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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來永平侯府作客。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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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小姑娘的手一抖,然後在輕顫。

他鳳眸凝視著她,見到她臉上有紅霞升起,一直蔓延到露出來的小半截脖子,連耳根都紅透了。

琇瑩大大的雙眸眨了眨,聽到自己有些發抖的聲音說:“......好,只要您不嫌我笨。”

沈君笑卻是撲哧一聲,擡手摸了摸她發:“哪舍得,你坐著吧,我一會就出來。”

琇瑩就那麽傻傻的看著他進了內間,他......是逗她玩的?

她咽了咽唾沫,她差點就當真了!

心裏還想她內斂的三叔父,什麽時候這麽放得開了,居然說要她替更衣,她還沒過門呢。

不過......琇瑩想到他剛才不對的神色,猶豫了片刻,挪著步子直接進了內室。

沈君笑沒有關門,只是到了屏風後頭在換衣服。

琇瑩聽著從屏風後傳出來的布料摸索聲,她鼓起勇氣,大步邁了過去。

不想人才靠近,一只手就伸了過來,一下子就把她拉到屏風後。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被拉得眼前還有些發暈,下刻就被他暖暖的身子貼壓了過來,她背碰到了堅硬的強。

“三叔父.......”她輕喚一聲。

兩人幾乎是緊貼在一起,他已脫了官服,只著一件白綾中衣。她一只手被他攥著,一只手有些不在自在的話他胸膛之上,本是溫溫的體溫,她卻覺得燙人。燙得她手都不知道要放哪裏。

“你還真敢進來。”

沈君笑低頭,鳳眸閃動著一種琇瑩沒有見過的光芒,他說話的音調亦帶著她不明白的情緒。直到他吻落了下來,有些急,充滿了侵略感。

琇瑩才反應過來他剛才的神色是什麽,是像一頭看到獵物的兒狼,她現在就成了逃不過他掌心的獵物。

三叔父還是不太對勁啊,琇瑩想著,反倒主動回應他。

他似乎就更加激動了,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一樣。而沈君笑確實是恨得不得把她融到身子裏去,成為他骨血的一部份,這樣就不會再有人敢覬覦她。

他回來之前,已經查到那個給小姑娘送信的人是誰。

但她卻一句也沒提,不管是不是遇到麻煩,但那是李慶昭,她為什麽不告訴他!

沈君笑是不安的,這種不安,唯有此刻她真實在他懷裏,他才能稍稍冷靜一些。

411鬥法

屏風後的狹窄空間,帶著微微急促的呼吸聲,唇舌間的親密與溫度,一樣樣疊加起來,琇瑩覺得自己都要融化了。

才開春的天,她手心是汗,背後是汗,一張仿佛被日頭暴曬過,通紅通紅。

她感覺自己要呼吸不過來。

琇瑩抵不過沈君笑這種肆無忌憚的親密掠奪,唇在發麻,終於發出如幼獸一般無助的嚶聲。這種仿佛他再用力,她就該不堪重負的細碎聲音將沈君笑理智喚回來了一些。

他終於離開她的唇,低喘著,見她唇瓣嫣紅,水光瑩潤。

像他吃過的櫻桃,水潤得想讓要再咬一口。他再度低頭,察覺到小姑娘本能的縮了下,是對他失控後的懼怕。

他一怔,看著她茫然的雙眼,波光瀲灩,無辜著、控訴著他的惡行。

沈君笑看得心頭一軟,但還是沒理會她那絲絲的怕意,低頭在她紅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怎麽能讓她怕他呢。

是他失控了。

再偷了個香,他拉著她離開墻,有些懊惱。

她向來畏寒,他怎麽讓她貼墻面上了。

沈君笑拉著還有些沒能回過神的小姑娘,單手拿了外袍塞到她懷裏:“不是來幫我更衣的嗎?”

