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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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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生!彌生!呼吸!呼吸!”

……做不到

根本無法呼吸……

不管身旁的人下多少次命令,身體就像是犯了驢脾氣一樣,無法按照心裏想的去行動。脖頸被繩子死死絞住的感覺是那麽的真實,下顎骨處傳來刺痛,窒息的感覺很快讓大腦變成一片空白。

人往生前爆發出的求生欲,將她牢牢的抓住了。

明明已經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夢境,卻無法從佩德魯奇奧給予自己的感覺中脫離出來。

就像是溺水的人,為了生存下去,無意識的抓住了拯救自己的人。過於執著的求生欲,甚至將無辜挽救者的生命也拖入了無盡的深淵中,這樣的結果不只是自己得不到救贖,還白搭了別人的一條命。

估計連佩德魯奇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向一個人傳達恐懼和求助時,等同於是在慢慢扼殺另一個人的性命。

手臂傳來刺痛時,讓彌生忍不住哀嚎出聲。

疼出聲的那一刻,必然會因為疼感倒吸一口氣,就像是剛出生的小嬰兒靠哭泣打開閉塞的肺一般。氧氣一下子爭先恐後的鉆進身體,它們明明無形卻又像是有形的,如硬物一般用力的卡了一下彌生的嗓子眼,在這麽毫無準備的狀態下,她控制不住的猛烈咳嗽起來。

被嗆著的感覺與窒息比起來,也好不到哪兒去。

拼命的咳嗽帶著一陣陣的幹嘔,口水和眼淚在痛苦中流出。

隨著氧氣重回體內,如漿糊一般的大腦也慢慢恢覆了思考能力,彌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可惜她無力去掩蓋自己的慘狀。

“慢點,不要著急,你已經沒事了。”關切的詢問傳入耳中,後背也被對方輕柔的拍打著。白澤用輕柔的聲音,向她詢問道:“彌生,你又做夢了嗎?”

彌生艱難的點了點頭,虛弱的喘息著,擡頭看向身旁擔憂著自己的人,“白澤大人……”

“這次的情況比之前還嚴重了呢。”白澤皺著眉,伸手撥弄了一下彌生的下巴,“不用你說,我也能知道你夢見了什麽。”他的指尖觸碰的肌膚上,彌生下顎骨下方有淺淺的勒痕,而且只有前面的痕跡比較明顯。

這顯然不是人直接用繩子勒住的,因為這種勒會讓傷痕環繞脖子一周,而彌生的只有前面的痕跡較為明顯。

在下顎骨處,又只有前面才有,只有絞刑才會造成這麽高又只有一面才有的傷痕。

上一次彌生被卷入另一個世界是不可控力,但這一次,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了。

白澤感覺到憤怒。

屬於自己的人被傷害到,任誰都會生氣,哪怕是看上去很好脾氣的神獸祥瑞的白澤。

然而,他從不在女性面前發脾氣,不管心裏多想將那些人抓出來痛打一頓,他的面上依舊維持著淡淡的笑容,對彌生關切道:“覺得舒服點了就解開結界吧,你的刀們可都要壓抑不住了。”他說著,無奈的向大和室門口看去。

彌生順著白澤的示意,看到了全本丸的付喪神們守在門外的壯觀景象。他們不像是以往那樣第一時間沖過來關心她,而是看上去很乖巧的呆在外面。

嗯,只是看上去很乖巧的呆在門外。

三日月爺爺快放下你手中80cm刃的大刀,有話我們好好說。

白澤道:“你再不打開,那把三日月真的會砍下來。”

盡管三日月給人感覺和藹可親,但是住在彌生隔壁的隔壁的白澤太了解他了,這位鄰居不管看起來多麽的好脾氣,身為“天下五劍”的稱號不是擺著好看的,刀刃的銳利以及本身的力量,與軟嫩好相處的外表成反比例!

“結界?”彌生茫然道。

“嗯,你無意識放出來的。”

“……唔。”彌生是個嚴重偏科的孩子,“那個……我之前是不是沒有跟白澤大人說起過。”

“什麽?”

“我不擅長術式之類的道術,所以……”彌生一臉天真無邪的看著白澤,歪了歪腦袋反問道:“結界在哪?”

“唉?”白澤一臉懵逼,來不及去解釋,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和室門外。

三日月維持著笑容,手中的刀快如閃電般……

“砍下來了啊!”

