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淩冷笑，猛地拔高了聲音，說道：“李苗苗，我只是你朋友，不是你媽，就算是你親媽，也沒負責你一輩子的！”

李苗苗嚇了一跳，倒退了數步，一時無言，眼中恨意卻是更加濃烈。

“小雅啊……”張父張母之前就聽到兩人爭吵，這會兒惴惴不安地上前。

李苗苗發現旁邊一直有人在，頓時覺得羞辱，握緊了拳頭。

洛淩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要是覺得現在日子不好過，我和周子言打個招呼，讓他把你轉回原來的學校吧。”

“不行！”李苗苗尖叫，拼命搖頭，“不要，我不要轉回去！”她叫喊完，轉身撞開張父、張母就往外跑。

張父問道：“小雅，到底怎麽了？說什麽學校啊、男人啊……”

“我在帝華找了個男朋友，那人家裏認識人，我看李苗苗和我關系那麽好，就托他把李苗苗也轉去帝華了。”洛淩平靜地解釋道，“爸媽，你們放心好了，我知道現在讀書重要，我談戀愛不會影響到學習的，也不會做不該做的事情，我們就是平時周末一起去圖書館、看看電影之類的。”

張父、張母本來就木訥，這會兒洛淩說得順溜，他們雖然還擔心，但看洛淩堅定，只好告誡了幾句就作罷。

李苗苗回去生怕洛淩將自己踢回原來的學校。她這會兒還沒放棄希望，總覺得洛淩能夠找到周子言當男朋友，她也能找個好的。可若是離開了帝華，她就沒這機會了。她不肯拉下臉和洛淩道歉，又想到洛淩之前那番話，認為游樂園那天的事情有人和洛淩告黑狀，這才讓洛淩對自己冷淡了下來。她不知道那人是誰，但發了個群發短信，指桑罵槐地說了游樂園的事情，洩了幾分心頭的火氣，第二日忐忑不安地繼續去帝華上學。

洛淩沒像李苗苗擔心的那樣踢走她，這讓李苗苗稍稍松了口氣。

另一方面，班長接到李苗苗的短信後，又接到其他幾個同學的消息，就聯系洛淩詢問。

洛淩雖然轉學了，但在轉學前就給班長打過招呼，之後再沒有見面，卻經常短信來往。這一點和李苗苗截然不同。李苗苗當初能夠在張雅失蹤後就把這個“好朋友”拋到腦後，現在轉學，麻雀變鳳凰，也把原來那班同學給扔掉了。不是要發火，她也不會重新聯系那些同學。

洛淩接到班長那短信就笑了起來，給班長回信。在她看來李苗苗撐不了多久，而等到李苗苗一回到原來學校，就會發現她已經被孤立起來。

洛淩原本只想破壞李苗苗的心態。按照她的設想，經歷了貴族高中後，李苗苗會變得自卑又自傲，敏感易怒。這樣的年紀，又是這樣性情，同齡人不會待見她。李苗苗不會有原來的好人緣，不會謊話成篇也被人相信，反倒有可能是她拿這短暫的貴族學校生活來往自己臉上貼金，並且因此被其他同學恥笑。被孤立的不再是“張雅”，而是李苗苗——無論是在貴族學校，還是在原來的高中。

現在李苗苗自己作繭自縛，洛淩也就順水推舟，把實情告訴給班長。

洛淩已經預想到了李苗苗之後的下場，即使她一直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知道是坐在後排的李苗苗惡狠狠地盯著自己，也沒放在心上。

過了幾天，李苗苗的戀愛計劃沒有任何進展。班裏的同學始終無視她的存在，不和她說一句話，看到她的時候都露出嘲諷的笑容。她無論找誰搭訕，都得不到回應。大概是走投無路了，她發了短信給洛淩，語氣真誠又親昵，道歉了一番，又說要約她出來，再親自道歉。

洛淩看著那條短信就是嗤笑一聲。

李苗苗當初對張雅都沒說過這麽動聽的話，反倒是內向的張雅平時不言不語，在李苗苗每年生日的時候都送精心制作的手工禮物，害羞地表達對兩人友情的重視。張雅將李苗苗當做最好的朋友，李苗苗只將張雅當做可有可無的跟班。任何感情的付出從來不是對等的，可李苗苗對張雅不光不存在感情，還只有利用和陷害。她隨便一個電話就可以在大冬天將張雅指揮去買東西，親自送到她家，而她對待張雅卻常常爽約，讓張雅白白等待，還把責任賴在張雅頭上。她大概習慣如此了，所以後來汙蔑張雅的時候也完全沒有心理壓力。

洛淩隨手回了“好啊”兩個字給李苗苗，就不再搭理了。

周末，周子言照舊帶著洛淩在朋友聚會上刷存在感，刺激楊心柔和陶青。

李苗苗在約定的地方等了很久，都沒等到洛淩來。她拼命撥打電話，發短信，都石沈大海。

短信提示音忽然響了起來。

李苗苗心中狂喜，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短信：

“怎麽還沒來？你在搞什麽？”

“現在就給我過來！”

接連兩條短信過來，來自於陌生的號碼。李苗苗打電話過去，卻發現根本打不通。

李苗苗捏緊了手機，嘴裏咒罵著，卻無可奈何地向早就知道的地方趕去。

那是一處小巷，人跡罕至，但隔壁街就是市內有名的小吃街，人頭攢動。

李苗苗循著門牌號找過去，走了一陣後，就看到不遠處的門洞站著兩個彪形大漢。他們似乎在等人，目光如炬地四處搜尋，發現李苗苗後，視線就落在她身上不動了。

李苗苗咽了口唾沫，慢慢走了過去。

“李苗苗？”其中一個大漢問道。

李苗苗怯生生地點頭。

“沈小姐在裏面等你。”那個大漢頷首，還挺有禮貌地把李苗苗請了進去。

這裏是幾棟小平樓，都是隔壁小吃街的攤主租住這些房子，環境並不好。一樓的屋子更是陰暗潮濕，通風和光線都很糟糕。

大漢直接推開門，示意李苗苗進屋。

李苗苗側身走進去，看到屋內更多的男人，身體下意識地抖了抖，才沖著坐在中間的少女擠出個笑容來，“沈佳。”

“誰允許你叫我名字的？”沈佳鄙夷地說道。

李苗苗笑容僵住了。

“張雅呢？”

“她大概出了什麽事情……我打電話都不接。”李苗苗像是要證明似的，忙將自己的手機遞給沈佳。

沈佳翻了翻通話記錄，又看了眼短信，這才擡眸瞟了眼李苗苗。

說實話，比起洛淩，沈佳更鄙視李苗苗。洛淩好歹還有幾分頭腦，也有能耐抱住周子言的大腿那麽久，反觀李苗苗，一無是處。只是洛淩像是縮進殼裏的烏龜一樣讓沈佳無處下嘴，李苗苗是個蠢貨，卻正好是洛淩的好朋友，能進入帝華，還是洛淩拜托周子言的結果，由此可見兩人關系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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