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

淩焉沈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破裂，酒精是什麽精？

白梨揉了揉自己癢癢的耳朵，繼續說道：“我本是一壇梨花釀，被埋在地下吸收日月天地精華千年，修煉成精，化成人形。”

難怪這丫頭身上總是有一種好聞的酒香氣，原來是千年梨花釀的香味，虧自己還以為她是人參精呢。

白梨被淩焉摟在懷裏，身體有些僵硬，她總覺得這樣是不對的，可是又覺得有些幸福。

“你呢？”白梨突然想到了溫涼今天的話，忍不住問了出來，“你不是妖，你是什麽呢？”

白梨道行不夠，只能分辨出妖類，至於其他的人鬼仙，她是看不出來的。她知道以溫涼的道行應該可以看出什麽，但是她還是選擇了親自問淩焉要一個答案。

淩焉唇角上揚的弧度微微收斂，他摸了摸白梨烏黑的頭發，輕聲道：“我麽，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的。”

白梨垂下眼眸抿抿唇，心裏有些失落，她本以為淩焉會告訴她，但是沒想到他還是對她有所保留。

白梨很難過，但是又不想讓淩焉發現她的那種難過，於是她輕輕推開淩焉的懷抱，蹲下去撿起掉落在地的藥草，“不和你鬧了，我還要釀酒呢。”說完帶著苦澀的藥草，離開了淩焉的房間。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失落的神情和倉惶的步伐早已被淩焉看在眼裏。她不知道的是，先動情的人，永遠是輸家。

第二天，白梨起的很早，叮叮當當聲音的把淩焉也從被窩裏吵了起來。

“你在幹嘛呢？一大早的。”淩焉一邊打呵欠，一邊啞著嗓子問白梨，神情慵懶。

白梨頭也沒回，順口一答：“給溫涼釀他要的酒。”

淩焉打到一半的哈欠停住了，有些不樂意的撇撇嘴：“你怎麽老惦記著他？”

“我沒有惦記他，他是我的客人。”白梨覺得這沒什麽不對，人家是付了錢的。

淩焉走到白梨的對面，蹲下，看著她的眼睛說：“我就是覺得你惦記著他，你是不是喜歡他？”

白梨停下了手，擡起頭回望著淩焉，很認真的說道：“我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他有很愛很愛的人，他心愛的人喜歡喝酒，所以他找我買酒，就這樣。”說完又低下頭，幹著手裏的事兒。

淩焉噎了一下，但是心情卻好了點，他故意逗著白梨，“你漂亮又可愛，你怎麽知道他不喜歡你？”

“因為他有很愛的人。”

“那你怎麽知道你不喜歡他？”淩焉繼續問。

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白梨很想這麽說，但是她不確定淩焉是不是喜歡她，所以她還是選擇了沈默。

“餵，小丫頭，問你話呢？”淩焉沒有放過白梨，他看到她沈默，越發好奇她的回答。

“淩焉，喜歡是什麽？”白梨再次擡起頭，看著淩焉。

淩焉看著白梨的眼睛，呼吸一窒。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幹凈、純粹、認真，仿佛看著的不是自己的眼睛，而是一直看到了自己的心裏。

淩焉晃了晃神，才又勾起他慣常的漫不經心的笑容，“喜歡啊，喜歡就是心裏一直裝著一個人，看見他就會開心，看不見他就會想念。他高興你就會高興，他難過你也會難過，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你……這就是喜歡。”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白梨問。

“怎麽？想套我話？”淩焉伸手捏了捏白梨的臉，“這可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白梨拍掉淩焉的手，起身就想走。

“別走啊。”淩焉拽住白梨的袖子，不放她離開，“你生氣了？”

“你有你的秘密，我為什麽要生氣？”白梨抽了抽袖子，未果。

“那你親我一下，我告訴你好不好？”淩焉低頭靠近白梨，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白梨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力掙了一下。

“真生氣啦？我逗你呢，我告訴你好不好？”淩焉放開白梨。

白梨理了理自己的袖子，低著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她其實很想知道，但是又怕聽到了答案自己會很難過。

淩焉揉了揉白梨的腦袋，微笑開口，嗓音溫柔，“我不會給不喜歡的女孩子送禮物的。”

