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西裝，紅頭發，五官深刻，一雙眼睛血紅。

是那個魔鬼！

洛淩瞪大眼睛，視線移動到了魔鬼跟著的雙馬尾小女孩。

莫果！

怎麽回事？

和莫果同行的有三人，她正在和母親挑選蛋糕，臉上喜笑顏開。她母親身邊還站了一個男人，牽著另一個小男孩。這不是莫果的父親，而是莫果的繼父。準確來說，是未來繼父。明年莫果的母親才會再婚，跟著這個男人搬到其他城市，當然，她帶著莫果一塊兒過去。

上帝視角中的記錄，莫果在繼父家過得不好，她和姐姐分離，她的新奶奶不喜歡她這個拖油瓶，繼父對她漠不關心，等她母親懷孕，生下和她同母異父的弟弟，被新生的嬰兒拉去了所有註意力，她就失去了所有的親情。她是那個家庭中被忽視的孩子，長大後成了失足少女，****、墮胎、嗑藥、進警局，最後酒精中毒死在了一家酒吧中。

莫果的人生中，沒有魔鬼。

這魔鬼是洛淩招來的！

難道就是因此，纏上了莫果了？

上次她昏迷，這魔鬼也知道一些事情吧？

洛淩噌地站了起來。

舒父和心理醫生都詫異。

“莫果。”洛淩叫了一聲。

莫果回頭，看到洛淩還很驚喜，就要蹦跳著過來。

莫果的母親一把拉住了她，神情不快地掃過舒父和那個心理醫生，一臉恍然大悟，轉瞬又變成了厭惡。

“媽媽？”莫果茫然地擡頭看母親。

那個魔鬼也轉過了頭，看到洛淩後臉色驚恐，居然化作一道煙，直接飄出了甜品店。

洛淩愕然。

她身體裏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舒父認出了莫果的母親，起身要打招呼，看到那個男人後，眼神中劃過一絲異樣。

莫果的母親很不耐煩，渾身跟長了刺似的。那個男人倒是客套，和舒父握了手，閑聊兩句後就告辭了。莫果都沒買到蛋糕，悶悶不樂。

洛淩等舒父重新坐定，忙問道：“那個人是誰？”

“哦，一個老板。”舒父回答，“你不用管。你那個同學……你以後也少跟她一起玩吧。”

洛淩一怔。

這個回答著實出乎洛淩意料。

“為什麽？”

“小孩子就不要問那麽多了，爸爸又不會害你。”

“那是我同桌，我和莫果關系很好。她媽媽是不是要再婚，那是她新爸爸？”洛淩語速很快。

舒父尷尬，看了眼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神情微動，“是啊，舒先生，那個人是小愛好朋友的新爸爸，她會關心也很正常。”

舒父會意，卻是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慢吞吞說道：“他就是個做生意的，但和我們家的生意不太一樣，是開店的。”

開酒吧，經營酒莊。這是上帝視角中顯示出來的內容。

洛淩盯著舒父看了半晌，腦中閃過一道電光。

舒元愛只見過莫果和她母親，沒見過莫果的繼父家庭，莫果對繼父的了解有限，莫果母親是大學音樂老師，對生意不感興趣，母女二人的認識裏，莫果的繼父是個經營酒業的生意人。真要如此，舒父沒有必要露出這種神情，還叮囑洛淩遠離莫果。

“是不好的生意嗎？”洛淩問道。

舒父更為不自在了，很躊躇地看了眼心理醫生。

“我知道她是爸爸你找來給我看病的。我沒病。爸爸，我因為奶奶的事情，是個普通孩子不一樣。我很害怕家裏面出事情，也怕我朋友出事情。要不是因為我聽到他們說要頂替哥哥姐姐上大學，我不會那樣把事情說出來。我知道，我做錯了，家裏面鬧得很不開心，媽媽和姐姐都怪我。可我怕我不說，你們繼續被他們騙，媽媽不會信我的話，我要在家裏跟你說了，你也不會信。你一直覺得他們是好人，幫了我們家大忙，我們家應該感恩戴德。我以前就說過露露他們搶我東西，媽媽都說我小氣，可我真的害怕。”洛淩耷拉下腦袋，做出傷心欲絕的可憐樣。

舒父心中傷感，抱住了這個過去不怎麽親近的二女兒。

“爸爸，莫果的新爸爸是不是個壞人？跟老家的人一樣嗎？”洛淩揪住舒父的衣服，“她是不是會跟我一樣，被人欺負？那個男孩子是她新爸爸的兒子吧？她是不是要被他欺負？”

“不是。那個人，他是做不好的生意。你不用怕，你的小朋友沒事的，那是他繼女，他不會讓她有事的。他生意不會讓自家的人碰，所以沒關系的。”舒父安慰。

洛淩心中一沈。

莫果會****、酗酒、嗑藥，是被人引誘的，還就是在她繼父經營的酒吧內碰到了那些狐朋狗友。莫果的視角很死，洛淩看不出什麽來，但聽舒父這麽一說，再想想莫果異父異母的哥哥和同母異父的弟弟是怎麽樣的成長經歷，就可猜出真相。莫果的繼父經營著違法生意，管好了自己兩個兒子，瞞著妻子和繼女，還放任了繼女被人誘拐上歧路。

那個魔鬼，真的是盯上了莫果？

洛淩回憶那個魔鬼的作為。因為甜品店走道不是那麽寬敞，還有其他客人，它其實是跟著那四個人。比起莫果，那個男人更符合魔鬼的“口味”。

這都是洛淩的猜測，做不得準。

洛淩想了想，應付掉舒父和心理醫生，隔天去買了一對水鉆發卡，用聖水浸泡，對著念念有詞了一整天，說得口幹舌燥，還劃開了手指，滴了血進去，整個人一天功夫就瘦了一圈。

周一上學的時候，洛淩自己頭上戴了一個，送給了莫果一個。

“我們一人一個，好不好？”洛淩哄著莫果。

她自己戴著的時候沒什麽反應，身體中的東西繼續沈睡。

莫果很喜歡這個漂亮的發卡。洛淩本來就是按照她喜好選的，還跟她姐妹情深，小姑娘被哄得答應一直戴著，還要當做兩人的秘密見證。

戴頭上了還有什麽秘密啊？就是小女孩喜歡這種話。

洛淩等待了幾天，時間到了周五，莫果頭上沒戴發卡，而是困擾地從書包裏面摸出發卡，跟洛淩道歉。

“我也不知道碰到什麽了，弄臟之後洗不幹凈了。小愛，對不起，我沒保管好我們的寶貝。”莫果傷心地說道。

洛淩眼睛一亮，摘下自己頭上的發卡，“那我們做交換吧。我找店家去洗幹凈。你別擔心，肯定能洗幹凈的。”

莫果期待地問道：“真的嗎？”

“當然。”洛淩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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