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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航沒有當場要了兩人的命，他放了董嵐，帶走了盧宇桑。英航家裏做軍火生意，因此他早晚需要這些幫派的人為他保駕護航。要了兩人的命也毀不掉幫派，不如放他們一馬，來日還好相見。

董嵐技不如人無計可施，看著盧宇桑說，“咱們沒完，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盧宇桑虛弱喘氣，勾著嘴角笑了，“可惜，我的命不能給你。”

回去的路上，英航沒有說話，他面無表情像是又在心中盤算。盧宇桑渾身使不上力氣，吞咽口水說，“我每天睡在你身邊，你是不是都想要殺了我？”

英航搖頭，竟然沖著盧宇桑笑了，“我可以殺了你的機會，比你想象的還要多。”

盧宇桑問，“你知道多久了？”

不久。英航擡起手放在盧宇桑的臉頰上，側頭對他說，“你後悔嗎？”

悔。盧宇桑親吻英航的手背，“我每天都想要把我的眼睛賠給你，可是我做不到。”

英航被抓的事情驚動英榮，就連人在國內的白楚都因此來了美國。

英航毫發無損的回到住處，下車便看見白楚氣沖沖的過來，沖著盧宇桑就是狠狠的拳頭，“車禍是你幹的！”

董嵐見英航在自己眼前放了盧宇桑，索性將車禍的事情告訴了白楚與英榮。盧宇桑的命她拿不走，那兩人往後的日也別想稱心如意。

盧宇桑渾身是傷，哪兒還能招架白楚的拳頭，三兩下便暈厥過去。失去意識之前，他恍然擡頭看向英航，嘴裏低聲嘟囔，“對不起。”

白楚的拳頭像是要活活取他性命，直到英航開口制止，這才回過神。

“別打死他。”

白楚聽到英航的聲音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轉而走到英航身邊，“你怎麽還護著他？”

英航摸索抓住白楚的手臂，勾起嘴角轉而問，“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累嗎？”

“那車禍是沖我來的，我知道。”白楚伸手將英航摟著懷裏，“對不起！那天，如果我...”

“你有什麽可對不起我的。”英航語氣很淡，經歷了失去雙眼終於讓他完全蛻變。

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如何在英航心中發酵，也沒人知道他如何從一堆廢墟中重新站起來，可他靠著自己做到了。英航自小便不是那池中物，他從不是幫派接班人的第二順位，打從一開始便非他莫屬。白爺心疼自己的兒子，卻將英航視為得意門生。英航也不曾讓長輩失望，無論是年紀輕輕就一人進入其他幫派的魄力，還是經歷這坎坷後的崛起...王者之氣，彰顯無遺。

英榮站在白楚身後，對盧宇桑也是一個態度，“他害了你，我要他死。”

父親為人極少說這麽重的話，英航知道都是因為心疼自己，“爸...我的眼睛已經沒有了，他現在就是我的眼睛。”

盧宇桑昏迷不醒，因此錯過了這句話。

“我怎麽可能同意你們兩個在一起？”英榮咬著牙說，可心中卻也覺得...兒子長大了，再管不了了。

白楚深吸一口氣，心中憤懣又對英航說，“我這輩子都不會給他好臉色，如果他有一天再對不起你，我第一個要他的命。”

英航抓住白楚的後頸，將兩人的額頭頂在一起，如這些年重覆做著的那樣。英航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他不會再傷到我了。”

“...”

“他...永遠都看不到我看他的眼神。”

白楚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冷靜片刻，“他，不配看到。”

“...”

“他不配知道你曾經那麽看著他。”

盧宇桑的傷讓他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最初的一周更是昏迷不醒。

英榮與白楚見無法改變英航的意思，待了幾天後便離開。盧宇桑醒來的時候，英航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帶著耳機。

失去雙眼意味著再無法閱讀，英航有了聽有聲讀物的習慣。

“在...聽什麽？”

摘掉耳機，英航微微側頭說，“一本沒什麽意思的小說。”

盧宇桑忍著疼痛伸手去抓英航的手指，“怎麽不殺了我？”

你說你的命是我的，那你什麽時候死，由我決定。英航順著他的手指往上，輕拍盧宇桑的手臂又說，“在我決定之前，你得好好活著。”

盧宇桑吞咽口水，閉上眼睛又說，“你不殺我，也並不是因為愛我。”

英航沈默片刻，回答道，“當然不是。”

“那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愛我？”

“我怎麽會愛一個毀了我眼睛的人？”

“可既然你不殺我，你就不能阻止我愛你。”

“我知道。”

“真好，至少現在你不會因為不愛我而讓我離開。”

“嗯，聽起來也沒什麽不好。”英航點點頭，重新戴上耳機。

盧宇桑勾著嘴角笑了，他曾經說過，‘我無法忍受我不去愛你，那會要了我的命。’

還好，英航給了他一跳生路，可以讓他這輩子一直走下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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