白梨下意識地就低頭看向自己頸間的淩霄花，那樣驚心動魄的紅色讓她心跳有些快。她有些期冀地擡起頭，卻在淩焉的眼中看到了戲謔。

她又被耍了。

白梨用力咬著唇，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跑開了，留淩焉一個人在原地笑得沒心沒肺。

接下來的好多天，白梨都沒有和淩焉再說一句話，沒有再做一道他喜歡的菜。

淩焉喝著他最討厭的魚湯，心裏有些納悶。這幾天不管他和白梨說什麽，那小丫頭都不搭理他，他知道他上次那麽做可能是有些過分，但是他已經很誠懇的道歉了，卻還是這種局面。

向來我行我素的淩小公子，難得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還生氣呢？”淩焉有些忐忑地問白梨。

白梨喝了一口湯，一如既往的沈默。

這下，淩焉真不知道怎麽辦了。他在天庭無賴慣了，也沒什麽在意的人，覺得開開玩笑沒什麽大不了的，只要自己高興就好了。但是這次白梨真的不理他以後，他才明白，有些玩笑對有些人，是不能開的。

淩焉有些委屈，他已經很認真地道歉了，也保證了以後不會這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麽做。

白梨低頭喝著湯，其實她心裏清楚，淩焉不是故意逗她玩兒的，他的性格就是這樣的，其實她早就已經不生氣了。她這幾天沒理他，其實是因為她發現，那天當淩焉那樣說的時候，她竟然比想象中的還要開心得多。

白梨喝完最後一口湯，瞥了一眼淩焉，問：“一會我要去後山采藥，你要一起嗎？”

淩焉自然是一百一千個好，等著這麽多天，他的小梨兒終於又和他說話了，自然是一口應下了。

……

……

天氣已經開始有點兒冷了，白梨打算這次多采一些藥草和果子釀酒，不然到了冬天就采不到了。

於是不一會兒，兩人的背簍就已經裝滿了。

“回去吧。”白梨將最後一顆果子放進淩焉的背簍，說道。

淩焉上前顛了顛白梨的背簍，覺得不是太沈才點點頭，和她往回走。

白梨其實早就發現了，淩焉看著吊兒郎當，其實是一個很細心很體貼的人，只是這種體貼，與情愛無關。

“什麽聲音？”淩焉突然停下腳步，皺著眉頭看向一個地方。

白梨也朝那個方向看去，仔細聽了聽，卻什麽聲音也沒有聽到。

“我可能要過去一下。”淩焉聽了一會才轉過頭，看著白梨很認真的說道：“也許會有危險，你可以在這裏等我回來。”

白梨搖搖頭，率先邁開步子朝那個方向走去。

淩焉失笑搖頭，真是個倔脾氣的小丫頭。不過沒關系，自己可以保護她。

兩人走了一會，才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兩個身高馬大的男人，正欲對一個少年下毒手。

白梨已經認出了眼前這三人皆是妖族。顯而易見，那兩名高大男子是打算吞噬同類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在白梨和淩焉出現的同時，那三人也發現了他們。

“大哥，又來兩個獵物。”其中一人眼中貪欲盡現。

被稱作大哥的人瞇起眼打量著白梨和淩焉，他能看出白梨也是妖，還是個道行不高的小妖精，但是卻無法得知淩焉是什麽人。可是身為獸類的直覺卻告訴他，這個男人有些惹不起。

大哥有一些猶豫，他不想放棄幾乎已經到手的少年，但是也不想再節外生枝。萬一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但是顯然他的小弟是個沒頭腦的蠢蛋，竟然毫不猶豫地就朝那兩人出了手。

“既然送上門來，那我就不客氣了。”小弟亮出自己鋒利的爪子，朝白梨攻擊而去。

大哥有些頭疼地拍了拍腦袋，只能也發起了攻擊，著手對付淩焉。

淩焉不能使用仙法，因此顯得有些吃力。大哥漸漸地也發現了淩焉的拘束，出手越來越狠辣。

一道強勁的妖法襲來，淩焉剛想抵擋，才發現身上使不出力——還是中了陰招。

他努力地側過身子，打算避過要害，但是一抹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白梨！”淩焉睜大了眼睛，伸手抱住身受重傷的白梨，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那平常充滿活力的身軀如今在自己懷中脆弱的……仿佛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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