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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情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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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雅荷避開那些古怪的目光, 拽住他的手臂, 質問:“陸時生,你跟你們班上的許蘩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們不是在交往嗎?你為什麽要跟別人牽扯不清。”

他倚著白漆墻壁, 左腿疊著右腿,眉眼淡淡, 煩躁的抽著煙, “問夠了沒有?”

“我不懂,她們都說你對誰不會有真心,你不過是玩玩別人。可你連碰都不願碰我,我越來越不明白, 這種交往有什麽意義?”

“既然覺得沒有意義, 那就分手唄。反正, 你們不都是看上我的錢?”

他邪邪一笑,漫不經心的吊兒郎當, 眸中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很淡很淡。

劉雅荷咬唇, 難過的落下淚來,那雙眼睛像攥著星星一樣漂亮,像極了他的那只小人偶。

陸時生動作一頓, 仿佛忘記了呼吸, 凝著她的這雙淚眼,撇開頭去,冷淡丟下一句:“分手吧。”

厭倦了這種沒有意思的生活, 盲目的尋找那人的身影,慢慢的拼湊出一個想象中的許蘩,是他做的最傻的一件事。

見不到她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尋找她的身影,時不時註視著她碰觸過得東西發呆。

深夜來臨,擁著她用過的枕頭,嗅著她獨有的發絲間的香味,入睡。才能讓身心得到安慰

發了瘋似的,一刻不停的尋找她的痕跡。

陸時生在北方,無時無刻不惦記著南方的她。

他一步一步的觀察,不停地在雜志上翻閱少女喜歡的衣服,每一個季度攢錢給她買禮物,無論她喜不喜歡,都希望能送到她手中。

哪裏知道那些衣服首飾送過去,她從來就不屑穿上。

漸漸地,他發現自己太過病態,病得特別嚴重。每次想到她,胸口不禁隱隱作痛。

這種喜歡她的心情,究竟是從什麽時候萌生的。

當初的她,是不是也這樣喜歡著他。

一條粉色的裙子落入眼簾,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他百無聊賴的抽了口煙,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煙癮越來越重,殘廢的一天會抽上一兩包。

想想他離死不遠了。

吐出一圈煙絲,揚起白凈硬朗的輪廓線,瞥過身邊的女生,態度頗冷。

“你來幹什麽。”

宋靈鼓著腮,有氣撒不得的樣子,搶走他的煙,狠狠地扔在地上踩滅,“我看你犯賤!”

“關你什麽事。”

“我以為許蘩來了,你好歹會振作起來,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墮落,你現在是不是不理我了?”

“我護了你十幾年,不理你怎麽的?這十幾年裏,該給你的關愛哪次少過,許蘩一直撿你不要的,什麽都沒有。只因我把你當妹妹,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進出我的視線麽?宋靈,別在觸碰我的底線。”

宋靈睜大眼睛,問:“我是你的妹妹。許蘩呢?她是你的什麽,你是喜歡她上了嗎?”

陸時生微怔,神色冷下來,薄唇輕啟:“瞎說。”

宋靈一笑,這麽多年,她怎麽都得不到他的愛,自己要的才不是親情,他唯獨給不了她要的那種純情。

“是我胡說八道,還是你看不清你自己,你當許蘩,究竟是一個女人,還是你的妹妹,你比我更清楚!”

陸時生眸色驟冷,斥道:“你他媽給我閉嘴!”