琇瑩後知後覺的,下意識是哦了聲。

即便剛才他那樣子像極了欺負她,完全沒有以往的溫柔憐惜,但她從來都拒絕不了他任何要求的。

琇瑩展開袍子,沈君笑已經配合的矮了矮身,讓她好給自己套上外袍。然後低頭看到她繞到身前。

理衣襟、系系帶,又十分熟練地把一邊的腰帶拿來,雙手繞過他的腰,臉頰就貼在他胸膛了。

她動作利落,不管是哪一個細節,都做得十分好。

沈君笑原本想幫她著一塊整理的,到最後反倒真成了被她伺候著,一絲不茍。

“窈窈。”

他輕喊一聲,在微調腰帶的琇瑩擡頭,望進他幽深的瞳孔裏。

他就笑了笑,眉宇間霎時染滿溫柔:“我的窈窈真是什麽都會,以後必定是賢妻良母。”

琇瑩聽到這話,手猛然一頓,被他親得迷迷糊糊的腦袋終於開始運作了。

她......她做這些都是習慣!

前世嫁給李慶昭後,她幾乎每日都替他做這些。

沈君笑見她沒有回應,疑惑著看過去,卻見她面上有不自然。發現自己的看她時,眼神還躲閃。

他眉頭不可見的皺了皺。

怎麽了這是?

“嗯,我有給爹爹理過,當然會。”

琇瑩勉力定了定神,朝他笑。

是嗎?沈君笑望著她,點點頭,倒沒有再說什麽了。

他心裏還是覺得,琇瑩是有什麽瞞著他的,除了李慶昭的事。只是她不願意說,他也不能去逼她什麽,剛才情緒的宣洩就把她嚇到了。

他低頭看了眼她還紅腫的唇,牽著她的手去炕床那坐下。她怕冷,他的屋裏到現在還燒著地龍,就怕她什麽時候來了,凍著她。

炕上暖暖的,琇瑩靠著迎枕,覺得自己就陷了進去一樣,一點也不想動了。

陽光落在她側臉上,濃密挺翹的睫毛也沾著光暈,每顫動一下,都帶著眸內的璀璨。一幅極美好的畫面,引得沈君笑入神。

其實,她瞞著也沒有關系的,只要她在他身邊,一切都沒有關系。李慶昭的事,他再慢慢查就是。

若是有麻煩,他出手直接解決,本來,李慶昭也留不了多久了。

他也不介意把這個時間縮短。

沈君笑是有事務沒有處理完就先回了家,這會他還得再看卷宗,福建送來的那些人該要清理了,再拖下去,不管是豐帝還是瑞王都該不滿。

瑞王為了配合他行事,已經有幾日沒上朝。

琇瑩見他去取了卷宗過來,就攤在炕幾上看,她就安靜的剝橘子,把橘子剝得幹幹凈凈的,一瓣一瓣送到他嘴邊餵他。

沈君笑是真的專註,連頭也沒有擡,只是張嘴,合上。

琇瑩是比較少看到這樣的他,處理公文,微微低著頭,露出線條硬朗的側臉。沈穩、內斂,是成年男子獨有的氣質。

她每看一眼,心頭都要重重跳一下,只覺得她的三叔父果然是世上最好美的男子了。

她就偷偷挪到他身邊,靠在他肩膀上,不時擡著看他。

沈君笑也不介意這多加的一丁點重量,偶爾一側頭就能見到她的感覺也叫他愉悅,兩人就那麽靠在一起,滿室溫馨。

琇瑩靠著他,看看他,剝剝橘子,時不時還往幾上散落的紙張和卷宗看。

他是在看近來鬧得沸沸揚揚的福建貪墨案,紙張上寫著都是大人物,瑞王、劉蘊什麽的。她就有些好奇,她被百姓愛戴的三叔父是怎麽辦案的,落在紙張上的次數也漸多。

而她看著看著,也從他來回翻看的動作間理出了些情況來。

瑞王是被指責嫌疑最重的人,並且有著人證,但缺物證。她的三叔父對著人證,看的是那些人證的履歷,從為官開始,然後再一點點比對。

這是在分析這些人是哪個黨派的,是不是別人在渾水摸魚?

