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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來永平侯府作客。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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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人那離開,母女倆便就紮根在園子了,看著下人們來往穿梭著。擺盆栽,擺鮮花。

主題是花宴,自然是少不了各色的鮮花,當季菊花長得最好,主打便是它了。各色品種,皆是名貴,是馮氏花了不少銀子和精力才湊齊的。

母女倆來回在場子上,身後就傳來了一聲還帶著幾分低弱的聲音。

“大嫂,有什麽要幫忙的嗎。”

一聲大嫂,使得母女倆都驚訝轉身,果然見是廖氏。

廖氏今日穿了件柿子紅織錦的襖子,緋紅的八幅湘裙,繡著芍藥花,站在這園子內艷麗不已。大抵是元色還未恢覆,被一身喜慶的顏色反倒襯得秀麗面容上血色仍顯不足。

琇瑩已朝她屈膝一禮,亦面無表情朝跟在她身邊的周嫻與三房庶女周靜一禮,兩人都是年長她的。

廖氏忙笑吟吟扶住她手:“窈窈不要多禮,幾日不見,窈窈又長高了些。”

舉止親昵,仿佛根本沒有先前管事和與馮氏有罅隙的事。

面上功夫琇瑩早練得爐火純青,亦朝她甜甜的笑,露出幾顆雪白的牙齒。

小姑娘笑容燦爛,沒有一絲勉強,反倒叫廖氏出神一怔,餘光掃到臉色暗沈的女兒。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廖氏忙又打起精神,主動和馮氏說話,亦主動幫忙。

琇瑩就只能落後在兩人身後,跟堂姐們站一塊了,正當她覺得無趣時,二房的人也到了園子來。

劉氏帶著新媳婦許氏趕得氣喘籲籲,上來便賠禮:“大嫂,實在是不好意思,起得晚了,見過老夫人後才來的。可有什麽要幫忙的,您盡管說,也正好叫嘉楚媳婦跟著學學。”

聰明人都聞音知意,馮氏就是這麽個人,劉氏一說從周老夫人那過來的,就知道她肯定是又受老人訓話才晚到的。

馮氏抿嘴笑,親親熱熱拉過許氏:“其實沒什麽好學的,你就在這先跟著我們轉轉,等要開宴的時候,就要你累一些到廚房去。”

家裏設宴,最不能馬虎的就是廚房,那是重地,以前在沈家馮氏都要親自盯著的。如今侯府的管事得力,倒不用她事事親為,讓許氏去,確實是用了心要教她學些本事。

劉氏一聽大喜過望,連連要許氏一會認真些。

許氏亦溫溫柔柔的應是。

廖氏在邊上看著長房二房妯娌交好,暗中纏著帕子,拼命壓著心裏的酸意。

周嫻跟著轉一圈就覺得不想動了,心情本也不好,若不是周庸壓著她,廖氏也警告她不能亂來。她根本不會露臉。

眾人都還心裏記掛著各處有沒有疏漏,周嫻再也忍不住,在後頭就嚷嚷了:“娘親,今兒這鞋是新的,腳疼,要走不動了!”

廖氏一聽,臉就拉下來了,馮氏回頭看見琇瑩正在和許氏說什麽,三房兩個小輩跟著也是很無聊。便道:“我們到邊上的亭子坐會吧,這會要忙的也差不多了。”

周嫻聞言,任性的就直接先跑到亭子去了。

琇瑩看著她身影,和許氏小聲說:“嫂嫂,你瞧她這不是健步如飛?”

許氏膽小,只敢抿嘴兒笑,不敢應話。廖氏卻正好聽見了,臉再也止不住也黑沈下去,再一看女兒的不遮掩,真真是要氣死####謝謝親們的愛心,謝謝書友896535146打賞的禮物,麽麽噠。還有謝謝親們的推薦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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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小三狠毒致張薇薇慘死,攜逆天醫療系統重生的她立志發家報仇,卻遇到了對她寵溺無度的那個男人!

