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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源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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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魚領了命之後便帶著東華臨時寫好的手書下界去了,留下的東華憶及方才觀日月的異狀,心中憂慮,思索片刻,還是去找了觀日月。

要在碧華宮中找一個人對於東華而言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了,他沒費多少時間就在白棠林中找到了靜立沈思的觀日月。他走來的時候刻意的弄出了一些聲響,被驚擾的觀日月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過去。

映入眼簾的紫衣帝君站在了三步開外的地方,和觀日月一起沈默著。

片刻之後,先開口的是觀日月。

“東華。”她說,“大劫將起。”

“理所當然。”東華道,“這個會元就快結束了。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還有三百年就是開劫之時。”

大荒實在是個平和安寧的地方,但這也並不代表安逸。

就像是修煉之輩的三災九難禍害不到仙人,但他們也會有天人五衰之憂一般,下界修真之輩當中每隔個幾百幾千年就會有一場殺劫,大荒的每一個會元結束的時候,也會爆發一場大劫,用來清理這一個會元之中滋生的劫氣和過多的仙人數量——其中以那些嬌生慣養的大荒本土生靈為最。

天道最公。既然生在大荒天生就是仙人,獲得這般的好處,自然也是須得付出些代價。而那些歷經千辛萬苦自己飛升上來的仙人,只要不犯什麽大事無有多少業力,一般都能性命無憂。

觀日月:“到時候還是聖人賜下法喻詔告於你,好教大家早作準備麽?”

東華從容道:“說不清……不確定。”

“是因為……這一次的劫難並不尋常吧?”雖然是猜測的語調,但卻是被觀日月說得十分肯定。“事實上,這個會元的大劫,早在一千兩百年前就開始了。”

東華靜靜的看著她,也不打斷觀日月的話,就只是聽她在說:“而開劫之人——是宿娘。”

提到這個人名的時候觀日月的語氣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但東華依舊確定她如今的心情並不平靜——甚至能夠稱得上是少有的動蕩。

這點從她口中所喚的“宿娘”二字便能夠判斷出來。

觀日月慣來喜歡直接喊陶然的名字——畢竟陶然把她的小字送給了自己的佩劍,心情激動點或是想要表示鄭重的時候會改口變成義妹,東華一直以來也十分習慣這點。一直到當年陶然身死,因為閑來無事而與他一同在東海之濱堪尋地脈引導其流動,試圖在上面做個嘗試的觀日月心神動搖之時發出的那聲悲鳴。

那時候東華恍惚的想起來,似乎觀日月出身的天瀾大世界的確是有這個習慣來著——以這種方式來稱呼女子。

而現在,他又聽到了這個稱呼。

“東華,這一點,你知道的只會比我更早。”觀日月如是說。

東華收斂了心神,同時非常迅速的回憶了一下自己這幾千年——還有更長的時間裏面做的事情,確定某些不能讓觀日月知道的絕對沒有留下痕跡之後他上前幾步,很自然的為觀日月拂去了肩上的落花。

“是。”他非常坦然的承認了,一點也沒有為自己開脫的意思。“確實如此。”

“此劫乃仙魔之劫。”東華語氣平靜的陳述道,“以陶然的死作為這一場大劫的開端,註定這一次的大劫要比從前重的多。”畢竟從前開劫死的頂多就是個真仙,頂了天的也就是個有真仙坐鎮的勢力罷了,哪像是這次呢,竟然死了個上仙。

而且還不是閑雲野鶴無牽無掛的散人,而是在天庭之中擔任要職的關鍵之輩——這已經足見這一次大劫的嚴重性了。

“大荒已經經歷了很多個會元了,並非是每一次的大劫能夠將積累下來的煞氣消耗掉的。時間久了,這些煞氣便慢慢的積累到了現在,使得這一次的大劫危險更勝以往。”那些魔族,估摸著也就是借了這個便利才沖出來的。

大荒上的仙人太多了,靈氣在不斷的被他們消耗著,如今不僅是靈氣變得稀薄,便是各種洞天福地的靈氣也比不上前幾個會元的輕靈。即便是諸多開源的手段都被源源不斷的落到了實處,總也抵不上他們的消耗。

既是如此,不如節流。

這才是最開始會有三災九劫天人五衰甚至是會元大劫的原因,便是他們自己不主動去制定這些規則,為了守護這個大荒,天道自己也會自主的運轉出來這些東西。

甚至更加嚴苛。

“無怪乎最近怪事頻頻劫禍不斷,原來是大劫已至。”還是以一位上仙的死作為開劫,觀日月看著東華,很冷靜的問他:“這一次,你還能說劫不入大羅嗎?”

東華從容道:“不能。”他的嘴角似乎是噙著一點微末的笑意,卻又似乎有些古怪的說:“大羅仙家越來越多了,超過了一定的數量,便自然也到了要清理的時候。這一次的大劫,哪怕是大羅仙家,也有隕落的風險。”

“你在劫中。”東華道,“而我也是如此。”

觀日月:“你這般說,要我如何回答呢?”

“西華既然已經知曉,自然不需要我繼續多言。”東華拂袖掃去了觀日月身上落著的最後一朵白棠,道,“想來你心中已有定數。”

觀日月不語,卻是默認了。

若非已經入劫,她又如何會遲鈍到這種地步,一直到今天才發現這事?或許劫氣也無法讓她蒙蔽至此,但更多的——不要懷疑,你得相信他,這是你永遠都能夠信任的人。

不能繼續往下想了。隱隱約約的,心裏有人在這麽說。

疑惑在觀日月心中一閃而過,但片刻之後她甚至連自己曾經升起過這種疑惑都忘了。女仙的視線停留在紫衣帝君的身上,她發現自己似乎從未動搖過對於東華的信任。

更加準確的來說,在還未曾相見相識的時候這份信任便已經存在於心中,並且根深蒂固。

在觀日月同東華兩兩相對無語的時候,直往下界而去的羨魚已經到了東海之畔。她挑選了個離碧海最近的無人海岸,然後才從雲上跳下來。身披戰甲像是隨時都能夠上戰場的女仙半跪在地上,她的手掌浸入海水之中,仔細感受其中浸染著的那份屬於東華帝君的神力。

在確定這的確屬於東華帝君的神力範圍之後,她方才從懷中取出那份手書,放到了海中。

海水以一種沈默而包容的姿態吞沒了那份手書,羨魚的耳邊同時也響起了東華——或者應該說是留守於碧海之中看護著這三島十洲的東王公化身的聲音。“回去吧。”他說,“接下來的事情,便與你無關了。”

立於蓬萊洲最高點的東王公將那份被海水卷來的手書收好了——然後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即便羨魚其實並無上島的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的慘痛,總覺得是我最近太閑了……明明忙起來的時候我寫的很快啊。

先停更一個星期讓我理理思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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