩珍端端正正地叩首，“古人雲，好女不伺二夫，女兒既已嫁給徐將軍，就一輩子是徐家的人。”
淩肅想也沒想，拿起手邊的茶杯就砸到淩珍腿邊。“混賬，當初若不是你跪了兩天兩夜昏倒，你以為朕和你母後會同意？”
一旁的徐翰飛震驚了，難道不是皇上主動賜婚，不惜派他疼愛的女兒去監視自己的嗎？
淩珍被茶水賤了一身也混不在意，她用赤紅又脹痛的雙眼看著淩肅，堅定地說道：“女兒心悅徐將軍。”
徐翰飛閉眼，事實為何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淩珍心悅他？還不惜以身體為挾要求賜婚？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像被某只手捏住了般，生疼。
“哼，心悅徐翰飛？你嫁過去過得什麽日子，別以為朕和你母後不知道！”淩肅帶著怒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啊，她嫁過來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呢？徐翰飛想，可能連下人都不如吧，他還讓她看著自己和柳氏行房。他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淩珍的聲音擲地有聲，“吾淩珍，從不後悔。”
說完也不管淩肅的反應，再次拜了下去，標準的三叩首，然後輕啟唇，“父皇，對不起，女兒辜負了您和母後的愛。”
淩肅擰眉，到底還是放緩了語氣，“朕和你母後又怎會同你計較，你好好的就是，去陪陪你母後吧！她一定等著急了！”
淩珍又一次扣下自己的頭，“父皇，請代女兒向母後道歉，女兒不孝。”說完，她迅速掏出袖子裏的匕首，朝著自己的心臟，狠狠地、沒有一絲猶豫地刺了下去。
“不要。”徐翰飛拼命地想阻止，可他的手卻一次次地穿過淩珍的身體。
“珍兒！”淩肅快步沖到淩珍身邊，把她抱在懷裏，聲音中帶著顫抖，“宣太醫，快給朕宣太醫。”
淩珍沖他一笑，“父皇的懷抱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暖。父皇，女兒想求您最後一件事。”
“你說！朕都答應你！”淩肅的聲音抖得厲害。
淩珍微笑開口，“女兒求您，把我與徐將軍葬在一起。”
淩肅痛苦的閉眼，“好，朕答應你。”
“父皇真好，”淩珍猛得拔出匕首，血噴了淩肅一身，“謝父皇。”
“傻孩子。”淩肅抱著女兒，饒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此時，眼角也泛著淚。
徐翰飛覺得沒有任何語言能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他也沒想到淩珍會如此，這麽一個被寵到大的寶貝公主，在被他百般羞辱之後，還為他殉情，說不觸動是假的。他徐翰飛何德何能，得一愛人如此。他發誓，如果有來生，他徐翰飛就算不愛淩珍，也要尊重她，護她周全。
淩珍仿似能看到徐翰飛般，她對著半空扯出一抹幸福的笑，“將軍，我來了。”
然後她緩緩地閉上了眼。
大安朝的戰神徐翰飛，於盛平十三年夏，被秘密賜死於將軍府；其發妻，長公主淩珍，於同日，殉情於禦書房，猝年21歲。
徐翰飛的靈魂，在淩珍閉眼的那一刻，同時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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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
“徐將軍，請吧！”太監總管秦忠一甩手中浮塵，身後的小太監立馬端著托盤上前。
徐翰飛跪在地上，毫不猶豫地拿起托盤中的酒杯。他那雙古井般的漆黑雙眸緊緊地盯著杯中酒，“陛下，緣何沒把我的醜行公諸於眾？”
秦忠搖頭，嘆氣道：“長公主殿下。”
是了，那位寶貝公主還是他名義上的嫡妻，而他犯下的，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徐翰飛嗤笑一聲，仰頭，將杯中鴆酒一飲而盡。
“咣當……”