“原來,哥哥你喜歡上她了吧,哈哈哈,你竟然喜歡她,好可笑!她都不要你了,你何必自取其辱!我不懂,自從陸爺爺離世後,你就像變了一個人,越來越不像我認識的陸時生。”

宋靈抓住他的衣袖,焦急萬分:“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哥哥,你告訴我好不好。”

陸時生一把扯開她的衣服,揚起嘴角,把她推到一邊,“我的事輪不到你操心,先關心你自個兒吧。”

“你真是好冷血啊。”

“我可要給你提個醒,別再欺負許蘩,不然我會好好收拾你。”他偏頭輕蔑地勾唇。



周期值日表排出來後,班長點了幾人的名,指示擦窗戶,掃地的學生。

楚墨給了許蘩一張表格,讓她填好交給老師。

“你就去操場清掃垃圾吧,教室裏有人打掃。”

她接過表格點了點頭,重新拿起簸箕跟掃把,走出教室。

整個二年級都在大掃除,操場上有幾個學生在嬉鬧,綠油油的草坪散發著泥土的清香,她撿起一個塑料瓶丟進簸箕裏,繼續彎下腰撿。

一雙手搶她一步撿起礦泉水瓶,丟進垃圾桶裏,陸時生從她手上拿過掃帚跟簸箕,說:“我來做吧,你去休息。”

她回絕道:“不用,你能不能別在我眼前晃,真的很頭疼。”

“蘩,有時間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媽想見見你。”

“再說吧。”她現在不想見陸家人,只想安安靜靜的念完高中,既然舅媽讓她來這所學校,自然不能讓她失望。

“你真的變了,以前的你從不反抗,乖得讓人羨慕。”陸時生掃過一張廢紙,自言自語的。

清風拂起長發,她遠遠地看著天際的雲朵,縹緲如煙。

許蘩垂下眼睫,低低道:“我不再喜歡你了,自然不需要理會你的感受。”

如他當初肆意的踐踏她的依戀,將她從天堂丟進冰冷一角,自生自滅。

陸時生心裏緊了緊,叼著煙抽了幾口,眉梢染上厲色的翳,“為什麽不繼續喜歡了?”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沒有為什麽。”

許蘩木呆呆的站著,她曾經百般討好他,得到的是什麽呢,猜忌與冷淡。

“那……換我喜歡你怎樣?以前我怎麽待你的,讓你傷心難過,你全部報覆給我,只要你……不要再逃離我。”

他吐出口煙霧,丟掉手中的工具,厲色地皺緊眉梢,上前攥住她的下巴,摩挲著那細膩滑嫩的肌膚,近乎執著到變態:“過去的事情,你還記得多久,三年的時間可以讓你忘記一個喜歡到骨髓裏的人,你就那麽輕易的把我從你心裏毫不眷戀地挖出去。許蘩,你不疼麽?”

許蘩,你不疼麽?

她捏緊手指,極力忍耐著酸楚的心痛。清冷的細眉染上一絲倔強,撇開視線。

平靜輕軟的說:“沒必要。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會記恨你,也感覺不到疼,學業就夠我麻煩了,哪有時間想你。”

這句話無疑像把利刃割破他的動脈管,鋪天蓋地的疼痛鉆骨噬痛。

“你撒謊,你不是這麽殘忍的人。”

“陸時生,你現在這樣糾纏不休,是喜歡上我了麽。”她扯了扯嘴角。

陸時生楞了楞,凝滯幾秒,笑得眼睫濕潤,“是啊,我喜歡上你了,喜歡到無法自拔,是不是被惡心到了。”

“有病。”她打開他的手,撿起地上的掃帚跟簸箕,頭也不回的往教學樓去。

夕陽餘暉中的她遺落一道清瘦嬌小的身影,直至越走越遠。

陸時生苦澀的笑了笑,悠遠的聲音,越笑越覺得自己錯的太離譜。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這樣痛苦,花盡心思為的讓她多看自己幾眼,為的不再那般冷然薄涼。

美好的東西,他也曾擁有過,然而被他自己打碎了。

許蘩回到教室後,深深呼吸了口氣,揮去心裏的雜念,走到喬竅身邊幫忙擦窗戶。

“你臉色不太好看,怎麽啦?”喬竅晾了晾手中的抹布,好奇地看著她。

“沒事,我陪你一起擦窗戶,早點擦完早點做作業。”

她點了點許蘩的腦袋,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書呆子,你腦子裏都是念書,一點樂趣都沒了。”

