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境第一次表示自己不知情，這很難得。

洛淩驚訝地看看時之境，一時間手足無措，有點兒心慌。

這種心慌來得莫名，洛淩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這樣。要說時之境不知情，其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acgn世界活過來，有自己意志，這可是史無前例頭一遭的事情。時之境活得再久，知識再淵博，面對從未接觸過的事物，也需要時間來適應，來摩挲出其中的規律。即使是時之境對此陌生，以他的實力和那些玲瑯滿目的技能，也能安然無憂地度過這段最初的探索期。

可洛淩就是覺得不安。不確定感令她發虛，好似長久以來的依靠在搖晃，無法給她支持了。

這想法也有點兒荒謬。

洛淩得到了時之境很多幫助，甚至被時之境救過性命，但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莬絲子，只能靠依附別人，吸取別人的營養供給而生。她是可以獨立完成工作的，也能獨立活下去。即使是碰到危險，有可能死亡，比如那次被顧鳴韻強行拖入s級靈異位面，她也沒這樣慌過。在死地的時候，她面對死亡，也不是現在這種心情。

這感覺，說實話，很新奇。

時之境握了握洛淩的手，停下腳步，關切地問道：“怎麽了？”

洛淩怔怔看著時之境，搖搖頭，“沒什麽。有點兒……意外……”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時之境空著的手揉了揉洛淩的腦袋。

洛淩“嗯”了一聲。

“天山水對拍賣會的懸賞有點兒興趣。我知道的情況是，他們的族長出了問題，需要黑淵的一種藥草，全門派都在到處尋找。能不進黑淵是最好，不得不進黑淵，他們就要做到萬全準備，也想著一石二鳥，順便拿了那個懸賞。”時之境說起了正事。

洛淩的感覺並沒有平覆，可表面上已經恢覆正常。

“他們族長出了什麽問題？走火入魔了嗎？”洛淩能想到的情況只有這一點。

天山水傾巢而出，必然不是小事。

“光是族長出問題，可不用這麽興師動眾。是功法問題？”洛淩想到了烈焰閣的命門。

自烈焰閣閣主被洛淩一掌拍死，烈焰閣好多弟子被皇甫絕秒殺，功法命門成了各大門派的心頭刺。劇情中沒寫有第二個倒黴催的門派功法中還帶了命門的，可劇情中沒寫到的東西多了去了。這個世界已經補完了功法的由來，現在要補完這個功法命門的設定，也輕而易舉。

天地孕育而出的功法靈石帶著先天固有的缺陷，合情合理。沒道理只有烈焰閣一個悲催。而且烈焰閣的悲催是陵致飏發現的，如果主角受……

洛淩思索到此，腦中閃過了一個片段。

“烈焰閣閣主知道他們功法的命門。”

這是和劇情中不相符的一點。

洛淩仔細回憶那夜的一戰，毫無疑問，烈焰閣閣主知道這個命門。劇情中，陵致飏發現這一點，烈焰閣大驚失色，還難以置信，根本不知道自己功法有命門這種東西。

洛淩回頭看向身後院落。是蘇風這個蠢貨不小心洩露了？不，不太像。蘇風不會這麽傻，烈焰閣的人要是從蘇風那兒得知這一點，也不會做出那種反應。烈焰閣最近五年都沒什麽異常，就是在上帝視角中，烈焰閣也沒有異樣的表現。

“這說明，這個世界很早就開始改變了。”時之境說道。

烈焰閣作為劇情中唯一提到過功法命門的門派，首當其沖。他們恐怕在很多年前就發現了功法命門，有過修補、改進的想法，無從下手，最終慢慢習慣了這個命門的存在。反正，除了他們自己，也沒人知道這一點。就是在烈焰閣中知道這一點也不多，無須過多擔心。

“天山水也碰到了同樣的情況？”洛淩用了問句，口氣卻是有八分篤定。

天山水繼烈焰閣後發現了功法命門，他們的族長或許就是因此出了差錯，才急著想要救命。不是救族長一人的性命，而是救所有人的性命。如此一來，天山水的異常行動就能解釋得清了。

一個劇情中的龍套，空白多，這個世界要安排點什麽應該更容易。

從烈焰閣這個劇情中已有的設定為開端，由天山水為導火索，最終蔓延至所有功法，洛淩和時之境也不能幸免，到時候，要殺他們就容易了。

洛淩理清思路，心情為之輕松。未知才是最大的考驗，已知，則不足為懼。

時之境也是這個想法，很淡定地說道：“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加快速度。”

完成工作，脫離這個世界。

洛淩剛要點頭，動作頓住，詫異地看向時之境。

她以為時之境會樂意留在這兒看看這個世界的小手段。他這個舊神，對於此應該很感興趣吧？第一個案例吶，不是很有研究價值嗎？

時之境為了穩妥，選擇了退避？

這不是時之境的作風。

洛淩觀察時之境的神情。

時之境對洛淩微微一笑，“這次不是時候。”

洛淩想起時之境被洛神和月姬追殺的事情，臉色很尷尬。

其實，這三人的爛攤子真和洛淩沒關系。洛淩還是其中的受害者呢。可一想到他們互坑的所作所為，洛淩就感覺尷尷尬癌犯了。神界的那些神靈還在對時空之神詐屍、月姬對時空之神的追殺津津樂道，腦補出了一段蕩氣回腸的英雄故事，充滿了陰謀、熱血、奮鬥、智鬥……實際上……

如果某一天，洛淩的身份被神靈扒出來，讓創世神刊登在了神界的各種報紙上，洛淩會選擇在某個下界位面蹲幾千上萬年，眼不見，心不煩。

“不用多想。”時之境拍拍洛淩的臉頰。

洛淩打開了時之境的手，“我也不想要多想。你們就沒個幹脆點的解決方式嗎？”

比如，約個地方，戰個痛快。無論誰勝誰負，希望都不要再提當初的囧事了。

時之境想想，搖頭，“那多沒意思。”

洛淩斜睨時之境。

和舊神溝通無能，她只能選擇放棄。

“你現在還缺什麽東西？”時之境問洛淩。

“易髓丹吃完，就差靈****了。”洛淩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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