三日月宗近雖然不是除惡的刀,但是以付喪神的狀態從沈睡中醒來的他,一個小小的結界根本算不上攔路虎,甚至連塊擋路的小石頭都算不上。

只要他想,輕輕松松斬開給你看。

這位在本丸評價中最好相處的人,保持著微笑,手拎著自己的本體慢慢走進和室。他微笑的看著被自己嚇了一跳的白澤,刀尖朝下,一下紮入地板中,微微彎腰,盯著楞住的人。

“這位神獸殿下,感謝你出手相助,那麽我要將家裏的孩子帶走了。”說著,根本不管白澤同意不同意,一下子將彌生打橫抱起。

“三,三日月!”

彌生嚇得掙紮了一下,但很快抓住三日月的衣服穩住了身體,她急問道:“你,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三日月被問的一楞,像是在看小傻瓜一樣,眼中充滿了對後輩的寵溺,笑著反問道:“當然是帶你去洗洗,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吧?”

彌生聞聲低頭,她的衣服,還有剛才躺的被褥,全部沒能幸免被口水和淚水弄得臟兮兮皺巴巴。

“的確是這樣,但是……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三日月並沒有按照彌生的意思放下她,依舊保持著笑容,“真,的,嗎?”一個字一個字慢騰騰的往外蹦,意外的給彌生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壓力。

“真,真的……”

“真的?”三日月繼續問。

“真……”彌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三日月的笑臉,最後那個“的”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嗯?”

“對不起,請帶我去洗漱間……”

“甚好甚好,這樣才是聽話的好孩子。”

如果不是三日月現在騰不出手,彌生相信他會給自己一個輕柔的摸頭加拍頭。

家裏的這把三日月,雖然平時看起來迷迷糊糊的,但是關鍵時刻真是意外的氣場強大到不容別人反駁。彌生乖乖的窩在三日月身上,看著其他人各司其職,歌仙去收拾已經不能用的被褥去了,而燭臺切則去她的房間方向,應該是去拿替換的衣服。

收拾幹凈再次回到了大和室後,彌生發現自己被家裏的幾個大佬保護起來了。

三日月和鶯丸一左一右,將她保護起來,身後還有個抱著她撒嬌中的小狐丸。

“好熱啊,小狐丸……”

雖然名叫小狐丸,但是貼在她背後的家夥,身材高大到能輕松把她擋得嚴嚴實實,白色的長發都因為他胡亂蹭的關系,都蓋在了她的身上。

“小狐丸你都不覺得熱嗎?我渾身都是汗……”僅僅只是被抱了一小會,彌生身上就見汗了。

將整個身子都壓在彌生身上的小狐丸,看起來更熱,熱得都冒熱氣了,可他依舊不肯撒手,一臉幸福的用下巴壓著彌生的頭,雙手環抱著她道:“雖然會熱,但是阿魯吉身上的味道更好。”說完,還嗅了幾下,宛如一只癡漢著主人的犬。

“真好……”五虎退一臉羨慕的看著緊貼著阿魯吉的小狐丸,他低頭看了看身邊的五只小老虎……好像大家一起窩進阿魯吉的懷裏撒嬌任性一下怎麽辦。

看到對面小小的少年郎露出失落的表情,彌生無奈的扯扯嘴角,輕輕拍打了一下雙腿問道:“五虎退要過來嗎?”

五虎退像是得到了什麽聖諭一般,整個人都閃閃發亮起來,他“嗯!”了一聲,連忙跑過去坐到了彌生的身前,連帶著他的五只小老虎都一起撲了上來,在彌生的身邊撒嬌的打滾。

……不該嘴賤的,現在更熱了。被前後夾擊的彌生一臉生無可戀。

髭切在一旁看著阿魯吉可憐的樣子,再看看旁邊盯得起勁的弟弟,出聲調侃道:“名字太多丸難道也想去蹭蹭阿魯吉嗎?”

“什麽名字太多,這已經是在抱怨了吧,阿尼甲!”

“而且,我也不想要那麽多名字……”膝丸有些怨念的盯著兄長,卻只換來了兄長裝糊塗的一句:“唉,是嗎?”的話來。

堀川無語的看著這對兄弟,再回頭看了看身邊的自家兄弟,臉上平淡的仿佛看不見阿魯吉那邊發生的事。

“你啊,真的不去管管嗎?”

