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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集:完美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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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前文。

劉邦,這位中國歷史上第一位由平民登上帝位的布衣天子,走完了他六十二歲的人生,成為一代傳奇。他的傳奇,在於他華麗的轉身,在於他屢次的幸運與巧合,在於他大氣磅礴的《大風歌》。在於他至死不忘國家大事。那麽這位布衣天子的成功秘訣是什麽呢?我們後文書詳細講。我們先來說說,劉邦死後是怎麽處理的。

呂後最先得知了劉邦的死訊,但是她並沒有馬上公布出來,只有她和少數的宮女太監知道,大臣們都不知道。

呂後找來了自己的親信審食其,商量殺諸將,想要把這些跟著劉邦打天下的功臣們全部殺掉。為此,呂後秘不發喪了整整四天。

這個消息並不是十分封閉,有一個功臣得知了劉邦駕崩的消息,他就是酈商。我們說酈商在封侯後立下了兩件大功,這裏就是第一件。

酈商很著急,因為見不到呂後,他就去見了自己的好朋友審食其,酈商對審食其說:“代國有二十萬兵馬掌握在功臣派手裏,滎陽有十萬兵馬也掌控在功臣派手裏。一旦開始殺功臣,那麽大臣叛於內,諸侯反於外,天下必危。”

審食其一聽酈商的話立刻變了臉,馬上跑到呂後那裏,把酈商的話原原本本地說給呂後聽。呂後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取消了這個愚蠢的決定,宣布皇帝駕崩,舉國發喪。

可以想象,如果呂後真的屠殺了這些跟著劉邦打天下的將領,那麽大漢的天下馬上就會亂套,所以這是酈商的一件大功,劉邦差點就走了秦始皇的路子,死後秘不發喪,讓小人鉆了空子。

當劉邦駕崩的消息傳到陳平這裏時,陳平已經抓住了樊噲,正慢悠悠地往長安走呢,一聽說皇帝死了,陳平淡定不了了,因為他知道,皇帝一死,呂後就成精了,她妹妹,也就是樊噲的妻子呂媭也跟著成精了,她會放過自己這個專門去抓她丈夫的人嗎?肯定還惦記著自己呢。於是陳平下令好生對待樊噲,自己則快馬加鞭往長安跑。

半路上,陳平又收到一個壞消息,呂後叫陳平不用回長安了,和灌嬰一起在滎陽守著十萬大軍。這是個壞消息,陳平是一個文臣,滎陽是一個軍事重鎮,讓一個不會打仗的文臣去一個軍事重鎮,那無疑就是被擠出了權力中心,陳平就危險了。

陳平明白,只要自己離開了長安,肯定有人說自己的壞話,這一波讒言說完,自己肯定完蛋。所以不管呂後說什麽新君登基動蕩不安需要守好滎陽種種合理或不合理的理由,陳平再次抗旨不尊,他第一次抗旨不尊是劉邦讓他殺了樊噲,陳平沒殺,只是把樊噲活捉了。

陳平更加馬不停蹄地往長安跑,到了長安沒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沖進了長樂宮,大家都在劉邦的靈柩前致哀呢,陳平突然沖進來,踉踉蹌蹌地來到劉邦的靈柩前,眾目睽睽下“噗通”跪倒,跪下後就放聲大哭,邊哭邊說:“陛下!陛下啊!是臣來晚了,臣沒能見上您最後一面啊!您讓臣就地斬殺樊噲,可臣不敢輕易處決大臣,臣把樊噲給您帶回來了!”

陳平這麽一哭一說,呂後和呂媭也就明白了,要殺樊噲的是劉邦,陳平沒按照劉邦說的辦,樊噲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再一看陳平哭得這麽傷心,也知道陳平是個聰明人,又是個忠臣,呂後都有些動情了。本來劉邦駕崩,呂後並不是很傷心,因為他們的關系更傾向於政治夥伴,夫妻之情要淡一些。陳平倒是把呂後哭得動情了,呂後對陳平說:“先生一路上辛苦了,歇息去吧。”