再然後,她又見到他取出從卷宗下壓著的信封。信封是開過口的,他取出信來,琇瑩就看到信裏寫的都是人名和近期跟誰有聯系和通訊的事。

那些人名,是指證犯人的名字。

看來這封信是她三叔父另外的調查,就是用來確定那些犯人身後勢力的。

看來瑞王是有冤情啊。

很快,沈君笑就將東西都收了起來,喊來連慶。琇瑩忙坐正,還被他打趣似的看了幾眼。

連慶進屋,沒敢擡頭,只安靜立在那裏聽吩咐。

沈君笑把信封遞了給他,說:“這裏的人有四五個劉家那裏的,你讓人去查這些人家中有沒有做什麽生意。”

劉家,哪個劉家?

琇瑩想了想,覺得可能是杜羿承外祖那個劉家,所以指證瑞王和劉蘊的人,有劉家安排來誣告的?

她正想著,就又聽到沈君笑說:“關註一下劉閣老派系今年拉攏的舉子,劉蘊那邊似乎有動作了。”

琇瑩聽到這兒,心頭又一跳,她知道父親和沈君笑都準備讓兩個劉家鬥起來,看來是在會試上就有安排了?

她心兒怦怦跳,今兒總算是知道了李慶昭和杜羿承其實已經暗中都在相互算計了。

希望兩人鬥去吧,別來禍害她三叔父就成####第一更~看到有親們都在問什麽時候完結,其實就是在收尾了,還有那麽幾個劇情~麽麽噠~

412事出

會試開科,眾人八卦福建案子進行展的心思多都被轉移了,百姓們也都在紛紛討論哪個才子俊傑能名占金榜,暗中開了不少以會試名次展開的賭局。

沈君笑聽到連慶說不少人買池永競,只是淡淡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場考試下來有三輪,第二輪就有人病倒被擡出考場,寒窗苦讀的功夫就此耗費,只能再等下一個三年。

沈君笑聽著這些不算新鮮的話題,還埋頭在案件中。

事情已經有了眉目,但又增加了不少新的線索和疑點,原本確定是劉蘊的人,結果再深查之後發現了能指證劉閣老的東西。

不用猜都知道是劉蘊出手了,裏頭有劉閣老拿來反當忠,以劉蘊之名來汙蔑瑞王的,劉蘊自然是要洗清,不能讓瑞王誤會。至於現在劉蘊究竟有沒有戰船私用已經不是太重要了。

劉蘊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劉閣老也拖下水來,然後向瑞王證明,他劉蘊也是受害者。

兩人已經私下狗咬狗,沈君笑沒去查的一些東西,都自動成了證物送到他跟前。比如那些反裝忠的人名下出與劉閣老聯系的信件,還有帳本。

他把這些繼續整理,一樣不少再遞到豐帝面前。

豐帝看著這狗咬狗的作派,氣得摔了折子,第二天沈君笑就聽到瑞王重新上朝的事。

案件沒完,瑞王重新上朝,豐帝顯然是要平衡朝堂局勢,不讓跟五皇子一黨的劉閣老坐大。

這日,劉閣老下朝後就臉色鐵青,不太明白為什麽瑞王一下子就重新回了朝堂。

劉蘊不在,但瑞王回來了,他首先就猜到豐帝那頭肯定有變。

當日讓人再去查沈君笑給豐帝說了什麽後,發現自己居然在後頭被人捅了一刀,氣得直抖。

“——劉蘊真是好算計,準備把這水攪得更渾濁!”