“什麽?”山姥切一臉茫然。

“那邊啊那邊。”堀川偷偷伸手指了指,他們的阿魯吉眼看著就要被小狐丸他們用身體埋起來了。

然而,山姥切的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低下頭看著破損的褲子,說道:“看上去不是挺好的嗎。”

堀川嘆息一聲,“有時候我還真是對你挺不理解的。”

“嗯?”

“你啊,到底喜不喜歡阿魯吉啊?”

面對兄弟直白的詢問,山姥切的心快跳了幾下,他道:“喜,喜不喜歡沒什麽所謂吧?!”

“如果你覺得沒所謂的話,那我也要不客氣了。”堀川看著彌生他們,羨慕道:“自從擁有了人身後,本來該滿足的,但是……果然還是不行啊,不知足的我們,總想要一個人霸占阿魯吉什麽的。”

“她……”不會接受的。

雖然相處的時間還不是很長,但是山姥切知道,彌生不會像普通女人那般容易沈迷進情愛,她比任何人都理智,明白自己作為審神者的意義。

尤其是近期才經歷過那些機械世界發生的事。

現在的彌生恐怕還在焦慮著,害怕自己守護的世界最終面對那樣的結果,盡管對其他生命是好的,但是對於人類那樣的結果太過殘酷……

說起來,以前的本丸,也不是沒有試圖向阿魯吉表達愛意的刀,可是結果呢?還不是跟以前一樣,只能靠撒嬌才能賺得一些關註。

阿魯吉連拒絕人的理由都那麽的充分,“會喜歡上我,可能是因為沈睡了很久的關系,看到了第一個人的雛鳥情節吧,才會跟喜歡這種情感搞混了。而且,那樣的事要問過白澤大人才行。”

白澤並沒有強迫阿魯吉委身於他,但是阿魯吉卻總用白澤暗示其他的刀不準亂來。所以大家才都按兵不動,誰也不去越過那道界限。

因為這裏的刀都很清楚,身為付喪神的他們無法與神獸比擬。

更不用說,那是主人家鄉的祥瑞神獸,他們出自一片大地,僅僅只是這樣就足以讓他們的心緊緊的相連。

這世界上,恐怕只有日積月累下的感情會讓她動搖。

“你小心點不要受傷就好。”山姥切不打算攔堀川,或者該說,他不打算攔著任何一把想要獨占阿魯吉的刀。

因為只有真正的碰過壁了,這群銳利的刀才會明白阿魯吉的心有多麽的堅硬。

那可不是甜言蜜語和肢體接觸就能哄好的人。

能不畏懼自己的苦難,而為別人付出的人……在那樣的傻氣下,是讓人不得不尊重的一份勇氣。

就像主人曾說的,“好像成為像是紮克斯那樣的英雄。”明明已經是了。

等白澤換好了衣服趕回大和室時,和室內的氣氛相當的微妙。

“白澤大人!”

只有彌生還跟以前一樣,在第一時間感應到了他的存在,如往常一般對他展開笑顏,絲毫看不出來她剛剛經歷過那樣的事。而其他的付喪神,對他的到來依舊維持著愛搭不理的狀態。

早已對此習慣了的白澤也不理他們,直徑來到了彌生眼前坐下。

“身體感覺怎麽樣?還是不舒服的話,我回去給你熬點中藥調理一下。”白澤擡手撫摸著彌生的臉頰,試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

很好,沒有因為噩夢損害而引起發熱。

不帶有一絲情愛的觸碰,彌生很喜歡白澤這種對待家人般的感覺,任由他在安全範圍中的動作檢查身體,並老實向他交代自己的狀況。

“我好多了。”

那種瀕死的感覺,只要體驗過一次任誰也不願再次回想起來。為了不讓大家擔心,彌生對此做了隱瞞,“中藥什麽的就不用那麽麻煩了,我已經沒事了,稍微休息一下就能好。”

白澤太了解彌生了,盡管他們相處的時間也不長,但是他的閱歷擺在那裏,又是個能跟女性玩得開的人,自然察覺到了彌生忌憚在夢境中發生的事。

白澤雖然為人輕撫,對女性卻很體貼,彌生不願意提及,他也不會主動去問,只得安撫道:“小彌生千萬不要跟我客氣啊,我會在這裏全是為你哦。”

