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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集:懷王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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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前文。

劉邦準備好的淚水隨著項羽的訴說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滑了下來,項羽繼續說:“我叔父遇難時,各路諸侯只顧自己的利益,不來救援。特別是齊國的田榮,我叔父曾在危難之時救過他,他竟然對我叔父的困境視而不見,袖手旁觀!我項籍有朝一日必要報這仇!”項羽轉而看向劉邦,劉邦已是淚流滿面,“沛公,項籍甘願與您結為異姓兄弟,尊您為大哥,可好?”劉邦的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劉邦什麽目的?就是為了和項羽搞好關系。劉邦看得出,項羽是一只猛虎,若不能與之為伍,那必受其害。如今項梁戰死,楚國的政治格局必然會發生變化,劉邦也看得出,項家的勢力受到重挫,暫時不能作為自己的依靠。要明白,楚懷王對於項梁是沒有什麽好感的,他一死,楚懷王反而高興了,自己的機會來了,楚懷王要崛起。劉邦自然表示了支持,並且堅定地站在了楚懷王這邊。自己勢力弱小,只能靠依附他人,楚懷王就是一個很好的附著物。而對於項家,劉邦也不敢得罪,如果什麽也不表示直接站到楚懷王的陣營裏,項家人會怎麽想?項羽會怎麽想?你劉邦之前有了難,項家的領頭人項梁那麽幫助你。現在項家失勢,楚懷王崛起了,你就墻頭草順風倒了?由此可以看出,楚懷王與項家有了矛盾。劉邦從決心救項梁一直到和項羽結拜,那都是在演戲,這是一場政治演出,劉邦是一個好演員,歷史一次又一次地證明了這一點。

跟劉邦結拜,項羽動了真情,劉邦仍然在“傾情演繹”。

“我,項籍。”“我,劉季。”“今日結拜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兩人焚香祭拜,劉邦說:“兄弟若有麻煩,我劉季定當鼎力相助。”項羽也說:“就算有一天,你我兄弟沙場相見,我也不會取大哥的性命。”往後的事情告訴我們,項羽的確兌現了他的諾言,而劉邦呢?大家可以自行體會。

項梁的戰敗對於楚國來說影響是很大的,楚懷王只好遷都,遷到彭城。遷都之日,項羽和劉邦帶著長長的送葬隊伍和項梁的靈柩來到彭城城下。盡管楚懷王對項梁沒什麽好感,也不希望在遷都這樣大喜的日子裏遇到喪事,但礙於項羽,只好掩面而泣做做樣子。

辦完項梁的喪事,楚懷王開始真正的掌權了。畢竟項梁所帶領的是楚國的主力部隊,主力部隊作戰失利,對於整個楚國政權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沖擊,楚懷王必須調整軍隊部署,另外,楚懷王還有一個大命題,那就是之前的政權是項梁當家做主,現在項梁死了,自己是時候該翻身了。可是自己除了有血統以外,任何實權都不在自己這裏。因而楚懷王在調整戰略的同時,開始培植自己的勢力。

首先,楚懷王命令正在外部的楚軍馬上向彭城方向集結,從進攻轉為防守。其次,楚懷王合並了項羽和呂臣的部隊,加強了彭城的防禦。之前的上柱國項梁戰死,那楚懷王就有機會培植自己的勢力了,楚懷王任用了自己的親信陳嬰為上柱國,總領楚國的一切軍政大事。除此之外,劉邦還是楚懷王主要培植的勢力之一。楚懷王看得出劉邦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而且是堅定地站在自己這邊。他是楚軍的“加盟商”,不是項氏嫡系,這就讓劉邦成為了楚懷王可以爭取的培植對象。楚懷王給了劉邦一定的支持,不但封劉邦為武安侯,還任命劉邦為碭郡的郡守,統領本郡的兵馬,負責彭城西部的防禦。兵權在那個時候算是最實惠的權利了,除了兵權,其他的權利並不能做到左右大局。現在是戰亂時期,依靠的當然是軍隊,兵權尤為重要。相比較之下,項羽是個傳統武將,楚懷王把他從前線調了回來,兵權收上來,封項羽為長安侯,得了一塊封地魯地,號稱“魯公”。事實上,項羽現在什麽權利也沒了,成為了被楚懷王晾在一邊白吃飽的侯爺。由此可以看出,劉邦成為了楚懷王眼前的紅人,項羽看著心裏不爽,但也沒辦法。楚懷王這樣給項羽穿小鞋,原因還是因為之前項家的勢力太大了,怕自己控制不住,反受其害。