劉閣老氣得和杜羿承說話時也是一臉煞氣。

杜羿承倒是閑閑的表情,端著茶碗說:“不過是跳梁小醜,蹦跶不了多久了。”

外孫一臉淡然,眼底隱著戾色,倒叫劉閣老安心不少。

杜羿承從外祖書房出來的時候,又被劉氏喊了過去。

劉氏穿著大紅的披風,是要出去的樣子。見兒子來了,扶著丫鬟的手站起身,說:“我要跟馨兒上街去,你若是要出府,就跟我走一路吧。”

馨兒就是老鎮國公的孫女,杜羿承的未婚妻。他一聽到這個名字,神色就陰了下去,劉氏看著冷笑道:“是不想去,還是在想著你那個沈琇瑩?上回她把你比喻為賊兒,惦記著她這肉包子,暗裏就指你是條狗呢!你還巴巴想著人,你不嫌棄丟臉,你也想想杜家!”

上回劉氏見過琇瑩後,就和杜羿承亮了明話,杜羿承也知道這事盡早瞞不下去,沒多理會,只是讓人註意著母親的一切,怕她會對沈琇瑩做什麽。

劉氏確實幾回想要去修理沈琇瑩。

但她幾乎不出府,也不赴宴,她托人寫了好幾個貼子,馮氏也根本都沒應約。她見不到沈琇瑩,就越發恨她,恨她為什麽不真死了,那樣他兒子肯定就會死心了!

好好一個家,現在為了個‘死而覆生’的人鬧得不安。

杜羿承沈著臉聽她斥罵著,等她罵完,轉身就走,一個字也不說。

劉氏真要被他氣得仰倒,但也沒有辦法,只能恨恨出了門去會未來兒媳婦,想著把人再哄哄。莫真要讓她覺得杜家要退親。

那樣杜家真要被口水給淹死!

杜羿承離開後,打馬在京城亂逛了一圈,熙熙攘攘的人群讓他更加煩躁,一調轉馬頭要回衙門。不想就看到馮家的馬車從鬧市間過,侍衛簇圍,路人紛紛退避,好不威風。

耳邊更是有百姓議論,說如今朝庭就全指著馮家周家維護邊疆穩定。

全指馮家周家?

杜羿承嘴角往上一挑,眸裏閃過厲色。

他總會把馮周兩家踩在腳下的。

***

自打上回唐依依一事後,琇瑩就沒有再回馮家,今日是唐氏到周家來看看,還帶著唐依依親手做的帕子襪子。

琇瑩收到東西的時候,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只是一如往常地和舅母親昵說話。

唐氏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她沒再問起,反倒讓人覺得輕松。

唐氏在周家用過午飯就打道回府,臨走前還和琇瑩說讓她有空就到家裏去,兩位老人都記掛著。

琇瑩應下了,轉頭馮氏就問她:“你準備什麽時候過去,是要小住吧,不住幾天你外祖父估計不會放你回來。”

琇瑩現在的日常生活就只能在周家和馮家間打轉,她想了想說:“等再過些日子吧,現在還是不太合時宜。”

