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呈聽到這裏，完全懵了。

他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結了，渾身上下都是冰涼的。

空氣中的氧氣似乎慢慢的消失了，顧墨呈感覺自己有些頭暈目眩，呼吸不過來了。

“你……都知道了？”

“嗯。”陸一瀾點點頭，“顧哥哥，我知道你的職業性質啊。”

一個混黑的，不搶地盤不殺人，難道出門搭一個粥棚子，樂善好施啊。

知道？

男人很慌了，這一次，顧墨呈甚至連眉眼之間都染上了極端的慌亂，“我，你知道了，那你……害怕嗎？”

他有些語無倫次，有幾分小心翼翼，更有幾分期待。

陸一瀾看他的樣子，兀的有幾分心疼。

你大概沒有經歷過這一幕，一米八五多的男孩子，有點白，長的俊逸帥氣，身材又好，此時此刻，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條白色的浴巾，然後呢……

臉上的表情，又那麽寫意，這樣的‘男孩子’，怎叫人拒絕的了。

陸一瀾大概是第一次感覺自己的母性光輝，發散的這麽強烈，她搖頭，然後踮起腳和往常一樣抱住了顧墨呈，“怎麽會？”

“我一點都不怕。”

“不怕。”

聽到這兩個字，顧墨呈的心臟瞬時回暖，一種淡淡的喜意浮上心頭，他這一瞬間，竟然有點失聲。

是啊，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

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女孩兒，顧墨呈不記得這是兩個人之間的第幾次擁抱，但是——

這次，是距離最近的一次。

心裏有點哽塞。

“不知道怎麽告訴你一件事情。”

“嗯？”

男人忽然低頭捧著陸一瀾的臉，很溫柔的在她的額頭蹭了蹭，然後說，“前段時間，我去了你父親的墓前。”

“嗯？”

這是什麽意思？陸一瀾沒太能聽懂顧墨呈下面要說什麽。

時間很靜，空間也很靜，此時此刻，是顧墨呈的專場。

“我出身其實不是很好。”

“其實，我19歲開始混黑道，是我從來沒有想到過的……真的，我從未想過，我會有一天，來到這種地方。”

說到這種地方四個字的時候，顧墨呈其實有點自嘲，不過很快，這種情緒就被後面的話帶過了。

“來就來，反正當時想的很少，很單純，很單純的臟，我殺過人。”他停頓了一下，眸子也對準了陸一瀾的眸，看見她沒有厭惡之後，才繼續說了下去。

“殺過不止一個，我的手早就不幹凈了，早就臟了，那是我這輩子最黑暗的一段時間吧，後來，我遇到了千老大，也就是你的父親。”

“他臨終前告訴我，一定不要對你太好。”

陸一瀾：……這個叮囑，一看就是親生的。

“他說，你太小，也太脆弱，受不住這樣的好，會慢慢的沈淪，會變得不像自己，你會——”

“他不希望你未來的另一半，是我這樣的人。”

“你這樣的人怎麽了？”陸一瀾沒等顧墨呈說完，就直接插了話，“顧哥哥，你不要妄自菲薄。”

“你很好，非常好，我喜歡。”

陸一瀾說完，霸道的把手放在了顧墨呈的肩膀上，然——

罪惡之手扯到了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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