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鬥獸場是一個殘酷血腥的場所，放到了明發展的現代社會，也會有血肉橫飛的格鬥賽，更有許多人喜歡鮮血淋漓的虛擬游戲。

這種對野蠻殺戮的喜好，刻在了所有人的基因。在最早，生物是依靠那些野蠻的手段獲得生存的機會和空間。能夠野蠻，能夠殺死敵人，不光是實力的象征，還是活下去的依靠。

衡對此很理解，甚至很欣賞。

他是認可這種現象的，並且不遺餘力地支持這種現象。

當然，他所支持的不是鬥獸場，而是生物間的優勝劣汰。

他喜歡原始的自然環境和在其搏殺奮鬥的生命。作為神靈，他沒有同情心，更談不對其他位面生命的同理心。所以他每次工作的時候，會將位面改造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現在，他似乎被人扔進了這樣一個環境。沒有他喜歡的茂密樹林，金城的環境惡劣到極點，但這種優勝劣汰的競爭過程，和自然界也沒什麽區別。

衡很適應，即使明白對方的惡意，他也沒什麽反感。

他會努力活下去，像自然界的其他物種一樣，接著是進化，進化到能登頂這個生態系統，成為食物鏈的頂端，再突破界限，將那個惡意的家夥給殺掉。

是這樣簡單。

沒有藍依學者的偉大志向，也沒有納瑞教授的憤世嫉俗。

此刻面對自己可能的仇人，衡心也很平靜。他一點兒都不在乎自己過去做了什麽，是什麽樣的人，也不在乎自己和納瑞教授他們的宿仇。

“把你們的經歷說一遍。”衡淡定地下命令。

這種態度更加激怒了納瑞教授，但是他還沒被仇恨沖昏頭腦，或者說衡手的槍所帶來的死亡威脅遠遠大於納瑞教授心的仇恨。

衡一眼判斷出來眼前幾人的不同心態，手的槍指向了納瑞教授，“從你開始。”

納瑞教授額頭的青筋直跳。

米斯坦卻是在納瑞教授開口前，插嘴說道：“有些不對勁。”

“什麽？”衡沒回頭。

“艾爾……”米斯坦剛說了一個詞，看到艾爾從火山灰走出來，身沾滿了血跡。

艾爾抹掉了臉的血珠，看向米斯坦，“喲，你們占領這東西了？”

走入駕駛室，艾爾才發現還有活口。

“留著這些人做什麽？我們可不要俘虜。”艾爾隨口說道。

他身的血腥味很濃重，身的血跡幾乎要將原本的警察制服給重新染一遍。

衡微微蹙眉，“你做了什麽？”

“是把那些討厭的老鼠清理掉。”艾爾換了手槍的彈夾。

他剛才跑得衡和米斯坦慢，在和兩人一樣想到了這群人的情況後，他果斷換了個目標。衡和米斯坦解決掉那個駕駛室綽綽有餘。要是他們兩個搞不定，艾爾不覺得多自己這一個能起到什麽作用。那些作為誘餌的人成了他的新目標。他可記得對方之前得意洋洋的眼神。

“老鼠終究只是老鼠。”艾爾自言自語。

一點攻擊讓他們嚇破了膽子，最後那幾人狼狽求饒和瘋狂謾罵的表現，讓艾爾十分失望。

他像是挑選獵物一樣，看了看駕駛室內的那些活口。

那種目光讓人毛骨悚然。

納瑞教授兩股戰戰，幾乎要失禁。

艾爾饒有興趣地看向了藍依學者，“這個不錯，看起來是個硬骨頭。”

藍依學者心同樣一抖，但並沒有失態。

他直覺這個男人衡更加危險恐怖，可是，他並沒有什麽有效的反抗手段。

“我記得你說過，你很會審問？”衡若有所思。

艾爾嘿嘿一笑。

這話讓那些人更加恐懼了。

“那交給專業人士吧。”衡從善如流，讓開了位置。

“你們這群瘋子！變態！”後面的老弱婦孺心理有些崩潰。

艾爾的目光和毒蛇一樣，他手把玩的不是剛才的手槍，而是一把小刀。刀身泛著紅色，看起來有些詭異，仔細看會明白，這是沒擦幹凈血液。

起這個，更可怕的是那把刀在艾爾的手指間靈活跳躍。他一步步走向了藍依學者，在藍依學者不自在地往後退，卻也只能警惕地後退。

艾爾露出一個笑容，“不必害怕，我不會殺死你的。”

米斯坦提醒道：“快點審問，我們沒時間耽擱。”

“好吧好吧。”艾爾聳肩，加快了一點進度，“說說你們的來歷好了。這是最簡單的問題了。不回答、隱瞞、欺騙都會受到懲罰哦。”

艾爾和衡的想法相同，最重要的是知道這些人的來歷。

這是個簡單的問題，但答案很可能不簡單，他們要判斷答案的真實性也有些難度。

在心理壓力之下，他們卻是得到了一個真實卻聽起來很荒誕的答案。

藍依學者沒開口，那些快要發瘋的老弱婦孺先七嘴八舌地回答起來。

這些人是原本位面的最底層民眾，更是底層民眾的弱勢群體。若是衡沒有做出變革，在帝國的一些福利體系下，他們能窘迫地生存下去。然而，衡的變革毀掉了他們的生活。這些依靠福利存活的弱者在衡看來是最無能的垃圾，應該被自然淘汰。至於人類社會的道德與平衡並不在衡的考慮範圍之。

他們見到了太多的死亡。有人餓死、凍死，有人無奈從事苦力工作，死於工傷或疾病，有人選擇了冒險犯罪，被逮捕判刑，還有人失去了最基本的生活條件，選擇奮起反抗，被軍隊消滅。他們這一群體，也有人反抗成功，提高了社會地位的。衡讚同的是純粹的競爭，只要能展露出實力，他不介意對方的出身和成長環境，連知識和才華這些明社會最重要的評價標準，他也不是那麽在意。

不過，能聚集在這裏的，當然不可能是那些晉升成功的幸運兒。

他們在各方面都被衡判斷為不合格，應該被淘汰。

或許換個環境，他們能獲得機會，但是很可惜，他們創造不出那種環境，也沒有那份幸運，誕生在一個適合自己生存的環境之。

郁郁不得志的大藝術家不在少數，被無知之人處死的科學家也不是沒有，而這間駕駛室裏的這些人連在歷史留名、死後正名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也沒有在這種壓迫下反抗的能力。

在爭先恐後地回答艾爾的問題，或語無倫次，或狡猾地為自己求饒之後，他們都期盼自己能活下去。

求生的欲望讓他們沒有太多的理智去思考現在的局面。

艾爾不時滿意地點頭，嘴角含笑，也極大地鼓勵了他們。

等所有人絞盡腦汁，沒有什麽東西能補充，都安靜下來後，艾爾拍了拍手，將手的小刀插回了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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