185來人

過了巳初,便有客人陸續上門了。

最先到侯府的是護國公夫人唐氏,穿著一身絳紫撒金薄棉對襟褙子,耳邊是拇指頭大小的南珠耳墜,雅麗又貴氣。

琇瑩看到唐氏就先親親熱熱黏了上去,女性長輩了,除了馮氏她也就是和外祖母還有唐氏親熱了。

唐氏抱著她先是心肝寶貝一通喊,聽得馮氏都要起雞皮疙瘩。

一邊的周嫻卻是暗中咬牙,恨不得用目光在琇瑩身上戳兩個血洞出來。怎麽是明明表裏不一的破落戶,怎麽就能將別人都哄得團團轉。

周嫻心中恨恨,卻努力壓下情緒走到唐氏跟前亦甜甜喊一聲舅母。

唐氏是比較少見到周嫻的,聽著先是怔了怔,旋即很快朝她笑笑。廖氏見著老臉火辣辣的,忙不動聲色將女兒扯了回來。

女兒上前去是為什麽,她心裏明鏡似的,不就是心裏還記掛著馮修皓,可人唐氏分明不太樂意聽到這一句舅母的。

接下來,廖氏就死死看住了閨女,她要幫忙招待客人,就叫秋穗這大丫鬟跟住。一點兒也不叫她接近唐氏。

周嫻也知道母親的用意,委屈得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秋穗見不好,拉了她下去整理儀容,又好一翻勸導,才叫她恢覆平靜。

再回到園子,周嫻已看不出來任何情緒了。

賓客已經來得差不多,有七八家的夫人,都是武將世家的。這些人多和馮家或周家有深交,都是知根知底的,馮氏想為兒子選個好妻子,自然也是從這些清楚底細的人家上挑。

琇瑩看著在園子裏賞花的夫人小姐們,卻是皺著眉頭。

馮氏瞧見了,掃了眼人群,低聲問她:“可是宣威侯的外孫女還沒有來?”

“是啊。”琇瑩點點頭,有些著急,“說好了來的呢,怎麽會還沒有到呢?”

是不是不來了啊。

琇瑩有些失落,畢竟蕭灩是她在京城唯一一個結交的姑娘家。家中的姐妹都不算的。

正說著,便有管事匆匆前來,尋到馮氏跟前稟:“夫人,宣威侯府的姑奶奶到了!”

琇瑩聞聲就要提著裙子跑去迎,是馮氏喊停她,拉上她小手一塊兒去。

“哪能你一個人去迎。”

琇瑩想想也是,她是小輩,去迎蕭灩的娘親就有些失禮了。於是便壓下步子,跟著馮氏亦步亦趨。

“——窈窈!”

才看到垂花門,琇瑩就聽到蕭灩那活潑的呼喊聲。

她心情一下就雀躍起來,抿著嘴笑,兩個小小的梨渦在臉頰若隱若現。

蕭灩耐著性子,好不容易見到母女倆從游廊穿過,來到跟前,看清琇瑩時霎時眼前一亮。

今兒小姑娘穿了一身銀紅色的短襖,身下是同色的鳳尾裙,襯得纖細的身材高挑不少。走動間婀娜,就像枝頭迎風輕擺的芙蓉,艷而不俗。

“窈窈這身衣裳好看!”蕭灩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

琇瑩就笑著朝她說過獎了,“灩姐姐這身也好看。”

蕭灩仍是一身大紅的裝扮,不過總算是恢覆了女兒家打扮,梳著雙垂髻,沒有帶珠花發簪,只是綁了織金的緞帶。

紅艷明媚,笑起來熱情得似一團火。

蕭灩聽著卻是一扁嘴:“沒有我別的衣裳方便!”

正說著,她腦袋就挨了一爆栗,是竇氏上前擡手就敲下去。敲得蕭灩捂頭嗷一聲。

竇氏冷眼睨她:“叫你出門不要給我丟人,見人不知道見禮,還在那胡言亂語!”