起碼要等先前的事再從所有人記憶裏淡化一些,她先給老人寫信好了。

蕭灩知道她在馮家出了些不高興的事,索性請示馮氏,說要帶她回竇家住幾天。馮氏自然是答應的,覺得女兒總窩在家裏也不好,順帶把兒子也趕了過去。

琇瑩就那麽在宣威侯府住到科舉結束,殿試過後,沈家二房的就人來報喜,說池永競中了二甲第一,是同進士了。

雖然沒拿到一甲,但這個成績已經超過了沈二老爺和沈君笑的預期。

琇瑩聽著心裏頭也高興,這樣池永競搞不好可以被選為庶吉士,就可以留在京城,起碼在沈琇莞及笄前都不會外放。

兩人成親了,再是外放,沈琇莞也有理由跟著去上任,這樣挺好。

琇瑩就和竇老侯爺告辭,要回府準備禮物,給池永競送去慶賀,少不了還得再去一趟沈家道喜的。

竇老侯爺樂呵呵的,也給沈家二房備了一份禮,讓她幫著送過去。

過了三日,果然傳來池永競被選為庶吉士,在翰林院先熬資歷的消息。沈家二房就只請了交好的兩三家人到沈裏,算是正試把池永競介紹給這些世交認識,也是為他慶賀的意思。

池家人都不在京城,沈二老爺這個做岳父的把女婿的心暖得燙貼的。

琇瑩這日也去了,圍著沈琇莞笑鬧一通,更別提還有個臉皮厚的蕭灩,鬧得沈琇莞險些當場要撕了兩人的嘴。

小姑娘們嘻嘻哈哈鬧做一團,爺們都在外頭把酒言歡。

今日沈君笑還在刑部,已經把福建審禮一案開了堂正試審理,算是真正提上議程,得等處理完才回家。

不想一直過了中午,也沒見他送消息回來。琇莞聽說了,就想著讓人送些飯菜過去,擔心他會忙過了用飯的時辰。

這頭尤氏才剛誇琇瑩心細,外邊就傳來一陣喧鬧聲。

眾人沒回過神,已經有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沖進了屋來,二話不說所有人都堵在了屋裏。

黃朝奇也緊跟而來,掃視一圈,看到琇瑩和馮氏,放緩了神色,朝兩人一拱手道:“驚擾了,但在下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夫人見諒。”

說罷讓人在屋裏搜尋一圈。來人雖然都高大威嚴,但並沒有外邊說的那樣兇惡,翻東西的時候也是輕手輕腳。不弄壞一樣東西。

馮氏把琇瑩拉到懷裏,心頭一直跳個不停。

怎麽會有錦衣衛來沈家搜東西!

很快,錦衣衛們都紛紛向黃朝奇稟報說沒有發現,黃朝奇讓人都出去,又朝裏面的人說:“也來不及給夫人們過多解釋。是有人在宮外擊鼓鳴冤,受了棍後說要告沈寺卿和沈侍郎,說兩人聯合主考的陳首輔洩題。池永競名次得來有異。”

“事情眾目睽睽之下,宮外的鳴冤鼓響了,就必須按老祖宗的規矩來做。夫人們近些日子,先在家中候著就是。”

說是不解釋,但其實已經說得很明白,而且最後一句表明,沈家兩兄弟也是要按規矩被帶到牢裏待查。

尤氏腦子裏嗡一下,直接軟倒,把沈琇莞嚇得尖叫。琇瑩亦死死握著馮氏的手,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是好事嗎?

怎麽就所有人都成了階下囚了?!

沈家兄弟發生如此大事,馮氏也不能再在沈家呆著,帶著琇瑩匆忙回府,要和周振商量這事要怎麽辦。

路上,馮氏一直安慰琇瑩,說不會有事的,畢竟皇帝是十分信任幾人。

琇瑩心裏卻是一直不安,她害怕,拼命維持著冷靜,思來想去,是杜羿承與李慶昭聯手的事。

是他們吧?!

一定是他們!

琇瑩想得眼角發紅,心裏恨兩人,也恨自己。

她果然是個麻煩精!

母女倆剛剛回到府裏,門房就把一封信交給了琇瑩。琇瑩握著信封,沈甸甸的,裏面似乎還放了什麽。

她抖著手拆開,一根鎏金的海棠簪子就落在她裙面上,樣式她再熟悉不過。是她上回在昭華寺遇到李慶昭後不見了的那支。

——李慶昭!

她抖著手,臉色發白,也不再管簪子,打開信一目十行。

然而,信還是跟前兩封一樣簡潔,只有一行字。若想救人,明日午後祥瑞樓見。

413去見

沈君笑出事,即便有馮氏再三保證會探清楚,但沈家還是亂作一團。即便在周家,周振這當家人也有些心驚。

毫無預兆就事發了。

並且對外說的是證據確鑿才會讓錦衣衛上門去抓的人,倒是他那女婿,當時正審案審到關鍵。錦衣衛的人去說明了情況,他楞了拿出氣勢壓著錦衣衛的人不敢動他,把案子審完,又寫完卷宗才跟著錦衣衛走的。

那個案子最後是瑞王摘出來了,劉蘊和劉閣老兩人首沖其沖。

一眨眼間,內閣三大頭身上都背了案子,外加沈家兩兄弟。

洩露考題,可能嗎?