卻說章邯打敗項梁的部隊之後,秦與六國爭鬥的主戰場就來到了黃河以北,歷史上稱之為“河北戰場”。章邯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當自己的秦軍與王離的長城軍團合並在一起時,這力量是很強大的。因而章邯這次選擇了和王離軍聯合起來,圍住了趙國的巨鹿。

秦末大起義一共有三大根據地,第一陣地就是張楚政權的楚地,也是秦軍重點打擊的頭號目標。第二陣地是田瞻發展起來的齊國陣地,自從田瞻戰死後,田榮接了班,對外采取隔離政策,不去摻和。第三陣地就是武臣開辟的趙國陣地了。

這趙國原本是武臣當趙王,但因為投降的原秦將李良叛變,武臣最後也丟掉了性命。但武臣手下有兩個校尉不簡單,他們是張耳和陳餘。這兩個人是刎頸之交,而且都很具有傳奇色彩。張耳是個江湖大俠,擁有一個廣大的朋友圈,張耳的朋友圈裏就包括劉邦。張耳也成了魏國的名人。陳餘和張耳一樣,年少有為,是個傳奇人物。這兩個人在武臣被殺後也學習項梁,找到了趙國王室之後,名叫趙歇,把他迎回趙國,立為趙王。而張耳和陳餘呢?一個當相國,一個當大將軍。

章邯之所以要圍住趙國的巨鹿,那是因為戰國時能與秦一爭高下的只有趙國,如果長平之戰趙國贏了,也就沒有秦帝國了。而且如今起義軍的陣地只剩這一個了,把這個陣地搗毀,天下就太平了。

章邯一圍住巨鹿,趙國戰事吃緊,趙相張耳和趙王歇就被困在了城裏。此刻,楚懷王也得知了這裏的消息,在穩定了政權之後,楚懷王頒布了一條震驚天下的約定——懷王之約。這條約定提出的是雙線作戰,首先要派兵援助趙國,因為現在六國都是盟友,要吸取戰國時自相殘殺最終被秦一一消滅的教訓,要聯合起來共滅暴秦。盟友有難,自然要去救援。但懷王之約最重要的還是它的另一線作戰——先入定關中者王之。楚懷王還要派出一支軍隊西行,要深入秦的腹地鹹陽,徹底推翻秦的政權。我們可以看出,這個約定大有賭博的意味。推翻秦的政權就能做秦王,掌握著這個最大的諸侯國的一切權利,倘若是別的勢力奪了去,那豈不就是楚懷王在給自己樹立強敵嗎?楚懷王敢賭,說明他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他相信自己的實力加上自己的戰略部署,能夠使自己穩穩地拿下秦政權。故而,楚懷王現在需要一個能夠讓自己的放心且有能力的西行軍將領。誰可以勝任呢?其實楚懷王只有兩個選擇,項羽和劉邦。項羽雖然作戰勇猛,但不適合西進,一來項羽所代表的項家勢力太大,項羽有能力,但是楚懷王不放心他。二來項羽喜歡屠城,不利於民心的積攢。想來想去只有劉邦了。劉邦既是自己主要培植的勢力,又是一個敦厚長者。所謂“長者”,除了因為劉邦的確年齡大外,更多的是指劉邦擁有沈穩內斂的性格,不像是野心勃勃自己不容易控的。於是,楚懷王任命劉邦為西行軍將領,一路向西征討,直到摧毀秦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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