琇瑩擡頭,便見到一個長得極美的女子,是那種冷艷的美,十分驚人。她一時都看怔了,除了美,還有那婦人身上展現出來的氣勢。

一般女兒家都沒有氣勢。

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馮氏已笑著上前去親親熱熱拉竇氏的手:“竇姐姐,這麽些年不見,你還這性子。可別把孩子打壞了。”

竇氏面上扭捏一下,還是任馮氏握著了,只是擡著下巴聲音有些悶:“還以為你都要不記得我了,這麽些年了無音訊的。”

冷艷美人話裏帶著幾絲幽怨,又把琇瑩聽楞了。

娘親和宣威侯府的姑奶奶認識啊!

馮氏那頭和竇氏誠心賠禮,說身子不好,實在是抱歉,又轉而去和蕭灩說話:“當年見你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親的肚子呢,一轉眼,都那麽大了。”

蕭灩也詫異,她根本沒有聽說過這事,兩位長輩原是認識的。

“這丫頭可學毀了,連我都要管教不了了。”竇氏傷心一嘆,馮氏就挽上她的胳膊,兩人親密極了,“哪有,這樣的性子才好,走哪兒都不會有人敢欺負。不像我們家窈窈,可叫人操心了。”

兩位長輩居然就那麽手挽手往前走了,彼此開始互訴這些年來點滴。

琇瑩和蕭灩面面相覷,蕭灩負氣似的也挽上她的手,就那麽跟在兩位長輩的身後,竊竊私語。

“窈窈,我娘親很兇的,還整天冷冰冰的樣子,沒有什麽朋友的!”

“那些喊她出門的夫人們都是遷就著她,因為怕我爹和我外祖父。”

“你可得告訴你娘親,不能叫她給蒙騙了,她上回還動手打了一位官夫人呢,那官夫人可有小半月沒出來見人。聽說眼眶就青了小半月。”

蕭灩低聲給琇瑩說母親的不是,聽得她睜大了眼,直咂舌。

竇氏跟後腦勺長了眼似的,直接就回頭一眼脧過來,仿佛在罵蕭灩是不是皮癢了,嚇得蕭灩直躲琇瑩後頭。

琇瑩哭笑不得,很快就見竇氏朝自己扯了扯嘴笑,有些僵硬,但眼神卻是極溫柔的。琇瑩當即也回於甜甜一笑,竇氏很快就轉過臉去了。

有了這一出,琇瑩大概知道竇氏是怎麽樣的性子了。她其實一點也兇,只是個不善於表達情緒的人,而且長了一張冷艷的臉,又是常常不笑,所以才叫人誤會了吧。

她就說呢,能和她娘親交好的人,怎麽可能會是性子不好的。

重新回到園子,不少人好奇看向竇氏母女,也有人主動上來打招呼的。覺得面生的夫人小姐們聽到是宣威侯府的姑奶奶和外孫女,都詫異不已。

宣威侯如今是不問朝事了,可威名卻是仍在朝上存威,豐帝更是請了三回,也沒讓他再出山回朝。宣威侯府亦是許多人想巴結著的。

一時間,園子裏就更熱鬧了。

正是熱鬧著,最後一家夫人也終於到了,被管事引著進來。琇瑩回身時,卻是看得身子一僵。

那位夫人身後,居然還跟著她無比熟悉的人——她前世的婆婆,李夫人####——————今天的第三更,親們明天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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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滋味

主人家宴請,受邀賓客帶親近之人前來是有的。

比如今兒來的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石夫人,就是帶了家中嫡出的二房弟妹和侄女,可像現在這姍姍來遲的京衛鎮撫姚夫人帶了不相關的人來,倒是少見了。

琇瑩遠遠看著李夫人那溫婉卻又有著經歷風霜的面容,一時震驚,失了反應。

馮氏倒也一眼認出人來了,想這婦人就是那日女兒出手相幫的李夫人,緊接著就是想到李慶昭送來東西被退的事。

她心底掠過疑惑,為什麽李夫人會出現在這裏?

上回退了禮物難道不明顯?