周振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是不可能相信沈君笑會做這樣的事。

他本身學富五車,只要得到他指點,不是傻子都能開竅,怎麽還可能會做洩考題這事。

而且擺明了,這些人知道沈君笑和陳值有關系,不然陳值不會也被連累在其中。

但沈君笑對外是跟陳值保持著關系的,所以上回周庸出事,沈君笑才能那麽順利避了所人有耳目,把兄弟撈了出來。

是這層關系暴露了?!

怎麽暴露的?!

周振思來想去,這事肯定是和李慶昭還有杜羿承脫不關系。

如今劉蘊和劉閣老也算正式咬上了,所有人都在這個時候出了事,或者是好事。

豐帝未必會相信,事情肯定還有轉機!

周振把所查到的事都跟妻女說了,讓她們先不要擔憂,旋即就出了門,去找了竇老侯爺。看能不能想辦法進去詔獄裏看看人。

琇瑩怔怔坐在椅子裏許久,父親的分析聽進去了,但腦裏子更多的是李慶昭那封信。

這是要她去見他,而且這事也是李慶昭的手筆。

她要怎麽辦?!

見,或者不見?!

若是他真的有辦法救三叔父呢?!

琇瑩心裏亂糟糟的,被馮氏勸著回了院子休息。

只是她心裏恍然,躺下了,一閉眼就是沈君笑的身影。大牢裏那麽臟,估計還沒有被子,天氣還那麽冷,三叔父受得住嗎?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根本沒有睡意,到最後忍不住,把自己縮進被子裏默默抹淚。

她一直把沈君笑當做是自己的天,如今一日,這個支柱卻是突然跨了。她心裏是害怕的,更多是自責。

如果當初她堅持這輩子不嫁人的想法,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麽些事,或者,她直接嫁給小霸王。這樣也不會禍害了她三叔父!

琇瑩再來到正院的時候,眼睛還紅得跟兔子似的,馮氏一見女兒傷心,想勸也沒有話勸。

周振已經從宣威侯府回來了,琇瑩問起能不能去牢裏看看的時候,周振只是沈默地搖頭。

琇瑩才升起的一絲希望湮沒,眸光都暗了下去。

馮家人聽到這事,派了馮修皓過來。

馮修皓今日在宮裏當值,裏面的情形還是知道一些的,在眾人擔憂地目光中說:“皇上是震怒的,砸了幾個茶碗,命督察院和錦衣衛去徹查。對於劉閣老與劉次輔的案子,也一並讓再查實,兩人也被錦衣衛請進了詔獄。”

“瑞王手上的權還沒放回去,什麽都做不了。但王爺說了,先靜觀其變,事情未必真的到那種程度,因為那個舉子擊鼓的時間也極可疑。若是有不公,應該一出榜就該鳴冤了,他跟督察院的人說了,準備讓他們從這下手。”

“現在要做的也只能是這個,因為瑞王現在多關切著,極大可能會惹來皇上新的猜忌。”

所以是只能等進一步消息。

周振聽完後心情沈重。他一直是看不爽女婿,但不代表別人可以這樣算他女婿!

琇瑩在聽完所有的情況後,居然是微微一笑。

馮氏轉頭正好看到女兒的笑臉,心頭莫名一跳,有不好的預感。

“窈窈?你累了吧,累了就歇會吧,有什麽新的進展娘親喊你。”

琇瑩聞言十分平靜地應好,然後由芷兒屏兒陪著回了房,回去後她吩咐芷兒:“給我找套外出的衣服,我明兒去見見三叔父的小師父,想聽聽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芷兒應了,伺候她梳洗,看她上床睡著後才悄悄去了趟正院,把她說明天想出府的事說了。

馮氏猶豫地看向周振,周振說:“讓她去吧,就當散散心不要亂想。只是明兒我要進宮......”