稍微有些引人羞澀的發言,不過彌生已經習慣了。

“是,其實,我的確有事情想要拜托一下白澤大人。”彌生有些無奈的扯扯嘴角,對白澤解釋道:“我今天要去拜訪一位朋友,但是他……不是我擅長應對的類型。”

“嗯,我陪你去。”白澤很樂意。

乘坐新幹線,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從日暮神社抵達了新宿。

敲開折原事務所大門的那一刻,彌生感覺撲面而來的都是屬於某一個人的惡意。

“哇啊!是彌生醬啊!”來開門的折原臨也以不同往日的性子,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可惜的是,動作做到張開雙手要抱過來的時候,就被白澤大人給擋住了。

白澤微笑的看著眼前這個,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的男人,低頭對身邊人問道:“彌生這位是?”

不等彌生回答,折原臨也後跳一步,站穩後搶先出聲道:“我是折原臨也,是跟充滿了謎團的彌生醬交易了多次的可愛情報販子。”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白澤感覺左手蠢蠢欲動。

……好想打他一巴掌怎麽辦?

“那麽彌生醬帶來的這位,難道是傳說中的神秘男友?”折原猜測道。

彌生懶得去管又開始犯毛病的折原,她直接開門見山道:“之前拜托你的事情有結果了沒?”

“奧迪托雷家的事?”看到彌生點頭,折原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從堆疊起的紙張中翻找出一個早已整理好的文件夾,突然轉身扔向了彌生。

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彌生一跳,跟來的付喪神本想現身幫忙擋下,卻不如身邊的人行動快,那疊被當成暗器的文件夾被白澤接住了。

折原略有些失望道:“真是可惜。”他不知道是在可惜沒能逼出附身在彌生身上的另外幾人,還是可惜那文件夾沒有打在彌生身上。

雖然彌生早有準備,但沒想到折原這次攻擊自己會選擇用文件夾。以前跟他吃飯時,也出現過被攻擊的事,像是他嘴上說手滑,實際卻將叉子直接戳過來,想要逼附身她的付喪神們現身。

這家夥曾經成功把山姥切逼出來過,並在發現她被付喪神附身時,對她的體制充滿了異常的好奇心。

折原臨也雖然行為上讓人感覺渾身不適,但是工作上的事卻是一把好手。

再找不到第二個能交易的情報販子時,彌生也只能忍耐。從白澤手中接過那疊文件夾,印在紙張上有關於“奧迪托雷家事”的字寥寥無幾,與她在網上找到的沒什麽差別。

折原看到彌生皺眉,就知道她對這些敷衍的情報極其不滿。

“彌生醬別生氣,你提前到訪,人家還沒完全整理好你想要的資料呢。”

看到折原臨也那委屈的小表情,彌生咬牙切齒的道:“突然過來的確是我的錯,但是你就這麽敷衍的給我這些資料嗎?”

折原臨也像是在取景一般,雙手對準了彌生,說道:“奧迪托雷是存在於文藝覆興時期的家族,被記錄下來的只有馬裏奧和喬瓦尼兄弟的時期,喬瓦尼娶了名門家族的女兒瑪利亞,生有三子一女,按照順序排列,是長子費德裏科,二子艾吉奧,三女克勞迪婭與幼子佩德魯奇奧。”

折原臨也說完,將手放下,坐到了桌子上,“這是網上能查找到的資料,奧迪托雷家似乎做了什麽,家中被公開處刑,自此隕落。”

“一個銀行家,一個遠離弗洛倫薩不起眼的小領主,什麽原因讓喬瓦尼這一支被公開處刑?”折原臨也瞇起眼睛,好像只狡詐的狐貍一般,他突然問道:“彌生知道羅德裏戈·波吉亞教皇嗎?”

彌生搖搖頭,回道:“我對這方面的事情不是很關註。”

“波吉亞在文藝覆興時期算是比較有名了,不過這並不是美名,而是——惡名。”

折原臨也的話如錘子一般,重重的捶打著彌生的身體。折原不會無故跟她扯無關緊要的事,難道佩德魯奇奧他們的死跟這個家族有關?

她聽見折原說:“之後的事情涉及到了意大利那邊的隱私,我不方便往下查了。”

“看來我有必要去一趟意大利。”

作者有話要說:

打掃衛生啦!迎接過年啦!

最近沒怎麽更新,身體不太舒服,再加上慢吞吞的搞衛生,真是十分抱歉!

我已恢覆,請江東父老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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