是李家非要打什麽主意不成?

不怪馮氏多心,以往她也沒少見想盡辦法貼上護國公府的人。

馮氏心頭對李夫人就有了不悅,只是面上不會表現出來,親親熱熱去迎那姚夫人,也想看看這李夫人到底是要做什麽。

李夫人見到雍容華貴的馮氏時也認出來了,知道這就是那位侯夫人,心情更加緊張,也越發拘束,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兒擺才好。

姚夫人這邊已和馮氏見過禮,就直接拉了李夫人給引見:“這是同我住一個胡同的李夫人,我前兒手癢癢了,想打葉子牌,就拉了她來湊數。她是個不會打牌的,硬叫我拉著,還輸了不少。我這啊心裏過意不去,又聽聞她是個愛花的,就借你的光還個人情,將人拉來賞花了!到了侯府門口還把人嚇得,險些就要退回去。”

京衛鎮撫是個從五品的官,官不大,卻是皇帝身邊的親信,是世襲的官職,地位非凡。京中多的是人官員都想與之結交的,馮氏是在姑娘家時與姚夫人認識的,倒也還算是有份情宜的。

馮氏一聽原由,再看李夫人紅著臉朝自己行禮,眼神慌亂,是十分窘迫與拘束。是十分難堪不自在的樣子,與那日在胭脂鋪裏是一個樣子。

——原是她想多了。

馮氏意識到自己是先入為主了,倒是冤枉人了。

馮氏便也朝李夫人溫和的笑:“不過是些常見的花兒,李夫人莫見笑就是。”

“謝......謝侯夫人,能見到侯府裏的花,就是妾身極大的榮幸了。”李夫人憋紅了臉,磕磕絆絆說了幾句場面話。說完又極忐忑,也不知道自己這話說沒說好,一時間更無措了。

馮氏見著只在心感嘆這真是位老實人,說個話都膽驚受怕的。

姚夫人此時又笑道:“李夫人兒子如今是在翰林院呢,估計快要高升了,是上屆的探花郎,真真是玉一般的公子,學識也是極好的!”

李慶昭的名聲,在場人的都知道的,馮氏也就順著話誇了幾句。李夫人還是紅著張臉,低著頭忙道不敢。

琇瑩正在一群官小姐中,小姑娘們聽到這邊說話,也都小聲議論開來。

“這位翰林院的李大人我也聽說過呢,上回游街我就見了,確實是一表人才。”

“上回我沒有眼福,被拘在家裏的,是真的長得那麽好?”

“要我說,沒有與他同科的狀元郎好。那位狀元郎沈大人如今在刑部呢,也是極出色的人,我兩人都瞧過。”

“瞧你說的,又不光你一人瞧見,我倒覺得沈大人太過冷清了,面無表情的。哪裏有李大人看著溫和好相處。”

“你們這樣說,一會欣愉要為沈大人抱不平了。欣愉可是極崇拜沈大人的,還花了大力氣尋了沈大人親筆提的一個扇面呢!”

一群小姑娘霎時就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她們之間本就是相熟悉的,幾家間也算是扭在一股繩上,彼此都是閨中好友,又是武將世家沒有文官娘姑家那種小心矜持。

大家熱熱鬧鬧的討論,那位叫欣愉的被打趣得臉紅,擡手就要去掐拿自個取笑的小姐,兩人鬧作一團。

琇瑩和蕭灩兩人聽著都有種微妙的情緒。

沈君笑兩人都熟悉,蕭灩聽到有人居然崇拜他,簡直不可思議,那個大冰砣有什麽好崇拜的!而琇瑩是習慣別人討論沈君笑的,還有李慶昭,前世她聽過不少,但此時見到那被打趣的姑娘臉頰嫣紅,心頭莫名憋悶。

奇怪了,有人喜歡三叔父,她怎麽有種莫名的情緒,還叫她品咂不出滋味。

總之是喜憂半摻,莫名的難過。

琇瑩長長的眼睫便垂了下去,將眼中的情緒遮掩起來,繼續和這些小姑娘們說話玩笑。周嫻聽著她們打鬧,眼底是不屑,想著那些酸腐的文官有什麽的,哪及威武的馮修皓一分!