“我陪著她去。”

周振點頭,夫妻倆也帶著思慮入夢。

到了第二日清晨,周振派出去打聽的人還是回報沒有一絲消息從詔獄傳出來,但有聽到說詔獄裏有人被動刑了,只是不清楚是誰。

畢竟牢獄裏犯人那麽多,而且又是錦衣衛那幫煞神手裏。

周振把這事瞞著琇瑩,但她心思敏感,一眼就看出父母神色比昨天凝重。

她不動聲色,心裏也算平靜,就那麽用早飯,然後等著臨近中午的時候出府。馮氏要跟著去,她拒絕了:“娘親,我想一個去,有侍衛在,你不用擔心。如今劉家也不太平,杜羿承不敢當街做什麽,除非他不要他外祖從牢獄裏出來!”

她這是實話,也是現在真實情況。

豐帝直接讓三個閣老都下了牢,確實叫他們都不敢妄動。

這個時候的兩處劉府都是幕僚聚集,商量著要怎麽營救。

杜羿承在生氣,一臉的獰色,被那些幕僚也吵得頭疼,最後一拍桌子:“夠了!猶豫不決,兵家大忌,照計劃,不然拖下去,只會錯失了一次機會!”

“但是閣老還在詔獄裏!”

有人不同意,被冷冷脧一眼,就聽他冷笑著說:“只要行動了,閣老就不會再在詔獄裏!”

眾人聽得一凜,皆是被他殺伐果斷的氣勢震住了。

確實是這是對他們最有利的局勢,要趁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動手。

琇瑩那裏,坐著馬車確實是先到了鏡花月,但到了中午時分,她就離開了。去了隔壁街,李慶昭所說的祥瑞樓

她隨著小二進了一個包廂,把隨身帶的一包藥在芷兒屏兒未察覺的時候投進了水杯裏,看著她們昏昏沈沈睡倒,她十分淡然地看了手中的紙條一眼。

那是那個小二帶她到包間的時候偷偷塞給她的,上面寫了在哪個櫃子裏有衣裳。她依言去取了,那衣裳顏色和芷兒身上的有幾近似。

李慶昭真是心思細膩,知道她的丫鬟常穿什麽樣的衣裳。

她換過衣裳,再把芷兒穿的披風披上,帽子兜住頭,按著紙條上寫的換好衣裳就出屋。

她對著侍衛學著芷兒的聲音說:“你們都在這裏守著,我去給姑娘買些東西。”

在她下了樓的時候,一輛馬車就來到她面前,她沈默著上車。

李慶昭看著她鉆進來,伸手去撩開了她的兜帽,看著她精致的面容說:“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414知道

街上的喧鬧傳進馬車車廂內,與內中的安靜井然劃分成兩個世界。

琇瑩上了車,也沒有問李慶昭要去哪裏,只是安安靜靜的。李慶昭在見面時和她說了一句話後,也一直沈默著,只是打量著她的神色。

她似乎非常冷靜,精致的眉眼低垂著,車廂內光線昏暗,卻越發顯得她膚白如雪,如無暇的玉。讓人看著就起想將她捧到手心裏細細摩挲把玩的沖動。

她比前世更讓人驚艷,也沒有前世那種總是帶著淡淡憂慮的情緒,應該是這世在侯府錦衣玉食,被人珍寵著的緣故。

琇瑩察覺到他的打量,擡眸看了他一眼,唇角牽了牽,似乎是在微笑。

李慶昭被那淡淡的笑意輕擊中心頭,有些不自在的撇開了眼。

到底,還是先說了話:“你跟沈君笑解除婚約,我保他性命無憂。”

口氣之大,仿佛他才是金鑾殿上掌控人生死的帝王。

琇瑩聞言什麽都沒有說,面上神色不變,依舊安安靜靜坐那。

李慶昭有些搞不懂她的意思,難道這算是默認了?又說:“你我前世夫妻一場,我負你的那些,你也一簪子紮下來報仇了。是沈琇憐算計了我,你死後我一直掛念著,我也不會讓你今世委屈,劉家姑娘的事你不要擔憂,你肯定還是我的妻。與她平起平坐。”

聽到這,琇瑩終於眉毛動了動。

平起平坐,是讓她和劉四姑娘一人當正妻,一個當平妻?