“不要！”伴隨著酒杯的掉落，門口響起了一道倉惶的女聲。
來人正是當今聖上與妻子最寵愛，也是這大安朝唯一的公主，徐翰飛名義上的妻，淩珍。
淩珍跑到徐翰飛面前，顫抖著跪了下去。她伸手不停地擦他嘴角流下來的血，可那血，卻是像壞掉的水龍頭般，止也止不住，擦也擦不完。
徐翰飛用僅剩不多的力氣，厭惡地拍開她的手，就著跪著的姿勢倒在地上。
淩珍沒再繼續伸手，她痛苦地咬住下唇，就這樣默默地跪在徐翰飛身邊，無聲掉著眼淚。
直到，徐翰飛閉眼的那一刻，淩珍才敢把他的頭抱在懷裏，放聲大哭。
“將軍，將軍……”
“孽緣啊！”秦忠在心裏感嘆一句，便領著小太監退至一邊，不言不語，任淩珍發洩。
徐翰飛也不明白是為什麽，他明明已經死了，可靈魂卻脫離了身體，飄在半空，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毫不掩飾他的厭惡，飄到淩珍身邊，想把她扯開，可他的手卻穿過了她的身體。
他退到一邊，冷眼旁觀淩珍的反應。厭惡，除了厭惡，他發現自己對她沒有別的感情。
眼不見為凈，徐翰飛飄出房間，在整個將軍府游蕩。現下的將軍府，已經成了一座裝滿屍體的宅子。
突然，他聽到西邊的院子裏傳來女子的尖叫聲，他知道，那是他的側室，柳氏。
徐翰飛快速飄到那裏，只見，柳氏不停地對著面前人磕頭求饒，“求求您饒了我吧，那個醜八怪做的事我一點兒都不知道，我是被他強搶來的，我也是被迫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求您饒了小女子性命吧！”
徐翰飛沒有錯過她說醜八怪時眼裏的厭惡，他被她的語氣刺痛，原來在她心裏，他只是一個醜八怪。虧得自己那麽寵她，把整個將軍府都交給她管，任她帶著其他的妾侍欺負那個“尊貴無比”的公主殿下。
隨即，他了然又自嘲地笑了，誰讓臉側有一道猙獰的疤呢，這柳氏看中他的身份權勢，卻又厭他這個人也是正常。如今他都死了，哪還能管得了別人。只可惜他當初瞎了眼，寵錯了人，怨不得任何人。
這樣想著，他的靈魂便自主回到了身體旁。
淩珍至始至終抱著徐翰飛的屍體，他回來時，她的哭聲已經減弱，變成了小聲的啜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小的啜泣聲也終於停止，屋子裏安靜地仿佛能聽到落針的聲音。
秦忠緩緩上前，看著抱著屍體、眼神空洞的淩珍，他心裏泛起了憐惜之情，按說，長公主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了。他彎下腰身，畢恭畢敬地說道，“殿下，隨老奴回宮吧！陛下和娘娘，都在等著您呢！”
聽了他的話，淩珍沒有任何反應。直到他不知說到第幾遍的時候，淩珍才木著一張臉看向他。
秦忠不得不又重覆了一遍：“殿下，隨老奴回宮吧！陛下和娘娘，都在等著您呢！”
淩珍被他的話換回思緒，她痛苦地閉上眼，又睜開。她低頭看著徐翰飛的臉，用手一遍一遍地描摸他英俊的眉眼，挺直的鼻梁，滿是血跡的削薄的唇，以及左臉側那道在旁人眼裏猙獰可怖的疤。
徐翰飛眼神暗了暗，她居然摸他的疤，帶著迷戀與珍視，仿佛他是什麽寶貝一般。難道她不害怕嗎？不覺得他是醜八怪嗎？
“秦公公，能否幫本宮個忙。”淩珍出口的聲音啞的不像話，沒有半點往日的靈動好聽。
“公主請吩咐。”秦忠還是那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
在秦忠和小太監的幫助下，淩珍把徐翰飛的身體和臉擦拭幹凈，放到床上，又給他換了身幹凈的衣裳。仿佛他並沒有死，而是靜靜地躺在床上睡著了。
到此，徐翰飛觸動很大，他曾經那麽羞辱這個女人，可這個女人卻還能為他做這些。
“秦公公，你們出去等我吧！”淩珍開口。
秦忠擔憂地看著她，“殿下，您……”
“放心，”淩珍打斷他的話，“本宮只是想和徐將軍告別！”
不是做傻事就好。
“那，老奴在門外候著您。”秦忠領著小太監退了出去。
淩珍坐在床邊，深深地凝視著徐翰飛。大約過了兩分鐘，淩珍俯下身，在他薄唇上輕輕印上一吻，“將軍，請你等等我！”言罷，她把他枕下的匕首收進袖子裏，出了門。
徐翰飛不解，她的那句“等等我”是什麽意思，又為什麽帶著他的匕首離開。
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自己已經跟隨淩珍來到皇宮。