周家其它姑娘都是庶出的,倒聽得有滋有味,她們見慣了家裏威嚴的兄長,倒覺得文官清俊儒雅,確實與武官家的公子少爺們都不一樣。

很快戲就開唱了,是一出長生殿,內容其實是改編於前朝自古罕有的“帝妃之戀”,說著帝王有情,又是作者借離合之情,寫興亡之感的一出戲。

琇瑩以前也聽過的,沒什麽太大感觸,側頭一看,除了蕭灩在百無聊賴的磕著瓜子外,其它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兩人就視線撞到一塊兒,心照不宣的一笑,隨後便偷偷找了個借口離席躲邊上說話去了。

琇瑩帶著她走到花園間修的鵝卵石小道上,邊上種著桂花,還有供小歇的石桌石凳子。從這小道一回頭,就又是戲臺子,倒也不算遠,馮氏也瞧見她躲開了只是笑笑,任由兩人頑去。

不想,琇瑩在等芷兒去拿坐墊的時候見到家的小丫頭正引著李夫人從小道上過。

是李夫人緊張喝多了水,這會要去如廁。

和人撞了個正,先前躲著不想上前的琇瑩也沒有辦法,只能朝她屈膝見禮。李夫人也覺得自己來得不是那麽回事,亦擔心叫人輕看,忙回一禮,低著頭快步離開。

琇瑩看著她的倉惶的背影百感交集,若沒有李慶昭,她想自己一定也會十分敬重這位婦人的。

蕭灩見她神色覆雜望著前邊,就去拉了她手:“窈窈,出什麽神呢,我跟你說哦。見才我聽到了說是陶家小姐一直就喜歡你兄長!”

蕭灩聲音清脆,又沒有故意遮掩,李夫人自然是聽見了,當即也是腳下一頓。

——窈窈?原來上回出手相救的小姑娘名喚這個,還真是好聽。

李夫人也只是心中閃過感嘆,便沒再多想,只想著怎麽早些離開才是,她實在是不自在得很。

187心機

蕭灩不知道打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琇瑩就盯著她燦爛的笑顏努力回想。

陶家小姐?

是永康伯府家那個嗎?

如今在福建行都司與蕭家同擔建寧右衛的那個陶家?如果是這樣,蕭灩有小道消息也是正常的,蕭家和陶家關系好像還不錯。

但陶家小姐,琇瑩仔細回想了一下,性子好像蠻要強的,方才就和別人因說兩句拌起嘴來了。

“不過那陶嫣然不太好相處是真的,以前在建寧的時候,我沒少和她吵架。後來她回京城養著,我們就沒怎麽見過面了。”

琇瑩正想著,蕭灩便哼哼地說起以前的不高興。

“估計也只有你欺負人的份。”琇瑩聽著就笑了,惹得蕭灩直翻白眼,“我不是欺負人的人,你少聽了我娘親的話,就將我歸類了!”

琇瑩哈哈大笑,芷兒帶著小丫頭們來布置,還端了瓜果香茗。兩人終於能坐下,便一邊吃著小點一邊說話。

李夫人倒不見再從這經過,想來是走別的路回去了。

“我們那可多海貨了,回到京中那些東西天價一般,我都替你們花銀子心疼。”

蕭灩姓子活潑,還喜歡美食,和琇瑩說起福建那邊好吃的來。一道不屑的聲音卻是在這時插了進來:“這麽些年不見,你怎麽還是那股子小家子氣。海鮮在你們那兒不值錢,是因為常見,運到京中來還鮮活著的,為的不就是那鮮味兒,能買的人家還缺那個銀子不成。”

“陶嫣然,關你什麽事啊,跑這兒來冷朝熱諷的!”

