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是一個棕發藍眼, 人美聲甜的酒吧歌手。

在好朋友的牽線下，她終於把握機會, 在一次酒會裏勾搭上了布魯斯·韋恩。

坐進車裏，任由她在一邊打開冰箱挑香檳, 二世祖撥通了一個號碼。

“盧修斯。”

艾米手上動作不停，耳朵卻往那個方向不經意偏了偏。

盧修斯福克斯說得上是韋恩集團的實際控制人了, 他這麽晚了聯系他做什麽？

“嗯, 我先離開了, 後續就交給你了。”

“……有喝醉的一定聯系上他們的助理。”

不愧是哥譚的甜心寶貝，這時候還能想到照顧其他人, 艾米不由感慨起來。

這時候，一陣連側窗玻璃都掩不住的閃光燈聲響起, 良好的反光膜掩了光暈, 只留光源, 閃閃爍爍像是星海一樣。

托妮斯塔克就出現在光的中央, 整個人被映得光鮮奪目, 拎著酒瓶, 單從步幅看起來醉的不輕。

她下著階梯，面向車門這邊走來, 人群紛紛避退, 自動化為了她前行的夾道花簇。

和大多數醉鬼不同，她連醉酒後都挺直了背, 微昂著頭，露出過分好看的面龐。像是因為酒精拋卻了所有記憶經歷一般, 眼睛被眼線勾畫得驚心動魄、蠱惑人心的漂亮，眼神卻和孩子一樣爛漫自信。

連歌手都忍不住屏息驚嘆，內心期待她走得再近一點。

不過很可惜，一個不懂眼色的小子堵住了前路，旁人避開，他還杵在原地，斯塔克一下就撞進了他懷裏。

雖然因為距離原因，根本聽不出他們在說什麽，很快，從女富豪連擡手都能透出的暧昧，艾米知道，這個小子要走運了。

“算了。”

韋恩短促說完這句，突然掛斷電話，屈指拉松領帶，按下通訊按鈕，向司機說：“走吧。”

艾米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和韋恩聊起音樂來。

他其實是一個很好的約會對象，即使不說話也賞心悅目，就算說出一些引人發笑、毫無營養的話也顯得很可愛，這個時候，只要放空自己欣賞他就沒問題了。

“謝謝你的陪伴，今晚很愉快。”

嗯……嗯？

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她已經自己下車了？

冷風中，艾米呆滯站在馬路邊，遠去的加長豪車揚起一陣煙塵，無語仰頭望天，結果沒有月亮，只有夜幕的蝙蝠燈，深覺這年頭有錢人的心思太難猜。

因為過於震驚，她沒有發現身邊的人，直到一邊伸過來一只紙盒。

“要吃甜甜圈嗎。”

一個男聲用一種找到同類的語氣沈痛道。

兩個同樣被放了鴿子的人，就這樣在GCPD門口相遇了。

直到第二天，在報刊和推送裏看到對方和另一位闊佬的緋聞，艾米和蘭斯才知道，和自己聊了一夜，從喜歡的音樂到影片，怎麽都投機的人是誰。

這之後，兩個人的聯系更緊了。

尤其斯塔克直接把自己車庫裏的車賠給了蘭斯，韋恩在那天之後再也沒有傳出其他緋聞。

全世界的人都覺得他們是撿了大運，煞有介事分析，看起來比他們本人都清楚為什麽闊佬選擇了他們，說得連他們自己都要以為那天晚上是記憶出了差錯。

因為突然多起來的工作機會，落魄歌手和小模特也只好咽下解釋，悶著頭忙事業，找機會才偷偷湊到一塊倒苦水，倒著倒著就倒在了一起。

如果不出意外，這會成為兩個人在婚禮上的溫馨回憶，作為一段浪漫戲劇的相遇故事說出來。

當然不可避免在描述的時候，把放自己鴿子的對象給打上厚碼。

總之，因為這段神奇的經歷，艾米和蘭斯得出了一致的結論。

——闊佬的大腿不是那麽好抱的，他們的套路比海還深。

——腳踏實地，珍愛生活，遠離土豪。

結果他們就再次在哥譚街頭遇到了這兩位。

“所以那天，我們被拋開後，你們其實在一起嗎！”

因為攝影誤入某科技論壇的蘭斯徹底把一切線索串聯了起來。

“其實你們這麽多年一直保持地下戀情，其他人都是煙霧|彈對吧！”

閱盡狗血愛情劇的艾米一瞬間在腦內閃回了無數虐戀和替身故事。

所以他們是不是不小心撞破了什麽秘密！

果然有錢人的世界他們不懂。

小情侶異口同聲：“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看到還不忘道謝才一溜煙跑遠的兩個人，終於搞懂了他們的神誤解，托妮扶著他的手臂笑了很久。

布魯斯看起來頗為遺憾：“我其實更希望他們說出去。”

她故意說：“不會影響那位顧問的計劃嗎。”

竹馬狀似深思，最後語氣輕松：“不用管他。”

托妮決定從今天起把這種發言都錄下來，等到日後和布魯斯攤牌時再放給他聽。

到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過聽他這麽說，看來天眼會的麻煩已經徹底過去了。

從當初羅迪的話可以判斷，一開始天眼會只是通過正義聯盟的團隊行動掌握成員名單，再逐個調查擊破。可惜正義聯盟內部人員掩飾身份太成功，估計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隊友的真實身份。

因為查的隱秘，連羅迪那時候都不確定組織的名字。

沃勒作為負責人很有魄力，察覺到聯盟背後有支持時，親自轉從投資人入手，甚至因為超人的戰損查到了托妮的頭上，大概也就是在那時候，他們組織才算浮出水面，在竹馬那裏掛了名。