放學的鈴聲打響,學生們猶如吃了興.奮劑,一個個收拾著東西逛街的逛街,回家的回家。

唯獨坐在位上繼續寫作業的許蘩,兩耳不聞身外事,埋頭做試卷。

陸時生拎著外套搭在肩上,回身看了她一眼。

陳楷拍了拍教室門,喊道:“快點走啊生哥,我們都等著你呢。”

他沒說話,背脊筆直,神色懶散地出了教室。

不一會兒。

教室裏只剩下她一人埋頭學習,走廊上時不時有兩三個男生勾肩搭背的小打小鬧,漸漸地周遭變得格外安靜。

她晚上要去KTV上班,沒時間寫作業。

KTV今晚舉行什麽蒙面女郎活動,七點鐘到場,遲到了老板會扣錢。

時間很緊迫。



星夜降落,燈紅酒綠的場所夜夜笙歌,今夜來了不少客人,穿著打扮近看著都是些身居高位、財力擔當的有錢人。

許蘩穿著黑色短裙,頸上系著一朵妖冶的玫瑰花,素面朝天的臉蛋美的像玉精致通透,手上端著餐盤乖乖地站在一邊,聽從吩咐。

“小蘩,去491包廂送六瓶啤酒。”組長走過來吩咐道。

“好的,孫姐。”許蘩沒有猶豫,趕緊到儲備間取啤酒,六瓶啤酒放在箱子裏,抱在手上沈甸甸的,有些吃力。

她擦了擦臉上汗珠,看見後面又來了些人,聲音很吵。

隔著迷離的燈光,眼看著其中一人有些熟悉,想也不會在這兒遇見,彎了彎唇走開了。

陸時生幾人剛進來,便被喧鬧的音樂聲惹得生煩,他問身邊的人:“李涼辰,你帶我來這裏唱歌?”

李涼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地犯賤:“什麽呀生哥,別那麽沒情趣。我帶你泡美女來著,這是我哥新開的店,剛招了一批小美女,都沒有開過苞的雛,你呢最近煩惱纏身,肯定下l半l身寂寞太久,我請客給你找個女人放松放松。”

尹柯一聽,險些沒把他打死,光明正大的嫖不是不行,關鍵陸時生不幹這他媽惡心的齪事。

“我操,你個煞筆搞什麽搞,我們時生哪有心思跟你介紹的那些雞玩。滾一邊去,別鬧得大家不愉快啊。”

“我這是好心,再說生哥總不會有喜歡的人吧,又不是保守家庭出生的,這麽玩不開。”

陸時生臉上露出一絲厭惡與不耐,他擡起手打住兩人的話,平淡無奇地:“走吧,找個包廂歇歇。”

“那你等等,我去找我哥說幾句。”

送完一間包廂的啤酒後,許蘩錘了錘有些酸痛的肩膀,竟然看見他們老板找過來。

“許蘩啊,你是新來的吧。”

她小兵撞見長官一樣站直,溫順的點頭,“是的老板。”

“最近缺錢才來這裏的?”年紀不大的老板有意查問。

許蘩沒什麽心眼,乖巧點頭。

李金單了然的頷首,湊到她耳邊交代道:“我跟你交代件事,剛開的VIP白金包廂,裏面的客人都是得罪不起的人,人家需要漂亮的女孩,我看其他人長得不太合眼,像你這樣的去或許會招人喜歡,伺候好了會有不少小費。”

許蘩聽得稀裏糊塗的,問:“是要我做什麽嗎?”

“不用不用,不用你做什麽,只需要收錢就行,你進去就知道了。”男人的臉上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容,打量幾眼,但覺這丫頭生的特別招眼,別說裏面那幾人,就是方才就有客人問他要人。

拉皮條的事情在這些紅綠場所見怪不怪,服務了客人,得到了賞頭,他們店的進賬也好看多了。

許蘩沒太多心,在原地想了會兒,嘆息口氣搖了搖頭,端著一盤水果進了8號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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