蕭灩一回頭,就見著一襲粉色衣裙,如仙子之姿帶著幾分縹緲的陶嫣然在譏諷她。

琇瑩也沒想到會有人尋到這兒來,忙站起身喊了聲陶姐姐:“陶姐姐怎麽也沒有聽戲。”

“怕你年紀小,被人帶壞欺負了。她可粗魯了,在她們那兒,是出了名的刁蠻!”陶嫣然眉頭一挑,當面針對回去。

蕭灩被她氣得直瞪眼,暗咬牙壓下想要擼袖子的沖動。下刻又眼晴一轉,哼笑道:“陶嫣然,你還真沒品,你這想來討好窈窈的吧。你的心思,誰人不知道啊。你願意回京城來,為了誰,大家心裏明鏡似的!”

“——你!”

陶嫣然沒想到蕭灩居然會直接戳穿她的心思。

她是早早就喜歡上周嘉鈺,在她十二歲回京過年的時候,見到那鮮衣怒馬的少年,一顆心就丟了。

然後她就留在了京城,家裏人也知道她的心思,暗中亦和武安侯提過的。他們家是比武安侯差一些,但也是世襲的衛指揮使,在武將世家也是有爵位在的,還算門當戶對。

只是馮氏早些年身體不好,這事兒就一直沒有再提,如今她怎麽也要爭取下機會。她娘親也是這個意思,今年都留在京中。

陶嫣然鬧了個大紅臉,又羞又臊,氣得直跺腳,緊張地和琇瑩解釋:“窈窈,不是她說的那樣的。我......”

到底還是快及笄的小姑娘,被戳穿心思,急得連話都不會說了。陶嫣然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蕭灩更是朝她挑釁地笑,一副你就是我所言的意思,氣得她都要掉眼淚。

琇瑩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不知道要從何勸起,只能暗中去掐蕭灩的手臂。想要讓她先停一停,讓讓人家。

蕭灩出門的時候,竇氏就警告過她不許惹是生非,便也想著算了,真把人鬧哭了就跟她多欺負人似的。

蕭灩正要說些圓場子的話,不想馮氏就朝這邊過來。

婦人微微側了頭躲開樹枝,瞧見僵硬的氛圍,不動聲色笑著說:“你們怎麽躲這兒來了,前邊說要玩投壺呢,窈窈快些去招待著,你就會躲懶。”

正好是有了要離開的理由,琇瑩忙慚愧地說:“我這就去,是女兒不懂事。”

說罷,左手拉上蕭灩,右手拉上陶嫣然往外走。陶嫣然卻是十分緊張的,因為她不知道馮氏是多久前來的,都聽到了什麽,忐忑著總是偷偷去描神色。

但馮氏是什麽人,哪裏會顯出山水來,她確實是聽到了小姑娘們的吵架,是站了有一會了。

其實她心裏也覺得陶嫣然不錯,陶大人與周振有著過硬的關系,可真論起關系來,倒是蕭家比陶家關系更深。

她先前也打聽過蕭家的,但蕭灩在建寧的聲名比較彪悍,她也不確定兒子喜不喜歡這類的。但相比陶嫣然,她又覺得蕭灩更加單純一些。

有心眼的是好的,但太有心眼了,她也不喜歡。

當一個人要晉升到婆婆這個位置的時候,就開始各種矛盾起來了,覺得兒媳婦怎麽挑都不滿意似的。但其實人都是極好的。

馮氏惆悵著,琇瑩回到席上,發現原來已經唱完一出戲了。小輩們要玩投壺,長輩們還讓搭了牌桌,準備開始打葉子牌。

果然賞花就是個噱頭,坐在花間打牌......這算雅俗共賞了吧。

琇瑩抽抽嘴角,好像不能理解武將的夫人們套路,以前她一直就是混在文官夫人的圈子裏的。這種賞花宴,都是吟詩作畫,只是她慣來水平不高,總是不能爭個好就是。

臺上新戲再開唱,臺下也熱鬧一片。投壺玩了三圈,有人要歇會,琇瑩想去如廁,就扯了蕭灩一塊兒去。

兩人邊走邊說話,全然沒註意後面不遠還跟來了個陶嫣然。

等琇瑩到了地方,蕭灩在外邊走廊歇腳,陶嫣然便現身來,走上前和她說:“蕭灩,我們到邊上說說話去。”

