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見證了程志恒折磨季君洋的可不止兩三人，就算季君雅有心想要將這“家醜”給瞞過去，季君修也沒辦法將在場十數人全都滅口。

“都滾出去！”季君修目眥欲裂，反手就給隨後進門的季君洋侍衛一個耳光，“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還不趕緊將這膽敢刺殺五皇子的兇徒給拿下！”

話音落下，那兩個侍衛也知道茲體事大，第一時間沖上前放下了帳子，並將依然機械式動作的程志恒給赤條條拖到了季君修面前。此時，有那識相也怕死的開始找了借口告退，可總有那麽兩三個屬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其中便有一個秦瑞熙。不過這時候他倒是“懂事”多了，只是茫然看著眼前一切，怯怯縮在胡二身後偷窺。

“把窗子打開，拿水來！”季君修掃了眼倒在桌上的俗艷水壺，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一盆水潑下去，渾渾噩噩的程志恒終於睜開了眼睛，對上季君修那雙殺意騰騰的眸子時一楞，失去意識前所有的思緒回籠。非但如此，那欲仙欲死時身下人的樣貌和淒慘叫喊也是閃過眼前。閉了閉眼睛，他知道他定然是活不成了，可是他不甘心！

“二皇子，二皇子救我！今日的一切都是三皇子的陰謀！他要毀了所有可能和他爭奪儲位的皇子，就算是留著你們性命也定然不會讓你們留下子嗣……”看清在場的除了三皇子以外還有以心慈手軟著稱的季君雅在場，程志恒心底湧起了強烈的求生意志。之前那侍衛和別人小聲說的話和以往傳言一結合，他開始慌不擇言。

但就是這麽說到一半的話卻是剛好觸動了某些人的神經，季君修驚慌之下手一翻匕首便伸了出去，“做出那等人神共憤的醜事還不思悔改，竟然在此挑撥皇家兄弟之情，真是其心可誅！”

季君雅倒是想救程志恒從而找到借口發難，無奈距離太遠鞭長莫及。情急之下，只聽秦瑞熙大喊了一聲，“別殺我妹夫！”話音落下，季君修手中的匕首已經被胡二給打掉，秦瑞熙也“天真”地盯著季君修問他，“三表哥你為什麽要拿刀殺人啊？刀是很危險的東西，就算沒有殺人，萬一傷著了也不好。我記得奶娘給我說過壞人就不問理由亂殺人，三表哥你是壞人嗎？”

季君修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瑞熙表弟你不懂……”

“我不懂什麽？程家妹夫肯定是為了救我才把表弟綁起來打的，我要感謝他。雖然他打人不對，但你也不能用刀殺他。”秦瑞熙說話顛三倒四的沒什麽條理，但就是這樣才更氣人。

季君雅此時心裏感覺很覆雜，雖然還沒直接證據能證明以往的猜測都是真的，但無風不起浪，程志恒敢這麽說一定是有所依仗。雖然靠著這個能夠參季君修一本，但他還是酸澀仇恨一起湧上心頭，並沒有多少快活可談。

最終，季君修也沒能將程志恒給殺死，而是通知了禁衛軍將人送進了天牢。目睹了程志恒和季君洋事情的人不少，季君修和季君雅想著秦瑞熙那張什麽話都敢說的嘴也沒心思下什麽封口令，兄弟倆互相看了一眼後便雙雙回府召集門客心腹商量對策。

而秦瑞熙當然也沒閑著，他什麽最在行？自然是裝神弄鬼編故事的能力，回府後和季君落通了氣之後，不過是一晚上時間京城裏的謠言便傳得有鼻子有眼。

皇帝季盛在聽到這消息後氣得連話都說不出，特別是再看到趴在擔架上氣若游絲的季君洋更是白眼一翻暈了過去。好幾個太醫一起出手才算是將人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醒過來的季盛撐著虛弱的身子叫來了朱成給了一面金牌，見金牌如見皇帝，拿著這枚金牌朱成是誰的府上都能搜查，誰身邊的人都能拘到天牢審問。

說實話，秦瑞熙猜測幾位皇子都沒有子嗣的確和季君修有關。程志恒在天牢中也交代了他所聽到“那天引路的太監和季君修身邊侍衛”之間的講話。有了這突破口，朱成自然不會手軟，可惜小德子只找到了他說不了話的屍體，倒是季君修身邊的侍衛被一個個叫到天牢盤查審問。

本來就做了不少虧心事的侍衛們勉強扛過了天牢裏普通的普通審訊，卻是沒扛過去了一趟榮華公主府後回來就審訊手段花樣百出的朱成，三天時間便掏出了不少足以讓季君修萬劫不覆的罪證，其中自然免不了還有劉貴妃和季君洋的不少齷齪事。

漸漸恢覆了精神的季盛拿到朱成的審訊記錄後再次大發雷霆，接連下了幾道足以讓京城人心驚膽戰的聖旨。

首先是將劉貴妃心術不正、欺君罔上降為美人，送到偏遠的宮殿幽禁。

其次是將三皇子季君修品行不端、不忠不孝，沒收皇子府所有家產，貶為郡王，封地北蠻一城，即刻攜帶家眷輕裝離京上任。

再是五皇子不務正業、沈湎女色，沒收皇子府所有家產，令他去東城外相國寺剃度出家潛心修佛。

最後是禮部侍郎程守英之子程志恒目無法紀、妄議朝政、蔑視當朝，其罪當誅！但念及其父兢兢業業有功於朝廷，其人也是年輕氣盛不乏有被人挑撥之嫌，罰其斷舌割手之刑。

這幾條都是以聖旨的形式宣告於天下，但這之後朝堂上的動蕩卻是平民百姓不得而知的了。

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秦瑞熙，這幾天也正郁悶著家裏的事情根本沒關註外界的紛紛擾擾。他都連著五日不論是賣萌扮蠢都沒辦法讓荊無雙露出一絲笑顏，更別說讓他靠近身體三尺之內了。

“雙雙，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記給你報聲消息的，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第六日一大早，秦瑞熙端著洗臉水腆著臉再次出現在荊無雙的床邊上。前兩天晚上他和季君落、韓越說事情怕打擾到荊無雙便宿在了書房，等想要回來睡才發現荊無雙竟然在他的位置擺了十多把刀子，中間隔著棉被雖然不至於紮著她自己，但秦瑞熙也根本沒辦法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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