李慶昭還真是她印象裏的無恥之徒。

琇瑩也說話了:“你要怎麽保證,你能讓我三叔父平安無事出來?”

“我既然答應你,就肯定可以讓他離開大牢,當然,他不可能做官了。”

李慶昭說話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陰狠。

沈君笑害他腳瘸了,如今日日穿著特制的鞋子才勉強不叫讓人看出來,他怎麽會放過他。而且放過他,不得再來用權勢槍沈琇瑩?

他不傻。

李慶昭不傻,琇瑩也不傻,又是微微一笑。

這時馬車正好停下了,外頭已不聞街上的喧鬧,但還隱隱能見,這應該是離熱鬧的街市不遠。

車夫說已經到了,琇瑩也不要李慶昭說話,也不理會他伸來的手,自己下車。

這是一個只能容一駕馬車通過的巷子,他們跟前是普通的一個院子。

琇瑩看著這個院子,怔了怔。

這是前世李慶昭的家,她嫁過來時,他們就住在這裏。直到李慶昭進了戶部,他們才搬離。

一個小兩進的院子,她嫁來的時候,重新整修,墻面刷得雪白,就跟現在一樣。連門上的朱漆都無比鮮艷,粉刷的汽味還沒散。

她沈默著去看了李慶昭一眼,他已經推開屋子,帶著她進去。

兩人一直走到二進的正房,當時李母堅決讓出了朝南的正屋,那是他們的新房。李慶昭腳步依舊往前去,她卻停在院子裏了。

這裏頭有她厭惡的回憶。

她不願意去回想,自己就在這裏與一個偽君子成親了!

李慶昭察覺,腳步亦頓住,轉身竟是要牽她進去!

一直表現很冷靜的琇瑩猛然甩開他的的手,往後退了兩步,面上是首次那麽清晰流露出對他的厭惡與恨意。

那樣的表情直刺著李慶昭的雙眸,讓他一瞬間也起了怒意。

她明明也是重生了,帶著一切記憶,卻還想一女侍二夫,都已經到這裏了,他會那麽輕易放過她嗎?!

本來這裏的一切是想打開她的心扉,但既然不成功,那也別怪他用別的手段。何況......她本就是他的妻!

李慶昭眼底帶著厲色,再逼上前一步,伸手就掐住了琇瑩的肩頭。

琇瑩吃疼,擡手就要一巴掌揚過去,卻被他也順勢捉住了。

他死死盯著她,面上已露出獰色:“你既然敢來,會不知道要發生什麽嗎?沈琇瑩,莫要掙紮吃苦頭,你前世可是一聲聲喚我慶昭哥哥!”

琇瑩不想回憶的事被他尖銳的說了出,臉色一瞬間就白了下去,她擡腳又去踢他,心中有些著急。

為什麽還沒有來,她明明已經讓人送消息過去了。

她自然不可能傻到就這樣跑來對上李慶昭,即便她想救沈君笑,她也知道李慶昭意圖不軌,即便能讓沈君笑出來,也會暗中報覆。

她從來沒有信任過他,所以來的時候就已經跟江浩說好了,讓江浩派人暗中給杜羿承透漏自己被李慶昭帶走,把兩個丫鬟迷暈偷跑是為了看起來更真實一些。

她上回只能讓李慶昭知道杜羿承對自己有特殊的感情,一直沒能再找機會讓杜羿承知道。所以她就生了這一計,以自己做誘餌,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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