“我和你說什麽啊,一會搞不好又要吵起來。”蕭灩不想動,嘟囔一聲。

陶嫣然卻是不管不顧,就是要拉著蕭灩到一邊去說話,蕭灩算是怕她了,和守在邊上的屏兒說一聲,跟上前。

前邊不遠處便是臨湖,陶嫣然一路帶著蕭灩往前去,兩人就站湖邊站定。

這兩日天氣就在轉冷,蕭灩在湖邊站了會,就覺得風涼,抱了抱手臂,不耐道:“你要說什麽就快說。”

不想陶嫣然仍舊什麽都不說,而是盯著她笑,笑得她心裏直發毛。

周嘉鈺今兒按馮氏說的早早回府來,準備露個臉就躲清靜,他正順著湖旁的小道往園子去,隔著灌木叢就猛然聽到一聲叫尖,然後是卟咚的聲響。

像是重物落水的聲音。

他心頭一驚,直接跑了兩步穿出小道,就見到湖邊上站著位紅衣姑娘,而水裏泡著另一位粉衣裝扮的人。那樣子也是個姑娘家......

188真相

怎麽會落水了?!

周嘉鈺在心驚同時快步上前,少年一身玄色勁裝,由遠而近,腳下生風。

蕭灩只感覺一陣風勁從身邊刮過,竟是帶著一股淩厲的氣勢。

來人是練家子的!

就當周嘉鈺要救人的時候,蕭灩卻是一把拉住了他:“她是姑娘家,你不能救。”

說罷,在周嘉鈺錯愕中,蕭灩已經跳了下去。

陶嫣然是自己跳進水裏的,為的什麽,蕭灩再單純也明白過來,不就是要嫁禍她嘛。

她偏不讓如意,她就跳進去救人!

即便討厭陶嫣然這種小伎倆,她也不可能真的會放任不管。

而在水裏撲騰的陶嫣然已經在放聲大喊救命,她是怕的,而且深秋的水冷得刺骨,她一落入水中就直打哆嗦。

在撲騰間還喝了幾口水,嗆得一把眼淚一把鼻子,窒息的感覺更是叫她生懼。

可陶嫣然知道,自己要是不這樣做,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就要沒有了!

她拼了命的大喊著,她可不能叫自己真淹死了。

在她掙紮中,聽到有人下水了,可是眼前一片花,她什麽也看不見了。她正慶幸有人來救了,卻不想身子突然被人拽得往水裏沈了一下。

她才浮起的頭霎時再沈到水裏,大大嗆了一口水,嗆得氣管火辣辣的,不能呼吸的瀕臨死亡感再度湧上前。

她整個人都抱得發抖,手腳亂揮,在以為自己真要沈下去的時候,有人帶著她腰帶一下將她帶著浮了起來。

剛才那一下沒入水裏就游上前的蕭灩幹的,她是要救人不假。

可有人要算計她,她不讓吃點苦頭,她就不姓蕭了!她是那麽好算計的?!

蕭灩將陶嫣然泡得差不多,才慢悠悠往岸上往回帶,這時守著園子的仆婦們也聽到叫感聲,全沖了過來。

先是見到自家世子爺站在湖邊看著湖裏人神色覆雜,眾人怔一怔,很快就聽到有人游上岸的水聲,忙去搭把手要將人拉起來。

周嘉鈺在這時拉了一位仆婦,吩咐一聲:“你們守好兩位姑娘,你和我去告訴夫人。”

