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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心悅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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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哥,對不起,是我搞砸了。”秦豐還是一付僧人的打扮,由於他的疏忽,帶來了這麽嚴重的後果,心裏很內疚。

徐階也不再想說他,畢竟是人都會犯錯,秦豐也是冒著很大的風險在做事,凡事不能苛求。秦豐不願回鄉,今後怎麽安排,倒是要為他好好地考慮一下。

徐階想到白雲觀地宮,他以後會經常去,必須得在那裏找個落腳點,說道:“這樣吧,你到鐘山南麓去賣一家農家院,先把頭發養起來,過段時間我跟蕭介大人說一下,先到他府上做事吧。”

“謝謝階哥,我一定會好好幹,保證不會再給你丟臉。”秦豐見徐階沒有責備自己,反而為他的將來籌劃,心裏感動眼圈紅了。

徐階想了想,蕭正德為人陰狠,為了防止他不擇手段的報覆,說道:“你改個名字吧,最好連姓也改了,原來的名字不能再用,以防止家人受牽連。”

秦豐想了一下,說道:“階哥上次為我取的法名叫普度,我名字就叫度。姓嘛,我想跟階哥姓一樣的,我就叫徐度吧。”

“你這就去吧,註意自身安全。”徐階心想,這小兄弟真的不錯,知道感恩,也心懷大志,對自己又是這樣完全信賴,倒是不能辜負了他,爭取給他謀個好前程。

還有章鏡明、蕭映和駙馬爺要去拜見,想想就頭痛。怎麽這麽多交際要去處理呢,真是麻煩。徐階的心思放在白雲觀地宮的那個銅葫蘆上,回來後卻要一直忙著見人。

章鏡明見徐階來到府裏,大包小包地帶了許多東西,有些過意不去,說道:“徐書記,是本官約你來聊天,反而害得你破費了。”

徐階有些緊張,雖然他和柳如煙之間從來沒有表露過什麽,見到柳父還是不自在。說道:“章伯伯客氣了,我和先哥是發小,先哥與玉兒小姐馬上要成親了,您是長輩,我來見您,哪能空手呢。”

章鏡明想見徐階並沒有什麽要緊的事,剛找回來的女兒,轉眼再次失去,心裏不好受。聽說徐階跟她有過交往,他就想多聽聽有關女兒的事,心裏也能好受點。

徐階便把他與柳如煙在雞鳴寺相遇到煙雨樓喝茶的事,詳細地說了一下。當時,他們還都不知道柳與章家的關系,話題也沒聊過這方面。章鏡明黯然,女兒的事他知道的只有這麽多了。

徐階想起蕭介說的那件事,於是問道:“章伯伯,你是皇宮的散騎常侍,聽沒聽說過皇宮被一妖道騷擾的事?”

章鏡明面色大變,皇宮的事他也隱約有所耳聞,只有他清楚妖道正是女兒的師父,名叫風玄真的道人。徐階知道妖道不稀奇,但他是怎麽知道風道人曾經闖過皇宮呢?

這道人若被人知道與他有關,他章家滿門都會有危險。徐階問他這話是否另有涵義呢?章鏡明想從徐階的臉上找到答案,可是徐階的臉色一直真誠熱切,並沒有別有用心的跡象。

“沒有聽說,本官還要去宮裏值班,就不留你了。”章鏡明心裏發虛,不敢完全相信徐階,只想早點打發他走。

看來他是知道的,只是對我不夠相信罷了。徐階從章鏡明的面部表情裏推測,他一定也聽說了,並且知道闖宮的妖道就是柳如煙的師父。算了,他不願意說,就不要勉強吧。

去新喻侯府,是陳霸先陪著他去見蕭映的。蕭映聽陳霸先說起徐階的智謀,一方面想招攬他,另一方面也想打聽那個佛油票的主意到底是誰出的。

雖然對蕭映沒什麽不放心的,但畢竟關系到蕭介的身家性命,徐階當然不能透露。他們的這場談話客氣異常,草草地結束了。蕭映對徐階的觀感一落千丈,這是個心機深沈的人不好控制,放棄了招他入侯府的打算。

雖然在王爺面前回絕了張駙馬保的媒,還是要親自上門答謝。駙馬府的大門,徐階是一百個不願意踏入。碧波園的事,是他對不起公主,欺騙了她,現在哪有臉去見她。

駙馬府在東府城南面,東府城是蕭正德的地盤,徐階自從在銀鉤賭坊亮了相,一直避免在東府城活動。他知道歸辛樹在城裏安排了人,只要他一露面,很可能被人暗下殺手。

徐階在臺城雇了輛帶布簾的馬車,直到駙馬府門前才下車,下車前還仔細觀察了下周圍的動靜,確認沒有人在暗中窺伺,才來到駙馬府前,讓人通報。

駙馬在客廳裏接待了他,上完茶分主賓坐好,駙馬的臉色一直很沈郁,冷到了極點。

徐階面對駙馬的臭臉,心裏發怵。他和公主之間清清白白,本不需要有什麽心理負擔,但他還是為給駙馬造成的心理陰影,感覺有些愧疚。

徐階硬著頭皮,先開口說道:“豎子無德,不敢配花魁。張侯的好意,徐階只能心領。”

