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淩沈默。

e級靈異屬性，這等級到底是低了些，對普通人來說夠厲害，但如果心中有底，不驚不懼，真沒有那麽神奇的。

陰氣傷害肉體，這需要時間，是一個慢慢消耗的過程，就如韓巧英曾經得過的重病。

鬼魂直接殺人，可不是全無端倪，那些陰風和顯露出身影的鬼魂都是證明。普通人感覺夠敏銳，身手夠敏捷，像蕭意楠這樣躲過鬼魂的攻擊也不是不可能。但有這樣素質的普通人太少了，他們不會把突然降低的溫度和突然吹起的風當成是需要防備的跡象，而如果真看到了鬼，他們的第一反應也是被嚇得尖叫，失去反抗能力。

蕭意楠自然不會怕鬼，她受陰氣影響，卻還沒被陰氣剝奪全部生機。和尚念經一刺激，讓鬼頭提前現形，反倒是幫了蕭意楠一個大忙，讓鬼對她的傷害降到了最低。現在姬老太出手，殺掉了鬼，蕭意楠短時間內是不用擔心了。

洛淩的目光中漸漸露出了疑惑之色，但她想要看的人早就脫離了攝像頭的範圍。

蕭意楠蹦跶翻滾出了病房，音響裏面眾人驚叫高喊的聲音爆發了一陣，逐漸變成瑣碎模糊的嗡嗡議論聲。

護士長出了病房，又回來，身後還有兩個身強體壯的護工壓著蕭意楠。

蔣牧天和兩個男醫生已經恢覆行動能力，從地上爬起來後，就叫著讓人放開蕭意楠，一臉痛心憐惜。

蕭意楠很平靜，很配合，躺到病床後，任由護士長給打了針，又用束縛帶綁好了自己的手腳。三個男人都在旁跳腳罵街了，護士長仍舊不為所動。最後還是蕭意楠自己開口，嘴角含笑安慰了三人幾句，讓他們閉嘴了。

護士長覺得不寒而栗，不敢多看蕭意楠一眼，也沒再同她說話，帶著僵硬的神情匆匆離開了病房。但她還是盡職盡責，把那三個男人一塊兒趕出了病房。

“餵，泰瑞，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克雷格問道，神情恍惚，像是被人莫名套了麻袋打了一頓。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沒看到的只是鬼而已。”洛淩心不在焉地回答。

她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開天眼。

開天眼的方法她從陰陽先生和姬老太那裏早就知道了，只是她覺著能見鬼不是什麽好事情，至少這次工作中，並不需要這樣的能力，多了這能力反而有些麻煩，光靠她的屬性和從仙俠位面磨練出來的一點戰鬥能力就足夠應付目前局面，所以一直沒用。可看到蕭意楠的表現後，洛淩覺得自己或許該提前鍛煉一下。蕭意楠能有剛才的表現，不可能是她靈機一動或天賦異稟，而是練出來的。洛淩目前沒去過擁有高等級靈異屬性或直接就是靈異主屬性的位面，那在這個位面先適應一下靈異屬性也是不錯的選擇。

洛淩思忖著自己經歷的位面。最高等級的也不過是金曉嫚那個科技c級位面，在那裏，科技擁有無與倫比的絕對優勢，強悍至極。亞當斯的c級魔法位面她放棄了，藍路路的c級異能位面她巧妙地避過了。她並不後悔自己這麽做，卻發現這樣一來自己經歷的太少了。

經驗不足。

時之境經常早早幹掉自己，嘴上說著是希望自己能快點進行下一項工作，就跟後頭有惡狗追著似的。但他的所作所為也不是無的放矢。作為新生神靈的她其實沒資格挑選工作，而要更快適應成為一個神靈，迅速經歷各種主屬性位面是一條捷徑。與此同時，時之境的做法也並非頑固刻板不知變通，比如在林素素的仙俠主屬性位面，他就沒趕著殺了自己。那一次的工作時間太漫長了，漫長得讓她厭煩，後來藍路路混吃等死的工作也讓她有些厭煩，時之境殺她之前，她自己就起了“趕緊結束這一生”的心情。

這一回，她就沒有這種想法了。

她其實沒必要當“蔣牧海”，學會了陰陽先生的法術，她完全可以去當陰陽先生，或者當個“雙面人”，白天是蔣氏集團的總裁蔣牧海，夜晚就成了捉鬼驅邪的陰陽先生。

洛淩覺得這個主意太酷了！她早就該那麽做了啊！

“泰瑞，你在想什麽？你的眼睛現在就跟手電筒似的。”克雷格調侃道。

“沒什麽。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洛淩微笑。

“剛才那個蕭意楠是在躲避鬼的攻擊？她能看到鬼？”克雷格沒有問，將話題拉回到他感興趣的方面。

洛淩搖頭，“應該看不到，但有感覺。你記得你碰到秋珺的時候，進入教室有什麽感覺嗎？”

克雷格回憶了一下，“沒有，不過秋珺出現的時候，我有感覺到溫度降低，周圍變暗。”

他這麽一說，洛淩想起來自己在他進教室前就對他用了法術，讓他不受陰氣影響。

克雷格突然“啊哈”一聲，“就是這些征兆嗎？有這些征兆，就知道有鬼，所以蕭意楠才會躲避？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她看不見，感覺也不是那麽準確，就像人在槍林彈雨中，只能不停變向逃跑，加大生存幾率！我懂了！原來如此！”

洛淩看他自己理解了，就不再解釋。

“接下來你要怎麽辦？”克雷格問道。

“接下來……”洛淩沈吟。

手機忽然響起，是那個女偵探打來的。

洛淩看了眼投影屏幕上安靜休息的蕭意楠，接起電話。

“怎麽樣？怎麽了？發生什麽了？”克雷格現在對這件事特別關註，恨不得洛淩開免提讓他也聽一聽。

洛淩一直沈默，十幾分鐘後才有了反應：“嗯，你不用繼續跟蹤她，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掛斷電話，洛淩將視線重新投在投影屏幕上。

“泰瑞，不要那麽小氣，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克雷格一個花花公子大男人，這會兒居然撒嬌了。

“姬老太有些問題。”洛淩吐出一口氣，“醫院監控拍到她進了一次廁所，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蕭意楠現在躺在病房上，女偵探就在洛淩的安排下也住到了單間病房，監控安裝在蕭意楠病房裏的攝像頭和醫院所有監控錄像。她看到方才的鬧劇，留了心眼，就發現剛才擺脫那些男性家屬逃走的姬老太進了一次廁所，出來後模樣大變，蒼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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