居然是快速轉身走了。

仆婦們再是一怔,不明所以。

周嘉鈺帶著跟得跌跌撞撞的仆婦一路往園子去,回想著剛才看到的情形。

落水的姑娘位置與那救人的紅衣姑娘站的位置有問題,當時就只有兩人在,他第一反應是紅衣姑娘將人推下去了,可靠近了發現不對。再有是紅衣姑娘救人之舉,幹凈利落。

還有是......居然還暗中再將那落水的姑娘按到湖裏去嗆水了,帶著打擊報覆的舉動,有些小孩子心性。但她剛才那一句,人家是姑娘,你不適合救倒是給他沖擊蠻大的。

總之,這事情不是他眼瞧那樣簡單,起碼,人不是紅衣姑娘推的。

但不管這裏面如何,還是要通知馮氏的,這兩人面生,估計就是馮氏請來的世家小姐。真出了什麽事也不好交待的。

馮氏聽到有人落水,嚇得臉色都變了,兒子都顧不上管,直接就到湖邊去。

湖水潾潾,已經恢覆了平靜,絲毫沒有先前發生過的兇險。陶嫣然已經被好好送上岸,凍得嘴唇發白,蕭灩也好不到哪裏去,她是身強力壯些,但到底是姑娘家,亦冷得直哆嗦。

馮氏來到時已有婆子脫了小襖給兩人罩上。

本來只是發抖的陶嫣然見到馮氏一行,突然就開始放聲大哭,邊哭連喊道:“蕭灩,你為什麽要推我下水!”

這一嗓子哭嚎,帶著溺水後的沙啞與恐懼,竟就成了七分真。眾人視線都刷一下看向蕭灩。

蕭灩當即被氣紅了臉,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盯著哭泣的陶嫣然:“你胡說什麽,是你自己跳下去陷害我的,我要推你,我還救你上來?!你血口噴人!”

她的辯駁叫所有人都又一怔,陶夫人已紅了眼上前去看女兒,陶家的丫頭手裏就有著披風,再又將自家姑娘嚴嚴實實給裹了起來。

蕭灩也看到了自家娘親,心裏有些委屈的,就那麽披著小襖濕噠噠跑到跟前,目光極厲地說:“娘親,不是我推她下去的!”

她語氣確鑿,眾人一時也不好明辨。

正當爭執不下,琇瑩尋了過來,一轉眼,兩人就鬧得極狼狽也叫她看傻了眼。

“怎麽了這是。”

當即就有仆婦上前小聲跟她明白事情來。

馮氏這會卻沒先讓論誰對誰錯,而是讓芯梅芯蘭引著兩人到廂房去換衣裳,又再吩咐人去大廚房擡熱水。

好在府裏一整日都是燒著熱水的,倒是便宜得很。

湖邊很快就散了,琇瑩沒有跟上前,而是對兩人爭執有所思。這事讓她想起了在沈家,沈琇憐和沈琇莞落水的事,那時也是各執一詞。

她思索著,就讓仆婦指位置跑到兩人剛才站的地方去。

她低頭看腳印,但是已經很亂了,估計是仆婦踩過一通,根本就看不清當時究竟怎麽個情況。

“窈窈看這裏。”周嘉鈺不知什麽時候,居然就那麽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後。

琇瑩險些要被他嚇得尖叫出聲,狠狠瞪他一眼:“哥哥你回來了,要嚇死我了!”

周嘉鈺嘿嘿一笑,忙安撫她:“窈窈不生氣,是哥哥不好。是見你看得入神,但是剛才那個紅衣姑娘是站在這兒的,你看。”

他說著指了琇瑩身後不遠的地方,那離落水點有七八步的距離,那個位置除了淺淺的一雙腳印外,還另外有一排往湖邊去腳印。

比那淺腳印深,亦大,像男子的。

“哥哥你怎麽知道?!”琇瑩看得心頭一動,周嘉鈺就那麽立在湖邊,似笑非笑地說:“因為人落水時,我正好路過,那救人的姑娘還不讓我去救。也幸好沒去救。”不然,他的妻子恐怕就因此定下來了。

琇瑩聽出了苗頭,想到蕭灩兩人的各執一詞,緊跟著神色一變“你和娘親說了沒有?”

“這不還沒來得及呢。”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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