駙馬陰陽怪氣地說道:“你是王府的屬官,年紀輕輕,已經位居七品,心氣高點也是人之常情。此事作罷,不必再提。”

徐階心道,這叫什麽話,堂堂駙馬就這個心胸嗎?我這哪是心氣高啊,我是不敢高攀好吧?再說,我心裏有人了,不想結婚難道不行嗎。但這些話只能心裏想想,不敢喧之於口。

盡管一肚子腹誹,嘴裏還是很客氣,說道:“侯爺批評的是,侯爺學富五車,品德高尚,家族又是世代簪纓,門楣高貴。下官家門寒酸,其實不敢高攀。”

徐階的低姿態讓張纘心中舒服許多,他家族鼎盛是事實,否則也不可能被選為駙馬。與公主成婚十幾年來,他們一直相敬如賓,恩愛有加。

但是一想到公主,他的火氣又竄了起來。公主從攝山回來,總是找自己麻煩,那幾個極得他寵愛的小妾,備受公主折磨不說,他想親近一下也不可得。

富陽公主雖然好賭,但比起她的姐妹們,作風要好很多。沒辦法誰讓她們是皇帝的女兒,天生高貴呢?作不作風的不用提了,只要她不折騰我,其他的隨她去吧,張纘自我安慰。

管家匆匆進來,說道:“駙馬爺,公主聽說徐公子到訪,想請公子過去說說話。”

張纘老臉一紅,微微發燙,揮了揮手,示意管家帶他過去。自己坐上馬車出府,去浣花苑聽曲散心。

“你來啦,好幾天不見你人影,你是不是在躲著我?”富陽公主在花園接見徐階,正修剪著一盆蘭花,黛眉微蹙,語含嗔怪。

徐階心裏一蕩,趕緊壓下泛起的旖念。說道:“沒有啊,那本賭經我已經交給王爺了,他沒轉交給殿下嗎?”

“給我了,只是裏面有好多問題,我還不懂,你這個老師當得可不合格,難道不親自講解一下嗎?”

富陽公主將剪刀遞給侍女,清洗了下嬌嫩的手,進了涼亭,在長椅上坐下。徐階只好跟了過去,垂手恭立,像一個犯了錯的學生。

“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呀,你怕什麽?”見徐階別手別腳的樣子,富陽公主莞爾一笑,說道。

徐階面色潮紅,大感吃不消,他可是見識過公主的大膽話風,趕緊轉移話題,說道:“碧波園的事,是我朋友做的。給殿下添了這麽大的麻煩,我是怕…”

“好了,不要說了!”公主的臉色很難看,冷冷地說道:“你是怕本公主把你出賣了吧?”

徐階見公主生氣,心裏一慌,漲紅著臉,說道:“不是的,事是我做的,我也不怕承認,我只是怕殿下受到牽連!”

富陽公主道:“牽連?笑話,我是堂堂公主,還怕受你牽連?蕭正德想爭太子之位,他想都別想。我只恨是女兒身,否則早就跟他明刀明槍幹上了。”

咱別用詞那麽直白好嗎?徐階直呼受不了,主公性格豪爽,話風大膽,根本沒考慮他的感受。

“對了,你以後出門要小心。我聽說蕭正德從清涼山請來兩個狠人,不知道要對付誰。我不管你幫誰搞蕭正德,一定要註意安全。”富陽公主不傻,碧波園案子做的那麽絕,徐階背後一定有人。

沒想到富陽公主對蕭正德的一舉一動如此了解,她一定在蕭正德身邊安有眼線。原來公主不像她表現的那樣簡單,好像另有玄機。

徐階可不想將蕭介出賣了,解釋道:“我沒幫誰,就是得罪了蕭侯爺,我朋友被他抓…”

富陽公主惱道:“算了,別解釋了,我又不是在問你,你說這些幹什麽!你是不相信我,是吧?既然這樣,你還是走吧。”

唉,女人真是難搞,無論是公主還是平民都一個樣,情緒變化無常,讓人捉摸不透。徐階盡管小心翼翼地應對,公主還是生氣了。

徐階惶恐,說道:“公主保重,下官告退。”

富陽公主噌地站起來,嚷道:“要麽就不來,來了又急著走,我就這麽招你煩嗎?”

是你讓我走的,好吧?徐階哭笑不得,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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