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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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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交由刑部辦理,效果會更好一些。

晏江向來是一個會利用一切便利條件的人,雖然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周錚,只是瞥到了一個身影,但他已經能夠清晰的梳理出這個人的大致。

於是在出太學大門的時候,他沒有拿回五皇府的牌,而是當作一個線索,留給周錚,引著他找過來。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瞥而已,他就已經開始利用起來,所謂強大,不過如此。

周錚在會客廳裏只等了一盞茶的時間不到,便見到門外走進來一名白衣翩翩的少年公,約莫十八九歲,身量與他差不多,但卻顯得削瘦,神情散漫而優雅,像是才剛游玩歸來一般,臉上是他少見的秀麗。

周錚微微皺起眉頭,有些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就是方才在算學院救人的人,看他一臉閑適,不像是被房梁砸中一樣。

“周大人,你來的好快,我才剛換完衣裳。”晏江走進來,臉上笑吟吟的,率先開口打了招呼。

一句話表明了身份,他就是方才救了謝錦的人。

周錚站起身來,從袖中掏出一塊牌放到桌上,正是五皇府的制牌,他看看晏江的神情,挑起了眉頭:“背上沒事吧?”

“無礙。”晏江臉上浮現淺淡的笑容,在周錚旁邊坐了下來,緩緩的避開背上傷口,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周大人來找我所為何事呢?”

聞言,周錚看著他散漫的神情,眉頭微挑,卻也沒有拖泥帶水,開門見山道:“我來是為太學走水一事。”

外頭,兩個侍婢心的將會客廳的門關上,隔絕了裏頭兩個人的談論聲。

……

淡淡的清雅香氣飄入鼻尖,謝錦在夢中掙紮了許久,卻始終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炙熱的溫度,吞噬人的火焰,翻滾的濃煙,燒毀的房屋,最後是掉下來的火紅的房梁,直直朝著她砸下來。

“晏江!”

謝錦驚叫一聲,從床上坐起來,渾身已是虛汗淋淋,睜眼一看,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身上是柔軟的絲被,視線被兩邊勾起的紗帳遮住些許,只見到不遠處放置著一尊精致的香鐏,裊裊青煙從其中緩慢的飄出來,散發出她夢中的那股清雅的香氣。

“姐!您醒來了,可有哪裏不舒服的?”

一名侍女走進來,輕手輕腳的幫她把紗帳擡起少許,露出自己的臉龐。

謝錦從未見過這個人,眼下在陌生的地方,剛醒過來還帶著戒備心,蹙眉問道:“你是誰?”

“奴婢銀屏,是流雲閣的侍女,此處是五皇府。”

五皇府!

謝錦心中微驚,那叫錦屏的侍女又問道:“姐您是哪裏不舒服嗎?奴婢去叫太醫過來。”

“不用。”謝錦出聲制止了她,眼睛在房間裏一一掃過,打量著此間格局。再收回視線時,她已經冷靜了下來,初時因陌生而起的一點波瀾已經退了下去,淡淡的問道:“晏江在哪?”

她語氣淡然平常,銀屏不疑有他,垂頭應道:“公在前院。”

果然如此。

謝錦嘴角洩出冷笑,最關鍵的一點被證實,心中的許多疑問都迎刃而解。

屋中光線暗淡,銀屏看不到謝錦的神情,又問道:“奴婢要不要叫公過來?”

“不必,你去給我拿點吃的來吧,我餓了。”

銀屏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謝錦靜靜的在床上坐了一會,感覺除了喉嚨微刺之外,全身上下並沒有多少痛感,只是有些不舒坦。她低頭看了看左手和肩膀,原本紅腫的地方都已經被上藥包好了,身上被灼燒過的地方也已經抹上了藥膏,透著一股淡淡的藥氣。

她之前的感覺沒有錯,在昏過去之前,她模糊中看到的那個人就是晏江。

他又一次在生死關頭趕過來救了她,並把她帶回了五皇府。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晏江跟五皇府有著十分緊密的關系,否則也不會有權力隨隨便便就帶個陌生人進來,那個幫謝弈辦了秉行書院入學手續的人,很可能就是他,而他,也極有可能就是大梁晏家的人。

這些事情,謝錦曾經都有猜測過,只是沒有證據證實而已。而今,她所疑惑的,就是最開始的那個問題了。

晏江到了建安之後,為什麽還在她身邊生活了一個月。

他身上有傷,為什麽不到五皇府裏來養,而是選擇跟著她過苦日呢。謝錦不會覺得他是沒有跟五皇府聯系上,因為謝弈的入學手續是在他們初來建安沒多久之後就辦了,以五皇府的名義。

初來建安的時候,謝錦一直都和待在一起,形影不離,那他究竟是如何不聲不響的辦了入學手續,又是如何確定她一定會讓謝弈上秉行書院的?

最重要的,為什麽那個時候他不選擇離開呢?

謝錦百思不得其解,她對晏江是很有好感的,不止是幾次三番的救命之恩,也不止是共同患難過的惺惺相惜,還有一些其他的,她自己也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只是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晏江身上的秘密很多,多到讓人以為他這個人出現在世上是個迷一樣的幻覺。

扣眉在床上坐了一陣,銀屏提著一個三層的飯盒走了進來,拿出了三四碟點心和菜放在桌上,才輕手輕腳的走過來喊她:“姐,東西擺好了,您下來用吧。”

淡淡的香味飄過來,肚不受控制的“咕嚕”了兩聲。謝錦是個很識時務也很現實的人,既然想不通,就先擱著,眼下還是填飽自己的肚要緊。

謝錦兩腿一伸下了床,兩只腳就要往鞋裏套,銀屏看了趕忙要過來幫她穿鞋,只可惜謝錦兩輩也沒享受過這種服務,腳下迅速,等銀屏剛到跟前,她的兩只腳已經套在鞋裏了。

銀屏頓時有些傻眼。

謝錦肚餓著,也沒管她,站起身就往桌邊走,沒曾想在床上躺著的時候不覺得身上疼,一下來就覺得渾身難受,渾身都像被針紮了一樣,腿如生銹一般,走兩步路都費勁的擡不起來。

他奶奶的,就算罪魁禍首不是那個算學院男學生,她也決饒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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