禦書房。
秦忠悄無聲息地來到皇帝淩肅身邊，“陛下，公主殿下在外面候著呢。”
淩肅頭也不擡，“讓她進來吧！”
“是。”秦忠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領著淩珍進來。
淩珍低著頭，恭恭敬敬跪地請安，“不孝女淩珍，拜見父皇。”
這沙啞的聲音，淩肅皺眉放下手中筆，看著眼前跪地的淩珍，嘆了口氣，到底是自己疼愛的女兒，“珍兒，徐翰飛並不是你的良人，就此忘了他吧！這段時間，你好好在宮裏陪你母後，別再讓她擔心了，等過陣子，父皇會給你重新挑選駙馬。”
“多謝父皇，” 淩珍端端正正地叩首，“古人雲，好女不伺二夫，女兒既已嫁給徐將軍，就一輩子是徐家的人。”
淩肅想也沒想，拿起手邊的茶杯就砸到淩珍腿邊。“混賬，當初若不是你跪了兩天兩夜昏倒，你以為朕和你母後會同意？”
一旁的徐翰飛震驚了，難道不是皇上主動賜婚，不惜派他疼愛的女兒去監視自己的嗎？
淩珍被茶水賤了一身也混不在意，她用赤紅又脹痛的雙眼看著淩肅，堅定地說道：“女兒心悅徐將軍。”
徐翰飛閉眼，事實為何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淩珍心悅他？還不惜以身體為挾要求賜婚？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像被某只手捏住了般，生疼。
“哼，心悅徐翰飛？你嫁過去過得什麽日子，別以為朕和你母後不知道！”淩肅帶著怒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啊，她嫁過來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呢？徐翰飛想，可能連下人都不如吧，他還讓她看著自己和柳氏行房。他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淩珍的聲音擲地有聲，“吾淩珍，從不後悔。”
說完也不管淩肅的反應，再次拜了下去，標準的三叩首，然後輕啟唇，“父皇，對不起，女兒辜負了您和母後的愛。”
淩肅擰眉，到底還是放緩了語氣，“朕和你母後又怎會同你計較，你好好的就是，去陪陪你母後吧！她一定等著急了！”
淩珍又一次扣下自己的頭，“父皇，請代女兒向母後道歉，女兒不孝。”說完，她迅速掏出袖子裏的匕首，朝著自己的心臟，狠狠地、沒有一絲猶豫地刺了下去。
“不要。”徐翰飛拼命地想阻止，可他的手卻一次次地穿過淩珍的身體。
“珍兒！”淩肅快步沖到淩珍身邊，把她抱在懷裏，聲音中帶著顫抖，“宣太醫，快給朕宣太醫。”
淩珍沖他一笑，“父皇的懷抱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暖。父皇，女兒想求您最後一件事。”
“你說！朕都答應你！”淩肅的聲音抖得厲害。
淩珍微笑開口，“女兒求您，把我與徐將軍葬在一起。”
淩肅痛苦的閉眼，“好，朕答應你。”
“父皇真好，”淩珍猛得拔出匕首，血噴了淩肅一身，“謝父皇。”
“傻孩子。”淩肅抱著女兒，饒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此時，眼角也泛著淚。
徐翰飛覺得沒有任何語言能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他也沒想到淩珍會如此，這麽一個被寵到大的寶貝公主，在被他百般羞辱之後，還為他殉情，說不觸動是假的。他徐翰飛何德何能，得一愛人如此。他發誓，如果有來生，他徐翰飛就算不愛淩珍，也要尊重她，護她周全。
淩珍仿似能看到徐翰飛般，她對著半空扯出一抹幸福的笑，“將軍，我來了。”
然後她緩緩地閉上了眼。
大安朝的戰神徐翰飛，於盛平十三年夏，被秘密賜死於將軍府；其發妻，長公主淩珍，於同日，殉情於禦書房，猝年21歲。
徐翰飛的靈魂，在淩珍閉眼的那一刻，同時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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