因為一直沒有抓到把柄，天眼會消停沈寂了很長一段時間，佐德入侵終於給了他們機會，通過和盧瑟合作，抓準時機把一切放到了臺面上，挑動輿論逼迫正義聯盟接受監管控制。

借由顧問身份，布魯斯制止了聯盟內部的動作，避免被抓到把柄，任由外部繼續發展。在她公開聲援超人後，才讓花花公子跑出來頂鍋，發表了那番過於任性的話。

即使這番話不負責任，看起來完全是心血來潮，根本沒有和其他人討論，也會影響正義聯盟。

所有人擔憂以後真的會被超級英雄放棄時，只有沃勒沒有相信這番話。她調查上自己時就被布魯斯打斷了，又因為他形象塑造太成功，加上那句“和托妮有共同語言”，沃勒自然會認為一切的幕後主使是她。

到這一步，可以說，從軍方的視角來看，沃勒的所有決策都失敗了，不僅沒有收歸正義聯盟，反而把他們弄到外太空，更加不可控。聽證會本來是沃勒最後的機會，結果理所當然被緋聞蓋過去了。

就像助理也會為了一些方便資助議員，竹馬家在殖民期就紮根北美，想要順勢撤職一個失職的人太簡單了。蝙蝠俠再和戴安娜提一下，兩方達成一致，因為需要一位親英雄派緩和雙方的關系，特雷弗上校順勢上位。

至此，事件完美收尾。

托妮捫心自問，如果沃勒面對的不是正義聯盟，而是他們小隊，一切就不會那麽順利了。

她公開了身份，S.I.一天還在，她就有顧慮，隊長掛著鮮明的國|家標記，政|府會為他的形象買單，另外兩個特工現在還被特工頭子管著，至於班納博士，多虧那位羅斯將軍，他現在還在通緝名單上，現在在大廈，約等於掛在她責任下保釋。

這是現在人們放心覆仇者的理由，也是他們的弱點。

——“你選了個不太好的時候入行。”

夜巡那天，他是這麽和她說的。

本來沒必要繞這麽大圈，說到底，其實也在順勢替她鋪路。

把布魯斯和蝙蝠俠其實是同一個人重新帶入整個事件覆盤，很多原本不明晰的部分也都清楚起來。

一個嶄新的他。

敏銳聰明讓人覺得性感的部分，體貼細致為她打算的部分，都是他。

看清全部後，她終於體會到了他的心情，明白為什麽他在她面前貶低另一個身份，會分割身份和她在一起了。

深吸一口氣，托妮拉住了布魯斯。

“怎麽了？”

察覺到她過分直接的眼神，他問。

托妮說：“我之前怎麽沒發現呢。”

布魯斯轉過身，垂目看她，靜靜等著下文，任由對面人行道的燈變回紅色。

小巷昏暗，雖然他們都知道對方能看清自己的表情，卻還是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像是用這句話給自己鼓勁了一樣，托妮吞咽了一聲，接著說：“只有你一個人這樣好像不太公平。”

“就，我好像也開始害怕了。”

她勉強沖他笑了笑，手上攥得緊了一些。

布魯斯已經知道她在說什麽了。

這種時候，他們又太像了。

彼此都覺得不值得被人喜歡。

會下意識把一切考慮到的最壞情況。

“雖然我好像總是有本事把一切親密關系搞砸。”

因為一直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她不免碎碎念起來，像是在數著什麽標簽，“也有不少人這麽說了，控制欲強，自作主張，個人主義，自尊過剩，抗拒溝通……”

發明家看向腳尖，作為女孩子來說也過分卷翹纖長的眼睫垂下，掩住雙眼。

“因為他們不是我。”他忍不住打斷她。

他知道所謂的“不少人”是誰，即使想著不在乎，明白那些完全不知道自己錯過多寶貴的人已經是失敗者，也毫不影響屬於顧問那一面的獨占欲叫囂著上湧。

布魯斯又說：“因為他們看到的不是你。”

“我們從還沒有記憶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從那時候起，我就一直看著你。”

說完這句後，竹馬才意識到自己坦白了什麽。

他又一次被她突然的直白哽住了，就像她冒冒失失告訴他蝙蝠俠是她的未來一樣，輕而易舉把理性的感性的，把所有思維都攪亂了。

幾乎是挫敗放輕了語氣：

“現在明白了？”

“知道了。”她說。

“知道什麽？”

“你超級喜歡我。”青梅得意說，語氣卻像在說“我也喜歡你”。

他的眼神暗下來。

和之前為了堵住她話的吻完全不同。

扶起了下顎，拖長的影子像是垂曳在地面的鬥篷，不容抗拒壓向小巷冰涼粗糙的墻壁，她裝模作樣抗拒一陣，在手梳進後頸的短發裏後，才像是被捏住了軟肋安分起來，轉而和他較勁一樣開始熱切回吻。

氣息裏全是最後甜品裏淡淡的咖啡味道。

在發現他的那份更好吃之後，咖啡|因愛好者要求交換，在這時候又被索取著全數返還了。

世界旋轉下沈，所有一切都遠離了他們。

鈴聲就在這時候響起來。

一只手抵在他胸前，喘|息著避開，要找手機時才發現另一只手已經伸進了他的西裝馬甲。

終於反應過來還有內置耳機，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托妮按了耳際。

“克拉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1.

總統：內戰？不存在的，之前沒吃過虧嗎，要是下一秒覆聯也上天了，分分鐘給對方黨|派送選票。

克拉克：你怎麽嗓音有點奇怪，生病了嗎！

克拉克：等等為什麽我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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