陳平借此機會請求呂後道:“臣願輔佐在新君身旁。”意思是說陳平想在皇宮裏工作,這樣陳平整天盯著這些文武大臣,他們當中說自己壞話的人自然大部分會閉上嘴的。呂後就讓陳平任職中郎令,統領皇帝身邊的禁衛軍。

陳平第二次用自己的智謀穩穩地站在了權力中心,他在呂後眼中一下子從殺樊噲的罪臣變成了保護樊噲的功臣,畢竟殺令是劉邦下的,呂後不能和劉邦對峙,最後陳平不但保住了腦袋,還在新君交替中找到了自己的位子。

劉邦的一生到此結束,但是他給我們留下了一個神話傳奇,那就是他從布衣到天子的華麗轉身,這次完美的升華原因為何呢?

我們知道劉邦是一個好演員,從布衣到天子不是一套演出服的問題,劉邦具備的優秀演員品質中第一條就是——擁有站在聚光燈下表演的勇氣和自信。

劉邦敢憑著他的市井之氣出演,一路上全靠政治包裝和高超演技,這本身就是一種勇氣和自信。劉邦沒想過自己會失敗,前方道路不會很平坦,但是我能走過去。於是發生了豐西縱徒,他有勇氣放走那些囚徒,他有自信自己隱居在邙碭山至少不會被官府抓到受刑而死。

沛縣舉事,劉邦有勇氣當沛公,帶領大家造反求生,在這一點上,當時比劉邦官職高的蕭何、曹參都做不到,他們沒有這個勇氣挑頭造反,害怕秦朝的連坐。劉邦有自信帶領大家走出困境,把起義搞得紅紅火火。

三攻豐邑,盡管這是劉邦的一次敗仗,還沒在外面打出什麽聲來反而把自己家丟了,但是劉邦有勇氣把豐邑打回來,即便失敗了兩次,第三次才打下豐邑,但是劉邦沒有放棄,他有自信自己能奪回豐邑,為此他也氣得生了場大病,也低頭投靠其他勢力乞求借兵給自己。劉邦成功了,他最可貴的精神就是他可以打敗仗,但精神不會垮。

關中稱王,劉邦有勇氣稱王,他把函谷關一關,自己就是關中王了,這是一種當主子的魄力,韓信缺乏的就是這種魄力,導致他是一種依附性人格,只能當奴才。劉邦有自信能夠抵擋住項羽入關。雖然在這裏,劉邦的勇氣和自信有些盲目和誇大,最終導致了鴻門宴的發生。

劉邦的勇氣和自信還體現在一些事情中,盡管有的是一個主子的本色,有的是劉邦有些高看自己。

劉邦敢於當皇帝,他一直都在走秦始皇的路子,以郡縣制劃分他的領土,我們前文書講過這一條,劉邦想當皇帝那是需要勇氣和自信的,在當時,人們對於皇帝並沒有產生巨大的精神依賴,皇帝的統一霸業在絕大多數人看來不過是秦始皇的春秋大夢,統一還沒有形成一種固定觀念,這個皇帝不過是一個象征著權力和嗜殺的恐怖符號。而劉邦,就是那個極少部分能看清統一大趨勢的人之一,所以他敢當皇帝。

劉邦東征破楚之時也是充滿了要端了項羽老窩的勇氣,也有著自己一舉就能統一天下的自信。這就有些自大了,因為彭城之戰劉邦打了個大敗仗,原因有很多,我們前文書講過。劉邦雖然打了個大敗仗,但是劉邦的精神並沒有垮,他還在思考接下來怎麽辦,這就定下了下邑之謀和戰場三部曲策略。

劉邦在隨何出使九江王英布之前說過,如果能夠策反英布,那麽項羽一定會來打英布,一打就是好幾個月。這好幾個月裏劉邦就能奪取天下。事實上,劉邦又失誤了,英布雖然被策反了,但是來平定英布叛亂的不是項羽,是項羽手下的大將龍且和侄兒項聲。英布還打敗了,劉邦也沒有馬上奪得天下。這卻不影響我們體會劉邦這個人。

在滎陽之戰中,劉邦兩次狼狽不堪地從滎陽出逃過兩次,但逃出去之後劉邦馬上就集結力量,重新反攻。這何嘗不是一種勇氣和自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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